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尉遲江雨交戰四門,至南門,一聲炮響,守將燕曉雲截尉遲江雨,叫曰:“吾乃南唐王次子,二太保燕曉雲,黑鬼還我弟命來!”


    尉遲江雨觀之,燕曉雲麵如紅木,頭戴火燒煙雲冠,身披赤金甲,手握棗木槊,騎棗紅駒。


    尉遲江雨曰:“小爺送汝於死鬼會之。”


    尉遲江雨催馬來戰,燕曉雲大怒,高舉棗木槊,擊尉遲江雨麵門,尉遲江雨橫槍上當,槍槊一觸而散,戰馬交錯,調馬複戰,燕曉雲仇火滿腹,雙眼赤紅,急催戰馬,傾力揮槊,恨不能生吞之。


    尉遲江雨搖甩長槍,三五槍尖不離燕曉雲左右,烏龍駒截道來迎,非解白玉關之圍而不止。


    正是:


    紅日雲稀昏沉沉,宵雨驚雷朦噩噩。


    琴書暮卷聽蟬聲,山河猶在故人遠。


    二將交戰,前後五十迴合,尉遲江雨催馬迎,燕曉雲來,傾力而刺,鐵杆槍直刺護心鏡,燕曉雲揮槊擋胸前,噔一聲響,燕曉雲搖晃而過,尉遲江雨取,肩扣大將鞭,突擊之。


    燕曉雲察之不及,鞭落頭頂,一聲輕響,頭破而死,栽倒在地。


    尉遲江雨馬不停蹄,往東門殺去,遼兵潰走。


    尉遲元立南門大叫曰:“小將軍速入城,東門有強將,不可往!”


    尉遲江雨未聞。


    東門,有燕王長子燕曉天守之,南唐驍將,尉遲元所甚懼也。


    次日黎明,尉遲江雨殺至東門,炮聲複響,立南唐火焰旗,守將燕曉天擊鼓而出,迎尉遲江雨,曰:“小兒何敢單騎闖吾陣也,速速下馬,受死。”


    尉遲將雨觀之,此將異前三門之將,麵如青蒿,身高過丈,肩膀粗壯,頭戴青蓮冠,身披荷葉青銅甲,手握九曲駝龍槍,騎青霜馬,有強將之態。


    尉遲江雨曰:“汝曹何人?南唐王深受國恩,不思昔日之德,屢犯邊關,殺掠百姓,人鬼皆憤之。今大軍將至,死無日矣,思活長久,速歸降之。”


    燕曉天哈哈大笑,曰:“我乃南唐大太保,燕曉天是也。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李氏之後院也,何來有德,能者居之。小兒不經厲害,自為英雄乎?”


    燕曉天催馬直取尉遲江雨,搖槍便刺,駝龍槍閃光而至,尉遲江雨揮槍擋之,戰馬交錯,調馬複至,尉遲江雨抬槍連刺數槍,槍尖指眼耳口鼻,咽喉肺腑而至,燕曉天揮槍一一擋出,側身讓之。


    戰馬交叉而奔,出數丈複聚來。


    燕曉天深得燕王真傳,槍法高強,三三九路,環繞三百六十路槍技,連續使出,三四十槍尖,環繞身體而動。


    尉遲江雨槍學正陽,煉之極致,九九之路,時日三百六十五路槍術,依次施展,四五十槍尖,圍困身體相隨。


    正是:


    青蓮出水灑珍珠,青柳落江弄漣漪。


    百花綻放香滿天,和風細雨映彩虹。


    二將前後大戰一百二十迴合,尉遲江雨晝夜趕路,圍戰四門,兩日未進食,人馬疲困,出汗如流,鎧甲長槍,沾滿血肉,暈於人血,力衰搖晃,手眼不及,性命危矣。


    燕曉天截道而至,尉遲江雨抬槍,刺其小腹,槍緩慢而力弱,燕曉天伸左手,抓槍杆,使力拉之,尉遲江雨不能握,長槍脫手。


    燕曉天高抬駝龍槍,欲一槍刺死尉遲江雨,突聞噔一聲,輕響弓弦聲,一箭射其咽喉而至,燕曉天大驚,側身讓之,不極,來箭釘入左肩數指,燕曉天哎喲大叫,撥馬南遁,南唐兵潰敗,隨燕曉天而去。


