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純見羅玉刺落常世龍,果真正陽所料。


    謂正陽曰:“賢弟觀事物何其細微也。”


    正陽曰:“為將之道,瞬息之間,致人生死,不得不慎耳。”


    點將台西麵炮聲複響,又出一將行禮,曰:“中山節度使公子,趙鵬來戰。”


    趙鵬麵如黃橙,頭戴大鵬盔,披黃銅甲,手握天罡棒,騎土黃駒。


    羅玉搖槍便刺,銀槍閃光至胸前,趙鵬抬棒擋之。


    戰馬交錯,調馬複戰,趙鵬舉棒擊落,羅玉抬槍上擋,迴刺兩槍,左右兩脅,趙鵬揮棒讓出。


    戰馬交錯,迴馬再戰,羅玉搖槍刺前胸,趙鵬舉棒欲擋,羅玉撤迴槍,複刺其左肩,白光一閃,槍見至身前,趙鵬側身避之,不及,槍入左臂,二指之深,趙鵬退走。


    東麵複聞炮聲,出一青袍小將,行禮曰:“雲夢節度使公子殷天祿。”


    殷天祿麵如青蘭,頭戴青銅獅子盔,身披青銅落雁甲,手提青銅大刀,騎青鬃馬。


    殷天祿催馬來戰,舉青銅刀砍落,羅玉橫槍上擋。


    戰馬交錯,調馬複戰,羅玉連刺三槍,上刺咽喉,中指心口,下取小腹,銀槍閃光,三路而至,殷天祿揮刀擊上路,抬刀擋中路,側刀讓下路。


    戰馬奔走,出數丈,複迎戰。


    二將揮舞刀槍,來去如風,翻轉神速,過五十迴合,殷天祿臂力稍遜羅玉,止馬謂羅玉曰:“武狀元讓將軍也。”


    言畢調馬退去。


    羅玉複敗三十餘人,無有再戰者。


    羅玉大叫曰:“何人敢與我爭狀元也?”


    無人出戰,羅玉複喊二聲,無人出戰也。


    羅玉至點將台下,曰:“武狀元無人爭也。”


    言未必,一人大叫而出,曰:“江門人,孟雨。武狀元讓我。”


    眾觀之,一黑炮小將,飛馬而出,麵如黑晶,頭戴烏金盔,披烏金甲,手握鐵杆槍,背扣九節鞭,騎烏龍駒。


    此乃尉遲江雨是也,恐不得武狀元,羞見正陽,往白玉關尋父羅衛。故隱姓名耳。”


    尉遲江雨搖槍來取羅玉,羅玉迴馬迎之,黑白二將,至一丈之地,皆推槍刺之。


    長槍對撞,二將之間,叮一聲響,力氣相當,戰馬受其力,止蹄不前,頃刻複奔走,交叉而過,出十丈開外,各自迴馬來戰。


    羅玉搖槍便刺,槍指護心鏡來,尉遲江雨,抬槍擋之,羅玉複刺三槍,槍尖閃光,護心鏡下,小腹,兩脅之處。


    尉遲江雨揮鐵杆槍,一一讓之。


    戰馬交錯,調馬再戰,尉遲江雨搖槍連刺六槍,雙眼雙耳,鼻口刺來,六點星光,麵前閃落。羅玉揮槍依次擋之。


    戰馬交錯,迴馬複戰,二將力氣持平,技藝相當,黑白分明,勝負難料。


    羅玉舞銀槍,四五十路槍法,竭力施展。


    尉遲江雨甩槍,六七十路槍法傾囊而出。


    爭南北,奔東西,非分出個黑白勝負,而不止也。


    詩曰:


