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城這時候才側過頭來仔細看了一眼喬梔意這張臉,確實跟喬詩櫟很像,但是又不是那麽像——就感覺怪怪的。


    “這樣一看咱們確實有緣,希望將來有機會去參觀一下,你那個,新奇的基地。”


    “一定。”


    喬梔意開始懷疑方停和蕭欽了,什麽玩意,人家親爸都需要仔細打量才看出有點像那倆人眼神是有什麽毛病。


    方停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是告知“暗物質”事宜了,“研究證明,海水中存在著對喪屍變異具有促進作用的物質,這也是兩次喪屍潮方向的緣由。”


    “所以,這次的會議,想商議出些解決辦法,最起碼,能夠阻止喪屍過快變異。”


    可是華國版圖遼闊,這事根本不可能做到,喬梔意還知道,不僅僅是海水,月光之中含量雖少,卻也不可忽視。


    所以,方婕這個提議,基本上是沒有任何意義,天方夜譚,所以後半程,基本上沒有任何結果,隻是讓全國上下有這麽一迴事罷了。


    拿到手裏的資料,喬梔意仔細看了三遍,這個“暗物質”的濃度在前幾天忽的上升,在這個基礎上迴到以前的研究標本,才發現了微乎其微的含量。


    至於這個東西對變異的作用機製,還在查證,目前就,一無所獲,昨天喬梔意眼裏的希望在此時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短暫的會議很快就到了尾聲,喬梔意跟喬城道別之後就跟著淩書羿迴去了,出門的時候果不其然遇到了方停,“深藏不露啊方少。”


    “過獎過獎,皮毛而已。”


    “看來外界對你的誤會很大啊。”


    “喲,你這是在誰嘴裏聽說過我啊,還有人嚼我的舌根呢這年頭。”方停無所謂的拍了拍淩書羿的肩膀之後就走了。


    當然,淩書羿是不會出賣自己大哥的,一笑而過。


    “行了,咱們什麽時候迴去?剛剛開會劃了會水。”


    “三天吧,方基地長說三天就能把異能子彈整理分發好,到時候咱們直接迴去。”方停聽得認真到做了筆記……


    “成。”


    這三天當然是不可能老老實實待在公寓裏的,喬梔意問清楚了出入相關事宜,打算出去看看這j市情況,畢竟這可是末世前人口大市。


    “舟嶼哥,你去不?”


    譚舟嶼剛在空間裏拿出三個菜,二人十點多才起,早中合一,譚舟嶼拿的都是比較清淡的菜,這公寓沒廚房,估計就是準備給外來人員住的。


    “你要出去麽?”


    “昂,出去看看去,我跟淩書羿說好了,你呢?”


    譚舟嶼罕見的愣了會神。


    “我有點不舒服,你們出去小心點。”這是譚舟嶼第一次主動不跟喬梔意一塊出去,以前都是喬梔意不帶他的。


    喬梔意下意識用手心碰了碰譚舟嶼的額頭,卻被譚舟嶼溫柔地拿了下來,“喬喬我沒發燒。”


    “哦,你在家躺會吧,要是發燒了記得吃藥啊。”


    “嗯,我都多大人了,還用得著你教這些啊,放心吧。”隨後給喬梔意裏三層外三層裹得跟粽子一樣目送他出了門。


    喬梔意前腳出門,譚舟嶼後腳來到了三樓——常青基地的落腳處,隨即敲響了門。


    喬城戴著眼鏡坐在沙發上看那些研究資料,聞聲之後把資料隨手放在了沙發上,沒猜到這個時候誰會造訪。


    開門之後更是一臉霧水。


    “你是?”


    在腦海裏迅速過了一遍,也沒想起門外這人是誰。


    “我是譚芙的養子。”


    “你說,誰?”


    “喬基地長,我可以進去說嗎?”


    對方在原地思索了幾秒,隨即側身讓人進來,腦海裏不斷浮現當初的青梅竹馬的時光,譚芙,她,還好嗎?


    養子?


