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南平關,沈玉敗走入關。白氏欲用計謀擒正陽,傳令侍官取下,南唐旗幟,高掛大唐旗幟,南平關四門大開,門兵空手而立,不持兵刃。


    複謂沈溫秀曰:“老爺親往唐營請降,正陽善用兵,徐美祖多狡詐,老爺切記不可改口,死命降唐,懷鋼鐵之心,總有開山之劍,不能斬咽喉,正陽無理不信,老爺自無危也。愚妻備酒席恭候。”


    沈溫秀麵有懼色,曰:“望如夫人所言,不然,吾命休矣。”


    白氏曰:“正陽百般盤問,老爺隻言降唐,必無憂也。老爺不思寶貝,唐兵所掠去乎?”


    遂沈溫秀咬牙堅心,捆綁雙手,背插荊條,使人送之唐營。


    且說唐營,程虎入營,報戰功,徐美祖聚將複議,取南平關之計。


    徐美祖曰:“諸兄弟之見,如何取南平關也。”


    程虎曰:“大兵圍而攻之,南平關數日可下也。”


    諸將以為然。門兵來報,曰:“報軍師,南平關不知何因,換掛我國旗幟,開城門,有歸降之意也。”


    徐美祖使門兵複探,謂諸將曰:“南平關,意欲何為也?”


    張桓楚曰:“一戰敗其膽破,來降也。”


    門兵複來報曰:“南平關總兵沈溫秀,捆綁雙手,負荊請罪也。”


    徐美祖疑之,傳令曰:“告知,元帥酣眠為起,門外候之。”


    門兵令命而出。


    張桓楚笑曰:“吾言,中也,沈溫秀果真懼降也。”


    徐美祖曰:“來降,恐非真降也。古人言,不懼君子怒,唯恐遇女人與小人不可不防。南平關有白氏掌事,前日遣使勸降不從,今日大軍至,便改前言,孤身來降,必有他變也。”


    程虎笑曰:“白氏一介女流,無嫂嫂般武藝,不敵吾一斧,四哥何故,這般膽小懼事也。”


    徐美祖曰:“非也,有智者,無男女之別也,白氏總有萬千計策,我亦能解,不知何故,心有一絲,疑惑難去也。”


    程虎曰:“聽沈溫秀何說,然後複議之。”


    徐美祖以為然,傳令沈溫秀入帳,自入簾後見之。


    沈溫秀入帥帳,見虎將左右排列,唐兵元帥正坐幕後,隻見身影,未睹其貌。


    沈溫休跪拜請罪,曰:“罪臣沈溫秀,自以為武藝高強,冒犯天朝軍威,特來請罪,望元帥開恩,留小命殘喘。


    我願獻南平關抵罪也。罪臣略表真心,望元帥不思勞累,移駕南平關,罪臣已備宴席,以慰諸將士之勞苦矣。”


    徐美祖厲聲曰:“沈聞溫秀,汝來意,我盡知也。汝焉敢誆我,巧言誘吾入關,設計加害,吾思此謀,必出自白氏之口,可有錯耶?”


    沈溫秀聞言,大驚,全身上下冒冷汗,上前跪拜曰:“元帥明鑒,絕無此事,小人焉敢蒙騙元帥,小人真心降唐,城牆插唐旗,百姓著唐服,一心順唐,絕無二心也,求元帥開恩。”


    徐美祖曰:“奸賊不言事情乎,留之何用,來拿下沈溫秀,壓之中軍旗下,待午時三刻,斬其首,祭帥旗。”


    沈溫秀泣曰:“元帥冤枉,冤枉也。”


    侍官依令,拖拉沈溫秀出大帳。


    徐美祖謂諸將曰:“諸將如何,觀沈溫秀來意也。”


    程虎曰:“恐其中有詐,引吾兵入城,而擒之。”