    黑白分明不兩立,陰陽合璧大道成。


    草木欣欣以向容,泉溪涓涓會流海。


    琴瑟激昂破長空,東風數度煙飄散。


    英雄功名圖宏誌,男兒榮譽爭為美。


    二將前後大戰三百迴合,未有勝負,正陽觀之,深惜二將,恐一將有傷,飄落點將台,上馬提槍,直取二將來。


    羅玉、尉遲江雨戰之正酣,未知正陽來,二將迎麵來,搖槍刺之,銀條槍、鐵杆槍對撞,正陽亦至,抬槍刺兩槍,交接之處,噔一聲響,三槍碰撞,羅雨、尉遲江雨守其力,手掌振麻,大驚止馬觀之。


    正陽曰:“槍法無差,戰之日落,未有勝負,以弓箭之技,分高下。”


    二將皆曰:“諾。”


    遂使二將射金錢,中者為勝,高掛金錢,使二將百米之外射之。


    羅玉先射,取五化弓,搭凋零箭,挽如明月而射之,噔一聲響,箭閃光而去,自錢眼穿出。


    尉遲江雨次之,取落雁弓,搭驚鴻箭,挽如旭日而射之,噔一聲響,箭瞬息而出,穿錢眼而過。


    羅玉複射之,凋零箭穿眼而出。尉遲江雨射二箭,亦錢眼穿過。


    羅玉又取箭射之,第三箭觸錢邊而去,金錢搖擺之。尉遲江雨隨後射之,第三箭如同前者,穿錢眼出,三箭皆中。


    正是:


    平沙落雁淡秋水,驚鴻飛雪殘陽紅。


    桃花浮沉煙渺渺,月墜樓台孤燈暗。


    尉遲江雨為武狀元,羅玉為榜眼,殷天祿為探花。


    尉遲江雨至台下,欲拜見正陽,正陽見郜國公主在側,悅目而視,甚喜尉遲江雨。


    故搖頭製止,袖中出指,指郜國公主示之。


    尉遲江雨會其意。


    遂秦極帶諸將,入金鑾殿見,唐王及百官。


    尉遲江雨龍行虎步而入,羅玉次之,殷天祿隨其後,君臣觀之,黑白青三將,雄姿昂然,皆有萬夫不敵之勇,莫敢仰視。


    秦極上奉名冊,侍官送至唐王龍案,唐王覽悅。


    尉遲江雨、羅玉、殷天祿至玉階下拜曰:“草民孟雨拜見皇上。”


    唐王細觀之,大喜曰:“汝等有大將之風,四夷無欺中原也。


    孟雨武狀元,賜婚平陽公主,擇日完婚,賞黃金三千兩。


    羅玉榜眼黃金兩千五百兩,殷天祿為探花黃金兩前兩。


    卿等今後,為國平亂,莫負朕之望也。”


    三將應諾,拜謝而退。


    唐王複封眾路節度使公子。


    山南東道節度使段風烈。


    河南節度使公子張桓楚。


    劍南節度使公子程虎。


    河東節度使公子羅玉。


    雲夢節度使公子殷天祿。


    隴西節度使公子龍子羽。


    雲中節度使公子金小魚。


    山東濟南節度使公子童幻。


    河北節度使公子馬奎。


    汝南節度使公子龐勇。


    中山節度使公子趙鵬。


    又賞華州吳通、丹州周廷琰、周廷婕,坊州鄭宣、定州王一諾,鹽州馮蘭亭,陝州陳落昕、汴州薑淑彤、薑淑梵、薑淑軒,毫州鄧博延、徐州郭禹堯、兗州劉國賢、同州黃河、降州高謙、晉州楊鈺、洛州徐子文、邢州餘鳳、滄州徐冠玉、趙州呂廣、燕州宋易、幽州曹暉、鳳州盧俊友、巴州範袁鳴、揚州芳袁鴻、楚州孟肖、常州石鸞天、杭州白起、溫州潘文曄、巫州蘇煒雄、鄂州薛瑞、秦州王智禎、蘭州鄭彤、武州丁沐、眉州孫鶴、賀州周渝、高州陳仙奇、古州李澄、貴州張悅等三十六州將,皆留國聽用。


