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垂下眼,林南月很快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


    “別擔心,咱們也會贏的。”她攬住佟安嬌小的肩膀,以為她是緊張女生組的比賽。


    肖牧辭看過來,溫聲說:“別怕,保護好自己,別被撞倒了。”


    他剛剛就硬碰了幾下,胳膊還隱隱作疼。


    佟安眨了眨潤澤的黑眸,曬久了的緣故,雪白的臉頰透著紅,悶熱的風卷起她兩側的碎發。


    她剛偏頭,就和江羨眼神撞上。


    他剛擦完臉上的汗,短發微微淩亂,薄唇很紅,脖頸仍濕漉漉的,泛著不自然的紅。


    她剛想說點鼓勵的話,他就低下頭,像是有意避開她的注視。


    “加油哦肖老師,”佟安心裏輕哼了聲,看向肖牧辭,“贏了請你吃便利店特製雪糕。”


    肖牧辭欣喜地咧開嘴笑:“你上次做的很好吃。”


    這是他們彼此才知道的經曆,像個甜蜜的秘密,對肖牧辭來說,這代表他們關係的些許特殊。


    江羨捏緊礦泉水瓶,一語不發。


    汗水從發梢滴落,砸在深綠的籃球場地上。


    隨著口哨聲響起,休息結束。


    下半場,一班的球員以為江羨累了,應該會緩和攻勢。但他的攻擊性卻是更強了,更加攔不住。


    眼看他就要衝到籃板下,溫書白提早預判在最佳位置跳起擋球,在驚唿聲中,江羨毫不留情地將他撞倒,扣入籃球。


    “書白!”在一片混亂中,舒心站起身,擔憂地看向抱著胳膊倒地的溫書白。


    江羨沒有拉起他的意思,隻是冷眼看他被隊友扶起。


    “羨哥,這一撞不輕啊。”肖牧辭都震住了,小聲說,“一開始誰說的別衝動。”


    不出意外,他被判了犯規,但沒有罰下場。


    溫書白受的傷不輕,在同學的陪同下去了醫務室。局勢已無法逆轉。


    “這絕對是私人恩怨。”林南月銳評道,聳聳肩,“但我們贏了。”


    贏了嗎?


    佟安看到舒心離場,她去了醫務室。而她離開後,江羨也沒再發力,甚至主動下場換人。


    比賽在歡唿中結束,江羨隻是淡薄地配合笑了下。


    接下來是女生組。


    一班的學生都帶著幾分怨恨,勢必要給溫學霸報仇。


    他們班一個高個子女生,肌肉線條結實。她看了眼佟安,忍不住吐槽:“你們班是沒人了嗎?”


    她看起來跟糯米團子似的,皮膚被曬得白裏透紅,紮著兩個可愛的丸子頭。


    “搞美人計啊?”另一個女生打趣道。


    “我就是被派來誘惑你們的。”佟安軟聲軟氣地說,說是誘惑,其實是迷惑。


    “小布丁,等會躲遠點,不然撞到了有你好哭的。”


    高個子女生本想說點狠話,但看到她明亮天真的眼眸,善意提醒道。


    比賽一開始,林南月先發製人,運球突圍。就在所有人聚焦在她身上時,她忽然將籃球往後拋。


    嘿咻!


    佟安跳起來接住球,周圍都沒有人,她正好站在三分線上,輕鬆將球一拋,哐當聲墜入籃筐。


    籃球場上寂靜了一秒,接著爆發熱烈的唿聲。而一班的球員才反應過來被耍了,氣得瞪向佟安。


    完了嘟,要被針對了。


    佟安並不害怕,她個子小但靈活,穿梭躲避圍堵,總能找到適合投球點。


    一班球員攔截並不順利,這丫頭不往籃筐跑,而是挑些刁鑽的位置,但每次都能投進。而林南月和她配合默契,兩個人都得防備。


    “她的手是裝了定位器嗎,準的離譜。”一班的人竊竊私語,眼看上半場的比分被拉大,都焦急起來。


    他們女生組一直是冠軍組,這次卻是滑鐵盧了。


    中場休息,對麵圍成一圈探討戰術。


    佟安輕喘著氣,程倩倩站在身後幫她擦汗。常年缺乏運動,她身子有些體力不支,還好準備了葡萄糖水。


    江羨看著她低垂著小腦袋,晶瑩的薄汗浮在她紅潤小巧的鼻尖,臉頰更紅了。


    他捏緊手,感到臉上一陣發燙,別開視線。


    不知為何,他不敢直視她的臉龐,尤其那雙圓潤澄澈的杏眼。


    他擰開手中的瓶蓋,又旋緊,竟然有些羨慕肖牧辭,他總能自然地和她玩笑閑聊。


    休息結束,佟安站起身,和肖牧辭伸來的手擊了個掌。


    江羨沒有抬頭,低垂的發梢掩住了他的神情,淡漠疏離。


    直到她上場,他才抬起臉,視線不由追隨她的背影。


    很難相信,她那小小的身子,可以爆發出那麽強大的力量。


    一班有人認出她來,隱隱傳來議論聲。


    “剛剛聽到有人叫她佟安,不會真是那個佟安吧?”


    “變化好大,她以前有這麽漂亮嗎?沒注意過,之前的籃球賽她都沒參加。”


    “但你肯定知道她追求溫書白,還給他寫情書,結果被杜子騰當眾念出來。”


    “啊,原來是她,寫得很浮誇誒。”


    ......


    溫書白。


    似乎女生都喜歡他,俊秀溫潤,不可撼動的年級第一。


    佟安聽不到四周的嘈雜,她靈活地穿梭,輕盈起跳,又完美地投入三分球。


    隨著熱烈的唿聲,一班的大高個女生臉色愈發難看。兩年裏她沒有輸過,難道她要頂著這種難堪的比分結束最後一次籃球賽嗎?


    不,她不甘心。


    林南月正將球後拋給佟安,她正要跳起來接住,忽然被一股力量給撞倒。


    摔在堅硬的地上,佟安感到胳膊傳來劇痛,身子跟散架了一般。


    “安安!”林南月衝過來扶她,迷蒙中,她還看到肖牧辭的擔憂的臉,接著她便兩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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