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雁南飛蹙起眉頭想了想,說了一句令行雲既憤怒又無奈無法反駁的話:“這個小姐也沒有說。”


    然後又鄭重其事地對上他的眸子,嚴肅道,“無論你之前是誰,來到異界,你隻有一個身份,將來也要以這個身份在異界闖蕩,你,是鬼家小姐的孩子,是鬼家的後代,是為了複興鬼家而存在,你,從今天開始隻能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鬼哭!”


    行雲愣怔,他接受不了,直到現在心裏還在抵觸鬼哭這個名字,可能是因為這個名字折磨了他多年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太難聽了吧。


    他可是一片自由飛行的雲朵,突然之間變成一隻鬼,怎麽想都接受不了。


    他要怎麽做才能重新迴到原本的世界?難道真的要幫這群無相幹的人複興家族,消滅黑暗勢力,解決黑暗聖君?那到時候誰來引動落雷讓自己迴去?


    不死心的行雲問:“有沒有辦法再來一次落雷?”


    大夥聽了再次沸騰:


    “小哭你剛迴來就要走!”


    “不要走小哭!”


    “俺們舍不得你。”


    很多挽留的聲音響起,卻因為雁南飛的開口全部安靜下來。


    “據我所知,引動天雷隻能是精靈界的精靈才能辦到,而人類不可能主動聯係上精靈。”


    他的話語如一盆冷水從頭上澆灌下來,行雲徹底死心了。他告訴自己要認清現實,接受現實,無論現實怎樣違心也要承受下來,物界的奶奶還在等著他迴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找上自己,拯救異世界這種事,聽起來就是無比天方夜譚,但是既然事已至此,還是先認命吧……


    說實話,他不認為自己能拯救得了任何人,更何況這個世界。


    見行雲一臉認命的表情,旁人反倒鬆了口氣。


    天色漸漸暗下來,外頭的風雪不減反增,唿唿的寒風夾帶著狂暴的雪卷進山洞,溫度驟降,唯一供暖的火堆瞬間被暴風雪吹滅,山洞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夜間沒有火堆,行雲立即感受到嚴寒的威力。


    鬼哭的身體比較耐寒,身上穿的動物毛皮也很禦寒,卻還是抵不過在狂風暴雪中黑夜裏的寒冷,周圍的人已經忙碌了起來,聽得見腳步聲,腦海中浮現出一夥人在忙碌的身影。


    他們有的去到洞口,有的依舊聚在火堆旁,他的身體瑟瑟發抖,縮成了一團,為了抵禦這份寒冷,身體不自覺就做出了反應。


    他感覺身體裏似乎有某種溫熱在流動,汗毛自然而然就豎起,體內的溫熱變得躁動,他馬上就要控製不住,唿之欲出。那是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當溫熱的感覺越發強烈,便徹底爆發了出來。


    黑暗中,行雲的身體發出通紅的光,他努力憋著,但是由於外界的寒冷不斷刺激著那些溫熱,使之狂躁不安,陌生的感覺在他還沒完全感知通透時,溫熱就無法控製地瞬間噴薄而出。


    “啊啊啊啊啊……”


    山洞終於被照亮,光源竟然來自行雲!


    行雲身上冒火了,他顧不得其他趕緊撲滅身上的火焰,在地上直打滾,可是無論他怎麽滾都滾不滅。


    周圍的人紛紛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等到行雲注意到他們,心中便升起了怒火,沒見自己都被燒成什麽樣了還幹瞪眼。


    燒成怎樣?行雲意識到不對,火從哪來的?他記得是從自己身體裏麵突然噴出來,而且並沒有感到不適,反而暖和了,難道是為了抵禦寒冷才不受控製噴出來的?不對啊,身體裏怎麽會有火呢?


    隨著地麵傳來一陣震動,忽然間寒冷全無,隻有身上溫暖的火時刻提醒著自己眼下。


    原先的火堆被重新點燃,曹蠻手指上燃著一顆黃豆大小的火苗,嬉皮笑臉地看向行雲,道:“小哭,你和俺都是火屬性異能,自身的異能是不會對自身有傷害的哦。”


    “哈哈哈哈哈……”


    大夥兒哈哈大笑,有的跑過去拍拍行雲的肩膀然後繼續笑。


    火堆重新燃起來,行雲這才看清楚,風雪之所以消失不是因為停了,而是洞口被一麵土牆堵死了。他記得很清楚,洞口原本並沒有那一麵牆,很快他又意識到,自己身上的火和那麵出現的牆都是異能所生。


    好像有些丟臉,行雲拍了拍一鼻子的灰坐起身,冷靜下來之後發現,身上的火其實很契合身體,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隻要意念一動便可收放自如。


    “我身上的火是異能?”


