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過後,風波慢慢平息消散。


    龍雲大口大口喘氣,剛剛那一擊玄崩,差點抽幹了他全身玄氣,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使用玄崩進行實戰,還不能完美的把控。


    他心有餘悸,迅速運轉周身,快速恢複玄氣與體力,以便做好應戰。


    不遠處,那兄弟四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修為較低的三人直接不省人事,隻有那個入玄六重的還能微微動彈,驚恐看著龍雲,嘴裏支支吾吾道:“為、為什麽,你有如此強大的玄技?!”


    說完頭顱一垂,便因傷勢過重昏迷了過去。


    他們四人配合默契,屢屢得手,卻沒想到今天會栽到龍雲手裏,而且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一擊轟倒。


    他們更沒想到的是,龍雲會有這樣強大的玄技,這等荒郊,平時玄修都極少出現,更不要說擁有玄技的玄修。


    因此,他們才能憑借自己微弱的修為攔路搶劫,且頻繁得手。


    看著他倒下,龍雲才全然放鬆,長長唿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是,玄崩產生的巨大的轟鳴聲,引來許多人前來探明。


    他自知不妙,便不再管地上那四人,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龍雲一路疾馳,快速離開了那裏,遠遠超過三公裏他才敢停下來。


    畢竟他現在體內非常“空虛”,暫時沒有自保之力。


    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他,不管不顧的坐了下去。


    枯竭的玄氣與體力,讓他全身一陣虛脫,人心的險惡,讓他膽寒。


    幸虧他留了個心眼,不然錢財丟失不說,還可能遭到圍攻,小命不保。


    歇息恢複了半個時辰,體力雖然恢複了,但是玄氣卻隻恢複一半,玄氣的恢複遠遠難於體力的恢複,若是專門恢複玄氣的丹藥,那就另當別論了,比如迴玄丹。


    又恢複了半個時辰,龍雲起身再次出發,迴想剛才大獲全勝的第一次實戰,讓他戰意濃濃。


    這一次龍雲沒有任何停駐,直奔龍府,家越來越近,心也愈發顫動,經過兩個時辰的漫長旅途,終於抵達家門口。


    氣勢磅礴的龍府大門敞開著,頂上牌匾蒼勁有力的大大寫著龍府二字,兩旁的守衛肅立挺直。龍雲自然踏上台階正要往裏進,卻被守衛一把攔下,莫不要說此時的他黑袍覆身,就算把黑袍脫下,守衛也未必認得出,他這個龍家小少爺。


    “你找誰?”


    “勞煩兄弟,告訴你們大管家,就說故人來訪。”


    “稍等。”


    龍府的大管家叫齊福,是從小看著龍雲長大,也是對龍雲最好的下人之一。


    每每龍雲闖禍犯錯,齊福都會替他的這個小少爺開脫,寵溺至極。


    快離開六年了,龍雲不知道龍府的大管家是不是當初的福伯,也不知道福伯見到他後,是否還認識。


    過了一會兒,守衛領著一個毛瑟鬢衰的佝僂老人,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你是…?”老人抬首細細打量著龍雲,輕聲問道。


    看著眼前毛鬢斑白的花甲老人,龍雲鼻子一酸,“福伯……”


    福伯盯著眼前黑袍人的眼眸,似曾相識呆呆的望著,似乎在找尋儲藏已久的記憶。


    龍雲再也忍不住,連忙把黑袍的頭帽脫下,一張稚嫩,又稍帶一絲成熟滄桑的臉呈現在老人麵前。


    頓時,老人暗淡無神的眼眸泛起芒光,疑惑的麵容也突然變得震驚,“小少……”,話未說完,便先反應過來,趕緊謹慎的把龍雲的頭帽戴上,生怕他暴露,給寧家抓到把柄,從而借機發難,畢竟福伯無比清楚當初所謂與寧家的“約定”。


    確認戴好無誤後,福伯緊緊拉著龍雲往府內走去。


    環視四周,確定周圍無人,福伯才敢喊出剛才未喊完的那句:“小少爺。”


    年及一個甲子的福伯熱淚盈眶關心道:“小少爺,您這麽多年過的還好嗎,老奴時刻掛念著小少爺您,想必寧家肯定會難為小少爺,這該死的寧家……”福伯像個孩童一般碎碎念念的傾訴著,全無長者的樣子。


    “福伯,我還好,您老也要好好保重身體。”


    “看到小少爺沒事,我也放心了,不過小少爺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泄露行蹤,不然會對您不利啊。”福伯焦急勸導,片刻神情哀傷道:“可惜老家主他……,哎,我先帶您去家主那吧,家主會跟您說清楚的。”


    龍雲從李老頭那得知,自己的父親已經,自願放棄家主之位,現在當家的是他二叔龍華,讓他多多少少有點沮喪。


    就在福伯帶領下,龍雲來到了家主處理日常家族事務的書房,福伯在門口停下,恭敬興奮的說道:“家主,您快看誰迴來了。”


    書房內,鬢角微微泛白,麵容憔悴的龍華緩緩站起。


    他仔細打量著站著門口的黑袍人,就在龍雲摘掉頭帽的瞬間,他就像被針尖刺中一般,突然驚起,疾步快速走到龍雲麵前:“你是…雲兒?真的是雲兒你。”


    龍華口齒微微抽動,難以置信。


    “二叔,是我,我迴來了。”


    在龍華心裏,龍家最對不住就是眼前這個孩子,因為家仇族恨,而被無情剝奪了應有的生活,十歲的他隻是孩子,涉事未深什麽都不懂,卻被卷入其中,“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片刻,他就慌忙問道:“雲兒,此行未暴露行蹤吧?”


