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楚曜二人逐漸遠去,司徒明終將目光收了迴來,看著這逐漸西沉的太陽,慢慢變暗的天色,司徒明喃喃道,“都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了,伍怎麽還沒有迴.....是被什麽事耽擱了嗎?”


    司徒明心裏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平常這時候司徒伍早應該迴了,可是這次......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聯係上伍,畢竟自家弟弟的事情他一向很少插手,所以到了如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隻能心裏暗暗祈禱,希望其可以平安歸來了。


    “你一定會沒事的,伍,哎,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想當初我就不應該......”司徒明有些懊惱,他的預感一向很準,可能和早年拜了一個算命的為師有關係吧。


    “師弟,你怎麽急匆匆的,師門大比還有好些天呢!不急一時。”見師弟一出城門就購買了速度極快的千裏神駒,接著便是一路策馬狂奔,路上也都沒有停頓過,甚至和自己都沒有說上一句話,就是傻子恐怕也察覺出不對勁了。


    “師兄,你應該還記得之前那兩個溫氏的罪奴吧。”楚曜說得言簡意賅。


    “你是說——那場引蛇出洞的戲碼?”


    “不錯,我有預感,溫禦史應該會來。”


    “不會吧,明知是陷阱還上鉤?堂堂禦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平常是不會,但.......”楚曜還未說完,身後的琿月城附近就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嘭!”巨大的聲響伴隨著極強的氣浪,向著四周輻射開來,就像一枚石子落入了水中激起了漣漪!


    “不會吧!”傅秦生有些驚駭。


    “看來是開始了.....”楚曜遙望著爆炸的中心,好像是流雲山脈之中,“抓緊韁繩!聚氣凝盾!”楚曜好像感知到了什麽,連忙出言提醒。


    而就在他話音剛落,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更強的氣浪以極快的速度向楚曜他們襲來!


    “這!”傅秦生慌忙照做卻是晚了。


    鋪天蓋地的威壓以及大戰殘餘的威勢,瞬間掃過傅秦生,四周的大地都開始龜裂,樹木被連根拔起,漫天的落葉夾雜著厚厚的塵灰,遮住了天邊的殘陽,昏暗的環境,伴隨著颶風的嘶吼,分外淒烈。


    傅秦生的馬兒受驚了,拚命地掙紮,聖人的威壓,哪怕是一絲,都讓它分外不安,所以在它終於如願以償地掙脫韁繩後,可憐的傅秦生一屁股狠狠地頓在了地上,繼而被灰塵浸染了一身,悲慘淒淩的樣子活生生的像個挖煤工人。


    “師弟啊,你怎麽不早說!”黑麵紅唇分外妖豔。


    “哈哈哈哈.....”楚曜不厚道的笑了,師兄這模樣夠自己嘲笑一年了。


    “你還笑!哎呦喂,我都感覺我都快股裂了!不行,之後的路程師弟你得背我!”


    “得了吧,你都凝丹境快分神的人了,還骨裂呢!你說你靈魂都摔出去了不更好!”


    楚曜的話隻換得了傅秦生的一陣白眼——真冷血,完全沒有尊重師長的品質!


    “轟隆!”又是一陣巨響,大地轟隆隆地震動的厲害,傅秦生覺得自己的視線都變得扭曲了。忽地,一藍一白一紅三道強光衝天而起,將昏暗的天空染上了不同的色彩,色彩交織碰撞,空氣都爆發出陣陣轟鳴,分外刺耳。


    “哎呦喂,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這都什麽事啊!”傅秦生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在鐵板上蒸烤的雞,烤熟了還不時翻騰兩下,這是受罪啊!


    殘存的聖息,及武技的餘勢把琿月城附近轟炸的殘破不堪,不知有多少修士傷亡,還好琿月城已經撐起了護城大陣,整個城池都籠罩在金色的護盾裏,不然,如此大戰,定也會波及它,那它之後的遭遇恐怕也是變成斷壁殘垣了。


    “噗——咳咳.....”站在城門不遠處的司徒明就遭殃了,大戰離這兒很近,極強的氣流瞬間就把他狠狠地撞擊到了城牆上,要不是他習慣於穿一身軟甲,不然恐怕早已經成了肉泥!隻是雖然大幸,依舊免不了大傷了,“咳咳,真是倒黴,咳咳。”


    “師弟啊,你說他們要打多久啊!”傅秦生現在是苦不堪言,見自己師弟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大戰方向看,不由地出聲詢問。


    “很快!”高手過招往往就是幾分鍾的時,不是秒殺對麵就是被對麵秒殺,更何況聖意之間的比拚,非死即傷。楚曜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大戰的中心站著三個人,其中一人正與另外二人對峙著!


    “真想不到,身為文臣竟有如此實力,當真是令人敬佩。”楚曜不由欽佩,文臣之道在於潑墨,凝意蘊於字間,每招每式都是深厚的底蘊與歲月的積累,文臣不善鬥,但不是不鬥,溫禦史便是如此,哪怕是雙聖亦奈何不了他!


