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珍瓏棋局已成,勝敗已成定數,它的強大之處就是在於不管對弈者下在哪個方位,都阻擋不了長驅直入之勢。


    蘇朗接連想辦法悔了數次棋,結果仍然不能挽迴頹勢,棄子認輸。


    蘇潯拍著大腿道:“我沒見過妹夫下棋,想不到棋藝如此了得。”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不願意接受自己失敗的蘇朗教訓蘇潯。


    蘇潯低下頭,暗裏像夏羽吐吐舌頭。


    驀地蘇朗想到一個問題,他離開蘇府時,夏羽就像一個廢物,怎麽這才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他不管在各方麵都表現出遠超同輩的能力。他試探著問道:“妹夫我記得你以前好像從來沒有下過棋。”


    夏羽何等聰明,明白蘇朗對他起了疑心,淡然道:“弈棋不過是奇匸淫技,不屑為之罷了。”


    這在蘇朗聽來萬分不是滋味,他窮盡心思研究棋藝,結果還比不上人家一個玩票。老天要不要這麽不公平。


    就好比一個歌手,苦下十幾年功夫,結果某天突然遇到一個比他唱得還好的歌手,對方說他就是隨便開口唱唱。


    蘇朗的注意力被瞬間轉移,不服氣地道:“我們再來一局!”


    兩人再次對弈,蘇朗吵嚷著要先手。


    一旦蘇朗先手,夏羽就不知道如何應對了,堅決不同意。


    沒辦法,兩人隻能通過擲骰子決定。


    夏羽有軒轅三光的賭術在身,蘇朗擲骰子輸了一次,又吵嚷著三局兩勝,結果夏羽每次擲出來的都是豹子。


    蘇潯在一旁活靈活現地講述夏羽如何贏得宋小手不敢揭起竹筒。


    蘇朗失態道:“你說夏羽贏了宋小手?”


    “怎麽了?”蘇潯無心道:“他不就是一個賭徒嗎?”


    “他有另外一個身份是袁天罡的親傳大弟子。”


    蘇潯手裏的酒蠱差點掉地:“你說得是那個給夏羽批過命的袁天罡?”


    蘇朗鄭重點頭。


    袁天罡其人不過二十二歲,比之夏羽還要小上一歲,但是他在十六歲已經名滿天下,笑傲江湖,相傳諸般雜藝無一不精無一不曉,萬以玄學命數著稱。


    他的弟子會差嗎?絕對不會!


    兩人睜著牛鈴一般的大眼睛看向夏羽,夏羽撇撇嘴巴:“不就是袁天罡嗎?值得你們驚訝成這樣。”


    蘇氏哥倆同時吐出一口涼氣,敢情夏羽還不把袁天罡放在眼裏?!


    夏羽打了個嗬欠:“大舅哥,你說我下棋的樣子像不像偏居在西北方向的李家?”


    “這怎麽像李家?夏羽你說話能不能別雲裏來霧裏去的。”蘇潯根本不明白夏羽所說的話。


    這是夏羽的一句試探之意,意思是李家必然將隋取而代之。


    蘇朗會心一笑,流露出快活的神情,兩人於心有戚戚然。夏羽的棋藝真得是高,還能借助棋來向蘇朗說明天下大事,蘇朗對這個妹夫刮目相看。


    黑夜中,雨還在下,仿佛一條條雨鞭,鞭撻著大地。


    亥時三刻,街上無人,卻有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夏羽耳朵一聳,聽到外麵突如其來的馬蹄聲,對正要迴去的蘇氏兄弟道:“有人來了。”


    蘇潯奇怪道:“我怎麽沒有聽見?”


    蘇朗早將耳朵貼在地麵,麵色凝重。


    這裏是突厥與大隋的交界處,馬匹朝著這邊來,顯然是衝著他們來的。


    蘇朗當先一步衝到左首第二個房間裏麵,夏羽兩人跟在他的身後。


    這個房間不是蘇朗的房間,而是跟他們一起相馬的仆人住的房間。


    剛來到房間門口,早已關閉的大門被人用暴力震開,木板四分五裂。


    八個清一色穿著簑衣的人影湧進來。


    蘇朗麵色大變,駭然道:“想不到他們還是追過來了。”


    “莫托,跟我們走!”


    其中一人揚刀指向那名仆人,厲聲道。


    蘇朗將莫托護在身後:“你們休想!”


    不用蘇朗吩咐,夏羽當先從二樓躍下,站在他們麵前。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突厥右丞相座下的飛雲八騎!”領頭的傲然道。


    飛雲八騎是右丞相最為倚重的八名草原騎士,他們每個人都身手高強,有萬夫不擋之勇,名垂突厥,令敵人聞風喪膽。


    報上名號之後,蘇朗失色,想不到連右丞相座下的飛雲八騎都出動了,這可如何是好。


    即便蘇潯身居晉陽,也聽說過飛雲八騎的名號。他大吼一聲,拔出隨身攜帶的長劍,和夏羽並肩站在一起。


    八個人移動腳步將夏羽和蘇潯圍在中心。


    夏羽暗中觀察八人的身法,靈敏異常,深諳戰法,必是久經沙場之輩。


    “先給我殺了這兩個臭小子!”