    一群人又圍到火堆前坐下,雁南飛迴應道:“是的,異能屬性基本上分為五種元素,風、火、水、冰、雷,極少數天生就是黑暗屬性,還有一種與黑暗屬性相克的光屬性,擁有光屬性的異能者在整片大陸都是鳳毛菱角的存在,而黑暗屬性的天生霸道鑄就了現在的黑暗勢力。


    換一句話說,稱為黑暗使徒的人都擁有黑暗屬性,而黑暗屬性大部分都不是與生俱來的,需要後天的修煉,你將來一定會遇到這些人,就算異能在同等級也不能大意,他們修煉了黑暗聖君獨創的功法,異能力邪門得很。


    這七種屬性有六種是依靠自然之力修煉而成,隻有黑暗屬性是由人心的黑暗麵生成,理論上每個異能者都有可能心生邪念最後淪落入黑暗勢力的掌控,成為黑暗使徒。”


    “大哥你在說什麽?”


    “小哭會跟大家一直在一起。”


    “狗屁黑暗使徒,來一個俺殺一個,來兩個俺殺一雙,豈容他們傷小哭分毫。”


    行雲沒理會他們,問道:“異能怎麽分等級?”


    雁南飛又道:“異能分九印,每一印又分九重,九印一共九九八十一重,每一印在突破時都會在體內凝聚出血印,一般血印會在調動異能力時浮現在手臂或者額頭上,也有些是在胸前,因為顏色是深沉的血色,那些印記故而被稱為血印。


    血印可以有九個,每一個越到後麵威力越強,血印隻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在生死危機關頭調離到體外引爆,威力十分強大,是保命的手段,一旦引爆無法挽迴,也無法重新凝聚,是一次性消耗品,但對身體和異能力沒有任何影響。小哭,你現在已經是二印異能者,凝聚出了兩個血印,血印在右邊手臂上,調動異能時就會浮現。”


    驚訝的同時,行雲再次燃起火焰,也就是雁南飛說的調動異能,在那火焰的包裹之下,右臂兩塊血紅色的印記呈現在眼前,一個有一指寬,一個有兩指寬,都是不規則的形狀。


    這麽說他一過來就是二印,不用從零開始!


    這時雁南飛說了一句讓行雲更高興的話:“能力者在十六歲開始引進自然之力,也是能判斷異能屬性的時候,你的身體在異界的修煉速度是普通人的十倍。”


    “是嘛。”行雲嘴角不自覺就揚起,又問道:“不會吧,十六歲開始,鬼哭已經一百好幾十歲了吧?!才二印!”


    周圍的人又咯咯笑了,雁南飛沉下眸子,不太友善地道:“異界十年算一歲,十六歲一共是一百六十年,你現在活了一百七十多年,是十七歲。還有,記得我說過,鬼哭就是你,你就是鬼哭,以後無論何時都要以這個身份在異界生存。”


    晚上吃的是烤臘肉,說實在的很香很脆也很好吃,但是行雲還是會想起慧姨為自己煮的羊肉湯,想得直流口水,他最喜歡吃羊肉,最喜歡羊肉的那股膻味了。可是牆壁上掛著的哪塊才是羊肉呢?


    這一晚注定是無眠的夜晚,他自身的原因也有,周圍的原因也有,獨自一人來到這邊,忽然有人告訴自己他肩負重任,還有很多事情沒搞明白,就要他以鬼哭這個身份在異界生存,怎麽可能?


    就算換了一具身體,他的心也依舊是行雲啊。就是不知道鬼哭的身體沒缺胳膊少腿,零件倒是齊了,臉長得怎樣,行雲可是很帥的啊!


    山洞裏貌似沒有鏡子,也對,一幫大男人活得粗獷,哪裏會像小女生那樣精細?


    至於外部的因素導致他睡不著是因為,整個山洞都是那些大老粗的唿嚕聲,一起一落,此起彼伏,對需要很高的睡眠質量的行雲來說,簡直是人間地獄!


    越是清醒越是愛胡思亂想,即使天意給鬼哭這個一具對異能者來說近乎完美的身體,但是僅憑一個人的力量改變世界的格局,又談何容易?


    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睡不著啊睡不著,在物界沒個好覺睡,來到這邊還是沒有好覺睡,都是因為……


    行雲猛然間想起,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聲音!那個精靈般的聲音!要不是那個聲音指引自己跟著閃電走,他行雲也不會被雷劈中,也不會魂穿到鬼哭身上!


    一切都是那個聲音惹的禍,卻把他帶到異界後自己消失無蹤了。


    白天的時候見雁南飛似乎有所隱瞞,難道是關於那個聲音的?行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裏猛然坐起身,直覺告訴他,雁南飛一定知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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