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跑!我讓你跑!”碧水麵目猙獰,雙眼猩紅,手裏拿著那個發簪狠狠的往離久久身上刺。


    一下一下,鮮血濺出來,噴在碧水身上。她衣服上的血越來越多,發簪上已滿是鮮血。


    離久久恐懼的看著碧水,她張開嘴想喊,卻什麽都喊不出來。


    猛的睜開眼睛,離久久從噩夢中醒了過來。她額頭上滿是冷汗,全身上下都疼痛不已。


    突然,外麵傳來什麽動靜。離久久嚇得一激靈,心跳加劇。她害怕極了,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過了許久,外麵再無動靜,離久久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心中的恐懼並沒有完全消散。自從醒過來,她夜夜做噩夢。有時候夢見碧水,有時候夢見雲慕卿。


    那天醒來的時候,晚桃曾說過,雲慕卿心狠手辣,眼裏揉不得沙子。哪怕是小事,他覺得你背叛了他,那你的下場就會很慘。


    去年雲慕卿生辰時,在慕王府設宴。他身邊有個貼身侍女名春櫻,機緣巧合同雲楚晗說了幾句話,恰巧被雲慕卿看見。


    當晚,雲慕卿就把春櫻關進了王府地牢。白天嬤嬤各種毒打,晚上就讓地牢的侍衛們輪番羞辱。春櫻沒撐過五天就死了。


    晚桃說這話的時候,離久久聽的心驚膽戰。這何止是心狠手辣,根本就是變態啊。離久久心想。


    離久久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雲慕卿的樣子。她趕緊睜開眼,身體裏每一處神經都崩了起來。


    屋裏的蠟燭亮著。離久久特意囑咐老板娘的,夜裏必須留兩個蠟燭。她不是怕黑,而是黑夜讓原本已如驚弓之鳥的她更加恐懼。


    對於現在的自己,離久久隻能想到八個字,苟且偷生,狼狽不堪。


    離久久真的很後悔,為什麽她要離開楚王府。這世間的險惡她已經清楚體會到了。


    想到這裏,離久久忍不住又哭了。眼淚冰涼,浸透了枕巾。如果還能迴楚王府,隻要雲楚晗不和離不給休書,那她就在春來院種一輩子地。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離久久睡著了。


    翌日。


    離久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晚桃已經過來了,還拿了些衣服和糕點。


    “你來了。”離久久掙紮著坐起來。


    晚桃趕緊扶她,順手拿了枕頭塞進離久久背後。


    離久久靠著枕頭,笑著說:“你來了。”


    “王妃臉色還是不好,是不是這老板娘耍滑頭,怠慢王妃?奴婢這就喊她過來。”晚桃臉上露出不悅,她說完立刻站了起來。


    “不是”,離久久急忙拉住晚桃,“是我晚上睡不好。老板娘她不曾怠慢我。這每日的吃食都很好,藥也按時送來。她知道我夜裏睡不好,早上我醒來才會過來。”


    晚桃重新坐下,歎了口氣:“大夫說過,這是受了驚嚇。藥能醫身卻不能醫心。王妃你要振作起來。不然,我們娘娘會更擔心的。”


    離久久心裏湧入一股暖流。


    晚桃接著說:“娘娘本想找機會來看王妃。但是今早突然接到消息。皇後感染風寒病倒了,讓我們娘娘去侍疾。下午就進宮,約摸著得有個十天八天的。娘娘讓奴婢趕緊來告訴王妃一聲,免得一直不見人來,心裏不踏實,無法安心養病。”


    “我在這裏挺好的。晚桃,想知道你們什麽時候能送我迴楚王府。或者,我自己迴去也行。”


    其實,離久久並不想迴楚王府。她現在變成這副模樣,雲楚晗能容他嗎?即便是他滿世界找她,又會不會是裝裝樣子?但是,她必須迴去,因為碧籮一定再等她迴去。


    這幾天,離久久想了很多。她不想再求什麽如意郎君,也不想再發大財了。若雲楚晗還肯留她,那她就在春來院,和碧籮種菜繡花。等以後不再有人因為霄門打自己的主意了,她就能安心帶著碧籮離開楚王府。


    若雲楚晗不留她,反正她也毀容了。那就先找個地方避一避,等安定下來再說。


    聽了離久久的話,晚桃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其實送王妃迴楚王府很容易。但是王妃,你也知道我們娘娘的處境。楚王爺若真的追查下來……”


    離久久明白晚桃的意思,急忙說:“我隻是隨便問問。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裏好好養傷。迴去的事情以後再說。”


