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晗走過去,看到離沫萱雙目緊閉,唿吸均勻,顯然是熟睡的樣子。


    九兒跟在雲楚晗身後,又高興又緊張。她看著雲楚晗,又看了看離沫萱,盼著這時候自己主子趕緊醒過來。


    可是,離沫萱紋絲不動。


    雲楚晗看著離沫萱,眼中不再有從前的溫柔。但是,也無端生起一絲憐惜。這麽多天不見,離沫萱像是變了一個模樣。她清瘦了許多,畫著很淡的裝,一改從前濃妝豔抹的樣子。


    雲楚晗沒有停留太久,他很快便走出了寢殿。


    九兒跟在雲楚晗身後,她心裏盼著他千萬不要走,主子趕緊醒過來。


    雲楚晗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九兒說:“好生伺候,你家主子清瘦了不少。”


    說著,雲楚晗的目光落在桌子上。


    “本宮庫房裏有一套好的筆墨紙硯。等會兒讓柳質取了送過來。”說完,雲楚晗走了出去。


    “多謝殿下。”九兒急忙行禮,目送雲楚晗離開。


    看到雲楚晗走出了青蓮閣,九兒這才站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殿下肯來青蓮閣了!以後,主子不會過得這麽辛苦了!九兒喜極而泣。但是離沫萱還睡著,她隻能忍著,然後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寢殿裏,離沫萱睜開了眼睛。她扭頭看了看,九兒正站在寢殿門口抹淚。


    離沫萱轉過頭,再次閉上了眼睛。其實,她睡得很淺。方才雲楚晗走進來的時候她便醒了。又聽見九兒說話,便知道進來的人是雲楚晗。


    即便雲楚晗走進來,離沫萱還是沒睜開眼。她覺得還不是時候。此時若醒過來,麵對雲楚晗也不知道說什麽。而雲楚晗心裏肯定還裝著之前她謀害離久久的事。


    這樣一來,兩個人都尷尬。如此,下次還不知道雲楚晗什麽時候會再來青蓮閣。那她這些天的佛經就白抄了。


    倒不如裝睡,等醒了,繼續抄錄佛經,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如此一來,雲楚晗就不會覺得自己是刻意的了。


    離沫萱毫無睡覺,她翻了個身,頭向裏。


    九兒走了進來,看著離沫萱,臉上露出一個苦盡甘來的笑容。之後,便拿起扇子,繼續給她扇風。


    既看了離沫萱,不免想起之前離沫萱的所作所為。雲楚晗便想起了離久久,他便直接去了青竹苑。


    青竹苑裏也是靜悄悄的。


    通傳丫鬟看見雲楚晗,急忙行禮:“殿下,娘娘睡下了。”


    “知道了。”雲楚晗還是走進了正堂。


    碧蘿正坐在凳子上打瞌睡。雲楚晗瞧著她這個樣子,真是很像離久久。


    劉婆子聽見腳步聲,趕緊從寢殿走了出來,順手打了碧蘿一下。


    碧蘿猛的醒過來,一抬頭看見了雲楚晗,趕緊起身行禮。


    “殿下,娘娘正在午睡。奴婢去把娘娘喊起來吧。”劉婆子說道。


    雲楚晗擺了擺手:“不必,讓她睡吧。”


    說完,雲楚晗走了出去。


    此時,離久久睡得正香。她張著嘴,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雲楚晗走後不久,錦瑟走了進來。


    劉婆子看見錦瑟,便走了過來,壓低聲音問:“怎麽了?”


    “方才殿下去了青蓮閣。”錦瑟說道。


    “早晚有這麽一天的。離沫萱又不是別人,那可是丞相的嫡女。論出身,和娘娘平起平坐。”劉婆子低聲說道。


    寢殿裏有動靜,離久久翻了個身。


    “你先歇息一下吧。”劉婆子說完,進了寢殿。


    碧蘿走過來,問:“錦瑟,我去替你看一會兒。”


    說完,碧蘿就向外走。


    錦瑟趕緊拉住她:“你去青蓮閣在嗎盯著,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現在都午睡呢,不打緊的。娘娘也說了,不用一天到晚都盯著。”


    “行吧,你先去歇著吧。”碧蘿隻好說道,看著外麵的大太陽,她也不想出嫁前被曬黑了。


    說起碧蘿的婚事,離久久決定提上日程了。現在開始張羅,等秋天涼爽的時候,碧蘿就可以出宮了。


    過了一個時辰,離久久還在睡著。池城走了進來。


    碧蘿看到池城走了進來,立馬跑了出去。


    池城看見碧蘿,臉上露出笑容。


    “這幾天你怎麽都沒過來?”碧蘿小聲問,忍不住的高興。


    池城伸出手,輕輕敲了一下碧蘿的額頭,低聲說:“長公主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可是駙馬爺病倒了。這幾日我一直宮裏和公主府兩頭跑,還得去朝陽宮,又要去青嵐閣,忙的沒時間過來給娘娘把平安脈。昨日駙馬好些了,我今日就不用過去了。”


    碧蘿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她心想,也不知道池城知不知道離久久已經命人開始準備嫁妝了。


    池城看了看周圍,聲音更低了:“上午去朝陽宮給德妃娘娘診平安脈,德妃娘娘已經跟我說了。太子妃娘娘真的是把你放在心上。”


    聽池城這麽一說,碧蘿的臉一下子紅了。


    這時候,素心走了過來:“哎呦,池太醫來了,碧蘿的臉就跟蘋果似得,紅透了!”


