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先率兵截上官問月。韓聰諸將皆戰死,上官問月單騎,自長安南門逃出,入官道南走。


    蕭儒追其後,不足一箭之地,蕭儒叫曰:“公主,莫驚惶,我無害公主之意,速停下馬兒,我保公主平安。”


    上官問月迴身觀之,見蕭儒已追至,十丈之內也,一聲驚叫,曰:“問月命絕此處也。”


    趴臥馬鞍,閉眼前逃。


    二人追逐出長安五裏,前方官道,一人從南向北行來,此人乃尉遲江雨是也,自正陽大軍南入,正陽慮郜國公主有變,使尉遲江雨歸長安,以防不測。


    遂尉遲江雨依令歸長安,今日行至此地。


    尉遲江雨觀官道上,二人追逐而來,疑之,躍下馬,躲入官道右側,大樹之後,細觀之,見上官問月在前,蕭儒在後,追逐而至。


    尉遲江雨思曰:公主逃出長安,長安有變也。尉遲江雨躲樹後,過了上官問月,待蕭儒自樹旁過,手中長槍,速刺之,槍尖白光一閃而出,自瀟儒左脅入,右脅出。


    尉遲江雨抽迴槍,蕭儒反應不及,戰馬奔出兩丈之外,滾落馬鞍而死。


    尉遲江雨樹後走出,見上官問月奔出甚遠,亦不迴頭,騎馬南去。


    江雨叫喚不及,少頃已不見蹤跡,尉遲江雨亦不追趕。


    笑曰:“正愁無禮相還,郜國公主愛戴之情也。今可獻其子屍體,此禮,豈非重乎?”


    遂擒蕭儒坐騎,載蕭儒屍體,上馬行往,長安來。


    朱簾愁雲煙花雨,斷橋殘雪西窗月。


    斜陽落暮雁疏狂,鶯囀薔薇流扁舟。


    郜國公主聚百官於金殿,待張先、李萬諸人,誅李純,擒上官問月來。


    過盞茶時,張先,李萬來複命。郜國公主問曰:“李純,上官問月何在?”


    李萬報曰:“李純逃入演武廳,起兵欲作困獸之鬥。上官問月單騎逃出,長安南門,大公子追去也,不久可擒來。”


    郜國公主麵色不悅,複出兵將,來取上官問月,未過許久,侍官來報,曰:“報公主,孟狀元求見。”


    郜國公主喜,曰:“速請來。”尉遲江雨橫抱,蕭儒屍體而入。


    謂曰:“小將了結俗事,歸城途中,見大公子,死於城南官道路中,不知何故也。”


    郜過公主,明月未得而子先亡,怒曰:“不誅奸賊上官問月,隨得天下何益也。張先,李萬速帶兵前往,捉拿上官問月。”


    蕭鼎阻之,曰:“公主息怒,眼下反賊李純未誅,後宮王氏安在。若使兵將出城,則公主大事去也。”


    郜國公主緩色曰:“蕭公之言是,然,屢次不得奸賊上官問月,吾心恨難平也。”


    蕭鼎曰:“公主遣一路將士,入昭陽宮,擒王氏。親率眾兵將,取李純,大業定矣,而後使天下吏士圖之,上官問月何愁不得也。”


    郜國公主以為然,使常德山領禦林軍,往昭陽宮擒王氏,自領張先、李萬、尉遲江雨諸兵將,來取李純。


    正是:


    江山依舊昔人非,春風柳影花千樹。


    月起羅袖愁紅妝,秋菊葉落醉斜陽。


    卻說李純入演武廳,分精兵一萬,左右領公子龐勇、童幻,四州將盧俊友、範袁鳴、芳袁鴻、孟肖之眾,來玄武門,伏兵待之。


    郜國公主率眾入玄武門,一聲炮響,李純率諸將殺出,兩軍刺殺。


    郜國公主,李純軍前相遇。李純身披金甲,手握寶劍,騎白馬,郜國公主坐車駕,視李純,哈哈大笑,曰:“子以為,勝吾乎?”


