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臥虎山三大王程虎戰敗,逃迴白虎寨,見二兄告曰:“今日山下,小弟險些喪命,乃一白袍小童,所欺矣,兩衛為小弟討公道也。”


    段風烈聞言,怒火從燒,躍身而起,披甲提刀,飛身上馬,直奔山下,如雄鷹展翅,虎豹縱躍。秦極、程虎隨後下山。


    頃刻段風烈至山下,見張桓楚橫立道中,大叫曰:“儒子,莫狂!二爺來也。”


    段風烈直取張桓楚。正陽觀之,段風烈麵如青靛,身高體壯,頭戴青銅麒麟盔,身披青銅魚鱗甲,手握重刃熟銅棍,有虎將之風。


    所騎海月清風駒,千裏良駒,額有殘月,通體青色,有乘青雲之勢。


    正陽心讚之。


    張桓楚催馬迎之,段風烈高舉熟銅棍,罩張桓楚麵頂擊落,重棍引冷鳳而下。


    張桓楚橫槍上擋,手掌震麻,知段風烈力大,竭力擬戰,良駒交錯,迴馬複戰。


    山林拂動,秦極,程虎躍馬而出。


    正陽觀之,秦極年方雙十左右,麵色紅棗,濃眉大眼,肩寬臂長,頭戴赤金獅子盔,身披五虎麒麟赤金甲,手握提盧槍,穩坐赤兔胭脂馬,可為威風衝鬥牛,雄姿達龍宮。


    秦極觀正陽頃刻,複視戰勢,目無斜視,舉止沉穩。


    正陽曰:真將軍也。


    古人言,高山深淵必有藏龍臥虎,此言非虛。


    複又喜曰:此人有將帥之風,若此諸將,為唐室效力,母親日後無憂矣。


    正陽心中自計之。


    詩曰:


    紅纓颯爽赤金甲,胭脂紅妝豔陽天。


    東風幾度青雲誌,牡丹飄香飛花絮。


    此身悠悠我自知,不問風月與塵土。


    山石叢林聽溪聲,川流魚沉戲麋鹿。


    且說張桓楚,段風烈之戰。


    青白對立,左右翻轉,槍棍相向,星月交匯,風雲翻滾。


    驍驦青風,前後穿梭。


    東嶽泰山、西嶽華山之爭風;南嶽衡山,北嶽恆山之奪光。


    二將來往大戰,八十迴合,張桓楚一則年幼。


    二則段風烈力大。不敵,撥馬歸之。


    段風烈催馬追來,正陽上前,截段風烈交戰。


    正陽搖槍而刺,長槍刺護心鏡來,段風烈抬棍擋之。


    戰馬交錯,調馬複戰,正陽槍方法高絕,槍尖如宇宙繁星,圍段風烈周身,點光閃爍,來去無蹤,輾轉之機刺來數槍,段風烈驚,少擊而多防之。


    頃刻之間已過十迴合。


    秦極見正陽武藝高強,段風烈有倉促之態,恐段風烈有失,催馬來截正陽去路,抬槍刺正陽護心鏡,正陽揮槍擋之。


    張桓楚,程虎複入戰場交戰,五將混戰一處,互不相讓。


    正陽自藝成,未遇今日,這般強將,有心探諸將之能,舞槍呐喊,愈戰愈歡。


    秦極自出道以來,未有勁敵,越戰越驚。


    正陽長槍如萬花綻放,四海沸騰。五將爭鋒,昏天暗地,一時之見,難分勝負也。


    正是:


    鎧甲映霞光耀日,槍斧閃爍落星辰。


    山石搖晃樹落葉,野獸驚奔鳥飛絕。


    山崖蕩蕩,草木沙沙。


    山南道,一道童騎板角青牛,頭戴逍遙巾,身披山水道袍,腳踩騰雲鞋,手握鵝毛扇,作歌而來。


    歌曰:


    龍虎相爭必有傷,諸君本乃將侯門。


    昔無弑父之仇,今非滅國之恨,速速罷休。


    群雄並起江湖夢,天賜機緣淩雲誌。


    兄弟情日月長,謀畫功安天下,傳誦千古。


    正陽,秦極眾人,聞歌聲奇妙,各自止馬亭戰觀之。


    此作歌道者,非有他,徐美祖是也,遊離山河海島,學有小城。


    所學乃長短縱橫之術,後乃學周易,春秋,百家言。


    正陽觀徐美祖麵清俊逸,溫文爾雅,所飾奇特,心異之。


    正陽笑謂秦極曰:“吾名正陽也,將軍高姓大名,何稱之?”秦極亦笑曰:“小將秦極,秦孝府十二代子孫也。


    將軍之事,傳頌中原,非墟名也。”


    諸將各言姓名未必,張桓楚躍下馬,跪拜秦極馬前,落淚曰:“小弟張桓楚未料,此地遇兄長,未識尊容,冒犯虎威死罪矣。”


    秦極方識張桓楚,躍下鞍來,扶起張桓楚曰“賢弟無恙,今自歸來,吾心安矣。


    我遣人多次尋之,無果。賢弟何處去也?”張桓楚間言往事,複拜段風烈,程虎。


    秦極謂張桓楚曰:“唐室昏暗,何益為將,性命相輔,竭盡死力。


    不如隨我上山,打獵瀟灑也。”


    張桓楚曰:“兄長之言是矣,然我已許諾正陽兄長,護王妃入成都也,待送入成都,小弟複來會諸兄長也。”


    正陽謂秦極曰:“諸將乃名家之後,將門子弟,何故占山為王,截道為逆也?”


    秦極曰:“雖賣路,亦不取無義之財,劫富濟貧耳。唐王不明,故我等不願效力,隱居高山也。將軍自便,告辭。”


    秦極言畢,調馬欲收兵迴山。正陽曰:“將軍且慢。”


    秦極曰:“何也?”


    正陽曰:“今宣王仁義君子,我母賢德譽世。幾位將軍,有屠龍擒虎之技,何不輔佐明君,安邦定國,光複祖姓。蟒袍玉帶,位極王侯,不枉男兒,來世一鑿也。”


    秦極曰:“我等喜自由耳、無心知君,一介草民,不暗國事矣。況李氏酒色之輩,反複無常,隻見胭脂之色,何顧流血之功。自古狡兔死,走狗烹。豈知閑雲野鶴之歡也。”


    正陽曰:“將軍自言,秦孝府後人,吾未見也。


    昔日秦瓊瓦崗聚天下英雄,結拜立誓。


    遂解百姓之苦,打下李唐江山,還黎民百姓,太平盛世。


    秦瓊保李氏非私,實忠於百姓,孝之老母。


    乃天下英雄也。


    今天下藩王割據,內有奸臣,中原百姓,有刀槍之危,水火之劫。


    將軍為私怨,而棄大義,占山為賊,落草為蔻,不忠不義,豈非辱沒先人之誌乎?”


    秦極聞正陽一番言語,豁然頓悟,下馬拜正陽馬前曰:“收教之。”遂正陽引見王氏,諸將一一報家門,拜之。


    百花芳菲飄滿香,龍虎相聚英雄會。


    青山綠水笑春風,煙雨飄渺談古今。


    王氏落淚上前,扶秦極幾人,謂曰:“吾未想,今生得見,紅門諸將,真乃天賜厚恩,唐室江山可保也。”


    秦極複請曰:“王妃若不思山寨簡陋、上山就席,小將略效地主之意。”


    王氏曰:“勞將軍也。”遂正陽使李天錫,留山下守兵,李天錫除正陽未成,反得了虎將數名,心恨不得食肉而麵不露異色也。


    正陽攜眾人登山,入白虎寨,請王氏上坐,兩側,正陽、秦極諸將,依次落坐。


    諸將舉杯敬王氏,曰:“願王妃玉顏恆久,福壽安康。”


    王氏喜曰:“謝諸將之美意。”


    舉杯而飲。正陽起身行禮,謂王氏曰:“孩兒於諸將,一見如故,誌同道合,有心結金蘭之義,母親之意何如?”