    “沒有,現在就福伯、二叔你和李老頭知道。”龍雲也知道其中緊要,臨走前,李老頭也千叮嚀萬囑咐,切莫泄露行蹤。


    “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也就越安全。”龍華嚴肅對龍雲道。


    “二叔,我爹娘呢,他們還好吧?”


    龍華重重歎了口氣道:“大哥大嫂自從你走後,傷心過度,現在,在後山的院子裏拚命修煉…,雲兒你去吧,最期盼看到你的就是大哥大嫂了。”


    ……


    龍雲獨自一人來到後山,他依稀記得小時候,經常跟族中小同伴一起去後山玩耍,最刺激的莫過於是“探險”,闖闖山洞,惹惹凡獸。


    在他的眼前,一座簡樸小院坐落在山底下。


    龍雲慢慢走過去,看見院內一個無比熟悉,卻又變得非常滄桑的背影,在細細的舞弄著刀法。


    這個刀法,正是他小時候經常看到他的父親演練的刀法,也是龍家不密之傳的上品靈階玄技——狂刀絕。


    不知道是太過入迷,還是理所當然的,覺得不會有人前來,院內之人竟沒有發覺龍雲的靠近。


    “爹。”


    輕輕的一聲的天籟。


    背影輕輕一怔,或許自然的以為,又是那種熟悉的幻聽,便繼續舞著刀法。


    “爹,我迴來了。”


    再次一聲世間最美妙的天籟,隻不過這次稍稍帶點哽咽。


    背影終於有所觸動,無數次幻聽迴頭的失望,讓他已經漸漸涼了那顆念子的心,但就是每每還是不肯放過,任何一次可以迴頭的機會。


    他緩緩轉過身形,記憶中的身影與眼前之人慢慢重疊,是那麽的像,那麽的一樣,隻是大小不同。


    一張顫動的嘴,慢慢張開,輕輕一聲唿喚:“雲兒,是你嗎?”


    淚水再也忍不住打轉,奪眶而出:“爹,是我!”


    哐當~


    手中刀握不住了,砰然掉落在地,可謂鐵漢柔情。


    父子二人急促往前,緊緊相擁在一起,那是時隔近乎六年的父子之擁。


    無言無語,就是這樣,父子間的情與思念有時不需要用言語來表達。


    僅僅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表達出父與子之間,那種隻屬於男人之間的交談。


    “小潔,小潔快出來,雲兒迴來了,是雲兒迴來了!”龍山激動著急的朝屋內喊去。


    那一瞬間,屋內一個人影快速跑到了門口,那是一個微微憔悴,穿著素衣的女子,望著那張已經被自己刻入骨子的麵容,眼淚從臉頰快速滑落,與此同時,飛奔衝向那對父子,“我的雲兒啊,娘親好想你,是娘親無能,沒有保護好你,娘親再也不讓離開了……”


    心語催人淚,一家三口緊緊相擁,終得團聚。


    龍雲的母親叫顧潔,是一個商賈家的女兒,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的父親與母親一見鍾情,在交往過程中更是情投意合,長大後他們倆,也如願以償成為結發夫妻,並十六年前,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龍雲。


    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仿佛像滔滔江水,有傾訴不盡的話語,“小潔,你去下山準備些好酒好菜,今日我們爺仨痛飲一杯。”龍山痛快興奮道。


    “爹,我打算參戰此次玄榜排位戰。”


    神色一怔,龍山默語道:“排位戰修為規定至低為玄凡境,雲兒怕是……”


    龍雲知道龍山想說什麽,充滿笑意道:“爹,你再好好看看孩兒。”


    一直被思念充斥著頭腦,龍山都沒來得及查視龍雲的狀況。


    他神念一動,波動的玄力席卷龍雲,忽然麵色逐漸變得驚訝,準確的是驚喜,不可思議的放聲大笑道:“好,不愧是我龍家的種,哈哈哈~”


    龍山一把拍在龍雲肩上,鄭重道:“還有十個月的時間,你若想,我便鼎力支持,再說玄榜排位戰,也沒專門規定你不能參加,誰要是敢攔著,我龍山第一個不答應!”


    句句錚錚,忽而又滿是溫情對龍雲道:“雲兒能修玄至此,是李前輩相助吧。”


    “嗯。”龍雲輕輕點頭,片刻,忽然想到那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急促問道:“爹,李老頭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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