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趕在夜惠冥來之前率先跑了,皇後也害怕他,來不及繼續奚落傅榕雪,盯著人把桃子帶走才安心離開。


    他麵若寒霜,快步走到她麵前,確定身上沒傷之後才放心,但臉色依舊不好看。


    身後跟著氣喘籲籲的宋閣老,可憐他一把骨頭跟著跑來跑去。


    “老夫就說皇上不會沒分寸,王妃這不好好的嗎?”


    夜惠冥轉首望他,宋閣老瞬間沒聲,雙手攤開:“你們繼續,老夫就先離去了。”


    等他走後,他把人拉到角落處詢問:“到底怎麽迴事?桃子沒跟你一起出來?”


    “嗯,被文皇後擺了一道,之前你說的布匹一事果然有問題,就是她暗中搗鬼,現在陷害到桃子頭上,暫時洗不清。”


    她一隻手蜷縮成拳頭重重砸在手心,愁眉不展,依照她的醫術,解掉宮中人的毒完全沒問題,可想要查清真相還有點難度。


    “幫我一件事,昨晚我跟桃子跟蹤時,發現除了領頭,還有個男人,應該不是宮中人,你一定要查出來。”


    宮中人必定是文皇後身邊的人,所以就算是抓到了也沒用,上一次刺殺她的刺客就是很好的例子。


    但宮外不一樣,他不懂宮中勢力,最多都是為了錢賣命,再說了,損失沒有人從中介紹,桃子也不會輕易相信。


    夜迴國,聞言點頭,很快就察覺她話中的不對勁,沉聲問:“你不跟我一起出宮?”


    濃濃的不悅撲麵而來,傅榕雪尷尬撓撓頭,完了,還沒想好該如何安撫這頭生氣的獅子。


    “我,我在宮中還有事,你別擔心,事情辦完我就迴去。”她盡量用商量的語氣和他說話。


    她來宮中已經是逼著夜惠冥答應,如今竟然媳婦沒接出來,還要在宮裏再留一段時間,夜惠冥怎能答應。


    “哎呀,你我裏應外合,多好,你在外麵趕緊查,我也能早點出去,你說是不是?”


    傅榕雪朝他擠眉弄眼,伸手拍打他的胸口,邊說邊往外推。


    夜惠冥無奈立住腳步,把屬於身份的令牌塞進她的手心裏:“收著,在宮裏,除了皇上,誰也不敢動你。”


    她故意問:“皇後也不行?”


    “不行。”


    這塊令牌是夜家用戰功和鮮血換來的,皇上若是見了都要給三分薄麵,更何況是個皇後。


    傅榕雪滿意了,小心謹慎收好令牌,這樣就不怕文皇後從中作梗。


    “我不在,小心所有人。”他不放心叮囑,心中也明白不是好時機,匆匆說了幾句之後就去調查布匹的事,這樣才能盡快跟雪兒團聚。


    她眼睛有些酸澀,抽抽鼻子壓住眼淚,又是無堅不摧的傅榕雪。


    皇上給她安排的房間正是夜惠冥的寢宮,簡單打掃之後再派兩個宮人在勉強能住。


    她試著打聽桃子的消息,但這幫人似乎被警告過,半句話都不肯吐露,仿佛木頭人般隻知道伺候。


    傅榕雪試探兩次後就放棄,老實躺在床上,雖然是夜惠冥睡過的床,卻一點氣味都沒有,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為了打發時間,索性起身去看醫書,直至半夜才勉強有點睡意。


    翌日清晨,文皇後醒的比她還早,使喚嬤嬤在外麵敲門,言語間難掩嫌棄。


    “王妃,這都快晌午了,該起了,宮中妃子都沒您這麽能睡。”


    她有膽量說這話,肯定是皇後授意。


    傅榕雪隨意套件衣服,頭發也披散下來,多了幾分不羈的美感。


    她優雅打個哈欠,掀開眼皮斜睨那位宮女一眼:“主子的事,小小的奴婢都敢置喙,看樣子皇宮裏的規矩也沒我想象的那麽好,你說是吧,文皇後?”


    宮女局促退後,貴人們之間的糾纏,她怎麽忘了不能插手的禁忌。


    周圍的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平日裏趾高氣昂,終於看到她吃虧了。


    “奴婢該死,多嘴多舌,王妃大人大量。”


    她立刻跪在地上求饒,四周的空氣陡然變冷,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她說著這話,不就等於打皇後的臉嗎?


    傅榕雪眼底閃過一絲譏諷,真夠蠢,宮裏最是留不得這種人。


    “慧嬤嬤,把人帶下去吧,好好教教規矩,讓王妃看笑話。”文皇後陰森開口,瞬間衝上來幾個強壯的太監動作熟練堵住她的嘴拖到角落裏,連絲毫嗚咽都沒傳出來。


    “王妃見笑,本宮剛剛接手後宮不久,之前遺留下來的陳規陋習還沒來得及改正,真是讓人難堪。”她笑著解釋,眼角泛著冷光,那名宮女想必兇多吉少。


    傅榕雪心知肚明,跟著敷衍過去,雙手環抱依靠在門框上,姿態隨意:“那皇後您大早上在我這裏鬧了這出好戲,就像讓我看看你教訓宮人的手段?”


    她眼神下瞥,文皇後手背緊繃,還能看到上麵的青筋。


    “本宮沒那麽多時間。”她拖下虛偽的笑容,僵著臉說:“王妃說過會救好宮中中毒之人,本宮心急,把人帶過來,免得王妃勞累。”


    文皇後拍拍手掌,幾副擔架被抬上來,上麵躺著痛苦呻吟的宮女太監,厚重的繃帶纏繞在身上,夏天溫度高,隱隱傳來酸臭味,宮人不動聲色扯開,露出嫌棄表情。


    傅榕雪不以為意,甚至還湊近,文皇後被逼向後退,氣勢上被壓了一頭。


    “皇後膽子果然非我等能夠相比,明知是中毒,也不怕傳染,我昨日看了,這可能是距離的瘟疫,剛打算讓皇上封鎖人群呢。”


    話音剛落,她的周圍瞬間空出一大片空地來,眾人甚恐避之不及,反應大點都捂住口鼻。


    文皇後麵不改色,質問:“王妃莫要妖言惑眾,這可不是瘟疫,還是快點給人治療,或許本宮還能在皇上麵前給你求情。”


    傅榕雪惡趣味發散完了,伸個懶腰慵懶道:“人我會治,不過……”她湊到文皇後麵前,小聲道:“皇後又怎會得知這不是瘟疫?畢竟可不會這麽多人中毒。”


    文皇後為宮中準備秋衣,可目前能夠用到這種布匹的隻有皇後宮裏,而這些抬過來的人,可不止這些。


    “當然,當然是本宮猜的,王妃莫不是沒把握,故意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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