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水……


    鬼哭從未如此渴望過一個人……快點迴來!可是,那個身影卻越走越遠,很快消失在視線裏。


    見死不救,不仗義啊!


    劉暖暖看著一臉懵逼的鬼哭,心生嫌棄,要不是看在他的長相氣質勉強過關,她是不會屈尊選中鬼哭的,反正隻是與家裏人賭氣,也不可能真的隨便找一個人嫁了。


    台下圍觀人群中,有幾個騷亂的身影匆匆離開,他們就是劉暖暖口中的顧家之人。


    “原來是顧家的那個紈絝子弟啊。”


    “就是那個製毒世家啊,要是我有女兒被看上,我就讓她嫁進去,天天吃香喝辣大少奶奶一樣的日子,過得比神仙還自在。”


    “你可拉倒吧,就你這樣婆娘沒討一個,還想要女兒?”


    “嘿嘿嘿……”


    “劉家也是名門望族,祖上可是沾過皇親的,那顧家雖說是大陸十大家族之一,但在這裏頂多算一個分支,劉家也舍得將女兒嫁過去,真是糟踐了。”


    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鬼哭倒是大概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緣由始末,原來這劉家女兒劉暖暖不願接受家裏的安排,賭氣鬧了這麽一出,當然拿自己做擋箭牌隻是暫時之舉,明白了這一點,鬼哭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假意與劉暖暖同行離去,圍觀群眾沒了看頭,自然也意興闌珊地散了。


    全程,劉暖暖沒有正眼再瞧見過鬼哭,隻是與身邊的小廝暗中吩咐道:“去找幾個能幹的盯著先前那個人,找個機會殺了。”


    劉暖暖看似輕描淡寫,卻蘊含著滔天殺機,鬼哭繼續當做沒聽到,跟隨著他們的腳步前進,心中琢磨著如何脫身。


    當劉暖暖覺得處理完一件心頭大事過後,才正眼瞧見鬼哭,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傲意凜然對他說道:“說吧,要多少錢你才肯善罷甘休,多的沒有,五萬貝尼怎樣?”


    五萬,大小姐果然豪氣,隻不過他現在也是有百萬身家的人,怕是瞧不上五萬這點小錢。


    見鬼哭有過短暫的愣神,一看就是沒見識過大錢的人,劉暖暖嗤笑,接著道,“拿了這筆錢,你不許四處張揚,如果隻是路過貴族城,就速速離開,要是讓我發現你在外造謠毀了本小姐的清譽,我殺了你!聽明白沒有,嗯?”


    鬼哭就像看另類一樣看著她,沒有說自己是瞧不上這點小錢,神情明顯是不屑一顧。


    劉暖暖見了,多少對鬼哭有幾分好感,現在世道少有對金錢不動容的人了。


    “這樣吧,如果你不願意白拿這一筆錢,做我的家丁陪練,每月……看你身手不賴,每月給你十萬貝尼。怎麽,還嫌少啊,本小姐再提供一些修煉的資源如何?”


    鬼哭呆若木雞,居然有人讓他陪練,還是以家丁的身份。


    劉暖暖以為是條件太過豐厚,對方都驚呆了,繼續不著邊幅地道:“我們劉家可是貴族世家,這點小錢和資源大有的是,說不定你哄得本小姐高興了,本小姐還重重有賞。”


    鬼哭遲遲不作答,旁邊的家丁們都快急死了,多麽優越的條件,多麽豐厚的資源,小姐素日裏雖然跋扈了些,但言出必行,既然說出口的話,是不會收迴的,這也是變相地報答鬼哭上台解救的恩情了,快點答應啊!


    誰知鬼哭迴過神來,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了。


    這是什麽意思?被小看了!


    劉暖暖不明所以,腦子快速轉動著,是自己說錯什麽嗎,還是條件給的不夠優厚?她自認為已經很大方了呀,給錢也不要,給門路也不要,這人腦子有病吧!


    他就這麽走了,不對,上台解圍的恩情還沒還,她劉暖暖不是那種占人便宜的人,傳出去落得個吝嗇的名聲,那還得了!


    “誒,你別走,你竟敢對本小姐的恩情視而不見,快把他捉迴來!”


    這錢她還非給不可了!


    家丁們不敢怠慢,連忙追上前去,可鬼哭的身影就是那樣消失在了眼前,沒有把人帶迴來,迴去後,又是被好一頓痛罵。


    王都腳下的貴族城,可以說是家族林立,互相聯合、互相牽製的家族大有存在,聯姻就是家族之間最常見的合作方式,劉家與顧家的這次聯姻,已經是兩家籌劃已久,鐵板釘釘的事情,兩家族長對兒女們婚事之看重,可見雙方的合作誠意,大大超乎了很多人的想象。


    雙方的勢力本不是這貴族城中的頂尖存在,隻能算上乘,但若是強強聯手,也難有人撼動他們分毫了。


    並且雙方在家族產業的領域上多有涉及,日後多多發展,互惠互利,未來隻會越來越好,因此代表著兩家正式合作的聯姻,兩個族長皆是極為看重,嚴謹到不容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