    素心一臉壞笑。


    碧蘿假裝生氣的瞪了素心一眼:“慣會取笑我!”


    素心笑了笑,對池城說:“池太醫是來診平安脈的吧?娘娘還睡著呢。”


    池城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太陽,然後說道:“都這個時辰了,等下娘娘醒了,可以直接用晚膳了。”


    聽了池城的話,碧蘿和素心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劉婆子走了出來:“池太醫來啦。碧蘿、素心,娘娘醒了,端盆熱水過來,娘娘要洗臉。”


    池城一聽,便說道:“那我就在這裏等候。”


    劉婆子笑了笑,說:“池太醫稍等片刻,不會太久的。”


    碧蘿和素心趕緊去拿銅盆和毛巾。


    池城現在樹下麵,看著碧蘿的身影。他臉上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迴去得吩咐曹叔把宅子收拾一下了。夏天不會太久了,很快就到秋天了。池城心想。


    青嵐閣。


    葉淺予正在專心練字。


    淳青走了進來。


    婉兒急忙走過去:“什麽事?”


    淳青在婉兒耳邊嘰裏咕嚕說了些什麽。


    “知道了,你下去吧。美人習字的時候,沒什麽重要的事就不要打擾。”婉兒說道。


    “是。”淳青走了出去。


    婉兒走了過來。葉淺予恰好寫完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筆,直了直腰:“怎麽了?”


    婉兒扶著葉淺予走到榻前,葉淺予坐了下來。


    “今兒晌午過後,太子殿下從朝陽宮迴來,竟然去了青蓮閣。不過,隻待了片刻。隨後,殿下去了青竹苑,也是很快便出來了。想來,太子妃和離孺人應該在午睡。”婉兒蹲下,給葉淺予捏腿。


    “殿下去青竹苑很正常。不過,為什麽會去青蓮閣。不是說,這離孺人早就被殿下厭棄了嗎?若不是皇上開口,殿下根本不打算解了她的禁足。想來,或許是因為她是重臣之女?”葉淺予不以為然。


    婉兒想了想,說道:“或許是吧,畢竟丞相是當朝一品。殿下少不了要給丞相三分顏麵。”


    葉淺予笑道:“何止是三分。這三分,是皇上給的。”


    現在說出來的話居然也能頭頭是道了,這葉美人悟性挺高啊。可惜,又有什麽用?出身這麽低,最多就是麻雀變山雞,成不了鳳凰。婉兒在心裏嘲笑道。


    葉淺予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聽說離孺人從前很得寵?”


    婉兒點了點頭:“離孺人剛入王府就是專房之寵,無人能及。”


    葉淺予皺了皺眉頭:“想必……她生的很美。”


    “離孺人確實生的很美。”婉兒說道。


    葉淺予有些好奇:“跟太子妃比起來,誰更美?”


    “美人,這每個人眼光不一樣。奴婢覺得太子妃更勝一籌。但是這性格,和這言行做派。奴婢覺得男人們更喜歡離孺人這樣的女子。”


    聽了婉兒的話,葉淺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們是姐妹,相貌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說完,葉淺予錘了錘腰。


    婉兒笑道:“美人有身孕,本來就身子各種不適。池太醫叮囑過,一定要好生歇息,不能累著。習字之事,萬萬急不得。萬一累到了,這麽怎麽是好!”


    葉淺予點了點頭,看向書桌上的筆墨紙硯:“我隻是希望在殿下眼中,我不再是個隻認得幾個字的粗人。”


    “美人,剛剛淳青說,太子妃開始給碧蘿準備嫁妝了。青蓮閣的景蘭到了出宮的年紀,離孺人也在準備嫁妝。”婉兒說道。


    就這會子說話的功夫,青竹苑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離久久驚訝的看著池城:“真的?”


    池城點了點頭:“恭喜娘娘!”


    劉婆子她們聽到池城說離久久是喜脈,高興的合不攏嘴。


    “太好了娘娘!”


    “不是吧,我還這麽年輕。”離久久忍不住說了出來。


    “娘娘,說什麽呢!這是喜事啊!”劉婆子笑道。


    離久久擠出一個笑容:“好吧,喜事。不過……”


    離久久把頭轉向池城:“先瞞著,三個月之後胎象穩固再說出來。”


    宮鬥戲看多了,便覺得此時應該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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