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


    校醫給她泡了杯布洛芬,她躺在床上,濕潤的眼眸壓抑著疼痛。


    “沒事的,躺一會藥效就來了。”校醫安慰道。


    佟安輕輕點了下頭,喝下藥,濃烈的薄荷味,不好喝。


    江羨去給她倒了杯熱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上次她暈倒,也是躺在這張床上。


    此時她眼眸低垂,濃密的睫羽濕漉漉的,唇瓣紅潤,似乎被咬過,挺翹的鼻尖掛著薄汗。


    “過會就好了,給你講個好消息。”江羨喉結滾動了下,緊張地說,“你...是年級第一。”


    佟安隻是嗯了聲,她臉上有些發燙。


    他方才抱著她下樓,她貼著他結實的胸膛,他的心跳很有力。


    有一瞬間,她竟希望他能抱久點。


    不行!


    她不能再動情了,她怕自己會舍不得離開。


    江羨陪了她一節課,之後老媽來接她迴家,畢竟還是家裏的床舒服些。


    睡了一中午,或許是藥效的作用,佟安肚子不疼了,有精神起床吃飯。


    “安安,我聽江羨說,你考了年級第一。”佟瑛欣喜地說,給她泡了杯紅糖薑水。


    沒想到閨女這麽爭氣,她一迴家便精心打扮了下,為了下午的家長會。


    佟安抱著紅糖水,臉色紅潤了許多:“嗯,他也進步了很多。”


    “這就好,說不定你們能去同一個地方上大學,離得近,互相能照應。”


    “他...也不一定想和我考到一起,隨緣吧。”


    佟安喝完糖水,說要和老媽一起迴學校。


    她換了髒了的褲子,才發現他的外套還在她手上。


    想了下,她去他房間拿了件新的外套。忽然,她瞥到衣櫃下的一個盒子。


    她本不想看別人隱私,但還是禁不住好奇。


    裏麵是一個發圈,還有一封信。


    情書?


    信封沒有封口,她從裏麵摸出一張信紙。


    “致舒心。”她看到開頭三個字,眼神就像是被黏住,讀完了整封信。


    江羨喜歡了她一年,這個發圈是她不經意掉落的,他一直珍藏著。


    原來他認真的時候,字也不醜。


    -


    “考得不錯呀,阿羨。”佟瑛坐到女兒的座位,因為江巡還在律所,她便代表兩個孩子的家長。


    江羨將卷子整齊疊放在桌上,他看向窗外,佟安正在和肖牧辭聊天。


    “安安的同桌就是那天來的那個男生嗎?”佟瑛看向旁邊桌上的試卷,分數......不太好看。


    “嗯,是她的新學習搭檔。”


    江羨淡聲說,心思掛在窗外。佟安看起來不難受了,眉眼彎彎,似乎聊到什麽開心事。


    “沒關係啦,你還是進步的了。”佟安拍拍肖牧辭的肩膀,這次他不是年級倒數,雖然總分離本科線還有點距離,但還有差不多一年時間。


    肖牧辭靦腆地笑了下:“等會也是我媽來開家長會,她肯定很驚訝。”


    說著,一個打扮貴氣的婦人走來。她戴著墨鏡,臂彎掛著限量的奢侈包包。


    “媽。”肖牧辭喊了聲。


    “哎呀,牧辭,聽說你這次有進步呢。”女人紅唇勾起,墨鏡後的視線似乎落在兒子身邊的女生臉上。


    “班主任給你打電話啦?我本來想給你個驚喜。”肖牧辭興奮地說,“這是我的同桌佟安,就是她幫我提分的。她可是年級第一呢。”


    “哦?”肖太透過墨鏡打量她,笑著說,“多漂亮的小丫頭,成績也這麽好。”


    “那當然。媽你快進去吧,我和佟安去外麵買奶茶。”


    肖太噙著意味不明的笑,看著兩小孩離開。她輕挑下眉,看向佟安座位上的婦人。


    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還是掩飾不了普通婦女的土氣。


    “你是牧辭的媽媽吧。您也太漂亮了。”佟瑛見到肖媽媽時,明顯吃驚了下。


    “你家女兒才是真漂亮。”肖太沒有摘下墨鏡,她看了眼兒子的抽屜,裏麵整齊地堆著書。


    想不到,那丫頭能讓自己頑皮的兒子收心。


    講台上,林老師滿麵春風,這是他執教這麽多年第一次帶出年級第一,英語近乎滿分。他用了十分鍾誇讚佟安,並提及學習搭檔模式的成果。


    “佟安媽媽,你可真有個省心的女兒。”家長會結束,肖太特意說道。


    “我們家安安確實懂事。”


    “她有想過...以後從事什麽嗎?”她忽然問。


    佟瑛搖搖頭:“她沒說過,但肯定會找份好工作的。”


    “你們家住在附近嗎?”


    “對,就在花園小區,一條街的距離。”


    肖太皮笑肉不笑地聽著,簡單的聊天中,她得知佟安媽媽是小職員,爸爸是沒什麽名氣的律師,雖然附近是學區房,但花園小區不過是個老小區。


    佟安和肖牧辭等在校門口。


    她點了杯熱奶茶,坐在榕樹下,涼風陣陣。


    “你媽媽真漂亮時髦。”佟安說道。書裏對肖家的刻畫不多,隻知道肖牧辭和一個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聯姻。


    “她每天都做美容,當然漂亮。”他不以為意,這些話他聽過很多遍。


    上次去佟安家,他才感受到溫馨的煙火氣,佟安媽媽會做她想吃的,而不是她應該吃的。


    肖太遠遠便看到兒子和佟安待在一起,她很確信牧辭喜歡她。他那點心思根本藏不住。


    或者說,他壓根沒想過藏。


    “我先走了,周末要和金家吃個飯,你別玩忘了。”肖太微笑著說。


    “知道啦,又是飯局。”


    佟安心神微動,金家,正是肖家的聯姻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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