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夜惠冥隻覺得人像是躺在火爐上一般,渾身燙得難受,半晌才定了心神,費力地睜開雙眼從床上起來。


    入目便是木沿,他撐著床有些費力地坐了起來,好半晌才等到身子緩了過來,歎了口氣喚來了家仆。


    “公子,您總算醒了,傅大人來訪。”家仆一進門便看見額頭布滿密汗的夜惠冥,忙走到一邊將清早打的水提來,給夜惠冥擦了擦。


    夜惠冥嗯了一聲,唇色格外紅豔,眼角上挑帶著幾分薄情模樣:“你出去吧。”


    “是。”


    那小廝退下後夜惠明便起身穿了衣裳,白衣襯得他更為有一種翩翩風度,走到了前廳。


    “夜廉王。”傅老爺看見夜惠明便忙站了起來行禮,夜惠冥還想將傅榕雪拿下,自然不能在傅老爺這裏留下壞印象,走到他跟前扶了一把。


    “傅大人客氣了,用不著這麽客氣。”夜惠冥柔聲說道,一臉的溫柔模樣容易讓人打消各種疑慮。


    ……


    傅榕雪早早便起來了,打著哈欠讓玲瓏給自己端了洗臉水。


    “小姐,你怎麽又晚起了,盡早老爺本來還想帶你去廉王府謝惠大人來著,見你在休息便沒喊你,隨著你去了。”玲瓏都覺得有些可惜,夜惠明那是多好一個人,京城的女子沒有一個不心神向往的。


    至今他都沒有侍妾,更別說親王妃了,去了的話那便是得了獨寵的啊。


    “行了,這種事情以後不要亂提,我對他可沒意思。”提及夜惠冥,傅榕雪自然是覺得能避則避,又在心裏想著這夜惠冥也是高調,還來找她求婚?真就是要把她往死字上逼唄。


    玲瓏撇了撇嘴,替傅榕雪梳了頭,然後又揚了嘴角:“小姐真好看,也不知道那個公子韜是不是眼瞎,哼,一定後悔死他了。”


    別人後不後悔她不知道,反正她是忍不住開瓶酒慶祝了。


    “行了,今日還得去找陳煥看看,我怕他有什麽不能理解的地方,到時候要是做出來的不合心意就不行了。”傅榕雪隻覺得頭疼得厲害,揉了揉太陽穴就抬腳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衰神附體,一眼就看見某隻花蝴蝶又出來跳了。


    “喲,終於睡醒了啊,爹爹都迴來了才醒,這大小姐架子也不知道最怎麽擺的。”傅榕儀說話總陰陽怪氣,聽得傅榕雪想把她直接扔出遠門外。


    但是不行,大早上和衰神對線會染黴運:“爹爹樂意讓我多睡會,你管得著?話這麽多不如去念念經,省得你那嘴停不下來。”


    傅榕雪一昂首便要從她身邊走過去,傅榕儀被氣到了,故意伸出腳要勾傅榕雪,卻沒想到自己吃了個悶虧。


    “這是什麽!傅榕雪!你是不是故意的!”她的衣擺下麵全部沾了黑色的尖刺,那是傅榕雪故意種的草,防的就是傅榕儀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


    “哎喲,妹妹怎麽了?快給姐姐看看。”傅榕雪故意學著她一驚一乍的語氣,一臉驚訝,“這可怎麽辦呀,妹妹不如快些迴去換件衣服。”


    “傅榕雪,你給我等著!”傅榕儀又提起裙子低頭看了眼,然後才憤憤地轉身離去。


    “小姐,您也不怕她又到老爺麵前去說些什麽。”玲瓏有些擔憂,但擔憂都是多餘了,畢竟傅榕雪一臉的悠哉。


    聞言,傅榕雪也不開口,隻是笑了笑走出遠門,晃到了陳府。


    “傅小姐,您今日怎麽來了?”站在門口的侍衛忙走了上來,傅榕雪與他們家公子交好那都是人眾皆知的事情了。


    陳思邈這會還在裏頭不知道搗鼓著什麽,侍衛也不好讓傅榕雪直接進去,否則不得對他們家公子改觀,那之後他們公子的臉還往哪邊放。


    “隻是來看看罷了,勞煩進去通報一聲。”傅榕雪對著侍衛笑了一下。


    那侍衛被這一笑迷得七葷八素,險些就直接讓她進去了,好在理智尚存:“傅小姐稍等,小的去去就來。”


    他說得也不錯,還真是去去就來,隻是剛走進去就看見拐角走出來的陳煥,喊了聲公子。


    “慌慌張張地成何體統!”陳煥的聲音傅榕雪一下子就聽見了,轉頭過去正巧對上了陳煥的眼神。


    那陳煥估計也是要同她聊圖紙的事情,忙走了出來:“你來得正好,有事要同你說。”


    “我知道,裏麵聊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跟著進去了,獨留那侍衛一臉不明所以,一直以來陳煥都同傅榕雪挺不對付,怎麽今日還聊起來了。


    他摸了摸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隻好暫時作罷。


    “可是那圖紙的問題?”在路上,傅榕雪開口問了句。


    陳煥抿著唇點了點頭,隨即才開口道:“工匠說你那有幾個地方太精細,目前的鐵估計是沒辦法做出來,想問問你有沒有別的怎麽打算。”


    昨夜傅榕雪想的便也是這個,今日便要同他說這些:“我知道了,待會我會同他說明的。”


    “傅小雪!”陳思邈那二傻子的聲音驟然在二人身後響了起來,緊接著就聽見了一陣腳步聲,兩人不過剛轉身,那陳思邈就著那地方摔了一下。


    傅榕雪見狀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你這是做什麽,行這麽大禮倒也沒什麽必要。”


    “誰對你行禮了,去去去。”陳思邈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塵,盡管好像他的衣服已經有些肮髒了。


    陳煥看著他這幅模樣,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這是做什麽了?”


    “就是……玩了會墨……”陳思邈低著頭,一副小孩兒做錯事的模樣,不甚可愛。


    傅榕雪開著玩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爹又訓你了。”


    “他哪舍得啊,走走走,我們快去看看你給我畫的那個武器,我好想早點拿到手。”陳思邈語氣裏都是對那武器的向往,傅榕雪也沒說什麽,隻是眼裏含著笑意。


    陳府有劃了一塊製造武器的專門場所,這地方離主院遠不易吵到他們,但是來這裏也得走很長一段路,好在他們家世代習武,這麽一條路倒也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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