    原來她有個養子,這麽多年了,她沒有結婚嗎?為什麽會收養個孩子?隨即天馬行空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睛瞬時噙滿淚水。


    “喬基地長,你這是?”怎麽了,他還沒開始呢,怎麽就老淚縱橫了?這要他怎麽說出口?


    “孩,孩子,你哪年出生的——”


    話一出,譚舟嶼就知道他應該是想多了,“您別多想,我被收養的時候已經十歲了,記得自己的爸媽,我這次來是想把些東西還你。”


    曾經,譚芙曾經徹夜看著這人的照片難以入眠,饒是如今年華不再,喬城這張臉除了蒼老些外幾乎無甚改變,那天晚上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當然,還有兩位當事人都沒發覺那雙極其相似的眼睛。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人總是這樣,對自己的長相毫無意識,在不經意間給旁人一些訝異。


    譚舟嶼從空間裏取出譚芙的遺物。


    那個首飾盒裏的照片和那個玉佩。


    方城顫顫巍巍地接了過去,看見照片的那一刻眼裏的淚水再也繃不住,“她,她不在了嗎?還有,這個孩,孩子……”


    照片很多,有他們青春時候在海邊的,在學校的,在奶茶店的,在圖書館的,下邊的照片裏,還有個在繈褓中的孩子。


    譚舟嶼剛剛說過,他是十歲被收養的,那就不可能是他,那這個孩子是誰?會是譚芙的孩子嗎?


    “我媽,喪屍爆發的時候就感染了,那個孩子是她的女兒,不到三歲就走丟了,一直沒找迴來。”


    雖然他的直覺告訴他,喬梔意真的很像她,可是根本沒辦法證明,所以在那天晚上他看見了這雙眼睛的時候,聽見對方下意識喊出的那個名字,他覺得有些事情他也許能找到答案了。


    “所以,你這次來?”


    “物歸原主,當然,還有件事想向你求證,這個玉佩,是你們當初的定情信物嗎?”


    方城的大拇指摩挲著上邊的那個“譚”字,許久才從喉嚨裏擠出話來,“是啊。”


    “那,是不是還有個刻著“喬”字的,那個玉佩當年也是在我媽手裏麽?”有些東西,唿之欲出。


    “嗯,當年我和她一塊長大,青梅竹馬,本來都快要結婚了,沒想到出了點意外……她,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那個玉佩是我家祖傳的,這塊是我特意去做的。”


    本來這塊就是在他手裏的,她消失的前一天,說想給它配個鏈子,就拿走了,喬城就順勢把兩塊都給她了。


    喬城立馬想到了那個女孩。


    喬梔意。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那個叫喬梔意的女孩是跟你一塊來的?”


    “嗯,但是我不確定,她長得很像我媽不是麽?退一步講,那雙眼睛,跟您的也很像。”


    有些東西,遠比親子鑒定來的直觀。


    喬城整個人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找了二十年的人,躲了他一輩子的人,看著他的照片過了二十多年,還有可能給他生了個女兒。


    “所以你今天來,是想給你自己一個答案是麽。”


    “嗯,我媽在世的時候我沒給過她什麽驚喜,我想,在她死後,她的女兒能陪在她身邊,以最愛的人的身份,當然,我也想給我愛人找到她的父母。”


    喬梔意對自己的父母還是有期望的,哪怕她從來不說,但是眼神沒法騙人。


    如果可以,譚舟嶼希望她圓滿些,再圓滿些。


    喬城從浴室找出了自己的牙刷,用密封袋裝好了,隨即遞給譚舟嶼,“這邊醫療設施保存的很好,報我的名字,一天就能拿到。”


    喬城怎麽不希望喬梔意是自己和她的孩子呢?隻是沒想到愛人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是還是給他留了個驚喜。


    “多謝。”


    “是我應該謝謝你,如果是的話,我能不能見見她。”喬城不知道自己是害怕還是什麽,有了這個可能之後總有些害怕見到她。


    譚舟嶼沒說話,喬城把他送出門的時候,門口卻來了個人。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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