    王氏笑曰:“若眾將所望,乃母親萬分願意。”


    秦極、徐美祖諸人起身,立正陽兩側,曰:“世子不棄吾等愚昧,小將敢不從命。”


    逐設香案,祭告天地。依年齡大小列位,長兄秦極二十二歲、二弟正陽二十一、三弟段風烈二十歲、四弟徐美祖十九雖、五弟程虎十七歲、六弟張桓楚十四歲。


    刀割中指,酒中滴血,共飲血酒,跪拜天地。


    起誓曰:“同生死,共患難,匡扶唐室,解救黎民之苦,若違此願,天誅地滅。”


    複三拜王氏,王氏落喜悅之淚,祝曰:“願兄弟情義,堅如鐵石,無堅不摧、共享榮華富貴。”


    諸將謝之。


    詩曰:


    君子之交淡如水,壯士義重如盤石。


    人生知己須盡歡,刀山火海共扶誌。


    東周禮亂列國起,文臣武將徒奔走。


    秦漢逐鹿群雄出,兵戈紛爭歸一統。


    王氏退後室。


    諸將複位飲酒,正陽持秦極、徐美祖於左右,三人惺惺相惜,把盞狂飲,深以為,相見恨晚也。


    諸將高談闊論,天涯之遠近,海角之寬窄,山水之美色,百花之嬌豔,日月之輪迴,時運之來往,英雄之忠義,小人之奸詐。


    把酒暢言,大醉方休。如此連飲三日而止。正陽領張桓楚下山,護王氏行往成都。諸將送至山下,隨行三裏,正陽止車駕,辭之。


    徐美祖曰:“南下便入川地,路無截兵,可直入成都也。”


    秦極握正陽之手曰:“二弟此去不知何日,再睹尊顏也。”


    正陽曰:“後會有期,若不親至,必遣書信也。”


    諸將行辭禮。正陽使李天錫,起駕南行。


    秦極諸將立山路,遙望之。


    徐美祖曰:“大哥,不必傷懷,不久複可見也。”


    諸將目送車馬,隱沒不見,方歸山。


    送君終須有一別,花開結果還複來。


    舉目遙望背影遠,煙霧重疊飄渺峰。


    卻說正陽護王氏南行,一日入蜀境,走劍閣。


    李天錫欲除正陽,一路無良計,眼見至成都有日,甚急。


    人馬入蜀地,李天錫觀其山高路險,得一計策,傳令副將範質曰:“將軍領三千兵,先入劍閣,修複道路,清楚障礙,以便王妃、將軍行路。”


    又附其耳,密言數句,如此,如此。


    範質應諾而去。


    正陽知李天錫有異心,暗使人探其行蹤,聞李天錫遣一路兵,先入劍閣,知其有所行動,傳令停軍,傳李天錫來中軍。


    侍官來報曰:“李將軍,世子請將軍往中軍議事,將軍速往。”


    李天錫聞正陽傳招,疑謀事泄露甚懼,又思未曾有所破綻,少心安,往中軍見正陽,拜之曰:“將軍傳小將,不知有何所使?”


    正陽曰:“今請將軍來,議軍事也,此一路有將軍護送,母子無患,以入蜀地,成都有望。


    吾握料賊寇必無多也。


    吾意使張桓楚領後軍,歸南鄭,不知將軍之意何如?”


