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看看。”赫營長說道。


    赫營長和房連,熊班長出去後,房間就留下我一個人,那感覺就在臨刑前的懺悔一樣,心裏涼極了,不過,如果房連再踩一次那項鏈的話,我還是會k他的。


    “老赫啊,你這兒有一個叫袁睿的新兵?”團長看到赫營長就大聲地問道。


    聽到營長這麽一問,赫營長心裏哢噔一下,這袁睿這新兵蛋子也太能惹事了吧,居然連團長都知道他的事兒了,還親自過來,還跟著七八個當地的民眾,難不成這小子昨天在外麵惹什麽事了?讓這些老百姓和牧民都找上了團長。


    “是。”赫營說道。


    “我說啊,軍人要有一人軍人的樣子,沒有軍紀軍法,一個軍人和流氓土匪有什麽區別別,人民軍隊是保衛人民的,人民的事,就是我們子弟兵的義務……”師長說道。


    不止赫營,就連房連和熊班心裏想到一塊兒了,袁睿這家夥真的搞出事兒了,聽團長這話的意思,這小子犯的事一定不小,不然,怎麽把軍紀軍法給扯出來了?要團長他老人家親自出麵的事情,那是多麽大的事情呢?


    一個新兵闖下大禍,估計不要說團裏了,就是師裏都是這麽一次,房連和熊班長隻覺得兩眼在冒星星。


    “快去把袁睿叫出來。”團長發話道。


    一聽到團長叫我出去,我心裏感覺倒黴透了,在軍隊當逃兵還真是一件大事,哪怕我沒有見過團長,也知道那是什麽級別的?那就像站在大樓下,仰頭看在頂層的人一樣,他在上麵,我在下麵,我要爬多久才能爬到他那兒,而一個團長在我們這些小新兵眼中,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人了。


    就像去赴死一樣,我也得拿出一點魄力吧,不能讓別人小瞧了。


    走出大樓的時候,我心裏一驚,怎麽孟雪曉和阿裏買提在那裏呢,他們都在一個上校的身後,不用說,那就是團長。


    “報告。”


    隨著這一聲,心裏不安的不止是我,還有房連和熊班長。


    “嗯,你就是袁睿,你小子啊……”團長忽然停頓了下來。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居然這事還被孟雪曉知道了,阿裏買提知道我是一個逃兵,他會怎麽想?這一次丟臉丟到姥姥家了,這下我明白為什麽寧願戰死也不能當逃兵是為什麽了。


    “啊噴!”


    團長打了個噴涕後,才說道:“不好意思,這幾天鼻子過敏,今天剛到醫院就聽說了這事,但是我不得不說……”團長又停了下來。


    我……這輩子真的不會再當逃兵了,團長大人,求你在孟雪曉和阿裏買提老爹麵前給我留一點麵子吧,不行,我還是主動承認得了,於是張開說道:


    “團長,我承認,我承認錯了!”


    “啊噴!什麽?什麽錯了?”團長轉身打了一個噴涕後說道:“你沒有錯啊,這是值得表揚的。”


    嗯?團長,今天你沒有事吧?打上級,當逃兵還沒有錯?還值得表揚?不僅是我,就連赫營,房連和熊班長都表示我和我的小夥伴們不理解,都驚呆了。


    “你看看,誰來了。來,阿裏買提大叔,將你珍禮拿出來吧。”團長笑道。


    “好小子,今天一早找你,就找不到了,還是看到孟醫生後才知道你在這裏,現在像這樣的小夥子太少了,我要說啊,你們解放軍都是好樣的,真是我們的子弟兵。”阿裏買提老爹一把將我抱在懷裏,重重地拍拍了我的後背說道。


    聽說塔吉克牧民表示感謝時,他拍得越重,謝意就越重,不過,我說阿裏買提老爹,你這麽大歲數了,能輕點麽,我的早飯都要拍吐出來了。


    看到這樣的場景,房連和熊班長反而呆了:這小子昨晚上幹嘛了。


    “雖然我們知道解放軍不會收我們的禮物,但是這件禮物請務必收下。”阿裏買提說道,從拿出一張毛狼皮,然後打開。


    那是一張處理極好的狼皮,現在它被做成一麵皮錦,上麵寫道:


    送於人民解放軍戰士袁睿:


    見義勇為,英勇無敵!