    李純曰:“吾順天而為,豈有不勝之禮,汝死罪有三,知乎?”


    郜國公主曰:“汝言,孤聽之。”


    李純曰:“為人臣,謀逆篡位,毒死先皇一罪也。為皇親,敗壞綱常,逼死蕭妃,絕宗社二罪也。為人母,不納孝子之言,殘殺宗親,絕人倫三罪也,有此三罪,焉能不死也。”


    郜國公主怒曰:“誅李純者,分天下之半也。”


    李萬貪功催馬而出,來取李純。


    李純身側,龐勇舉兵刃,迎戰李萬。


    李萬搖槍來刺,龐勇抬刀擋之,戰馬奔走,來往複戰。蕭偲舉刀來戰,童幻催馬上前,截蕭偲觀之。


    蕭偲頭戴虎頭盔,青銅甲,手握大環刀。


    童幻大叫曰:“賊子,速來送死。”


    童幻舉開山刀,直劈麵門而下,蕭偲抬刀上擋,戰馬交錯,調馬複戰。


    尉遲江雨,張先並列,立郜國公主左側,張先欲上前。


    尉遲江雨曰:“吾助將軍,送一程。”


    言畢,迅速刺出一槍,梅花槍白光一閃,穿透張先左脅,尉遲江雨抽迴槍,張先軟倒在地,一命嗚唿。


    郜國公主觀之,大驚,麵無血色,不知所為。


    李純著金甲,舉刀來取郜國公主,郜國公主慌忙,滑落軟駕奔走,未走出二丈,李純至身側,一劍砍倒郜國公主,殺之。


    李萬、龐勇交戰十個迴合,李萬見郜國公主已死,撥馬逃之,尉遲江雨截道而之,抬槍便刺,李萬抬槍擋,搖晃而出,尉遲江雨自身後,使槍抽擊之,李萬避之不及,中右脅,吹落馬下,不能起身,龐勇複至,手起刀落,斬之兩半。


    蕭儒獨留,大懼撥馬欲走,童幻、盧俊友、範袁鳴、芳袁鴻、孟肖諸將圍而戰之。未走三迴合,童幻自身後,一刀斬落馬下。


    士卒皆棄刃跪降。李純使龐勇,率兵圍郜國府,家眷,心腹,同黨係數抓捕,斬於市曹,獨存蕭曄。複聞常德山來劫王氏,李純速領兵,速往昭陽宮來。


    詩曰:


    高台孤寒風蕭蕭,天國夢幻雲漫漫。


    黯然銷魂空一場,吳宮燕市滿珠玉。


    春秋風霜日夜長,紅蘭青竹繡羅帳。


    琴瑟簫鼓衛鄭女,席散罷宴歸塵土。


    且說常德山率禦林軍,圍昭陽宮。


    王氏自正陽南征,依正陽之言,靜坐昭陽宮,日夜無出。


    突聞唐王、蕭妃暴斃,心思其中必有變故,使人探朝中之勢,所去者皆不歸。


    常德山兵圍昭陽宮,宮女三兩奔走,來報曰:“皇後娘娘,不好矣,常德山率兵圍昭陽宮,恐對娘娘不利也。”


    王氏麵無懼色,心雖忐忑,正色曰:“吾往觀之。”


    王氏至宮門視之。


    常德山騎紅馬,手持長槍,立宮門外。王氏曰:“汝見本宮何不行禮,領兵圍昭陽宮,造反乎?”


    常德山笑曰:“吾奉郜公主之命,拿反臣也,王氏謀害皇上、蕭妃,死罪也,速擒王氏,違令者格殺勿論。”


    王氏驚退後幾步。


    昭陽宮,宮門有裴祥寶,另士卒三人守衛,祥寶身飾兵服,宮門左側空手而立,扁鐵樹靠立門牆。


    五六名禦林軍衝上前,兩三刀砍到守門兵,欲闖入內,祥寶向前挎出一步,雙拳並出,拳擊打兩名禦林軍前胸,兩名禦林軍吐血倒飛出,二丈外摔落死去。


    餘下幾命禦林軍後腿不敢再進。


    裴祥寶曰:“元帥有令,無傳旨不可入宮也。”


    常德山大驚上前,細觀裴祥寶曰:“汝何人,為何在此?”