    封嶽生為文狀元。


    正是:


    扶風萬裏絕煙氣,千裏追月沉秋雁。


    孤月愁苦清露寒,春歸花開起雄心。


    郜國公主忌憚正陽愈深,思得江雨,以拒正陽。


    有意效王氏之舉,出班行禮曰:“稟皇上,臣自見武狀元,心內歡喜非常,臣意孟雨為義子,望皇上許之。”


    唐王曰:“武狀元無異,朕無過問也。”


    尉遲江雨複拜曰:“報皇上、公主殿下,微臣家母得不治之症離世,時日未長,臣孝衣未去而拜公主殿下,禮數不合,豈敢受大恩也。”


    郜國公主曰:“此事無妨、待孝期過後,複行禮數未遲也。”


    江雨拜謝。


    唐王複下旨,光祿寺歡宴諸將。


    散朝,新舊諸將皆聚光祿寺飲酒,正陽、秦極、羅玉、徐美祖、程虎諸將聚歡,尉遲江雨獨飲,酒過三杯,正陽起身入屏風後,尉遲江雨隨機而入,跪拜正陽,落淚曰:“江雨拜見兄長,遲來見尊顏,死罪也。”


    正陽扶起,笑曰:“小雨莫行大禮,堂堂武狀元哭啼,豈非它人笑話。數年未見,已成棟梁之才也。”


    複又曰:“小雨何故藏名也?”


    尉遲江雨曰:“若無提名恐辱沒了,兄長之授藝之恩,故隱之。”


    正陽笑曰:“小雨無意之舉,日後成大事也。吾觀郜國公主暗藏禍心,必是異日之患,小雨謹慎行事也。”


    尉遲江雨曰:“遇弟遵令。”


    二人複出,各自歸位飲之。


    郜國公主召尉遲江雨,入住公主府,郜國公主,衣食住行,親曆為之,複與重金,美女立側,尉遲江雨受金而退女色。


    詩曰:


    翠煙嫋嫋浮雲閑,溪水潺潺空自流。


    花草碩果秋風爽,黃金萬兩度人心。


    忠貞無價雪中梅,雅誌永存不老鬆。


    舜舉畎畝何憂患,申生王家非安樂。


    邊陲奏歌,方城欲墜。


    一騎快馬,奔入長安南門,信使直至,午朝門外,滾落馬鞍,擊隆景鼓,請唐王,百官議朝。


    侍官報入,唐王傳之。


    信使拜倒殿下,舉書曰:“白玉關告急,事盡書中矣。”


    侍官取書展龍案,唐王觀之。


    書曰:


    罪臣白玉關總兵尉遲元,拜奏龍案,南唐造反,舉兵圍困白玉關,白玉關旦夕不保也,皇上速遣名將強兵,解南唐之危也。


    燕王驕狂,北窺日久,臣死守南陲十年有九,未有一日安臥,翼恐邊關有失,城鑿屠戮。臣微末死不足慮,臣所憂者,江南嬌美山河,非國家之有也。


    臣兵微力小,不能製敵,惟於城共死,以待救兵,皇上速圖之。


    唐王驚,謂諸臣曰:“南唐反也,邊關危在旦夕,諸卿何人,率兵前往,解邊關之危,平南反之賊也。”


    郜國公主欲使正陽離長安,啟奏曰:“傳聞南唐王武藝高強,平南者非正陽,他人不能也。”


    唐王曰:“公主之言有禮,傳旨請正陽,來朝。”


    徐美祖出班啟奏曰:“稟皇上、微臣之見,中原之地,動蕩數十年,內弱外強,甲兵之勢,無力日久矣。


    今皇上欲南征、須上曉古時,皇帝拜鳳皇,武王請呂尚,效金台拜將之禮,遵正陽拜將,肅立中原之威,然後圖之,可懾四方之敵也。”


    唐王曰:“卿言是矣,速請正陽。”


    徐美祖曰:“恐請之,未至也。”


    唐王疑之,曰:“何為不至。”


    徐美祖曰:“正陽思歸矣。”


    秦極出班啟奏曰:“微臣願往,請之。”唐王曰:“善。”


    遂秦極出殿,來見正陽,正陽請入上坐。


    秦極曰:“金日來使,南唐反,圍邊關甚急,唐王欲使二弟,金壇拜將南征。故吾來請賢弟入朝議之。”


    正陽謂秦極曰:“大哥此來,臣禮傳乎,或以私情召之?”


