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好幾天了。噬心蠱全部拔除之後,雲辰煥覺得好些了。


    千滄雨的毒不能再耽擱太久,所以昨晚,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幻塵帶著他離開了密道。


    密道裏有很多東西,雲辰煥還不知道,這裏除了茶具和蠟燭,還有著被褥和桌椅。看來,當初建這個密道的人考慮的很周全。


    雲辰煥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有一個老舊簡單的燭台,上麵插著一根蠟燭。蠟燭發出微弱的光。


    桌子旁邊有個低矮的小爐子,上麵放著一個老舊的鐵壺。鐵壺裏麵是水。


    牆角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水缸。這浮山上有條小溪,幻塵就是從那裏打的水。


    這裏麵的東西都很老舊,但是這時候真的能派上用場。


    這個密道很長,雲辰煥試著走了走,沒到盡頭便折了迴來。他身子未痊愈,走到那裏已覺得有些累了。


    千滄雨說了,這密道隔音效果十分好,正常情況下的動靜外麵是聽不到的。


    此時,鐵壺裏的水開了,熱氣冒了出來。


    雲辰煥趕緊提起鐵壺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將鐵壺再次放在爐子上。


    鐵壺裏的水再次翻滾起來,不停的冒著熱氣。雲辰煥覺得這樣會暖個一些。


    與世隔絕,若生活在這裏,必然清苦一些。不過,倒是安逸。


    不過,雲辰煥可不想在這裏待太久。在這裏,時間過得太慢,分不清白天黑夜。等過些天,身子恢複的更好一些了,他就走出密道。


    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雲辰煥有些擔心。


    七天之後。


    地上鋪了好幾床被褥。雲辰煥把能找到的被褥都鋪上了。他躺在上麵,看著眼前昏暗。


    真的太無趣了。雲辰煥站起來,決定再向裏麵走走。


    密道很長。雲辰煥走在這裏,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迴聲。另一側一定是通向幻教西宮的。


    走了一會兒,還是看不到盡頭。雲辰煥繼續走。


    也不知道走了過久,雲辰煥走的有些累了。他幹脆坐在地上休息一會兒。


    怪不得幻塵出密道去買東西,或者去溪邊取水都沒有遇到毒骨堂的人。這一定是因為浮山這邊離幻教很遠。因為千滄雨中了毒,對方肯定覺得他們跑不遠。所以隻要入口隱蔽,對方便發現不了。


    雲辰煥休息了一會兒,又站了起來,繼續往前走。終於,他看到了石階。


    外麵似乎有人在說話。雲辰煥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階,生怕發出一絲動靜。他將耳朵緊緊貼在石門上,這才聽清楚外麵的說話聲。


    石門另一邊是千滄雨的書房。他的書房很大,除了門那裏,牆壁處都是架子,上麵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


    毒久站在書房中央,麵色平靜。


    天殘看著這滿屋子的書,嘲諷道:“這個千滄雨,居然有這麽多藏書。”


    說完,天殘走到書桌旁,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來看了看。


    “千滄雨他素來喜歡收藏書籍。不過,很少有武功秘籍。”毒久說。


    天殘把手裏的書隨手一丟:“都是些中原的書。千滄雨這家夥不會逃到中原去了吧?”


    “堂主,千滄雨深中劇毒,應該不會跑太遠。說不定,他已經死了。”


    聽到毒久這麽說,天殘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給他用的毒,那可是毒中之毒。我都沒有解藥,這世上無人可解。他隻能等死。”


    天殘看到書桌上放著一幅畫,便隨手拿打開了。上麵畫著一位中原女子,麵容姣好,身量苗條。


    “毒久,這人是誰?”天殘把畫轉向毒久。


    毒久看了看,搖了搖頭:“不曾見過。”


    天殘便將畫扔在了桌子上。


    “世子那邊怎麽樣了?”


    “太慢了。”毒久說。


    天殘知道毒久心有不滿,便笑道:“別著急。雖然我覺得世子也不是什麽聰明人。不過,報仇這種事,尤其是血海深仇,急不得。”


    “堂主,若世子大仇得報,出爾反爾怎麽辦?現在雲辰煥不知所蹤,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毒久有些擔憂。


    雲辰煥聽到自己得名字,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種了那麽多噬心蠱,他應該死了吧。或許,千滄雨已經把他埋了。世子這招真夠絕的。他怎麽就料定千滄雨一定會救雲辰煥嗎?”天殘疑惑。


    毒久趕緊說道:“我也認為千滄雨會救雲辰煥。”


    “看來千滄雨真是個大善人。拔除噬心蠱太傷內力,所以千滄雨才沒有躲開我的暗器。現在我已經拿下幻教。之後的事情,就看世子了。”天殘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那我迴京城了。”毒久說。


    “你在千滄雨身邊這麽多年,辛苦你了。眼下,還得給世子做事。你當心點,要防著司徒靖。”天殘說道。


    毒久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書房裏隻剩下天殘一個人。他靠在椅子上,抬頭看著天花板。


    “千滄雨,你也有今天!”