    李天錫聞言心中大喜,常恐兵將眾多,今去一半之兵,真乃天助吾,成奇功也。


    李天錫曰:“將軍之言,是也。蜀路險阻,士卒眾多,趕路不便。減略而行,成都數日可至也。”


    正陽曰:“將軍之言有禮,使張桓楚領兵迴南鄭。今日此地落營,住一宿,將軍迴軍,明日趕路未遲也。”


    李天錫應諾而出,正陽取巴蜀地圖觀之,謂張桓楚密言,曰:“賢弟令兵,走小路,至此地,如此,如此,侯吾之令。”


    地圖贈張桓楚,張桓楚應諾令兵而去。


    次日正陽傳令,複行四十裏,至一險地,一麵孤峰懸崖,一麵峽穀深淵,道路狹窄,險處隻走單車,寬則三丈不足,稍有不慎,跌落山穀,粉身碎骨也。


    正是:


    惡靈厲鬼來索命,陰風邪雨飄山穀。


    窮川洪流獨木橋,淵潭千尺浮紫煙。


    正陽傳李天錫,至身前曰:“吾觀此處,懸崖深穀,伏兵要地。若此有埋伏,其有活命也。將軍可使人探乎?”


    李天錫對曰:“殿下無慮,我使人仔細觀之,無山賊草寇也。”


    正陽曰:“既如此,將軍在前引路,我護母親隨之。”


    李天錫曰:“將軍之言是矣。”


    遂正陽使楚雲牽王氏車駕,親自騎馬握槍,行右側護之,車駕行至半裏。


    李天錫傳令士卒,停止前行,迴馬而立,觀正陽曰:“劍閣自古,乃名將葬身之地,將軍死後葬此山,亦不辱英名也。”


    正陽笑曰:“吾骸骨葬何地,不必汝憂心也。豈不知汝今日,棄屍於此。”


    李天錫哈哈大笑,曰:“汝雖武藝高強,然,此地非有力,可度也,我已設伏兵於此,隻需我擊掌號令,圓木磐石具落,爾等皆為肉泥也。


    若想活命,速下馬受綁,可免死也。”


    正陽曰:“我且問汝,欲害我母親,此殷熙之意乎?”


    李天錫曰:“非也,殷熙遣我救王氏護送成都是真。我違其意,擒汝母子送往長安,得立奇功耳。”


    正陽曰:“汝自以為功成。且起兵陣,我視之”


    李天錫拍手,擊三掌,啪啪聲迴蕩山林,山崖之上無動靜,李天錫密令範質來此處,山崖之上伏弓箭手,屯積木石,欲誅殺正陽也。


    李天錫驚疑之。


    上下觀之,無人迴應也。正陽笑曰:“汝自遣書,我便疑之,若真心相救,其有不至也,我留汝至今日,便是待汝毒謀敗露,而誅之不晚也。”


    正陽亦拍手,擊三掌,隻見南麵來一路人馬,正是張桓楚也。


    此乃前日正陽觀地圖,知此地必有伏兵,以張桓楚歸南鄭之名,遣張桓楚領兵,來劫範質。張桓楚尾隨而至,一槍刺落範質,盡數圍捕嶺南兵,候正陽至也。


    李天錫見前有張桓楚堵去路。


    後有正陽截來道,左又千丈深淵,右立萬丈懸崖,四麵絕之,一時之間如墜火之蛇,原地轉悠,無處逃遁。


    正陽曰:“貪得無厭,欲害他人,必其所害。”


    李天錫見無處遁,大叫曰:“我與草賊絕生死也。”


    遂尋正陽來拚命,催馬提槍來戰之。


    正陽搖槍相迎,二將至一丈之處,抬槍刺之,雙槍碰擊於中,一聲沉聲響,李天錫搖晃而過,戰馬交錯,調馬複來戰,正陽搖槍刺護心鏡來,槍見閃光而至,李天錫揮槍擋之。


    戰馬交錯,奔出數十丈,調馬複來。


    道路狹窄,戰馬奔走不便,隻是來往衝殺。


    正是:


    金龍承雲遊天宮,毒蛇吐芯繞廳堂。


    斷崖幾墜樹欲碎,幽穀迷茫奪人誌。


    二將來往十迴合,李天錫搖槍刺咽喉來,正陽抬槍敲出,交錯之機,左手伸出,自李天錫甲布抓之,提離馬鞍,揮手拋入萬丈深淵,李天錫身碎而亡。


    畢竟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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