    裴祥寶曰:“吾乃裴祥寶,依命守門耳,汝眼拙乎?”


    常德山曰:“小賊速死。”


    常德山抬槍便刺,槍指咽喉而至,裴祥寶側身讓之。


    第二槍複至,刺小腹來,裴祥寶伸右手掌,拍擊槍杆,長槍左側空刺。


    第三槍又至,指左脅刺來,裴祥寶側身避之。


    第四槍刺右脅,裴祥寶亦側身讓出,槍尖貼身而出。


    第五槍指,右腿刺來,裴祥寶抬左腳踹槍杆,槍外彈出,常德山刺數槍而不中,心驚之,收槍而立。


    裴祥寶曰:“汝刺吾五槍,汝看我使鐵樹何如?”


    裴祥寶轉身,伸手提扁鐵樹,跨步出三長丈之外,觀常德山單手挎腰,手持扁鐵樹而立。


    百年悲秋土木身,風月無情花自落。


    朝寒夜雨孤枕眠,樓台倚欄空對雲。


    裴祥寶曰:“賊將何人,速報姓名?”


    常德山曰:“吾乃左衛將軍,常德山便是,汝何來打柴樵夫也。”


    裴祥寶笑曰:“非樵夫,乃獵戶耳,汝見我扁鐵樹之力也。”


    常德山催馬來取,裴祥寶拖扁鐵樹,直奔常德山來。


    二人相近,至一丈之內,裴祥寶舉扁鐵樹擊之,扁鐵樹引冷風落頭頂,常德山橫槍上擋,力小未能坐穩,自馬鞍滾落在地,裴祥寶奔出一丈之外,迴身複至,舉鐵樹麵門擊落,常德山退出兩步,側身避之。


    裴祥寶左腿向前踏一步,抬右腳踢常德山麵門,常德山拍地起身剛站立,裴祥寶高舉扁鐵樹,罩常德山頭頂直擊之。


    常德山雙手,橫舉長槍上擋,受大力不能站立,舉槍跪地,祥寶抬右腿一腳,踢落常得山前胸上,戰甲一聲輕脆聲響,常德山口吐鮮血,到飛而出,滾落兩丈之外,趴臥在地,欲掙紮趴起,裴祥寶拖扁鐵樹奔來,常德山身側,高抬右腿,一腳踩碎常德山之頭。


    祥寶棄扁鐵樹,跨步而立叫曰:“誰於吾交戰!”


    禦林軍觀之,三魂七魄出竅,皆逃散而去。裴祥寶複立門側守之。


    王氏喜曰:“小將軍何時,至此守之。”


    裴祥寶曰:“元帥出兵之時,令吾在此守護,不可離也。”


    裴祥寶日夜堅守宮門,危機之時,出手誅常德山。


    王氏迴思,正陽臨別所言,不可出宮門,乃防今日之禍也。


    王氏思正陽用情之深,淚流如珍珠落地,複歸內室。


    詩曰:


    猛虎出山震狂野,驍將馳勇驚三軍。


    徒步行走快如飛,巧捷萬端風雷動。


    未雨綢繆得先機,以防萬一保無事。


    流星趕月春雨來,桃花流水江湖夢。


    李純領兵而至,見常德山橫死宮門,心安之,使人報王氏,王氏傳之。


    李純入宮,泣拜王氏,上奏唐王之死,郜國之反,上官問月之,出城逃亡。


    王氏聞上官問月流亡,不知何處,落淚曰:“若非月兒,入獄傳書,王氏早已燈下之魂,隨青煙飄散。今月兒不知身何處,吾身為國母,不能保孤女周全,乃王氏之罪也。”


    李純曰:“母後莫憂之,公主智計過人,定化險為夷,不久歸矣。”