    徐美祖走出簾幕,帳中來迴行走思考。


    帳外,黃旗隨風飄蕩,旗杆下,沈溫秀麵北跪地,手腳被綁,背插木牌,身側儈子手,持刀而立,有趙鵬領兵守之。


    霜弄月冷燈影疏,西窗書卷抬竹簾。


    肝膽生死重一諾,丹鳳明月雲縱橫。


    卻說白氏目送沈溫秀出南平關,迴總兵府,緩緩走至,大廳佛像香案,伸手取出,香爐內所然燒,三根殘香,複又袖中,取出三根白色香,點燃插入香案,新香燃燒,冒無色之煙,不細觀之,未見其有煙。


    白氏合掌向佛祖禱告,求曰:“佛祖開眼,保佑我沈家,擒正陽,做南唐之主。”


    白氏拜佛求庇佑行,佛祖眼睛,仿佛顯靈,直視白氏。


    白氏萬事具備,帶其子登城樓,觀望唐營,不見有何,動靜。


    沈溫秀隨從,聞唐元帥欲斬沈溫秀,驚惶逃迴南平關,報白氏曰:“報夫人,不好。唐元帥言已知,夫人之計。午時三刻,欲斬老爺,使其首,祭黃旗也。”


    白氏揮手退去,依舊觀唐營不語。


    沈玉曰:“母親,父親陷唐營,如何是好?”


    白氏笑曰:“玉兒,莫驚惶,正陽若,若真殺老爺,何須待午時三刻也,此乃必是,其軍師徐美祖使計,詐我也,再者探爾父,是否真心降唐。老爺不吐我事,必無危也。”


    遂靜待唐兵來。


    秋風悲鳴百草衰,紅霞謝幕曉霜白。


    蝶夢幽怨陰雨天,薔薇凋零寒蟬聲。


    唐營,徐美祖內心,一絲疑慮終難解,獨自登竹台,觀南平關。


    徐美祖、白氏二人遙望,欲一看究竟,奈何間隔甚遠,隔霧似隔山,不能視其,廬山真麵目。


    徐美祖見南平關,城樓高掛唐旗,一片合氣,靜似麋鹿牧於野,遊魚浮於水。


    徐美祖望之許久,疑雲未解,走下竹台入大帳,取南平關地圖細觀之。


    複謂諸將曰:“南平關地小,內無設兵陣之要,城落平原,外無伏兵之險,內無力戰之將,白氏唯可用者,毒也。我將計就計,領兵入城,奪南平關。


    諸將以為何如?”


    諸將曰:“善。”


    遂徐美祖傳令曰:“六弟,趙將軍率五萬精兵,隨吾入關,入關者禁止,飲用食物,聞軍令而動,一舉擒沈氏父子,白氏三人。”


    複謂程虎曰:“五弟留守大營,若天黑之後,不見趙將軍,迴營報信,五弟速收兵,迴金陵,請二哥來,不得有誤也。”


    程虎、張桓楚應諾。


    午時三刻至,沈溫秀跪旗下,汗水落地,閉眼等死,不望白氏求神拜佛,隻求正陽刀下留人。侍官報趙鵬,午時三刻已至,趙鵬下令斬首,一聲炮響,沈溫秀懼暈在地。


    趙鵬抬入大帳,冷水澆之,沈溫秀初醒,見身在大帳之中。


    徐美祖自幕後曰:“沈總兵果真,懷誠心而來,可謂棄暗投明,乃明節之士也,可喜可賀,我焉能辜負將軍美意,吾前日行軍,受了風寒,不便於將軍麵見也,將軍請帶路便是,我入南平關。


    沈溫秀神魂初定,拜謝出營,命人迴南平關,以備迎唐軍。


    徐美祖留程虎守營,軍中護一頂軟轎,以代正陽,親自同張桓楚左右隨行,趙鵬為前軍,隨沈溫秀往南平關來。


    詩曰:


