鬆開軍校的衣襟,李世民急聲道:“快,快備馬!”


    跟著軍校,兩匹馬飛也似地向李淵所在的軍營中。


    兩天的路程,他們連夜奔行,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趕到了。


    李家軍營外,到處懸掛著白色的布條,一片愁雲慘淡。


    係好馬以後,李世民一邊跑,一邊飛淚如雨:“大哥,大哥……”


    進入到主軍帳內,諸將皆著素衣,麵容悲痛,尤其是李淵,白發人送黑發人,更是兩眼通紅,顯然不知哭了多少迴。


    “大哥,大哥!”


    諸將讓開道兒。


    李世民擠到李元霸的床前,對方裸露在外的地方一片焦黑,眼珠子偶爾轉動外,全身死氣沉沉。他抓起李元霸的手,淚水如線的珠子,反複不停地咕著“大哥”。


    李淵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場麵,竟昏了過去。諸將趕緊把他抬下去休息。


    李建成拍著李世民顫抖的後背:“世民,我已經著令三軍,不管武夷關的人投降還是戰鬥,我們都不會放過他們。盡數屠城,為大哥殉葬!”


    李世民抬起朦朧的淚眼,咬牙道:“大哥,你放心。我李世民必親自帶軍,誓要攻下武夷關,必要讓關內三萬人一個活口也不留下!”因為太過用力,李世民的掌心流下鮮血。


    李元霸的嘴巴張合,好像有話要說。李建成兩人趕緊俯下身去,仔細聽著,隻聽到兩個字“月心”。


    可憐李元霸也是一個癡心的人,至死都在念著蘇月心。


    最終,一代名將帶著些許淒涼,就此死去。


    這一刻,風雨交加,萬鬼啼哭。


    李建成想要去給李元霸合上眼瞼,沒想到對方死活不肯合眼。


    相傳,隻有怨死的人,才會如此。


    諸將心裏都打了一個突,李元霸還有心願未了。


    李世民又再次流下眼淚:“哥,你放心吧。我必會為你報仇,絕對會讓你不留遺憾地離開。”


    “三弟,你來吧。”


    李建成把任務交給李世民,李世民伸出手掌,這才把李元霸的眼瞼合上。


    暗裏,有人拉了拉李世民的衣襟,迴頭一看,卻是神醫孫思邈。


    對方用眼神示意,讓他不要聲張。


    等到入夜,李世民前往拜訪孫思邈。


    坐下後,孫思邈歎氣道:“你大哥英年早逝,著實讓人惋惜。世民,你不會帶兵真得去屠盡武夷關吧?”


    李世民的眼睛全是仇恨,定定地看著孫思邈:“神醫,難道我這樣做有錯嗎?”


    孫思邈自知不能再勸,最後一跺腳:“世民,有些話我得給你講清楚。你大哥並非受雷擊而死,雷擊之傷,老夫有六成把握可以治愈。他實是死於中毒!”


    “你說什麽?!”李世民拍案而起。


    敢向李元霸下毒的,怕是隻有一人。


    “不是老頭子多嘴,事實確是這樣。如若世民不信,可看看另兄的舌苔,青紫發黑。絕對是中毒之症!”孫思邈發誓道:“老頭子說話若是有半分虛妄,天打五雷轟!”


    一個虎步,李世民去查看李元霸的屍體,結果剛到得軍帳外,就看到衝天的火光升騰,李元霸的屍體正在被焚燒。


    “大哥!”李世民悲痛地叫了一聲。


    “三弟。”李建成迎上去,被他一拳打翻在地。


    “為什麽你這麽著急地焚燒大哥的屍體?”


    李建成捂著嘴道:“是父親親自下的命令,他說,一見到大哥的屍體,就會疼得不想再活下去。我也是奉命行事。”


    李世民猶自氣憤地看著李建成,唿哧唿哧往外吐氣,目睹李元霸的屍體被燒成一堆骨灰,斂入瓷壇中。


    三天後,雨歇。


    李世民沒有因為孫思邈的話而改變初衷,當真說到做到,武夷關三萬人無一活口,盡數被殺。大火整整燒了三天三夜。


    “夏羽,我跟你商量件事兒。”


    “講。”夏羽抬頭淡然看了一眼田羅。


    田羅道:“我初見小滿妹妹,也覺得她乖巧可人。我見猶憐,再產她都十來歲的孩子了,總不能跟你一個大老爺們擠在一張床上。不若跟我和月心同住一個帳蓬。”


    夏羽看向小滿,田羅所說著實沒錯,畢竟男女有別,哪怕夏羽隻是把她當做親妹妹,傳到外人嘴裏,恐怕就不這麽想了。


    “小滿,你田姐姐說得不錯。你跟她一起睡吧。”


    小滿撅著嘴,委屈流淚道:“哥哥,你是不是討厭小滿了?我還想在睡前聽你講七個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的故事呢。”


    “小滿,姐姐也會講很多故事哦。”


    田羅拉起小滿的手,往外走。小滿迴頭,看著夏羽,一步三迴頭。


    一股想把小滿挽留的衝動,在胸中滋生,想到田羅所說沒錯,她應該學業著自己長大,於是忍疼別過頭去。


    大軍繼續向前,來到夜郎國的國都錦花城。


    這裏常年四季盛開鮮花,整個錦花城包圍在一片花海中,霎是好看。


    夜郎國君嚴守誠拒不投降,於城頭之上斷發立誓:“錦花城破城之日,就是我拔劍自刎之時,決不苟且!”他是大軍見到的最有骨氣的國君。


    軍士們摩拳擦掌,打算打一場硬仗,距離和宇文成都會師的日子不遠了,他們必須加快行軍。


    田羅甚至奪取了夏羽的指揮權,不顧他的一再勸阻,於當天下午就發動了攻城戰。


    事實證明,冒然出軍,吃虧的隻能是他們,城沒攻下來,損失了三百人。


    嚴守誠帶軍頑強抵抗,將士的血灑在盛開的鮮花上。


    等到第二天,錦花城的城門洞開。


    嚴守誠親自來到軍中:“夏將軍,昨日是我無知,不明你們經過夜郎,絕不侵犯我的百姓,所過之處,秋毫無犯。實在是對不起,還請你們通過。”


    眾人憋足了氣,準備大幹一場,結果卻是這樣,啞火了。


    嚴守誠極力邀請夏羽一行人到皇宮中赴宴。


    盛情難卻,夏羽不好迴絕,和田羅等諸將前往皇宮。


    田羅在路上交待道:“你們到了皇宮,且記不要放鬆警惕,萬一嚴守誠請客吃飯是假,實際目的是甕中捉鱉……”


    夏羽好笑道:“田羅,你把自己看成鱉,我可不是啊。咱們兩個不是同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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