    詩曰:


    一騎力挫四門甲,盡忠竭孝棄生死。


    少年風流領風騷,淩雲壯誌神縹緲。


    人流來往蕭蕭雨,忙碌碌多不如意。


    吾輩長多多亦善,不思庸庸皆如是。


    此射箭者,乃張桓楚是也,依正陽之命來助尉遲江雨,見事急取弓射之。


    南唐主將多戰死,獨剩燕曉天逃之,士卒如烏雲移動,棄輜重,隨燕曉天遁去,白玉關從現晴朗。


    尉遲江雨滑落馬鞍,欲拜謝張桓楚,救命之恩。


    張桓楚扶之,不受曰:“自家兄弟,賢弟不必言謝也,吾奉二哥之命,來助賢弟一臂之力,萬幸不辱使命耳。”


    白玉關開東門,尉遲元出城迎之,尉遲江雨拜倒在膝下,落淚曰:“不孝子尉遲江雨,救駕來遲,死罪也。”


    尉遲元聞言,驚愕而細觀之,曰:“汝真,雨兒乎?”


    尉遲江雨曰:“正是逆子。”


    遂父子相擁而泣。


    頃刻尉遲元扶起,喜曰:“父子此地相遇,未曾入夢耳,吾兒有先祖之勇也。府院,汝姊母可安乎?”


    尉遲江雨麵露,哀傷之色,愁楚不言。尉遲元難之,曰:“患重疾乎?”


    尉遲江雨泣曰:“姊食毒,卒矣。”


    尉遲元悲聲叫曰:“哎喲,燕兒,痛煞吾也。”


    尉遲元撲地慟哭,尉遲江雨跪一側,落淚不止。


    詩曰:


    仁愛泰山為之輕,慈愛南海鬥量少。


    骨髓父賜延誌向,血肉母育續靈魂。


    人間悲苦莫離散,萬物生死皆有命。


    草木枯榮四景重,青春無價且珍惜。


    張桓楚行禮,勸阻曰:“小至張桓楚,見之遲,恕罪也。人死無複生之禮,況姊居天宮,必不願見,元叔如此傷懷矣,且節哀。”


    遂尉遲元止悲緒,命士卒拖糧草輜重,領黑白二將,入白玉關。


    尉遲元備酒席,二將左右侍坐,飲酒進食,問家國之事。


    尉遲江雨,張桓楚細言,李氏所為,朝綱之變,正陽拜將,大軍南征一一皆言之。


    尉遲元重色曰:“燕南夢稱霸於世四十年也,殿下可敵乎?”


    二將皆曰:“取燕賊如始芥耳。”


    尉遲元曰:“雨兒戰東門之將,必知其力也,燕王恐其,十倍之強也。”


    尉遲江雨曰:“吾若全盛之時,必誅青麵賊也。”


    張桓楚曰:“論英雄,天下非吾二哥第一,燕南夢何懼也。”


    尉遲元心甚往,目睹其容。


    卻說東遼,自薑偃、焦文龍損兵折將,逃歸碎葉城。


    遼王怏怏不悅,貶焦文龍為旗將,複使人窺探,中原之勢,奸細探馬五、十,來往奔走不止。


    一日報入碎葉城,遼王玉案,曰:“唐王新即位,詔天下賢士,聚長安,考文武狀元。”


    遼王患之。又有探馬來報,正陽拜將,欲征南唐。遼王聚文武議之,曰:“唐童廣招兵將,拜正陽為將,南討燕王,其勢甚銳,此非吾遼之安也,何如?”


