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一個衣架掉了下來。低頭一看,下麵兩個衣架。


    “原來是衣架掉了。”碧籮走過來,拿起那兩個衣架掛了上去。


    素心的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曲淩雪笑著對離久久說:“這丫頭越發沒規矩了,怎麽能亂動王妃的東西。還不向王妃請罪。”


    素心急忙行禮。


    “無妨無妨。”離久久說。


    二人又說了幾句閑話,曲淩雪便離開了冬雪院。


    離久久捏了捏柿子,還有些硬,需要放一放。


    碧籮去後院收了衣服,正要放進衣櫥裏。


    “啊”的一聲尖叫,離久久趕緊跑了進去。


    “碧籮,怎麽了?”


    “小姐,有血!”碧籮指著衣櫥裏麵,手因為害怕微微顫抖。


    離久久吸了口涼氣。方才素心打開衣櫥的時候,因為衣服擋住了,所以沒有看到後麵的血跡。碧籮為了掛剛晾幹的衣服,便把裏麵的衣服往左推了推,便看到了。


    看血跡顏色,應該沒有過多長時間。


    離久久突然想起今日曲淩雪突然造訪。素心直奔衣櫥,還有她那不自然的表情。


    難道是素心在找什麽?


    “碧籮,不要慌,快點把血跡擦掉。”離久久雖然害怕,可還是故作冷靜的說。


    碧籮點點頭,趕緊去拿抹布。


    離久久蹲下,仔細的看。她發現衣服下方竟有一點土。她的衣櫥裏不可能有土。碧籮每日都會擦拭,


    難道說?離久久並不敢斷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但是憑著腦海裏記憶,越想越覺得可以。


    曲淩雪少與人來往。從來不巴結雲楚晗,也不巴結離沫萱。自己現在這種處境,更不知道巴結。可憐自己?離久久在最難的時候,她都沒有伸出援手,如今為了送柿子登門?不合情理。


    離久久並不想揣測別人的好意。可是出於謹慎,難免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聯係在一起。


    曲淩雪離開冬雪院就直接迴了夏荷院。一路上,她一言不發。素心大氣不敢出,緊張的在她身後跟著。


    迴到夏荷院,曲淩雪走進屋裏,麵色平靜,看不出一絲波瀾。


    素心關上門,戰戰兢兢的走到曲淩雪麵前。


    曲淩雪伸出手,狠狠的在素心胳膊上掐了一下。


    素心咬著牙,忍著痛。


    曲淩雪看著素心,臉上流露出不忍。她鬆開手,然後狠狠的掐自己。


    “小姐,萬萬不可!”素心一下子哭了出來,去抓曲淩雪的手。


    曲淩雪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流了出來。她慢慢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腿。


    “對不起素心,我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我就是個怨婦,是個毒婦!”曲淩雪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流了下來,落在地上,摔碎了。


    說完,曲淩雪瘋一樣的去扯自己的頭發,全然沒有人前清麗素雅的模樣。


    素心急忙摟住曲淩雪,眼淚嘩嘩的掉,她臉上沒有一絲怨懟,隻有心疼:“小姐,不怨你,要怨隻能怨這老天爺!”


    “我想他在一起,可是,他什麽時候能帶我走?離開這個惡心的楚王府。哪怕一輩子不出門,隻要跟他在一起。我隻想跟他在一起!”曲淩雪悲痛欲絕,咬著牙哭。


    “小姐,素心沒用。”


    主仆二人抱頭痛哭。


    哭了一會兒,曲淩雪擦了擦眼淚,又擦了擦素心的眼淚:“不是的素心,我不想害人,你也不想。王妃又沒有還害過我。等他來了,我會跟他說。我不要害離久久了。可是……可是這樣他會不會生氣?”


    曲淩雪突然一臉恐慌。她口中的那個他,是她深愛的男人。


    “小姐,王爺不喜歡王妃,奴婢覺得他們肯定會和離。王妃一定會離開楚王府的。到時候、到時候小姐就可以如願以償了!”素心也不知該離久久會不會離開楚王府,但她現在隻能這麽說。


    ***


    夜深人靜。


    蘇凜偷偷背了一個很大的麻袋從溜後門出了王府。他行動敏捷,很快就出了城。


    來到亂葬崗,蘇凜將解開麻袋,裏麵裝著一具屍體,是偷偷溜進冬雪院,躲進衣櫥裏那個小廝。


    原來,這個小廝溜進冬雪院的時候恰好被蘇凜看到。


    蘇凜跟了過去,見他躲進衣櫥,便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隻是,他還沒來得及處理現場,離久久就迴來了。他隻好把屍體藏進了後院的雜物間,然後半夜再偷偷弄出來。


    夏荷院。


    曲淩雪對著鏡子,輕輕梳著自己的頭發。


    門開的聲音,接著是熟悉的腳步。


    曲淩雪猛的放下梳子,站起來迎了過去。她緊緊抱住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


    “讓離久久離開楚王府,或者讓她死我都做不到!我不做了,你帶我離開這裏好不好?”