    當即就有一人雙拳交錯,出拳如風,角度刁鑽地直逼夏羽的咽喉。


    出手就是致人於死地的招式!


    夏羽眼中掠過一絲寒光,腳下萬裏獨行輕功展開,身若遊龍,出劍奇快,劍光一閃,橫削而出。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兩隻胳膊掉在地上,痛苦地嘶吼著。


    與夏羽背對背的蘇潯長劍被斬為兩半,眼看著將要被敵人的長劍穿胸而過,夏羽順手一抓,抓住蘇潯的後衣領,將其遠遠拋出戰圈。


    “我一個人就行了,你不要出手!”


    蘇潯對於敵人極其陰毒的一劍猶自心寒,反應過來時,背後出了一層冷汗。


    其他七個人見到夏羽一招之間就廢掉了他們當中的一名同伴,不禁大為駭然。


    “一起上!”


    飛雲騎剩下的七人各自亮出自己的兵器,長劍、短劍、馬鞭……紛紛朝夏羽攻過來。


    處在包圍之中的夏羽腳下萬裏獨行輕功施展開來,身形飄忽不定,東西莫分,飛雲騎的眼中盡是夏羽的身形,手中的兵器根本挨不到夏羽的一片衣角。


    手中持著長劍的夏羽大顯神威,達摩劍法的招式如長江大河綿延不絕,丁丁當當的響聲連成一片。


    此時他若不心狠手辣,那他的親人必然遭殃。


    蘇潯奮起餘勇打算再度加入戰圈,蘇朗輕輕搖頭,他現在加入到戰圈裏麵隻會成為夏羽的累贅。


    一名飛雲騎斜斜飛出,背部接連撞倒數張桌椅,這才停下。


    蘇潯從背後給他一劍,透胸而出:“死!”仿佛要把不能加入到戰圈的怨恨全部發泄到這名飛雲騎身上。


    “二舅哥,你去保護大舅哥他們。”身處包圍的夏羽中氣十足。


    剩餘的六名飛雲騎心驚膽戰,恍惚間好像不是他們包圍夏羽,而是夏羽一人包圍了他們一群。


    又一名飛雲騎被夏羽打出,後背重重地撞在牆壁上,牆壁出現蜘蛛裝裂紋。


    “分出一個人來,去將莫托殺死,其他人纏住他!”


    這樣以來,包圍圈次第擴大,飛雲騎後退著人人隻顧自保,不敢與夏羽的長劍想接。


    夏羽一招長河落日,長劍如龍,向前遞出,無人敢輕攖其鋒,自動分成兩撥。


    反應稍慢的一名飛雲騎被夏羽的長劍削掉一條大腿,瞬間失去戰鬥力。


    長劍轉而向右一削,硬生生削去另一名飛雲騎的半邊耳朵。


    “拖住,拖住就好。”


    他們現在就想拖延時間,待得同伴殺死莫托,他們說什麽也不會與夏羽為敵。


    首領話音剛落,劍光閃動,夏羽一劍削去他頭上的雨笠。


    “奉勸你們罷手,及早抽身退走!”


    夏羽看到飛雲騎四傷四人,不欲再與他們為敵。


    被夏羽削去雨笠,首領也有罷戰之意,可右丞相下得是死命,如果他們不殺死莫托,丞相就會要他們的命。


    一咬牙,首領大聲道:“繼續上!”


    餘下的三人奮不顧身地撲向夏羽。


    夏羽長劍一圈,三名飛雲騎兵器悉數掉在地上。


    適才還在他們眼中籍籍無名的小卒,此刻變成他們隻能仰望的大佬。


    夏羽一人一劍,成功挫敗了他們刺殺莫托的計劃。


    “我們走!”首領帶頭向門外走去。


    “完不成丞相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還迴去嗎?”


    首領蕭然一歎:“亡命江湖吧。”


    二樓,奉命刺殺莫托的飛雲騎還在與蘇潯拚命。


    兩把刀磕碰在一起,時不時濺射出火花。


    突然飛雲騎感覺到有人拍他的後背,轉過頭來,夏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的同伴全部走了,你還要留在這裏嗎?”


    這名飛雲騎向下一看,一樓空空蕩蕩,一片狼藉,同伴早不知所蹤。


    毋庸猜測,他們是被夏羽打發了,他魂飛天外,踉蹌不穩地向前。


    走到樓梯口,蘇潯在他身後虎吼一聲:“滾下去!”他竟真得從二樓滾到一樓,倉皇而去。


    蘇朗由衷地道:“不想妹夫身手如此了得。”


    蘇潯追問蘇朗:“大哥,飛雲騎怎麽會追殺商隊的一名成員?”


    蘇朗打哈哈道:“天色晚了,我們趕緊睡吧!”


    說完,拉著仆人將房門關上。


    蘇潯拉住夏羽:“我是大哥的親弟弟,他有啥事還憋著不讓我知道。”


    夏羽嘿嘿一笑:“想知道啊?”


    蘇潯連連點頭。


    夏羽將門關上:“就不告訴你!”


    關上門後,夏羽隱約猜出這是怎麽一迴事,蘇朗此次經商其實隻是一個掩飾,真正的目的旨在將這個名字叫做莫托的突厥人送到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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