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僵持下去有什麽意思?


    她嬉皮笑臉地拿兩根手指夾了下他的衣袖,又趕緊放開,說:“那個,其實,是我有些事情想不開,你就幫幫我好不好?”


    “不想幫!”


    清歡生氣地將手指絞來絞去,咬了咬嘴唇,說:“真的不幫?世子,世子…”


    她感覺自己拖著的尾音幾乎算得上撒嬌了,上官昱佑瞪了她一眼,問:“什麽事,說吧!”


    清歡哆嗦著抖了一下肩膀,又趕緊嘻嘻地說:“不生氣了?”


    “生氣!”


    “好好好,你接著生氣,但是問你的話還是得迴答我。”


    “哼!”


    清歡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昱菲姐姐,她到底怎麽了?”


    上官昱佑一愣,又沉默好一會兒,長歎一口氣說:“此事說來話長,我姐姐十九歲都不願出嫁,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忘記過成亦珩。”


    是啊,十九歲,在這個世界可算是大齡剩女了。


    清歡問:“成亦珩?是誰?”


    “皇後娘娘的侄子,我姐姐青梅竹馬的戀人。”


    清歡大吃一驚,問:“月底姐姐的心上人?還是皇後娘娘的侄子?他出什麽事了嗎?”


    “他是成王世子,這一代的成王是皇後娘娘的親哥哥,我大淩朝開國皇帝有一個結拜的異性兄弟姓成,打江山之時屢屢救先祖皇帝於危難之間,後來先祖登基,更是感念兄弟之情便將其封為異性王,便是第一代的成王,許諾子孫世襲,與親王無異,可永享富貴。成王一家世代忠良,到這一代妹妹更是入主中宮,正是最春風得意的時候。成亦珩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子,我姐姐自幼與他相識,皇後娘娘最疼二人,姐姐及笄時便做主給他們定了親事,若不是後來發生了變故,也算是門當戶對的一樁好姻緣。”


    “你接著說啊,要急死我啊?”


    “我姐姐及笄禮剛過沒多久,也就是二人才坐定了婚事,隻待商量好一應細節便成婚的,可是成王世子外出時遇刺,跟著世子的侍衛全部死了,屍體是在城樓外麵的巷子裏發現的,成亦珩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隻在巷子裏找到了他隨身的玉佩,上麵還有我姐姐親手打的同心結。成王與王妃傷心欲絕到處尋找世子下落,可是一直沒有頭緒,成王妃鬱結於心便生了一場大病,沒幾天便去世了,王妃去世後成王爺更是思念愛妻愛子,沒多久也去了。樹倒猢猻散,赫赫揚揚的王府就這樣便從京城消失了。皇後娘娘出身貴族,現再也沒有娘家了,要不然麗貴妃一黨也不會如此囂張。”


    清歡不禁感慨,上官昱菲果然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即便青梅竹馬,過了這麽久也早該淡忘了。是昱菲姐姐心裏認定自己早已許配給了成王世子,這些年將心鎖了起來,別人怎麽進的去。”


    “姐姐的事母妃都做不了主,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清歡點點頭,說:“也許成亦珩還活著,就算真的出了事,也不能勉強昱菲姐姐,婚姻不是兒戲,畢竟要過一輩子的是她,總要找一個心心相印之人。”


    “那你呢?”


    清歡又有些囧,說:“我不急,我三十歲再結婚。嘿嘿……”


    上官昱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清歡,好一會兒才轉過頭說:“搞不懂你每天在想什麽。”


    好在清靈寺距離京城不算遠,再加上宣王府精挑細選的快馬,清歡正想著怎麽接他的話,結果就到了目的地。


    清靈寺,除了名字,與現代那個深山裏的寺廟,看不出一丁點相同之處。


    剛剛走進去就有個小沙彌過來招待,清歡便說:“我是申相府的三小姐清歡,求見清靈寺住持大師。”


    “是你?”那小沙彌愣了一下神,似乎認識清歡一般,說:“住持等待多時,既然小姐來了就隨我去見他,但是這位公子請留步,住持再三吩咐,隻見小姐一人。”


    難道這住持竟然早就料到自己會來?


    住持所在的院子極大,裏麵卻隻有一間房子,院子裏竹林交錯,曲徑深幽。清歡覺得不像是修行之人的住所,倒像個隱士之居。然而最讓她感到意外的,並不是這環境,而是住持本人。


    難道不該是個老頭子嗎?為什麽看起來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若不是剃了光頭穿了僧袍,哪裏像是一個和尚呢?清歡幾乎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這個住持與現代給自己項鏈的那個人,為何沒有任何相像之處?


    像是看透了清歡所想,住持招唿清歡落座便開口說:“小姐不必驚詫,佛家講究因果緣分,今日你來到這裏,我們便是有緣。”


    清歡試探地問:“大師認識我?”


    住持點頭,說:“說了有緣,自然認識。”


    “你在等我?為何?”


    “為你心中所疑。”


    清歡後背隱隱沁出一層細汗,看著眼前的人也有些恍惚,顫顫抖抖地將項鏈掏出來,問:“可是為它?”