    鬥智鬥勇平生死,權謀狡詐雪紛飛。


    莫笑女子少力氣,自古英雄多折腰。


    江河日下堆浪花,大勢所趨勞何為。


    一葉扁舟漂四海,東風無力任自流。


    且說侍從歸城報白氏,迎唐兵。


    白氏聞正陽受風寒,不便行走,心思正陽傷燕王之手,重傷未愈是真,受風寒是假。


    喜曰:天助我也。遂登城樓望之,不久見唐兵出營,往南平關行來。


    白氏笑而歌之。


    詞曰:


    龍兮、龍兮,有從雲之能。鳳兮、鳳兮、有垂天之翼。


    虎兮、虎兮,有從風之力。正陽、徐美


    祖終有流轉乾坤之誌,惜哉!悲乎?天羅地網。


    歌畢,白氏轉身下城樓,迴總兵府。


    沈溫秀引唐兵至北門,沈玉歌舞迎之,上前跪拜軟轎前,曰:“罪臣之子沈玉,拜見元帥,軍師,冒犯虎威,死罪也。”


    徐美祖曰:“古人有言,人非聖賢,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小將軍無罪也,起身來。”


    遂沈溫秀父子,請唐兵入城,行走街道,士卒,百姓俯首街兩側,徐美祖細觀無異常。


    至總兵府,白氏立門口候之。


    白氏行禮,曰:“罪妾白氏遲來迎駕,死罪矣,元帥,軍師賢名如雷貫耳,三關之地何人不曉,何人不聞。今日受其教誨,乃白氏無上福祉也。”


    徐美祖觀白氏曰:“傳聞夫人謀略,過男兒三分,望夫人順時為之。”


    白氏玉容數變,曰:“諾。”


    遂眾人抬轎入正廳。


    徐美祖見廳中佛像,走之近前視之,見其白香奇異,疑之,叫曰:“動手。”


    張桓楚應命,抽出寶劍,來擒沈溫秀,沈溫秀見此景,軟倒在地,張桓楚手持寶劍,走出兩步,便昏倒在地,徐美祖,趙鵬相繼昏倒。


    此乃白氏所點,毒香之故,此香白氏祖傳之物,無色無味,聞者昏迷無醒,四十九日腐爛而亡,名曰無形香。


    沈玉扶起沈溫秀。


    沈溫秀笑曰:“夫人,真乃巾幗英雄也。”


    白氏直來轎前,抬簾視之,轎內無人,乃空轎也。


    白氏大驚,後退二三步,沈溫秀扶之,方立穩。麵無血色,冷汗直流,曰:“愚妻何敢稱雄,正陽未至,成敗未定,不知對錯矣。”


    沈玉伸手拿起,張桓楚佩劍,舉劍欲砍。


    白氏曰:“慢。”


    沈玉疑惑,視之。白氏曰:“唐將此刻不能誅之。”


    沈溫秀曰:“何故?”


    白氏曰:“吾本激怒,唐軍主帥正陽,至南平關,一網盡絕。奈何天意難測,正陽居金陵不至,事成一半,反為大禍。


    此將乃正陽結義兄弟,若誅之,正陽雷霆之怒,吾一家三口,所不能受也,留唐將便可,與正陽議合,何必急於一時,壞了大事。”


    沈溫秀曰:“夫人所言甚是。”遂唐將關入天牢。白氏複謂其子曰:“玉兒,今夜子時出關襲唐營,唐兵可破也。”沈玉應諾。


    正是:


    梅花寒香窗前月,古箏愁弦夜惆悵。


    白衣無痕落風塵,三月飄雪望春潮。


    卻說程虎走了徐美祖,營中等候迴信,隻見兵將入城,南平關關閉城門,無片甲迴營。


    程虎大驚登台觀之,南平關依舊如初,唐旗招展,平靜無常。


    程虎憂心,帳中徘徊,多出探馬聞,白氏用毒擒之,日落收兵遁走,未有幾日,入金陵城。


    此時正陽傷初愈,憂心南平關之事,走上城牆觀之,突見一路人馬至城下,正陽獨見程虎,未見別將,心疑出事,迎程虎曰:“五弟去事如何?”