    秦極曰:“公也。”


    正陽曰:“吾心安矣。吾以備近日辭母迴賽也。再則中原之事,何需正陽左右也,另選文武雙全者,委以重任,何愁邊關之危不解矣,請大哥待吾辭唐王也。”


    秦極迴見唐王報曰:“正陽即日便歸,辭矣。”


    唐王謂眾臣曰:“正陽不至,何如?”


    徐美祖曰:“留正陽,唯皇後也。”


    唐王喜曰:“卿言是也。”


    遂唐王散朝,入昭陽宮,見王氏曰:“今南唐造反,解邊關之險,救社稷之危,唯皇後也。”


    王氏驚曰:“皇上折煞臣妾也,王氏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焉能救社稷也。”


    唐王笑曰:“非也,皇後不能,正陽能之,皇後為朕圖之。”


    王氏聞之,呆立片刻,行禮曰:“臣妾盡力為之,成於不成,臣不敢保矣。”


    唐王曰:“然。”


    日暮添愁雁南飛,離恨迴顧樓台空。


    海棠相思空斷腸,書劍弄舞擾風塵。


    白玉關告急,尉遲江雨思父,尉遲元安危,心急如焚,見郜國公主行禮,曰:“小人參見公主。”


    郜國公主曰:“雨兒,不必多禮,來見吾何事?”


    尉遲江雨曰:“請公主許幾日閑假,吾五歲時,身患奇疾,江湖術士所救,立誓每時隔三年必迴祖籍太原,戒齋三日,祭拜炎黃廟。望公主成全,以了小人昔日誓言。”


    郜國公主曰:“此事何難,雨兒,安心了自事,一切有本宮周旋。”


    尉遲江雨謝之,出公主府,單騎提槍,前往南唐救父。


    蕭鼎謂郜國公主曰:“公主今日舉薦正陽,大權入其手,日後恐難除也。”


    郜國公主曰:“此乃借南唐之刃,除吾心頭大患一也。待大軍南征,城內空虛,本宮隨意行使,生擒上官問月、解吾肺腑之恨,二也。城中空虛,可圖大事三也。”


    諸人曰:“公主英明。”


    尉遲江雨出城,正陽知其往救尉遲元,密遣張桓楚曰:“小雨獨身去解,白玉關之危,恐有性命之憂,六弟速往白玉關,助小雨解其危。”


    張桓楚領命,日落出南門而去。


    正是:


    馳馬飄衣西風烈,官道浮塵追明月。


    梨花細雨鎖春秋,扁舟縱江逐飛魚。


    日出,正陽用餐畢,入昭陽宮見王氏辭行,王氏至門迎之,正陽忙上前行禮曰:“正陽參見母親。”


    王氏曰:“正兒不必舉禮,速起。”


    遂牽其手而入,執身側入坐,欲言唐王所請,又思正陽功高情深,未報其一二,難以啟齒,不知何說,甚難之。


    正陽觀之,王氏欲言又止,知其有事,謂曰:“母親所慮,南唐之事乎?”


    王氏麵紅赤耳,曰:“非也,吾身居深宮,不聞國事也,近來宮中無事,常思塞外生活,甚念吳姬義妹耳。正兒若無事,陪我往驪山,觀山水之色,以悅耳目”


    正陽知之。麵有異色,曰:“孩兒,備車駕。”


    遂正陽使程虎、段風烈率一千卒,護駕出長安東門,行往驪山。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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