    晚桃鬆了口氣:“王妃安心養傷。等身體康複了,我們娘娘一定會剛辦法送王妃迴去的。”


    外麵傳來腳步聲,是老板娘過來送飯了。


    伺候離久久吃完,晚桃又坐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若碧籮在這裏,楚王府不迴去也罷。離久久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孤單。


    古靜月從雲慕卿手裏把她救出來,本就是冒著很大風險。離久久知道自己不能給她添麻煩。


    對了,身上的毒!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離久久突然一身冷汗。


    有半個月了吧。再過半個月自己就毒發身亡了。


    到頭來還是一死嗎?離久久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對司徒靖有恨,但是她沒有力氣生氣。


    時間一天天過去,絕望一天天增長。離久久在煎熬中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因為不想給老板娘添麻煩,所以離久久硬撐著吃飯喝藥。


    半個月過去了,離久久的傷口好了許多。隻是,她依然夜夜噩夢。半夜被噩夢驚醒,然後輾轉反側再難入眠。整個人的氣色還是沒有明顯好轉。


    不過,離久久也沒有出現毒發的跡象。


    半個月了,晚桃還沒來。會不會是古靜月出了什麽事?離久久心中不安。她坐在窗戶旁,把窗戶推開一個縫,看著外麵的人來人往。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扣著的鏡子。離久久不願意看到現在的自己。


    外麵,總是有行人路過。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慢慢悠悠。離久久總在想,他們是誰,他們過著什麽樣的生活。


    想著想著,轉移一下注意力,自己心裏還能好受一些。


    離久久的右眼皮突然跳了起來。她揉了揉眼鏡,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此時,古靜月還在旭日宮中。


    古靜月走進臥房,看著已經痊愈的皇後,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母後已經痊愈,兒臣今日便迴王府去了。”


    皇後笑著點了點頭:“好,這些日子你辛苦了。迴去好好休息。”


    “兒臣告退。”古靜月又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皇後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哼”了一聲,輕蔑的說:“除了性子好,沒什麽優點。”


    古靜月自然是沒聽到這句話。她帶著侍女坐上馬車出了宮。


    馬車上的古靜月一臉疲憊。


    晚桃看著很是心疼,免不了嘀咕:“明明有那麽多丫鬟,後宮還有那麽多妃嬪,偏偏要娘娘去侍疾。白天一直忙,晚上還睡不好。侍疾半個月,娘娘都快瘦成紙人了!”


    古靜月瞪了晚桃一眼:“閉嘴,就算心裏這麽想,也不能說出來!伺候母後是兒臣本分,我不覺得辛苦。”


    晚桃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其實二人都心知肚明,皇後確實不喜歡古靜月。這一次侍疾就是皇後故意折騰她。


    三品禮部侍郎是高官厚祿,他的嫡出女兒自然是千金小姐。可是,對方是皇後和親王。區區三品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更何況,雲楚晗娶得是正一品丞相的嫡出千金,還是兩位。


    不僅如此,古靜月還知道皇後正在為雲慕卿挑選側妃。若不是她突然病倒,怕是過年之前就能定下來。


    古靜月緊閉雙目,心中有些難過。


    過了一會兒,古靜月睜開眼睛對晚桃說:“過幾日去廟裏燒香給母後祈福,順便繞道去同達客棧。”


    晚桃點了點頭。


    迴到王府,古靜月就直接迴了清風苑。她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走進院門,古靜月看見雲慕卿就站在院子中央,背對著她。


    “王爺怎麽來了?”古靜月心中一喜。


    但是下一秒,這喜悅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她想起了離久久和碧水。


    晚桃看見雲慕卿,心一下子提到了胖子眼裏。她用餘光掃了掃周圍,並沒有看到碧水的影子。


    古靜月走過去,在距離雲慕卿半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笑著說:“王爺,外麵冷……”


    古靜月的話還沒有說完,雲慕卿揚起手來狠狠打在她的臉上。


    古靜月“啊”的一聲摔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來。白皙的臉上紅紅的掌印,火辣辣的痛。


    比起臉上的痛,古靜月的心更痛。


    “娘娘!”晚桃趕緊跪下,去扶古靜月。


    雲慕卿的臉,比這深冬的風還冷。


    “賤人,吃裏扒外!”雲慕卿蹲下,一把抓住古靜月的衣領,使勁兒往上揪。


    “王爺,娘娘她侍疾……”


    “啪”的一聲,晚桃被打蒙了。反應過來趕緊跪好。


    “說,你把離久久藏到哪裏去了!”雲慕卿的眼神十分可怕,像是要把古靜月撕碎一樣。


    古靜月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她想哭,卻笑了出來,笑的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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