    遂王氏下詔書,聚文武百官,發喪。


    後李純麵南背北,即大位,皇號為唐先宗,王氏為太後,張氏為皇後,大赦天下,以安社稷。


    卻說南唐,唐營多日叫陣,金陵城掛免戰牌,閉門不戰,正陽諸將商議,破城之策而不得,突有門兵來報,曰:“不知為何,金陵城打開北門,卻不見一人出城。”


    正陽疑之,率諸將眾將,騎馬提槍,至金陵城外一箭之地,止馬觀望,見金陵城北門大開,城門,城牆不見一人看守,亦無人進出,如同空城,正陽遣探馬入城觀其虛實,去者不出矣。正陽眾將細觀一陣,撥馬歸營商議。


    正陽曰:“四弟視之如何,燕南夢開城門,不見守兵,亦不出戰,何意也?”


    徐美祖曰:“小弟愚見,金陵內涵玄機,恐有暗陣,不可輕入,細觀幾日在議之。”


    正陽無別計,隻好如此。是夜徐美祖緩慢走上竹台,向南觀望,金陵城上空,黑霧覆蓋,不聞聲息,猶如死城。


    複視宇宙眾星,紫薇星暗淡,徐美祖靜思,掐指推算,麵有憂色,走下竹台。


    正遇程虎領兵,夜探軍營,程虎躬身行禮,曰:“四哥上點將台,觀察金陵城乎?”


    徐美祖點頭曰:“五弟隨我來。”


    徐美祖向前走去,程虎命士卒繼續巡視,自隨徐美祖入帳,徐美祖來案前,提筆速寫一封書信。


    遞給程虎,曰:“五弟拿此信速往塞外,請嫂嫂來解金陵之危,我重任托付於汝,中途不可誤事、否則二哥有性命之憂,速去不可遲也。”


    程虎驚曰:“四哥日夜謀慮,破金陵之法,必是神誌一時糊塗也,嫂嫂一婦道人家,焉能破金陵城?天下何人,能傷二哥也。”


    徐美祖曰:“五弟速去便是,時不可延之,若二哥有失,吾二人悔之晚矣,速去日後自曉。”


    程虎隨心疑,然素知徐美祖言無不重,書信藏入內懷,轉身快步出營,上馬出營,東北方向奔去。


    天涯路遠暮沉沉,青煙綠樹雲渺渺。


    官道暮塵夕陽殘,風月嬌媚留芳蹤。


    且說正陽多出探馬入金陵城,有去無迴。


    又過三日,正陽、徐美祖二人,走上竹台觀金陵城。開門依舊,不見官兵,旗幟。


    二人複歸帥帳,正陽問曰:“何故不見五弟?”


    徐美祖曰:“小弟用於國事,昨夜私令,去一處也,幾日後迴營,望二哥莫怪罪。”


    正陽曰:“四弟用人自有道理,無過也。今燕南夢開城數日,未見其任何動靜,若曠日持久,我軍糧草短缺也。我欲親自,入金陵城,探其內情。”


    徐美祖曰:“燕南夢開門不戰,必有詭計,引元帥如城而誅之。城中水火難測,元帥不可輕入。”


    正陽曰:“南征多日矣,長安亦無書信,拖延時日,久者我軍心大亂,無益也。金陵城總有刀山火海,我非闖不可。”


    徐美祖曰:“嫂嫂武藝高強,二哥待嫂嫂至,破金陵如何?”


    正陽曰:“四弟何知紅兒會武?”


    徐美祖笑曰:“愚弟略有耳聞。”


    正陽笑曰:“四弟果真,推知遠近乎?古人傳言,魏主帥司馬懿可知三百年。蜀相,孔明掐算來去六百年。賢弟先祖,徐茂公推算預知九百年。不知四弟知多少歲也?”


    徐美祖躬身行禮,曰:“愚弟不敢,古人有細觀事態趨勢,預知因果者有。掐算未來,乃世人誇大其詞,不可信也,愚弟一節村童,何敢同古人平論,二哥折煞我也。”


    正陽複傳令舉將商議,欲單騎入金陵城。


    徐美祖阻之,曰:“元帥在緩三日,容愚弟思良策,何如?”


    正陽許之。


    不知正陽是否入金陵城,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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