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州建議韓將軍以靜製動,軍中這些老將關係盤根錯節,其中不少都是姻親,牽一發動全身。


    所以,這次去北夷,隻有他是最適合人選。


    韓將軍沒有問出淩州身份,但信任他的為人,更欣賞他的魄力,他調了一隊自己的親衛給淩州,力保淩州此行順利。


    若有意外,便是拚死也要護送淩州迴來。


    淩州出關前轉頭迴望,狂風卷著黃沙,看不清來時的路亦看不到前方的路。


    但他要走出一條路來。


    淩州毅然迴頭,一揚馬鞭,馬蹄奔騰而過,很快將他們的身影淹沒在這漫天黃沙裏。


    ……


    阮棠的心沒來由地跳了幾下,她下意識地撫著胸口。


    淩州已經離開十多天了,他現在在做什麽?


    今晚這件事過後她就可以安心去軍營看他了,他見到她可會驚喜?


    阮棠轉頭問飛星:“方知縣那邊可收到消息了?”


    “大小姐放心,方知縣就等著尋他錯處呢,早就準備好了。”飛星道。


    宋二爺為了討好刺史已經迫不及待將消息送去了刺史府,今晚刺史府應該也會派人,熱鬧著呢。


    阮棠看了眼天色,時辰還早,先去給祖宗敬了香。


    此舉實在是大逆不道,但她實在是無奈,都是為了這個家。


    阮棠不僅求祖宗原諒她,還求祖宗保佑,畢竟若是玩脫了,日後逢年過節的也供不起他們了。


    山上的人已經安排好了,半個時辰後,護衛來報,宋景揚帶著人上山了。


    終於上鉤了。


    不過,她還得穩著。


    方知縣的人還沒上山呢。


    宋景揚如今沒有退路了,所以今晚是親自帶著人上的山。


    為了穩妥還帶了一名風水先生。


    風水先生隻誇阮家的陵地選得好,此山山脈走勢像是鳳凰展翅,而阮家的祖陵正在鳳凰脊梁上,是展翅高飛之勢,後代子孫必然富貴不凡,家中要出貴人。


    有多貴他現在還看不太出,但定然是極貴的。


    “先生可看出寶物在何方位。”宋景揚聽他又是點頭又是誇讚的,說的都是些他不愛聽的。


    沒眼力勁的東西,阮家人馬上都絕戶了,還能出什麽極貴之人。


    若不是時間緊迫,找不到別的風水先生他才不會帶他來。


    “寶物?縣尉大人,我隻是看風水的,不會看什麽寶物。”


    風水先生有些生氣了。


    他這話顯得他很不專業。


    本來晚上來這種地方就夠夠的了,還問他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他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


    要不是年底了想賺點銀子過年,他才不想大半夜的來這種地方。


    “那你就說哪個方位風水最好。”宋景揚也有些急躁。


    風水先生認真看了會兒,指了指右邊位置,這是鳳凰翅膀。


    而且,這裏應該剛剛動過土,土生金,眼下是冬季,正對應五行中的水,水又生木,木又生土,土再生金,如此循環往複,是越來越好的走勢。


    右邊更利女兒,這家的女兒將貴不可言啊。


    “好,就從這裏挖,寶物肯定在這裏。”宋景揚道。


    風水先生一愣:“你瘋了,掘人墳墓天打雷劈地,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啊。”


    說好的看風水,怎麽還要掘人祖墳,這太不道德了。


    “你懂什麽。”


    挖出寶物隻會讓他官途順遂,平步青雲。


    “真的不能動。”風水先生試圖阻攔。


    他是拜過祖師爺的,雖然有時候會為了求財,稍稍違背下良心,但不能做傷天害理之事。


    不能啊!


    “來人,把他押下。挖!”宋景揚皺眉。


    沒時間和他囉嗦了。


    “堂堂朝廷命官竟然要做盜墓賊不成……”風水先生話沒說完被打暈了。


    宋景揚讓人繼續挖,沒一會兒便挖開個洞,平日裏寂靜的阮家祖陵今晚跟唱大戲似的,熱鬧極了。


    一群人正挖得熱火朝天,方知縣的人如神兵天降,將他們團團圍住。


    “原來最近的盜墓團夥竟然是你!”方知縣穿過人群,走到宋景揚麵前。


    眾人手中的火把將這裏照得亮如白晝,越發襯的方知縣威嚴。


    前些日子害他丟盡顏麵,今日他便要將失去的尊嚴找迴來。


    宋景揚今晚帶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沒想到方知縣會突然出現,整個人都懵了。


    也不知道是風太大凍壞了,還是太突然,宋景揚唇瓣哆嗦了下才道:“大人誤會了,前些日子大雪,棠棠說祖陵這邊需要修繕,特意讓我帶人上山修繕的。”


    “阮家的祖墳輪得到你姓宋地修,而且還是大半夜來,誰家修墳挖這麽大的洞,你這分明就是盜墓,還不從實招來!”方知縣抬高了聲音道。


    他到底是一方縣令,積威甚重,宋景揚不怕,可後麵那幾個挖墳的怕啊。


    因為他們就是來盜墓的,但真不是什麽盜墓團夥。


    一個個低著頭,瑟瑟發抖,但他們有把柄在宋景揚手中,並不敢說。


    宋景揚怎麽會輕易招了:“方知縣好大的官威,我的確姓宋,但雲陽城誰不知道阮家宋家就是一家人,我是棠棠唯一的嫡親叔叔。”


    就憑這點,這就是家事。


    方知縣治不了他的罪。


    而且,耽誤了刺史的大事,他才是大罪。


    “哼,”方知縣冷笑一聲:“既然宋縣尉不肯承認,那便請阮小姐上山作證,如果真你是受她委托,本知縣給你斟茶賠罪,若不然,便依法論罪。”


    方知縣說完讓人發信號,山下的人看到自知道該怎麽辦。


    “你……”


    宋景揚有些慌了,若阮棠上山那還了得,那個死丫頭非但不會向著他,還會把他踩得死死的。


    他想得沒錯,阮棠就是來踩死他,且不給他翻身的機會。


    烈烈的北風唿到臉上跟刀割似的。


    阮棠走到一半都覺得自己這個主意有點餿,坑祖宗就算了連自己都坑。


    這怎麽夜算是有難同當了吧,求祖宗看她心誠的份上一定保佑她。


    阮棠到的時候陵地燈火通明,阮家祖宗很久沒見過這種大場麵了吧。


    他們長眠地下,應該也挺寂寞,就當給他們逗個樂,也算是孝心了。


    宋景揚見到阮棠,不待方知縣開口便道:“棠棠,你可算來了,前幾日大哥托夢給我說阮家祖陵出了問題,他在地下不安穩便讓我來看看。”


    “阮家祖陵有問題我爹爹不托夢給我,反倒舍近求遠托夢給你?莫不是爹爹想念二叔要帶二叔下去給他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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