    突兀,大戰上空浮現出一個血紅色的大陣,有妖文在其上流動,無數陣文凝聚成一隻隻眼睛,邪惡詭異,令人負麵情緒劇增。


    “血妖之眼?”


    “畜生,竟與孽妖勾結,好生邪惡。”


    “這是誰的手段!真是該死!”


    血陣之下,很多修士情緒失控,憤怒,貪婪,殺戮似乎在悄無聲息地漫延,城中的高手都有些急了。


    “師弟,這個是......”傅秦生全身瑟縮著,他感到極度恐懼,童年的陰影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似要把他拖入罪惡的深淵。


    “結束了.....”楚曜似乎在感慨,又似乎是傷感。


    隻見一道熾烈的白光向著大陣撞去,其勢義無反顧,其勇無人可及。隻聽“哢嚓”一聲傳來,大陣就在白光中逐漸消融,繼而灰飛煙滅!


    “可惡!”天穹似乎有人發出一聲怒吼,但卻也在大戰的餘波裏被人們忽略了,他們隻覺得自己又恢複理智了。


    “轟隆隆!”烏雲遮住了血色的殘陽,陰風刮起地上的殘骸,電閃雷鳴,冰涼的血雨迅猛而下——天穹似乎也在悲傷,流下了血淚,百獸低鳴,也低頭致哀。


    “日月無光,是為聖隕!”楚曜喃喃道,他知道有一位聖人隕落了!


    “聖人隕落了?!”這也太快了吧,高手過招當真神速,“師弟,是溫禦史死了?”傅秦生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自己的師弟似乎在悲傷?為了溫禦史嗎?


    “不,死得是另外一個。”但,溫禦史恐怕也是傷得不輕,跌落境界甚至終生殘廢也是可能的,隻是其實他完全可以不這樣的,隻要他......


    “??”沒死,傅秦生有些頭禿,沒死為啥師弟還如此悲傷?莫非是悲傷神國損失了一位聖人?咳咳,這不可能好嘛,要知道宗門弟子誰不知道最近宗門與神國暗地裏的關係很僵——神國想挖宗門的頂梁,亂宗門之根基,宗門豈能不怒,不反擊?


    “我們走吧,速速迴宗!”不管是哪位聖人隕落都是一件大事,現在趕緊迴宗才是正途,局勢瞬息萬變,也不知道宗門又會拿出怎樣的態度,要知道,宗門與神國的聖人數量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平等,如今神國死了一個又叛逃了一個,元氣有傷,也不知道宗門會不會趁火打劫。


    “嗯,那個師弟.....要不我們共乘一匹神駒?”傅秦生覺得勉為其難的和師弟共乘一匹寶馬也不算丟臉,故而舔著臉說道。


    “.......”迴應他的隻是楚曜騎馬遠去的背影。


    “呸,無情!”


    “聖人隕落了!”


    “什麽?聖人隕落了?”


    “聖人怎麽會隕落?”


    “嗚嗚嗚,我感覺天都要塌了!聖人都死了。”


    “哎,沒想到才時隔幾年,又有聖人隕落了......哎,蒼天饒過誰啊!”


    “哈哈哈,美人,瞧見了嗎,人族的聖人隕落了!”昏暗的房間內,殘月正抱著懷裏的美人,饒有興趣的說。


    “是啊,大人.....你!咳咳,為......”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感覺到那撫摸自己脖頸的大手突然一用力,還不等她掙紮便奪走了她的性命,彌留之際她才知道,原來她早就暴露了。


    “聖人都可以死,那麽你們這兩個賤婢就更該死了,哈哈哈哈,可以和聖人同一天死,你們該感到榮幸了,哈哈哈,不用太感激我。”殺了這監視自己的兩姐妹,殘月感到一陣的輕鬆,他微微抬起頭,目光堅毅,低聲自語道,“王,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


    “該死該死該死!都給我滾!”軒轅琅氣得都忘記自稱寡人了,他現在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人。沒人知道他有多心痛——死去的那位聖人可是自己的親信,一直是自己最親的人,從小到大幾百年,一直都和自己一起修煉,一同曆練,曾經是自己的護道者,後來是自己的影衛,而現在卻因自己而死!


    他有些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一心想除去這些聒噪的文臣,好搞自己的一言堂,那麽他就不會有如此犧牲,影聖就不會死!


    “砰!”禦案上一大推的奏折統統都被他掀丟到了地上,“廢物,你們通通都是廢物!兩個武聖人連一個文聖人都拿不下!要你們有何用?!廢物!”


    軒轅琅的腳下正瑟瑟發抖地蜷縮著兩個人,他們害怕極了,他們都不敢抬頭看看神帝的臉色,更不敢出聲,畢竟他們把事情給弄砸了,麵對盛怒的神帝,他們感覺自己已經聞到死亡的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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