    右上位一人上前行禮,曰:“臣觀,唐王其誌非小,南平之後,恐圖吾大遼也。今長安空虛,大王遣將襲之,事必成也。”


    此人麵貌精細而白,山羊胡須,手腳細長,身披胡服,乃遼丞相胡如意也。


    焦文龍曰:“臣觀唐帥正陽,此人行使沉穩有智,善於用兵,雖率兵南征,必有後備,吾兵遠襲,必無功也。”


    薑偃曰:“臣有一計,可保成功也。”


    遼王喜曰:“國事速言,吾聽之。”


    薑偃曰:“突厥長有欺唐之意,大王可借兵於突厥,合兩國之力伐之,隨有完備,不足為慮也。”


    遼王曰:“突厥王為人,貪土地而性吝嗇,恐借之不與耳。”


    薑偃嘿嘿笑之,曰:“突厥王有擴土之心,然目光短淺,隻見眼前三尺之利,而無深謀大誌。內寵奸相狐公,其人以諂媚得勢,好貪金銀,忌功嫉能,素於親王默天有隙。


    大王出重金賄狐公,遣一能辯之士,說突厥王左右,以長安之玉帛誘之,突厥王必出兵。”


    焦文龍複諫曰:“中原新王即位,百姓愛之,士氣精銳,紅門出將,況已有備,雖兩國之力而不能克也。望大王息兵養牧,待其荒廢而圖之。”


    遼王大怒曰:“汝兩番阻撓出兵,壞吾大事。汝已使唐將殺之,膽破矣,留何用,貶庶民,速去。”


    焦文龍退官服,默然而退,出玉殿抬首觀天,曰:“社稷存亡未知矣。”焦文龍嗨一聲哀歎,甩手歸府。


    樓台朱闌彎月眉,畫簾垂柳春雨晴。


    西風殘葉花凋零,羅衣幔帳枕上書。


    遼王複謂眾臣曰:“何人往突厥,成此事也?”


    胡如意曰:“微臣願行。”


    遼王曰:“丞相代孤行之。”


    胡如意領旨,曰:“諾。”遂胡如意載金幣寶玉,入突厥,直至相府外,謂門人曰:“官爺,入內報丞相大人,有故鄉之客,來獻土產,欲見之。”


    侍官見胡如意身後,有載貨,喜奔入府,報曰:“老爺,客來求見,獻土產,量甚多。”


    狐公常受賄,狐府上下皆習以為常,觀其所獻多少,貴重,通報狐公。


    若所奉甚少,逐之不報。


    狐公聞多,喜,曰:“速請來。”


    胡如意舉禮單,獻寶。


    孤公觀之,黃金千鎰,白璧一雙,綢緞五十匹,另有瓷器數隻。


    狐公大悅,皆受之,退去左右。


    曰:“汝深知禮數哉!姓名何稱,見吾何為?”


    胡如意曰:“小人乃東遼末臣,胡如意是矣,長聞丞相乃突厥之首臣,善周旋,能機變,有匡扶社稷存亡之技,左右突厥風雲之術。


    小人慕之久也。吾王有取中原之誌,恐力小,不能成事,欲以突厥兵合擊長安,恐突厥兵不出也。


    吾王許諾,破城之日,長安府庫與丞相,事城何愁寶器無多也,望丞相為之,謀突厥王也。”


    狐公曰:“此何難也,明日公先奏王,吾伺機助之。”


    是夜胡如意歸宿驛官。


    柳眉桃花三春雨,吳楚驕橫山水連。


    閑愁暮色雲紛擾,風月無情鬢發白。


    日光沐浴,大漠雁飛。


    突厥王上早朝,會文武議政。


    胡如意覲見突厥王,行禮曰:“東遼小臣胡如意,拜見大王,祝大王疆土千裏,山河無邊。”


    突厥王曰:“突厥於東遼雖邊鄰,少往來耳。汝此來何事也?”


    胡如意曰:“我聞唐軍南征,長安空虛,遂命微臣拜見大王,合兵擊長安,擒唐婦孺,平分天下矣。”


    突厥王曰:“子且退,孤於諸臣議之。”


    胡如意拜謝,迴驛官待之。


    突厥王謂眾臣曰:“諸卿之見,何為善?”