    阿裏買提\/贈


    “你小子越來越行了啊,昨天晚上出了那麽大的事兒,都不告訴姐一下。”孟雪曉打了我一拳笑道。


    我的麵部呈現一道微笑,心裏都想哭了,這是喜極而泣,天啊,團長不知道我在昨天其實是一個逃兵。


    (許多時間以後,當我想起這個場景時,不得不承認,那時的自己還真的天真,我從沒有想到自己做的好事,一心隻想到自己做的錯事,是不是,少年都這樣單純。


    當著赫營、房連和熊班長的麵,阿裏買提將昨天晚上的事講了一個遍,聽到有五匹狼的地出現時,邊上的一些兵們都有些驚唿了,要知道平時連一條狗發毛的時候都會讓人心驚一半天,何況那是五匹狼。


    正在爺女生命危急的時候,袁睿出現了,他一出現就幹掉了兩匹狼,如果這事是我自己說的話,估計群眾們在相信我吹牛了,所以,還是有群眾基礎就是好啊,所有的人都相信阿裏買提老爹的話,今天早上派出所已經有人去他家的帳篷證實了,加上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的熱米蘭,在這麽多人與證據麵前,我……成了英雄。


    聽到這故事後,看到我手捧著一麵皮錦,房連和熊班長確定自己沒有做夢,也不是幻覺後,兩人不知道說什麽了。


    不過,在阿裏買提和他們的親人將他們也猛誇了一頓,說什麽是什麽樣的人帶出什麽樣的兵……解放軍個個都是好樣的……以後遇到狼子,有解放軍在,我們牧民還怕什麽麽……聽到這樣的誇獎,我都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有時候當兵吧,就是因為老百姓的一句話,值了!


    其實,老百姓越不怕軍人,這是一件大好事。解放軍的傳統中,曆來十分重視與老百姓們的關係,在一些地方,遇到雪災,洪災時,第一個出現的永遠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在這一點上,做得最好的除了中國以外,別的國家的軍隊救災總會反應那麽慢許多,有的甚至覺得這些不關軍隊的事情。


    而我們在人們的麵前還有一個響亮的名字……人民子弟兵。


    後來,隨著在部隊的時間越久,越能感覺到當地人民那種發自內心擁軍的熱情,我想許多軍人退伍後,想到那樣的場景時,再苦再累都會說:值了!


    聽到阿裏買提老爹的敘說後,周圍的軍官和老兵們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要知道那時我還是穿著純綠色的新兵作訓服,更不要說授銜了,那是新兵訓練期三個月結束後的事。


    “我要不是今天過看病的話,也不知道這件事,哎呀,這還是第一次在醫院能聽到好消息呢。”團長笑道。


    “團長,你這樣說,好像我們軍醫院很不好似的。”孟雪曉在一邊笑道。


    “不是這個意思,真沒有這個意思?好小子,不錯,好好幹,有沒有想過新兵訓練結束後想去哪個連隊?”團長和悅地說道。


    聽到這話後,赫營心裏奔騰起來了,這是在紅果果的搶人啊。


    送走阿裏買提和孟雪曉後,估計赫營也不忍心打掉團長的高興頭兒,一個逃兵變成人民心中的英雄,小說也不會這樣寫的嘛,不過,想了想,赫營決定說實話。


    聽到了赫營的話後,團長更笑直了,嘴裏說道:“很有戲劇性,很有戲劇性,不錯,像老子當年,敢打連長,連老兵都跑廢了。”


    這一下,赫營、房連和熊班長心中又萬馬奔騰起來……這是幾個意思?


    很快團長正色地說道:“不過,功是功,過是過,一個沒有軍紀軍法的軍人那和流氓土匪沒有區別。房連長,按條例該怎麽處理這樣的情況。”


    “報告!檢討、記大過、警告、關禁閉。”房連長很順溜地說道。


    看他這麽順口,是不是從昨天到今天都在想怎麽處理我,不過,什麽檢討、大過、警告、禁閉之類的我不怕,這就像一個以為自己會被處死的人,結果通知他因為違章過馬路得好好教育下,就可以出去了,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心裏能不高興?


    再大的處理結果,我無所謂,隻要讓我繼續留在部隊就行。


    就這樣,我成了新兵營有史以來,第一個記過、警告、檢討和關禁閉的人,這樣的處分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是軍事生涯中的一個黑點,通常這樣的兵想長呆在部隊裏,因為檔案裏有這樣的處分,對以後的升職,轉士官比別的士兵要難多了,也要付出得更多。


    法律,是對一些違反大眾利益的人的處罰,能背負處理新兵,不出名很難。


    但,我也是新兵營有史以來,第一個記功的人,因為見義勇為,榮立個人三等功,這個三等功還是後來授銜後才嘉獎下來拿到的。


    現在在部隊立功很難的,三等功要有重大的事情發生才可以立三等功,比如見義勇為,抗洪救災表現突出的;二等功要求有重大貢獻的,一等功在和平時期還是想想睡吧,除非你已經做好隨時獻身革命的準備!


    再往上就是特等功、榮譽稱號,這兩項一般都是烈士一級的人物了,能活著的,真心不常見。而且這其中還分大軍區授予和軍委授予,這個在和平時期就更不想了。


    我迴到新兵營的第一件事,就是老老實實地關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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