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的聲音依舊沒有絲毫感情:“戰,或不戰,全在我一人手中。蕭禦史若是有什麽不滿,盡可以自行為之。”


    言下之意,軍隊可以給蕭懷靜分配,前提是他做主將。


    蕭懷靜眉頭凝成疙瘩,笑嗬嗬地道:“宇文將軍莫非認為我是一個紙上談兵之人?”


    “哼。”宇文成都不再說話,對手下諸將道:“不管兵或糧,蕭禦史之命即我命。”


    蕭懷靜雖說是文官出身,身手卻也不若,年輕時更是閱讀過數本兵書,自翊文武雙全。


    聽宇文成都如此說,心中自是極為不忿,冷笑道:“宇文將軍莫非認為我沒有領兵做戰之能?”


    “沒有。”宇文成都拿出腰間的虎符,丟給蕭懷靜。


    蕭懷靜接過虎符,一心想自己獨力平亂,好顯出自己的本事。


    等平了亂之後,蕭懷靜好好地惡心一下宇文成都。


    上到城牆觀察一番後,蕭懷靜的目光落在霍邑城西邊的一個小縣城那裏,叫來一個名叫王陵的郎將。


    “那裏是什麽地方?”


    王陵陪笑著道:“禦史大人,那個地方叫做父上縣。”


    蕭懷靜心裏有了一個主意,父上縣雖然是一個小縣城,但是城牆的高度隱隱比霍邑城還高上三尺,如果把投石機安放在父上縣,意味著將來雙方正麵在平原開戰時,可以取得製空權,碾壓性地打擊李家軍。


    想到這裏,蕭懷靜喜不自勝,徑直下了城牆,從後門繞出去,扮做行人來到父上縣。


    來到父上縣一看,雖說父上縣被李家軍占領,但是李家軍對於這個縣城不是特別重視,隻有一千的軍隊守在這裏。


    懷著激動的心,蕭懷靜迴到霍邑城,用虎符調集了一萬人馬,命令晚上準備劫營。


    夏羽閑著沒事躺在床上看軍事地形圖,越發覺得霍邑城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剛好李建成過來看望於他,他也不隱瞞,將自己的發現告知李建成。


    拉開窗戶,望著遠處的霍邑城,李建成心頭大喜,夏羽所說果然沒錯,這個地方一直不被兩軍重視,其實戰略位置十分重要。


    與夏羽匆匆聊了幾句,李建成命令軍隊向那裏開拔,投入八千人的李家軍,嚴防死守,同時把投石機全部布列在父上縣的城牆上。


    黑夜裏,蕭懷靜帶著一萬人的軍隊,士氣高昂地趕往父上縣,數百架投石機從高空拋射巨石,漫天的石頭唿嘯著,如同隕石一樣從天而降。


    走在最前麵的部隊尚來不及反應,被巨石砸中,有的人被直接砸扁,骨頭全部碎裂。


    按照夏羽當時給李建成所示,城外早就布好了埋伏,舉著火把的李家軍,從隋軍的兩翼掩殺過來,後路被截斷,發現處於重重包圍之中,隋軍一時間大亂,抱頭鼠竄。


    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一萬人的隊伍被殺得隻剩三千人,在王陵的奮力保護下,蕭懷靜才勉強逃出,進了霍邑城。


    宇文成都斷沒有想到,前兩天因為與夏羽交戰,一時間忘了在父上縣布兵,結果令敵人有機可趁。


    也活該蕭懷靜倒黴,不讓軍校事先探路,急腳鬼似地趕向父上縣,結果這下可好,平白葬送了七千隋軍!


    蕭懷靜迴來後,臉上無光,氣得指著宇文成都的鼻子大罵:“宇文將軍,你是故意這麽做的,對不對?”


    宇文成都懶得跟蕭懷靜分辨,迴頭就走。


    李建成聽說剛一占領父上縣,就殺死了七千隋軍,大這激動,誇讚了夏羽的智謀,哪怕受傷了,也能讓敵人吃一個大虧。


    夏羽聽說事情的經過以後,馬上又道:“怕是楊廣不放心宇文成都,又派了一個官員來監軍。”


    李建成一愕:“夏將軍,這你又如何得知?”


    心中不信,叫來一個軍校前去打探,果然如此。


    對夏羽的佩服又重了三分。


    夏羽拿出筆來,在軍事地形圖上麵標注起來,指給李建成看:“李兄,你看,占領父上縣以後,它就像一個犬牙鍥入敵人前線,敵人必然會展開極為瘋狂的進攻,我軍可先行做出全力保護父上縣的姿態,然後出其不意地調轉方向,直接進攻霍邑城。這樣,敵人就會被我們牽著鼻子走。”


    夏羽總結道:“這樣,我們又可以讓敵人吃個小虧。”


    “高啊,實在是高!”


    李建成豎起大拇指,終天明白為什麽有夏羽在,李世民隻用規劃大致的方向,餘下的隻用做個甩手掌櫃就可以了。


    等李建成走了以後,夏羽拿出閱讀器獎勵的火烷散,塞進嘴裏。


    火烷散是火烷鼠的骨頭碾壓做成,可以徹底清除身上的陰寒真氣。


    宇文成都料定夏羽最少要躺在床上一個月,夏羽就是要送給他一個驚喜,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兩天的時間,他就可以痊愈。


    火浣散進入身體裏麵,在經脈裏麵不受控製地亂竄。


    夏羽強忍著巨大的苦楚,好像有著無數把的鈍刀子在切割著身體,連骨頭都碎裂成粉末。


    牙關咬得咯咯作響,牙縫間滲出絲絲血跡,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下,匯聚成小溪。


    夏羽強自忍受,不發一言。


    偏生在這時,李元霸來到夏羽的軍帳,他是來探查消息,害怕夏羽知道了某種對他不利的消息。


    昏暗的軍帳裏,李元霸看到夏羽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背對著他,全身在微微地顫抖,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夏將軍,你這是怎麽了?”


    夏羽的身體正在痛苦而緩慢地修複,無暇迴答李元霸的話。


    蹭地一聲,劍出鞘的聲音。


    一股淩厲的殺氣,鎖定夏羽的後背。


    李元霸躡手躡腳地接近夏羽,趁他病,要他命,絕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夏羽心生警覺,前夜裏的殺手是李元霸指使的,他現在親自來要他命了。


    裝作若無其事,夏羽翻了個身,淡然笑道:“李將軍,你怎麽來了?”


    李元霸見到夏羽突然轉身,嚇了一跳,趕緊將劍藏在背後,假笑道:“聽說夏將軍遇刺,受傷甚重,我不放心,就來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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