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年少的時候,總會有一個時刻,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在別人不可思議,不能理解,甚至會覺得無知,而你依然做得津津有味。


    許多年以後,當我想起為你做的那個決定時,仍會激動不已。


    是的,不管有沒有結果,起碼曾經真正的努力,想盡一切辦法過,哪怕我們不再年輕了,但也不會後悔,因為,不管我們的最後,這也是我的人生。


    “嗬嗬,你傻啊。好好地幹嘛這樣想呢?如果你在部隊上受苦了,我也不好意思向袁叔交待吧,再說了,你是我弟弟啊。姐姐怎麽能見著弟弟受苦呢?好好做好自已的業務,爭取早點提幹。”孟雪曉笑道。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成弟弟地看待,從小你都不許我受到傷害,我一直都受著你的保護,無論是在學校裏還是在現在,還是曾經你寧願犧牲你的清白也要保護我。


    但是我從來沒有真正的理解過你,甚至都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麽?就像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也有英雄夢,你也需要一個堅強有力的肩膀去保護你,你在我麵前總是一副天塌下來,有你姐頂著呢。


    但,你也會累啊,你也需要有一個安穩的地方,休息一下勞累的心。


    我以後不需要你的保護了,我都十九歲啦,真的,我要保護你。


    我要保護你!


    孟雪曉走了以後,我把自已關在房間裏想了一個下午,最後做出了一個決定,不幹軍醫了,我要下連去當兵,我要當偵察兵,我要當兵王!我要當最厲害的兵!


    如果說這想法有點意氣在裏頭的話,沒有,絕對沒有!


    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叫做一發衝冠為紅顏,但這決不是意氣用事。當然我也知道這事不是說幹嘛就幹嘛的,首先人事調動這一關就不好過,畢竟這是軍隊,我也沒有什麽強硬的後台,也不能什麽一紙調令就怎麽了,起碼張洋那一關就夠懸的。


    然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去哪支連隊的問題,因為這裏是軍隊,不是你想幹嘛就幹嘛的。不然新兵集訓後還不如搞個願誌選項,新兵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這樣多好。


    其實對於去哪裏,我還想知道,咱們團的一連就是一支偵察連隊,在師裏也算是掛得上號的一支連隊,每年師比武該連都會得個什麽第一什麽第一的好名次。


    連長肖三度我認識,由於一連訓練任務大,戰士受傷的機率很大,一些一連的戰士住院了,他都會和連隊的一些幹部看望一下,一來二去我也就認識他了。聽過他下麵的戰士評價,這丫絕對算個活閻王的角色,如果不小心犯了點什麽事,什麽課目沒有通過的話,他不剝了你的皮才怪。但是對於這個活閻王在連裏乃至全團的威信十分高。畢竟是我們團的一個王牌嘛。


    和肖三度接觸的事先不可能讓張洋知道,不然這事就算是泡湯了。


    一連禁煙禁酒,所以送這條路算是被堵上了,但是……肖連長疼兵啊,而且一連離我們這裏還是十幾公裏,有時野訓時,一些士兵受傷了,一半天才能送來。嗯,這就是機會,如果我以軍醫的身份下連的話,那麽這事就成了一半。


    想到這兒,我馬上就行動了,剛好他手下的一個兵從卡車上摔下來,有些骨裂,先給他說說。


    很快我就在辦公室不時看著外麵,看看肖連的車有沒有過來。


    “啊!”


    咣當!


    我一轉身就聽到一個女人聲音慘叫,身上感到一股炙熱的液體在衣服上流動,我一看,是何小惠,一個茶缸摔在地上,開水燙著她的雙手,撒在我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


    我連忙道歉道,馬上將她的雙手拿起,用力地吹氣,邊吹邊對邊上的一個小護士說道:“幫忙拿一支燙傷膏過來。”


    小護士拿出來後,我還繼續吹氣,不過,馬上發現有些異樣了,因為何小惠不僅沒有發脾氣,而且一臉紅紅地低著頭,暈,她居然害羞了。


    我馬上將她的手放下,一時之間一種異樣的情緒在房間中地彌漫起來……直到那名小護士將藥膏遞過來。


    看到何小惠拿著藥膏後,一聲不吭離開時,小護士說道:“這幾天小惠有些奇怪喲,她居然沒有和你吵架了,也沒有在我們麵前說你了。”


    “那是因為,她這幾天大姨媽來了。”我來了一句,不過,馬上覺得不對勁兒,正想改正的時候,看到肖連的車來了,便向外走去。


    和肖連的交談很成功,他也覺得我的想法不錯,不過,一連無所謂,就是看政委他老人家願不願放人了。


    那時我以為像我下連這樣的事,張洋一定會讚成的,哪怕不讚成也不會反對吧。但事實上和我想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之遠,用他的話說:咱們部隊沒有這個規定,你小子想法是不錯,不過,你的業務技能真的過硬了?才來幾天?最起來再呆個四五年再說下連的事吧。


    再過四五年?


