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那人握在手心裏,溫熱的觸感從皮膚傳遞到心尖,酥麻又帶著幾分癢意,她深刻體會到什麽叫做心癢難耐。


    夜惠冥深邃的五官一半隱藏在夜色當中,黑曜石般的眼睛深不見底,觸及到她的身上,融化成一潭深水,邀請她踏入其中,共同沉淪。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事情都解決了?”她磕磕絆絆詢問,又覺得自己這般太過沒骨氣,不就是長得好看點,連說話都不會了。


    “我迴來後就聽說藥田出事了,特意過來看看,沒想到倒是抓住了你。”


    夜惠冥放下她的手腕,眼神示意桃子離開,這裏交給他。


    傅榕雪渾身燥熱,這人說的話太犯規了,什麽叫抓住了她!微微的電流感暫時麻痹她的五官,隻剩下跳的飛快的心髒聲。


    這是為夜惠冥而跳,狂熱到令人恐慌的地步。


    “那你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隻剩下十幾顆完好的種子,剩下的全沒了。”她苦惱說,小臉不自覺垮下來。


    “沒有,我也在這裏等了很長時間,估計是不會來了。夜裏涼還是別等下去,等明天早上找到管家問問最近是否有可疑的人。”


    夜惠冥攬住她的肩膀就往懷裏帶,她剛剛好不容易才降下去的溫度又猛然升起,怕他察覺出異樣,想要從他懷裏退出來。


    可夜惠冥的力氣太大了,她試圖掙脫也沒用。


    “不習慣?我以為你早就……”


    “不是。”傅榕雪下意識否認,抬眸撞進一雙戲謔的眼睛裏,才後知後覺。


    自己這是被套路了,變相承認自己習慣他的觸碰。


    “我不同你說了,在這蹲守了半天,有些累,先迴去休息。”她慌慌張張推開他,頭也不迴跑走,像是身後有野獸追趕一樣。


    夜惠冥失笑,抬腳追上去,她在外麵待了不少時辰,他怕寒氣入體,強逼著她在浴桶裏多泡一會兒,甚至還讓下人給她熬了薑湯,盯著傅榕雪喝完才放她迴去睡。


    可能是薑湯的作用太大,傅榕雪昨晚沒睡個好覺,做著光怪陸離的夢,醒來又什麽都記不清楚,直覺告訴她還是別記起為好。


    “王妃醒了,王爺吩咐過,您醒之後直接去前廳,有要事。”


    傅榕雪收起心思,明白他這是要把管家叫來詢問藥田的事,連忙收拾妥當後,前往前廳。


    底下烏泱泱站著一片的人,基本所有在內院伺候的人全部被叫來,夜惠冥坐在首位。


    “你們最好主動站出來,別讓王爺抓到,否則就不是趕出王府這麽簡單的處罰。”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所以然,管家苦著臉上前拱手道:“王爺,奴才們確實從未去過藥田,那裏可是王妃寶貝的地方,奴才們也不敢,這誰壞了藥田裏的種子,還請王爺明查。”


    夜惠冥掀了掀眼皮,內院的管家是他出來開府後就在身邊伺候的老人,不會說謊,那就是有人故意避開眾人偷偷溜進藥田。


    眼角的餘光發現傅榕雪,招手讓她上前,漫不經心說:“人都在這裏,你要不要審審?”


    傅榕雪輕搖頭,剛剛她都聽到了,也許那人真的不在眾人當中,不過……她轉頭問管家。


    “最近王府有沒有新招人?最好是生麵孔。”


    管家不假思索說:“有,前些日子王府裏缺人,找了幾個短工,幹事手腳麻利,奴才就把他們留在王府中,您要他們過來。”


    傅榕雪不可置否,讓管家把他們帶上來。


    一共有三個男子,最左邊那個年齡比較小,頭深深埋在兩臂之間。


    她慢悠悠走到三人麵前,詢問:“昨天下午至傍晚,你們有沒有去過後院的藥田?”


    三人一致搖頭,他們能夠得到王府的活已經不容易,哪敢隨意亂逛。


    “哦?你把頭抬起來。”傅榕雪停在那個小孩前麵,語氣加重。


    半晌沒有迴應,傅榕雪心中的疑惑加大。


    “把頭抬起來,我又不會吃了你。”


    話音剛落,少年的動作讓所有人目瞪口呆,他快速爬起來朝外麵跑去,這番作態,還有誰不明白,想必就是他昨天去了藥田。


    “還敢跑!”她下意識提起裙擺就要追,但有人比她的速度更快,茶杯堪堪從她身側飛過,正中那人膝蓋,應聲趴倒在地,立刻有人上前按住他。


    人帶到麵前,傅榕雪才發覺這人有幾分眼熟。


    “我在哪裏看過你!”她肯定說,對事她雖然記憶不好,但人絕對是有很大印象。


    剛剛扔出茶杯的夜惠冥淡定上前,聞言挑眉道:“你還認識他?什麽時候?”


    “忘了,不過的確在哪裏見過他,讓我想想。”


    夜惠冥默然,抬腳踩住那人的後背,質問:“是何人指使你破壞藥田,那人又許了你什麽好處。”


    那人不斷掙紮,嘴裏叫嚷道:“沒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不慣,我呸,多好的命能夠飛黃騰達。”


    “你的嘴倒是硬,不知等會兒還能不能叫喚出來。”


    傅榕雪靈光一閃,製止夜惠冥接下來的動作,望著少年問:“你叫劉潭,是阿濤以前的朋友,你這麽做到底為了什麽?”


    揭開少年的身份,還跟阿濤以前的事有關,夜惠冥揮手讓下人全都退下,隻剩遊望跟他們。


    傅榕雪對這人的印象還是那次在巷子裏打架,劉潭說了一模一樣的話,總而言之,就是看不慣阿濤成為她的義子,從此過上人上人的日子。


    “他憑什麽能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我們明明都是一樣。就應該爛在泥裏,專門開辟花園種他最喜歡的花,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憑什麽他就可以唾手可得!”


    傅榕雪狠狠踹了他一腳,她寧願相信他是受人指使,也好過因為他的一時嫉妒而毀了阿濤整個後半生!


    “我記得你曾是他的朋友,最後沒想到也是你害了他的命。”


    “什麽意思?他是生是死跟我有什麽關係,貴人就是嬌氣,毀了幾朵花就要死要活。”


    四下無人,傅榕雪也不想瞞著,冷聲道:“那裏種的是一種藥材,很稀少,阿濤得了一種病,需要這味藥材,你要是還有點良知,就把挖出來的種子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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