    程虎躍下馬,跪地落淚曰:“南平關總兵沈溫秀受降,四哥領兵入關,墜白氏毒計,皆擒去,不知生死也。”


    正陽扶之,曰:“五弟莫晃,細言之。”


    程虎遂以沈玉交戰,白氏用計,沈溫秀請罪,徐美祖將計就計,一一盡言之。


    正陽傳令擊鼓聚將,分兵點將,使王室安國公李克用,為金陵之主,留守金陵。


    親帥兵將取南平關,左右有楚漢二將隨行。


    上官問月聞唐兵中毒,來見正陽曰:“元帥,問月亦隨軍同往,或解兵將之毒也。”


    正陽曰:“公主不懼勞苦、親自前往,乃兵將之福也。”


    遂綿車載上官問月。


    大軍出金陵南門,急往往南平關,不一日,至南平關,北門紮營。正陽遣人報白氏,明日戰場會麵。


    沈溫秀聞正陽親至,冷汗複流,牽白氏之手,曰:“夫人正陽來也,何如?”


    白氏曰:“夫君莫懼,明日愚妻同往,見之。


    唐將在吾手裏,不懼正陽也。”


    秦雲秋雨風吹沙,楚月孤冷落竹簾。


    趙女弄舞羽衣曲,越妓笙歌楚庭花。


    是夜無事,明日兩軍,陣前答話。


    沈溫秀,白氏同坐車駕,至戰場觀之。


    正陽,穩坐龍駒,金槍橫於雕案,金甲閃爍,靜立帥旗下,左右強將侍立,沉色而視,不怒而威。


    沈溫秀不敢直視,白氏亦心驚難平。


    正陽曰:“汝便是沈溫秀乎?”


    沈溫秀曰:“小人是也。”


    正陽複曰:“身側便是汝夫人,白氏乎?”


    白氏曰:“賤妾正是白氏。”


    正陽曰:“南唐已滅,一縣之小關,欲逆天乎?白氏身居深閣,不思謹修禮儀。反助夫違逆,染指國事,使兵將受苦,此乃滅族之禍也。速釋吾兵將,俯首請罪,亦可免禍也。”


    白氏躬身行禮曰:若早日見元帥龍顏,白氏焉敢造次,事已至此,晚矣。


    今唐將在我手,元帥承諾,立字據,不取南平關,永不南犯,白氏方敢奉還唐將,望元帥開恩,許之。”


    正陽曰:“明日帶吾,兵將至戰場。本帥視眾將,方可再議也。”


    白氏以為然,正陽調馬迴營。沈溫秀,白氏立原地觀,正陽迴營。


    白氏曰:此人過燕王甚多矣。


    白氏長歎氣,調馬迴關,自此身有不適,茶反未盡,一夜不眠。日出,沈氏父子帶唐將三人,出關見正陽,白氏欲往,行走不便,侍女左右攙扶而出。


    沈溫秀觀之,白氏雙眼黑圈,麵目憔悴,雪白無血。


    沈溫秀大驚曰:“夫人何故,一夜之間,病之如此重也。既玉體不適,不必往,府中養之。”


    白氏曰:“吾自覺、三魂遊離,五行之體,非我所有,內心懸懸,神誌時清時惑,此乃兇兆也,老爺見正陽,時刻警惕,不可遠離,唐將身側,切使唐帥寫下字據,立誓永不犯南平,後釋唐將,切記、切記。”


    沈溫秀曰:“夫人安心養身,我自謹慎行使。”


    遂沈溫秀父子帶兵出關,往戰場走來,白氏終是不安,使丫環攙扶,走上城樓,觀沈氏父子背影,眼皮不動,未覺雙眼流出淚水,淚滴,自城樓滑落,掉落城外青石,如珍珠落玉石而破碎。


    詩曰:


    白紗飄零微風寒,眺望北方落秋雁。


    城樓孤高單影薄,拂淚哀怨灑珍珠。


    鍾愛千金困方城,多稀寶石累三軍。


    聰明反被聰明誤,幻得幻失夢一場。


    不知如何救唐將,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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