    再過四五年的話,黃花菜的涼了,不行,我等不了那麽久。


    以前在書上我看過常常皇帝的做法沒有讓下麵的人滿意時時,於是下麵的人便產生反抗意識,事情越演越烈的時候,就有可能發生政變或兵變之類的,曆史上稱之逼宮。


    解放軍沒有皇帝,但有製度。製度是規範軍人行為準則,遵守了製度,你也許不會受到什麽獎賞,但是違反製度,那麽就會受到懲戒。


    自從我當兵後,好像剛開始就像釘子一樣,老都跟軍紀過不去,從性格上還是理論上來說,我不屬於那種刺頭。在學校怎麽說也是一個德智體美的學生,經常抱著三好學生的獎狀迴家,在新兵連都能整個三等功出來,這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事。


    當我再次把想法給張洋說了以後,他一半天沒有說話,臉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我不習慣去為難別人,但是當有事你覺得必須去做的時候,就顧不得那麽多了,看到那張沒有什麽表情的臉,心裏還是有一些忐忑。


    “你真這樣想?”一半天,他問道。


    “我想好了,我覺得這樣才能為國家為人民為軍隊作更多的貢獻。人的一生,短短就那麽幾十年,每個人的能力可能不一樣,他們的貢獻的大小也可以不一樣,但是正因為有了這麽多許許多多的革命先烈們的奉獻,才有了新中國,才有了軍隊今天這樣的建議……”我心裏一緊張,居然把98抗洪報告會上的報告稿背了出來。


    “得了,停下。誰教你背教科書了?像做現場報告一樣。你小子什麽時候有樣的覺悟?”


    “政委,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什麽時候沒有覺悟啦?之前我可是舍去了大軍區來到分軍區的啊,那可真是地道的不怕苦,不怕犧牲的奉獻精神啊。”像這樣的場合能為自已多加點有分的就得多加點分。


    “如果說,我不批準呢?”張洋坐在椅子上說道。


    “什麽?政委,為什麽?”我心裏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為什麽?難道你不知道現在院裏本來就少人手,把你給放下去後,那不就更少了麽?”


    “那你可以再招啊?”


    “你以為征兵就像社會上開現場招聘會啊,想招就招啊。現在幾月了?還得等大半年才是新兵下連的日子,而且能不能形成戰鬥力還沒準呢?所以你小子就老老實實地呆著吧。好了,不要再說了,你去工作吧。我要忙了。”


    “政委?”


    “去工作吧,自己好好想一下,去工作吧。”


    我無語地離開了辦公室,沒想到這事不到半天全院的人就知道了,不管醫生還是護士們見到我都會問下。


    “袁睿,怎麽迴事啊?幹嘛要下連隊呢?”


    “袁睿啊,你可要想清楚。”


    “袁醫生,你沒有事吧?”


    ……


    當我有下連的念頭後,這像念頭就像一種揮之不去的信念一樣,雖然那時還不知道什麽叫信念,認定一件事的執著就是信念吧?


    如果不能下到連隊,那麽我一定在這裏真的呆不住的,每個人當兵的理由不一樣,有的是為了度兩年金,有的是為了混資曆,有的也的確是想為國防建設作貢獻,如果說當戰爭發生了,給我一枝槍去衝鋒陷陣,我不知道能不能。但是為了孟雪曉,我敢去衝鋒陷陣,所以我從軍的目的就那麽單純……為了孟雪曉。


    所以,為了孟雪曉,說什麽我也得下連。張洋那裏不行,那我去找院長該可以吧。


    一個小時後……


    從院長辦公室裏出來後,無語了,這事還用考慮想麽?


    張洋那裏都沒有同意,院長那裏能同意麽?我打過幾次電話給肖連那邊,每次他說他那邊倒是沒有事,隻是聽說你們院裏不放人啊,這樣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袁睿,你真的想下連隊麽?”何小惠遇到我問道。


    “嗯,這還用說麽?但是政委他們都不同意。”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一定要去連隊裏,但從這幾天你的行為,讓我覺得你不是說著玩著,也不是一時的衝動,作為朋友,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不支持的話,我想你會很難過的。”


    我驚訝地看著何小惠,這是她麽?怎麽這樣話能從她的嘴裏說出來,這幾天除大絕大部分人讓我不要離開院裏,還有一些人覺得我是個傻鳥的行為。


    現在能理解我的人,居然是何小惠,如果是換作以前,她不水死我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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