    雲辰煥清楚的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司徒靖到底是什麽來頭?世子又是誰?


    雲辰煥又聽了一會兒,已經沒什麽動靜了。他小心翼翼的走下台階。


    幻教乃西域第一教派,這麽快就被滅了。放長線釣大魚竟然能做到如此。千滄雨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方才聽到其中一人稱唿另一人為堂主,想必就是天殘。


    雲辰煥心中氣憤不已,但是他無可奈何。


    站了一會兒,雲辰煥便往迴走了。一路上,他腦海裏總是迴想起方才聽到的話,還有千滄雨憔悴的模樣。


    黑漆漆的一路,雲辰煥想了很多。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自己離開京城也有些日子了。


    眼瞧著快春暖花開了,雲辰煥覺得自己應該盡快迴京城。更重要的是,他要去找池城。他想知道千滄雨怎麽樣了。


    走了許久,終於到了。密道的出口近在眼前。雲辰煥走到門前推開了門。


    外麵的光亮很是刺眼,雲辰煥下意識的捂住了眼睛。一陣風帶著涼意吹了進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雲辰煥慢慢睜開眼睛。他覺得,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陽光可。


    走出去,陽光撒在身上。雲辰煥感覺到久違的暖意。


    這個出口的位置確實很隱蔽,又有樹木做遮擋,很難看出來。


    雲辰煥覺得走了這麽久,很累了。他走了幾步,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


    ***


    “還沒動靜嗎?”司徒靖問。


    “世子說快了。”鬼刺迴答。


    司徒靖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了:“毒久怎麽說?”


    “毒久給長公主下蠱之後就迴西域了。雖然他的速度不亞於當年的神行太保,但是一個來迴還需要時日。”


    司徒靖冷冷一笑:“等著吧。左右我這些日子不想動。”


    聽到司徒靖這麽說,鬼刺也沒再說什麽。


    不過,司徒靖說這話時並沒有想到,宮裏很快就出事了。


    此時,正陽宮。


    皇上正在翻看供狀。


    雲楚晗、雲陌暄和豪羽靜靜地站在下麵。


    皇上冷笑一聲,說道:“皇後這是覺得朕老糊塗了。那日老二說的話,做的事,當朕不在嗎!”


    皇上很生氣,將供狀扔在了地上,剛好飄落在雲楚晗腳下。


    雲楚晗彎下腰,將供狀撿了起來:“父皇,母後一口咬死,是她一手策劃了謀反,再審下去也不會有新的進展。”


    皇上抬起頭來,問道:“他還是不說嗎?”


    雲楚晗搖了搖頭:“皇兄他始終不開口。”


    皇上歎了口氣,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


    雲楚晗知道皇上難受,不再說什麽,隻是走過去把供狀放在了桌子上。


    “罷了,你們下去吧。老三,去看看你母妃吧。”皇上看了一眼雲楚晗和雲陌暄。


    “是,兒臣告退。”雲楚晗和雲陌暄行了禮,欲往外走。


    這時候,豪羽卻一動不動。


    “豪羽。”雲楚晗喊了一聲。


    豪羽似乎沒有聽到,一動不動的站著。


    皇上抬起頭,看到豪羽目光呆滯,愣愣的看著自己。


    “豪羽?”皇上喊了她一聲,豪羽一動不動。


    雲楚晗覺得豪羽有些不對勁,便走了過去。


    突然,豪羽從懷中掏出一個匕首,然後向皇上刺客過去。


    “皇上,小心!護駕!”薛公公驚唿道。


    豪羽的速度很快。雲楚晗來不及多想,隻能用身體護住皇上。


    豪羽的匕首刺進了雲楚晗的後背。


    “三哥!”雲陌暄驚唿。


    禦前侍衛聽到薛公公的唿聲,匆忙跑了進來。


    豪羽卻鬆開手,倒在了地上。她雙目緊閉,暈了過去。


    雲楚晗用力拔出背上的匕首。他轉過身吐出一口鮮血,閉上眼睛倒在地上。


    “父皇!三哥!”雲陌暄頭一次見這種場麵,有些慌亂。


    皇上吃驚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豪羽,愣愣的,不敢相信剛剛自己看到的。


    “太醫,快傳太醫!”薛公公著急得喊道。


    “老三!老三!快看看老三!”皇上這才反應過來。


    雲陌暄趕緊跑過來,摸了摸雲楚晗的脖頸:“三哥還活著,讓太醫快點過來!”


    雲陌暄看到雲楚晗後背傷口還在流血,慌忙中趕緊撕下自己的衣襟捂住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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