    默天曰:“臣聞唐王拜正陽為將,兵勢甚銳,其民未變,不可伐也。


    我兵道路遠望,軍士勞怨,困於猾吏,進不得快戰以徼功,退不得溫飽以生命,餓死溝渠,暴骨中原;徒見王師之出,不聞振旅之聲。


    酋豪泣血,驚懼生變。虎豹窟於鏖場,豺狼乳於春囿,貨殖者為窮冤之魂,貧餒者作饑寒之鬼,死者悲於窀穸,生者戚於朝野。目不視鳴條之事,耳不聞檀車之聲。不益出兵也。”


    狐公曰:“不然,中原國力富強,此乃吾突厥,子孫之憂,有突厥而無唐也。


    我突厥兵多將廣,有大元帥坐鎮何慮唐兵。


    今其軍未在都城,機不可失,過之悔矣,臣以為出兵為善。”


    默天曰:“遼人多詐,此乃借吾突厥之身,受唐兵之刃也,戰之無利,疲而結怨,出兵何益,大王熟思之。”


    狐公曰:“王爺之言差也,長安無兵,若遼兵先入,奪取財寶,分其土地。


    吾突厥一無所獲,大王之天下,拱手而讓乎?”


    突厥王不能擇其優,問計於左首位一人。


    此月殿之中,百官皆侍立朝見,除突厥王之外,另有一人有座位,其大元帥蓋天齊是也。


    王坐下側,築一尺三寸玉石台,上置鋪墊,突厥大元帥盤坐其上,大圓頭,肥身軀,披黃羅袍,眾文武,親王默天亦位在其下。


    遼王視蓋天齊曰:“元帥之意何如?”


    蓋天齊哈哈哈大笑之,其聲如雷,月殿連根搖晃,文武耳鳴腦張。


    蓋天齊止笑曰:“正陽草莽之小兒,大王何其,懼之甚也,如此躊躇不進,大業何成?”


    突厥王遂心定出兵。


    謂曰:“丞相所言是也,孤心決矣,何人為孤圖中原?”


    突厥二元帥金天標,上前行禮,曰:“微臣願往,取玉璽,寶石來獻大王。”


    默天知不能阻,又恐入東遼奸計,於唐結怨。


    思得一計,自帥兵前往,觀其便利行之。遂上前行禮,曰:“愚弟領兵入中原,以足王兄所願。”


    突厥王知默天之才,在金天標之上,大喜曰:“賢弟親往,孤無憂也,用兵將多少?”


    默天曰:“遠路偷襲,兵多無益,十萬騎兵,四旗將足矣。”


    突厥王曰:“賢弟所言甚有禮,二元帥為副,隨軍助之。吾大業委依賢弟,勉力之。”


    默天、金天標曰:“諾。”遂使人告胡如意,突厥出兵。


    胡如意大喜迴國,報遼王。次日默天點兵將,使突厥八旗將之朱紅旗宮子琪為先鋒官,紫蘭旗宮子叔為左將,青蓮旗薑魂為右將,太白旗蕭臻為後衛將,金天標為副,領十萬騎兵,出半月城東門,過清風寨入遼界,行往雁門關,會合遼兵。


    詩曰:


    善言巧辯山石開,利害誘導引江水。


    眼饞心非煽雲霧,思緒浮媱數翩葉。


    金袍玉帶閃光芒,羅裙絲絛美人醉。


    雨露滋潤禾苗長,微風拂麵花草悅。


    胡如意迴見遼王報喜,遼王遣四天王之,小天王耶律鴻為帥,國師薑偃為軍師,率兵十萬,飛虎將葉同為先鋒,葉重為左路,匡笑為右路,卞吉仙為後路。


    雁門關合突厥兵,同襲長安,遼太子姬顏求隨軍,遼王許之。三聲炮響,狼煙入青天,遼兵複出碎葉城,直奔雁門關。


    畢竟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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