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別院,司徒靖把那瓶致幻藥放在桌子上。他眉頭緊鎖,思考著尋王世子的話。


    司徒靖覺得他話裏有話。


    鬼刺走了進來:“少主有何吩咐?”


    “你過來看看這個。”司徒靖說道。


    鬼刺走過來,拿起桌子上那個藍色的小瓷瓶。他打開了蓋子。


    “小心,別中毒。”司徒靖擔心他會湊到瓶口去聞,因為世子跟他說,這個致幻藥無色無味,隻要一丁點就會有很強的藥效。而且,不是見多識廣又醫術高明的大夫,是診斷不出來的。


    鬼刺便倒了一丁點放在手上,用手指輕輕撚開。粉色的顆粒立刻變成了碎末。


    鬼刺皺了皺眉頭,將手中那點藥倒迴了瓶子,然後將蓋子蓋上,重新放在桌子上。


    “少主,這東西來自西域,中原之人,怕是沒有幾個人認得此物。西域奇花骨碟草生長於大漠之中,人畜誤食便會產生幻覺。”


    司徒靖趕緊問道:“會產生什麽幻覺?”


    鬼刺搖了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


    司徒靖想起世子說的話,不由得眉頭一皺:“那家夥到底想幹什麽?”


    “怎麽了,少主?”鬼刺問。


    司徒靖便把世子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鬼刺。


    “少主,即便世子說的話可信。但是誰也不知道曲淩雪心中最期盼的事是什麽。這致幻藥會對她產生什麽影響。這樣做是否太過冒險?”


    鬼刺擔心萬一出現什麽情況,雲慕卿毫發無傷,曲淩雪卻命喪黃泉。畢竟,曲淩雪不過是一枚除掉雲慕卿的棋子。隻要雲慕卿意一死,曲淩雪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司徒靖知道鬼刺的顧慮:“你擔心也沒用。這瓶致幻藥是世子送我的。他的人很快就會對曲淩雪下手了。雲慕卿最期盼的肯定是登上皇位。至於曲淩雪,我有些好奇。她最期盼的事,是想要跟我在一起,還是想殺死雲慕卿。”


    聽了司徒靖的話,鬼刺不免更加擔憂:“少主,萬一曲淩雪喊出你的名字……”


    司徒靖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世子的想法確實有些意思。鬼刺,你不用擔心。這京城,哪有幾個人知道我的名諱。就連雲楚晗都抓不住我。”


    ***


    離久久摸著自己臉上已經變得很淺的疤痕,心中不由得高興。比她現象中要快很多,用不了多久,隻要擦擦粉就看不到傷疤了。除夕之前,一定會恢複如初。


    碧籮一臉喜氣,高高興興的走了進來。


    離久久撇了她一眼,有重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瞧把你樂的,撿到銀子了?”


    碧籮假裝生氣的皺起眉頭,說:“小姐,瞧你說的,奴婢就這麽沒出息啊?”


    離久久迴過頭來看著碧籮,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小姐”,碧籮臉上恢複了方才的笑容,“辰王和豪羽長公主大勝敵軍,不日便啟程返京。王爺也要迴來了。”


    “你聽金澤說的?”離久久問。


    碧籮點了點頭:“奴婢方才迴來的時候碰到了金大人。他正巧要來牡丹閣稟報娘娘的。遇見奴婢,就直接跟奴婢說了。”


    離久久原本拿起眉筆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這個金澤長相頗為英俊,別說蘇凜,就算是跟炎徹站在一起,他也毫不遜色。”


    碧籮點了點頭,說:“奴婢聽說,不管是炎徹還是金澤,都是丫鬟們眼中的香饃饃。不過,炎徹不解風情,對那些丫鬟的示好都之而不見。不過金澤就不一樣了,對每個人都特別好。那天奴婢去膳房,聽那個叫秋玲的小丫頭說,那天她不小心崴到腳,金澤居然背著她送她迴去的!”


    碧籮總是會把聽到的的八卦說給離久久聽。


    “一個不解風情,一個是中央空調。”離久久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畫著眉毛。


    碧籮一頭霧水:“小姐,什麽中什麽調?”


    “我的意思是,金澤對每個人都很好,會讓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有機會成為金夫人。”


    碧籮半知半解的點了點頭:“這個意思啊。”


    “雲楚晗他是不是受傷了?”離久久放下眉筆,突然問道。


    “金澤沒有說。”碧籮答道。


    “好端端的,為何要讓雲辰煥和豪羽去北境。而且,你剛剛說,金澤跟你說,辰王和豪羽長公主大獲全勝。說明,這裏麵沒有雲楚晗的事。他肯定受傷了。”離久久目光平靜,看不出一絲波瀾。


    碧籮急忙說道:“小姐,你用擔心。前幾日王爺不是還派人送來家書?”