    曲淩雪本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對自己的柔情蜜意,可是,當她說完話,下一秒她便覺得頭發被拽的生痛。


    曲淩雪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心愛之人。


    他麵無表情,眼中帶著冷意,伸出手抓住她的頭發,使勁兒向後拽將她從他身上拉開。


    接著,他伸出另外一隻手,在她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疼的曲淩雪忍不住喊了一聲。


    他鬆開手,掐住曲淩雪的喉嚨,臉上露出兇狠的表情:“你不做,那你就死。”


    曲淩雪覺得喘不過氣,她驚訝的看著對方,臉上慢慢露出絕望。


    突然,他鬆開了手。曲淩雪沒了力氣,倒在了地上。


    “你……為何……我……對你……”曲淩雪的眼淚流了出來,此刻,她覺得錐心之痛。


    他冷冷一笑:“愛慕我的女子,天下多的是。而你,不過就是一顆棋子。棋子不聽話,留著有何用?”


    說完,他伸出一隻腳,踩在曲淩雪的胳膊上。


    曲淩雪覺得胳膊疼,卻遠不及心的痛。她看著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突然覺得自己如此可笑,可悲。原來,他隻是她的一枚棋子?


    可是,曲淩雪並不死心。


    “你對我,有沒有過……一點真心?”


    他“哼”了一聲,臉上帶著輕蔑,蹲下來,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你若有用,我就有真心。”


    曲淩雪閉上眼睛,眼淚劃過。


    他伸出手,像之前一樣,卻沒有了甜言蜜語和柔情似水。


    在這冰冷的地上,他粗魯極了。曲淩雪頭一次覺得惡心,她想反抗,但是竟使不上力氣。


    良久,他起身整理衣服,然後離開。


    離開之前,他留了一句話:“好好聽話,早晚有一天,我讓你留在我身邊。”


    曲淩雪睜開眼睛,隻看到黑洞洞的天花板。那種黑,此刻壓抑著她,讓她絕望。


    原來,他對我不曾有一點真心。


    曲淩雪蜷縮著身體,靜靜地躺在地上。


    第二天,素心進來的時候,曲淩雪還躺在地上,已經渾身滾燙。


    曲淩雪病了,躺在床榻上,雙目緊閉。她時不時眉頭緊皺,有時候還會露出驚恐的樣子。


    冬雪院。


    碧籮從外麵迴來,將手裏的東西放下:“小姐,聽說曲孺人病了,躺在床上怎麽叫都叫不醒,還渾身滾燙。”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病了?昨天不還好好的嗎?”離久久問。


    “說是昨夜風吹開的了窗戶,曲孺人受了風寒。”碧籮說。


    “拿點東西去看看。”離久久站了起來。


    碧籮想了想,說:“小姐,咱冬雪院最好的東西就是肉和魚。”


    這怎麽行,太寒酸了!電視劇上,探望病人不是拿人參燕窩靈芝啥的嗎?可是冬雪院連香菇都沒有,更別說是靈芝了。


    離久久皺了皺眉頭,突然一拍腦門,說:“碧籮,不是有雞嗎?趕緊去燉個雞湯!”


    待碧籮燉好雞湯,離久久咽了一下口水,這才跟碧籮前後腳出了冬雪院的門。


    來到夏荷院,院門大敞。院子裏落滿枯葉,無人打掃。那些光禿禿的樹,叫喧著秋日的悲涼。


    離久久觸景生情,突然想起冬雪院那個被砍得什麽都不剩的金桂,還有那個真正的離久久,那三個悲涼的秋天。


    一進門,屋裏倒是很暖和,已經在燒炭了。


    素心見有人進來,急忙從臥房裏出來。


    “奴婢見過娘娘。”素心急忙行禮。


    “曲姐姐怎麽樣了?”離久久一邊問,一邊走進了臥房。


    “大夫看過,給開了藥,說是受了風寒,隻要退了燒就無礙了。”素心說。


    碧籮急忙把手裏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從裏麵端出一個蓋蓋的湯碗。


    “我那冬雪院你們是知道的,沒什麽好東西。隻好熬了雞湯,給曲姐姐補補身體。”離久久說。


    素心卻感激的看著離久久:“娘娘,小姐病了,隻有您來看望。您看看我們這夏荷院,冷冷清清的。我們小姐最喜歡喝雞湯了,等她醒了奴婢喂她喝。”


    離久久摸了摸曲淩雪的額頭,很燙:“素心,毛巾呢?”


    “奴婢該死,隻顧著急,都忘記了。奴婢這就去拿!”素心說完,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離久久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炭爐。


    “小姐,沒想到夏荷院還不如咱們冬雪院!”碧籮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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