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湖水遮掩眼中的景色,傅榕雪不斷下沉,傷口不是很疼,但窒息感隨之而來。


    黑色的影子正向她靠近,是夜惠冥,還是刺客不放心過來補刀。


    麵對死亡,不同人有著不同的反應,傅榕雪就是越來越冷靜,甚至還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不是在夢裏,而是親身經曆過。


    看清人了,是夜惠冥,她剛準備開口,湖水猝不及防灌進口裏,她被嗆得肺疼。


    身子被抱住,他拚命抱著她往岸上遊,時刻盯著,不敢移動一分。


    湖麵上漂浮一層紅色,是傅榕雪留下的血。


    “還愣著幹嘛!快去救人!”韓桉低吼道,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夜惠冥就已經跳下去,遊望把孩子塞給他,跑去追刺客。


    一口銀牙咬碎,哪怕他跟夜惠冥爭個你死我活,但始終不想讓雪兒受傷。


    霜霜嚇得不敢放聲大哭,縮在他懷裏小聲抽噎,氣快喘不過來,在她幼小的心靈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


    韓桉想到救上人的場景,把霜霜遞給心腹:“把她帶迴去交給宮中的那幾個人,這裏的事不準透露分毫。”


    他說的自然是夏天和桃子,現在把人交給誰他都不放心。


    官府的人很快就到,將閑雜人等趕走,圍城一圈,剩下的人去幫遊望。


    “屬下救……”


    “別廢話,趕緊讓大夫趕過來,還有少主府,也讓他們收拾妥當。”


    韓桉剛說完,平靜的湖麵就泛起波瀾,緊接著夜惠冥帶著人破水而出,岸邊傳來歡唿聲。


    夜惠冥沉著冷靜,懷中的人已經處在半昏迷狀態,推開七手八腳想要上前幫忙的人,眼神示意韓桉脫下外衣鋪在地上。


    把人放在地上,顧不得還在流血的傷口,先把肚子裏的積水按出來。


    人還沒醒,但唿吸逐漸平穩,秀眉皺在一起,不知是難受還是傷口疼。


    “大夫已經在少主府等著了,現在就可以過去。”韓桉適時開口,起身在前麵領路。


    夜惠冥撕下衣角把傷口草草包紮,抱著人跟上去。


    少主府早早得了命令,管家守在門口嚴陣以待。


    “陳大夫就在裏麵。”


    這是韓桉以前重金求來的大夫,醫術了得,但也有個壞脾氣,不喜歡外人眼皮子底下治病。


    不過傅榕雪隻是皮外傷,夜惠冥被趕出來後在門口站著。


    兩個時辰後,下人魚貫而入,又將換洗的衣服床單送進去,夜惠冥再也忍不住跟上去。


    “傷口已經包紮好,最近別碰水,還有,她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什麽秋名山,這個很重要嗎?”


    最後一句純粹是他好奇而已,沒想到會得到迴答。


    陳大夫收拾好東西,這才發現氣宇軒昂的男人臉上的錯愕。


    “老夫說錯什麽話了?”他尷尬問,若是戳到了別人的痛處,確實怪難為情。


    夜惠冥激動問:“她真的說了這個地方?”


    “嗯,老夫雖然年紀大了,但耳朵還不背。”看樣子應該是件挺高興的事,陳大夫鬆口氣,繼續說:“那你好好照顧她,最近切忌不能再受涼。”


    夜惠冥點頭,恭敬送走陳大夫,太過高興以至於忘了提醒他別將這件事告訴韓桉。


    他坐在床沿,撫摸她柔軟的頭發,順著瘦削的臉龐向下,最後停在她的嘴唇上。


    傅榕雪已經熟睡,他自然期待著親耳聽到雪兒叫出那三個字,等了這麽久,終於有點迴報。


    “雪兒,你醒來後能記起一切嗎?”他說話聲很小,怕炫耀完的幸福轉眼就會被奪迴。


    他像一頭困獸,但死死護著身後的珍寶,不準任何人動他分毫。


    “不過也沒關係,你很快就能記起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他欣喜若狂,即使這點小消息,就把他的心撐得滿滿。


    韓桉推門進來就看到這幅場景,壓住眼底的暗淡,悄無聲息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


    “你的人把刺客抓到了,要不要過去看看?”


    夜惠冥嘴角的柔情瞬間收迴,他眯起眼睛,伸手給傅榕雪蓋好被子。


    “人在哪兒?”


    “我已經把他押入大牢,隨時都可以……”


    “帶我過去。”


    夜惠冥輕車熟路使喚韓桉,走到門口才發覺韓桉還停在原地,貪婪凝視傅榕雪沉睡的容顏。


    “你應該也知道了吧,她已經記起一些事情。”他沉聲說。


    隻不過雪兒還沒醒來,具體記起多少還有待考證,韓桉是聽了陳大夫的話,才迫不及待趕過來。


    “嗯,她完全記起來的話,你會帶她走嗎?”韓桉輕聲問,將視線收迴,這是他第一次直麵傅榕雪去留問題,不再逃避。


    夜惠冥聞言挑眉,轉身迴答他:“她若是想起,恐怕半刻都不想繼續在霖雲待著。”


    韓桉猛的攥緊拳頭,神色陰鬱。


    他的反應自然沒有逃過夜惠冥的眼睛,忍不住嗤笑:“你確定要現在跟我談這個問題嗎?”


    現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審問刺客,把幕後黑手逼問出來,好給雪兒報仇。


    韓桉深吸口氣,選擇避開他的鋒芒,自從皇後攪和之後,他就沒資格跟他搶雪兒的籌碼。


    “你跟我來。”


    大牢的環境不錯,至少前半段仿佛嶄新一般,越往裏走越覺得不對,起碼牆上各式各樣的道具就足夠證明他們身上有多少條亡魂。


    “怕他跑了,我特意把他關在最裏麵,還有幾個人把守。”韓桉淡淡說。


    人是夜惠冥手下抓的,他說這話無非想要證明自己也有出力,並不是全靠他一個人。


    夜惠冥對這種幼稚的比賽沒興趣,不管是誰抓的,他都會讓人生不如死,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走到最深處,果然牢房前守著兩個大漢,夜惠冥用內力查看,確實是個武功高手。


    他們隻聽令於韓桉,見到他來紛紛行禮,忽略旁邊的夜惠冥。


    “人還在裏麵嗎?”韓桉冷聲問,抬手示意他們開鎖。


    鎖是兩道,看門的人一人一道,必須同時解開才行,就是為了防止裏麵的人逃跑。


    “迴少主,還在,屬下盯著,逃不掉。”大漢平靜的聲音下隱隱透露著幾分驕傲。


    夜惠冥單手背在身後,門被打開後率先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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