    顧家,當家丁迴來稟報今日劉暖暖街上比武招親一事之時,族長顧霆風大為震驚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來不少慍怒,雙方合作是互惠互利,最終雙贏的局麵,顧家對這次聯姻一直小心謹慎,不敢出半點差池,連一向花天酒地的顧海輝都被嚴令禁止再去風月場所,除了每天去學院,一有瀟灑的念頭,都會被五花大綁著押迴府。


    顧家如此,他劉家竟不知好歹,讓女兒在大街上大放厥詞稱,寧願嫁一匹夫也不與顧家為伍,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經過這麽一鬧,兩家的顏麵何存?如今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正當顧霆風怒氣衝衝想要上門質問之時,劉家族長卻提前一步找上門來賠罪了。


    在這之前,身為族長的劉宇民在收到女兒在外擺擂台胡鬧的消息時,也是大為震驚,並第一時間將劉暖暖逮來跟前訓斥,誰曾想劉暖暖不但不知悔改,還一味言出悖逆,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想起顧家人應該也收到消息,此刻說不準更加憤怒,便匆匆趕來顧家安撫顧霆風的情緒。


    兩家族長在這件事情上做的功夫何其多,眼看著就要結為親家,誰也不想半途而廢,一致決定嚴懲劉暖暖,在大婚之前禁足家中。


    “我這個女兒從小嬌慣,每每闖了禍事她母親都事事維護,慣得她越發無法無天,子不教父之過,我已經將那不孝女禁足家中,迴去就教訓一頓。我看這次咱們兩家的婚事就定下來,擇個吉日,快快辦了。”


    顧霆風本來也想好好拿此事對劉宇民撒撒氣,可一個巴掌拍不響,自家兒子如果不是不爭氣,成天花天酒地,那劉暖暖也不會寧死不嫁,劉家已經放低姿態主動過來賠禮道歉,給顧家做足了麵子,竟挑不出一絲毛病,還有什麽可不滿?


    聽著劉宇民言語中的急切,顧霆風也覺得婚事不能再拖,以免夜長夢多,當下便道:“劉兄說的極是,明日就去請老道算算日子,我看婚事也不能過於倉促,該給的體麵我們顧家一定要給,此事也不能全怪令嬡,我家不孝子也該教訓教訓才是。”


    兩人不謀而合,殊不知經劉暖暖這麽一鬧,會讓婚事提前舉行。


    此刻的劉暖暖正呆在房間裏,臉頰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捂著高高隆起的半邊臉哭泣,她不知道因為自己反抗,讓事情適得其反。


    “暖暖啊,我的寶貝女兒,你就從了你父親吧,誰叫你父親女兒少呢……”旁邊一個美婦人心疼地抱住她,耐心勸說。


    劉宇民雖然妻妾成群,子嗣眾多,可卻隻有三個女兒,大女兒已經出嫁,小女兒又太小,這婚事才落到劉暖暖頭上。


    “女兒少他再生啊!”劉暖暖本來心裏就有說不盡的委屈,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她笑話呢,如今母親的安慰勸說更是讓她淚水瞬間決堤。


    “哎喲我的祖宗,這話你可別再說了,還嫌你父親打得不夠重是吧?”


    “他打死我算了!”


    ……


    貴族城裏的世家子弟就是傲慢自以為是,不是所有人都像王若心那麽秀外慧中,有大家風範的,鬼哭沉吟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決定不與女人一般計較。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沉默和不計較徹底惹怒了劉暖暖,在一個拐角處,玉青水早就等在那裏,懷中還抱著小胖。


    小胖如果不變大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就像萌化人心的寵獸,隨便就能俘獲女孩的芳心,隻不過這招在玉青水身上奏效甚微,無論小胖怎麽撒嬌賣萌,玉青水都無動於衷。


    見到小胖在玉青水懷裏討好的模樣,鬼哭這才想起它的存在,原本這小家夥是在自己身上的啊。


    鬼哭努力迴想,終於意識到,在自己意氣風發衝上台的時候,小胖就已經從懷裏一躍而下了,在玉青水離開的背影中,那身後好像還跟著一個微不可查的小小身影。


    玉青水曾經說過要把它串起來烤,這小崽子不是挺害怕的嗎?


    “玉青水你太不厚道了吧,就那樣丟下我自己跑了!”


    再次見到玉青水,鬼哭心頭有千般怨念,每次想起她離開的背影,留下台上的自己獨自一人在風中淩亂,麵對著上百雙眼睛的注視,就好比沒有穿褲衩一樣尷尬。


    玉青水的眼睛平靜如水,絲毫沒有半點歉意,語氣中還略帶鄙視道:“我們初來乍到,你自己逞英雄衝上去,在明麵上露了臉,以後暗地裏的事情自然需要我來做,當時那麽多人在場,我自然要與你撇清關係。”


    一段話,說的鬼哭麵紅耳赤,卻無力反駁。


    是啊,他們初來乍到,不該如此行事乖張。他撓撓頭,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緩解這種該死的尷尬。


    “先找個客棧住下來,明日再去天淨山。”


    對對對,鬼哭急忙點頭,笑容有些僵硬。


    將馬匹安排進了馬舍,兩人找了一家地段熱鬧的客棧住下,為了防止上次小鎮的事件再次發生,他們特地打聽了附近官宦的情況,貴族城在王都腳下,往來商賈絡繹不絕,治安也是相當有保障的。


    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再吃任何客棧做的飯了,打聽到了天淨山的具體位置,第二天一早,兩人便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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