    離久久“哼”了一聲,表情變得有些冷漠:“雲楚晗怎麽樣,我不關心。”


    一想到雲楚晗對自己好是因為霄門,離久久心裏就憋著一股火。


    ***


    廚房裏,大家都在忙碌。


    婉兒趁人不備,掏出藍色小瓷瓶。她迅速打開蓋子,想倒一點致幻藥進湯裏。


    慌忙中,手一抖,竟倒了許多進去。婉兒趕緊用勺子將致幻藥攪開,免得被人看出來。


    這藥融化之後,當真無色無味。


    這幾日,曲淩雪不讓焚香,所以婉兒隻能將藥混在湯羹裏。


    混了致幻藥的湯羹就這樣被端了過去,擺在了曲淩雪麵前。


    婉兒給曲淩雪盛了一碗湯,看著她喝了下去。


    “今日這老鴨湯不錯。婉兒,再給我盛一碗。”曲淩雪說道。


    這幾日,曲淩雪胃口不太好,也不想聞香的氣味。


    李晶芸來看過了,左右不過是心病。她以為曲淩雪還在因為那個小產的孩子傷心難過。其實,曲淩雪因為久不見司徒靖,心神不寧。再加上前些天謀害離久久沒有成功,還搭上了素心的命,這樣曲淩雪覺得跟憋屈。


    今日,曲淩雪的胃口稍稍好了一些,便多喝了一碗老鴨湯。


    吃過飯,曲淩雪便叫婉兒拿出琵琶來彈了一會兒。


    婉兒偷偷觀察曲淩雪,卻不見她有一絲異常。


    “婉兒,我困了,伺候我梳洗吧。”曲淩雪像往常一般說道。


    曲淩雪換上了寢衣。婉兒小心翼翼的給她拿下頭上的發飾,梳理著長長的秀發。


    熟悉完畢之後,曲淩雪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睡著了。


    婉兒心中煩亂。在她看來,這致幻藥放進食物中根本不管用。看來,還是要想辦法把它倒進香爐裏焚燒。


    如今之計,隻能等了。


    可是,婉兒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曲淩雪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此時,朝陽宮。


    “娘娘,不早了,早點歇息吧。”燕安勸道。


    德妃這才舍得把雲楚晗的信疊起來放進了信封裏。


    “娘娘,王爺不日便迴來了。”燕安說。


    德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燕安,本宮覺得刺客一事,同旭日宮那位有關係。”


    聽了德妃的話,燕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娘娘。慕王爺覬覦東宮已久。不過,旁人未必沒有可能。”


    德妃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害我兒重傷,本宮不會放過那些刺客!”


    “娘娘莫生氣,平白傷了身子。奴婢去查就是。”燕安勸道。


    ***


    一大早,離久久正在早飯,卻聽見外麵急匆匆的腳步聲。


    “娘娘,卑職有聲音?


    要事稟報!”外麵傳金澤的聲音。


    劉婆子趕緊走了出去。


    離久久和碧籮待在屋裏,沒聽清。


    金澤同劉婆子講了什麽也沒聽到。


    過了一會兒,金澤走了。劉婆子走了進來。她麵色微微有些沉重。


    “娘娘,芙蓉閣出事了。”


    “怎麽了?”離久久聞。


    “說來也奇怪。金澤說曲孺人今天一早醒過來,目光呆滯,之後便開始瘋瘋癲癲。”劉婆子說道。


    離久久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眼中滿是疑惑。


    “好端端的,怎麽會瘋了呢?”


    芙蓉閣已亂成一團。


    曲淩雪此刻頭發淩亂。她正拿著一把剪刀,看見誰就過去捅誰。丫鬟們不敢靠近?


    “雲慕卿,我殺了你!”曲淩雪嘶聲力竭的喊道,此刻她滿眼仇恨。


    離久久本想去看看。但是劉婆子攔下了,隻好作罷。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曲孺人瘋掉一事迅速在京城內外傳開,很快便傳到了皇上耳朵裏。


    皇上聽了,勃然大怒。


    慕王府。


    雲慕卿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心緒煩亂。


    “早知道就早點解決掉曲淩雪。這個賤人居然突然瘋掉了。愛妃,不如我派人去殺了她?”雲慕卿沒好氣的說。


    沒想到古靜月卻搖了搖頭,說:“不可!”


    “可是,她什麽話都說。本王現在就是一個笑柄”!


    古靜月不以為意。目光很是平靜:“王爺,她不是瘋了嗎?有誰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


    雲慕卿歎了口氣,說:“別人信不信無所謂,隻要父皇信就可以了。本王聽說,她一直拿著剪刀,對著丫鬟喊本王的名字。愛妃,這一次,本王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古靜月微微一笑,說:“王爺莫慌,隻要楚王爺不迴來就好說。王爺,今晚讓飛濂去曲淩雪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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