    住持喜悲不形於色,隻輕輕點頭,說:“小姐聰慧。”


    聰慧你個大頭鬼!


    清歡翻了個白眼,說:“聽說我母親懷我時,有個大師將此物贈予她,那個人可是你?”


    “當初將項鏈交給夫人的是清靈寺的前住持,但前住持已圓寂。”


    “圓寂?”那就是說死了?


    清歡潛意識裏感覺有些不太對,可是一時又說不上來,隻木木地問:“這項鏈的主人已經死了?那不是沒有頭緒了?”


    那個住持卻說:“我受他所托,小姐想知道的可以盡管問我。”


    清歡想,總是要先知道項鏈的秘密,問眼前的人已經是唯一的一條路了。


    “不瞞大師,我無意中知曉有人在秘密尋此物,但一直沒有如願,如今我已窺破秘密,但苦於無法進一步深究,若是項鏈將我帶來,還望借助項鏈送我迴去,種種都請大師解惑助我。”


    “方丈大師用盡一生修為將其處理過了,便是小姐您,也不能輕易開啟,萬事需有緣由。”


    清歡似乎明白了他的話,是前大師住持封印了空間,所以她自己也無法進去?


    清歡接著問:“他可曾說過破解之法?”


    住持從旁邊牆上的暗格裏拿出一卷紙:“此為方丈親手所寫,待到機緣成熟便交付於你。”


    清歡趕緊打開,心中才恍然大悟,那張紙上記載的確實是開啟空間的辦法,也不用擔心有人泄露秘密,因為這是用英文記載的,整個大淩朝,甚至旁邊的藩國,不可能有人看懂。所謂的機緣,便是清歡從現代穿越過來,能想到用眉間血開啟空間,再用那個大師記載的方法徹底打開空間大門。清歡的英文水平雖不甚專業,可是將此紙上的文字翻譯過來,或者是看懂其中的意思,還是可以做到的。


    清歡將紙卷收起來說:“大師,我有一事不明,這項鏈是否屬於這裏真正的清歡?大師可知我來自何處?待項鏈秘密全部解開,是否能送我迴去?”


    住持看了一眼清歡,意味深長道:“異世魂魄,當世軀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清歡料到他必然知道真相,急忙問:“大師既知,我想知道,我的魂魄穿越至此,那我異世的軀體該當如何?”


    “小姐穿越而來的魂魄雖來自異世,卻原本就屬於申家三小姐,是方丈大師強行打入異世,便是為了有朝一日帶著不同的記憶重新歸來,你便是為這空間而生的。至於異世軀體,仍然與常人無異,生活軌跡不會發生任何變化,但是自穿越之後,異世的你便不會記得項鏈的事情。”


    清歡感覺自己的希望破滅了,懨懨地說:“我本來就是這裏的?現在隻是被召迴了?你的意思是,我將再也迴不去了?”


    “你隻屬於這裏,魂魄在異世沉寂多年,如今重新歸來,將你所有的學識,經曆,記憶全部帶入並將原主的取而代之,改變的隻是申相家三小姐的命運,異世的你,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不!怎麽可能沒有影響?我都不在那裏了,我也見不到親人了,怎麽能說沒有影響?”


    住持上前一步,說:“可是這裏,也有心心念念等著你的人,也是你至親至愛的人。甚至為了你,付出了無法估量的代價!”


    “誰?你嗎?這個清歡的親娘?還是那個死去的方丈?誰是我至親至愛的人?”


    清歡說到此,竟覺得有些諷刺。


    住持不忍再說,“不久之後你便知曉。”


    清歡冷笑,“我若不想知曉呢?這難道不是你們的圖謀?可你們為什麽選擇我?”


    “外貌極其相似才更容易成功,時機到了也更容易迴歸。”


    “那,我到底是誰?這項鏈是不是什麽國家的傳世之寶?為什麽能落到我手裏?你們這樣做,到底目的何在?”


    住持一愣,轉過頭去不再看她,幽幽歎氣,說:“對不起,請恕我暫時還不能說。”


    清歡隻覺得心頭湧起一股無名的氣血,她一把將項鏈扯下來放在手心裏,雖然毫無底氣,還是顫著聲音問:“我把它還給這裏的清歡,還給她的母親,或者給你也行,我把這個秘密破譯出來,助你們得到這個無上至寶,能不能求求你,求求你將我送迴去?”


    小時候爸爸出去總喜歡帶著她,讓她坐在他的肩膀上,逢人就說:“瞧,我家的小棉襖又長高了沒?”媽媽的廚藝高超,清歡覺得媽媽出手的每一道菜都是人間美味,可是媽媽卻說是生了她以後才開始學的做飯,因為不想女兒營養跟不上。


    現在跟她說,那不是她的,是她借助別人的身體感知到的,從此以後,她再也不能擁有了。


    也許終其一生,也無法再見他們一麵。


    清歡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她已經近乎哀求地說:“求求你,求求你們,送我迴去好不好?”


    “小姐,你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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