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應聲掉落在地上,裏麵的燕窩滾出來,髒汙了一地。


    “誰!這麽大膽子敢戲弄本小姐,不要命嗎?”她瞬間收迴嘴角的笑意,神色瘋狂。


    這燕窩分明就是她送給傅榕雪的,廉王竟然完完整整還給她,難道事跡敗露了嗎?


    她不敢想,自欺欺人把這歸結於下人們的惡作劇。


    “奴婢不敢,確實是王府的管家親自送來。”丫鬟抽泣跪在地上,本以為能得點好處,沒成想反倒遭了數落。


    傅榕儀喘氣如牛,廉王知道了,還是純粹為了試探她而已,她拿不準,也不敢猜,隻能裝傻假裝不知道。


    “你們都挺好了,最近誰都別在外麵惹是生非老老實實的,若是讓我聽到動靜,扒了你們的皮。”她惡狠狠開口,幾個丫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半晌猜得了命令出去。


    ……


    傅榕雪踏上返迴的路程,這次明顯比來時心情順暢,特意讓夜惠冥換了個大點馬車,兩個人並肩躺著都可以。


    她捏了塊糕點塞進嘴裏,含糊問:“你是怎麽懲治傅榕儀的,力度小了她可是一點都不怕的。”


    “我隻是送了同樣的燕窩過去,裏麵沒有加任何東西。他手中的的書翻了一頁,語氣無辜。


    傅榕雪嗤笑,最令人害怕的就是未知的恐懼,因為不知何時就會到來,脖子上的拿把刀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終日提心吊膽,正常人都會被嚇死。


    “讓她好好嚐嚐,也算是給她小小的教訓。”


    傅榕雪湊過身子,仰頭問:“那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法子懲治她?”


    “這是自然,滑胎粉就是從她送來的燕窩裏發現的,有很大的可能。”


    誰知傅榕雪搖搖頭,冷靜分析:“她不會是真正的黑手,滑胎粉不好得到,必須有專門的渠道才行,傅榕儀沒那個本事更沒有腦子,所以隻能是別的人給她,借刀殺人而已。”


    夜惠冥將書放在書架上,略微思索,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可是,那傅榕儀的命還要繼續留著才行。


    “她做的惡事還少嗎,不差這一件,等今後落到大把柄在我們手上,自然有的是機會解決了她。”


    夜惠冥歎口氣,揉揉她的腦袋:“我就是怕委屈你。”


    “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覺得委屈。”她偏頭親昵蹭了蹭他的掌心,夜惠冥身子緊繃把人帶到懷裏緊緊抱住。


    頭埋在她的脖子處,借著點點清香來緩解內心深處的躁動。


    沿路上的風景早就看過,傅榕雪的身體也好的差不多,速度快上許多,提前三日就到了王府。


    傅榕雪簡單休整之後,就帶著約好的好浩浩蕩蕩迴到傅府。


    傅老爺剛剛下朝,看到女兒才明白為什麽廉王非要跟自己一同迴來。


    “正好,一會兒你跟王爺同迴王府。”


    “唔,爹爹,其實我這次過來,是為了妹妹。”


    傅老爺眯著眼睛看向她身後的方士,又不明白為何會小女兒有關係,隻好吩咐:“去把三小姐叫過來,最近她一直待在自己房間裏,沒出去惹事啊。”


    最後一句是對傅榕雪說的,有了夜惠冥燕窩警告,傅榕儀自然不敢去外麵胡說八道。


    “嶽父別擔心,隻是叫過來問問事而已,如果三小姐果真沒我快做出虧心事,我們也不能冤枉她。”夜惠冥從中斡旋,夫妻二人一個白臉,一個紅臉。


    傅榕雪不說話,悄悄給方士遞了個眼神。


    方士捏著山羊胡神神道道繞著房間走一圈,眉頭緊鎖,擔憂看著傅老爺:“這位施主家中不寧,前段日子喜事轉喪,多半會影響以後得運氣。”


    “哼,看樣子你打聽的倒是不少,整個京城都知道的事。”傅老爺絲毫不信,冷嗤,看在是傅榕雪帶迴來的人才沒有將人趕出去罷了。


    “哎,施主何必,你的三女兒前段日子得了好東西,問題就出在這東西上,如今事情已經發生,若真不做法,恐怕會滋生怨靈。”方士搖頭晃腦,說的煞有其事。


    傅榕雪則幫腔:“爹爹,還是等妹妹過來了再說吧。”


    話音剛落,門外就跑進來丫鬟,眼神躲閃,說話也支支吾吾:“老爺,大小姐,三小姐她……她身體不舒服,讓奴婢過來說聲來不了了。”


    “呦嗬,還真是巧了,我剛來她就生病,”幸好都帶來了,今天就好好給妹妹治一治。傅榕雪意有所指,起身帶著方士就往後院走。


    傅老爺想要跟上去,被夜惠冥攔住:“嶽父,這是她們姐妹的事,還是不要插手啊,前兩日不如手談兩句,等她迴來好了。”


    夜惠冥邊說邊讓人擺上棋盤,雖說他是女婿,但到底也是個王爺,傅老爺縱使心中擔憂也不得不坐下來陪他下棋,但心思早就飄到了後院中。


    傅榕雪好久沒有迴來,還是下人的帶領下才找到傅榕儀的院子。


    裏麵大門緊閉,院中連個打掃的人都不剩,看樣子還真是躲得徹徹底底。


    她挺直腰板站在門口,揚聲道:“妹妹,姐姐特意過來看你,正好為你整治一下什麽病,別到時候拖久了,連命都沒了。”


    在屋子裏聽到的傅榕儀麵目扭曲,傅榕雪竟然敢罵她早點死!她死自己還會長命百歲的。


    “快去,隨便找個借口把她打發了。”傅榕儀指使身邊的人出門應付,她躲在屋子裏抿口茶水,又不安來迴走動。


    “大小姐,我們小姐真的病了,見不得風,還請迴吧,病好了再去給您賠不是。”


    傅榕雪雙手抱臂,大聲嚷嚷:“我就是大夫,若是不相信我,身邊還有道士,什麽妖魔鬼怪都能降服。”她又刻意壓低聲音,正好可以讓屋子裏的人聽見。


    “還是說三小姐做了什麽不得了的虧心事,好好的身子怎麽就突然病了?更要給高人查探一番才行。”


    這話說的大白天傅榕儀都覺得背後發涼,總有東西趴在肩膀上一樣,差點尖叫出聲。


    “高人,您看看這裏風水怎麽樣?”


    方士又把剛剛在廳前的表演故技重施,但這次更加擔憂:“迴稟王妃,這裏是府中陰氣最重的地方,恐怕……”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你讓她好好休息。”傅榕雪抬手止住方士的話,轉頭對丫鬟吩咐,隨後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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