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殺死的本傑明嗎?”


    在愛德華說話的時候,麵色蒼白的霍夫曼剛好在他麵前的沙發上坐下。


    他點點頭,但是哪怕是這麽一個輕微的動作,卻也麵露痛苦之色。


    此時霍夫曼顯得狼狽不堪


    “我很好奇。”愛德華眉頭緊皺,他看向霍夫曼身後一個同樣麵色蒼白的雇傭兵,


    “七個雇傭 兵全死,你們兩個重傷,本傑明的實力究竟強到了什麽地步,才能讓你們這麽 狼狽。”


    “他是能力者。”霍夫曼搶先迴答道。


    也許是受傷的緣故,他說話的聲音格外沙啞,像是生鏽的鐵皮相互摩擦的聲音。


    “什麽!?”但正是這個沙啞的聲音,讓愛德華臉色豁然大變,猛地從位置上站起。


    “他會咒力,我們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靠近了他,結果……”霍夫曼說到這,臉上的驚恐難以 掩飾,“如果不是我們運氣好,那一瞬間可能不會有一個活口。”


    “你確定咒力是從本傑明身上發出來的?”愛德華此時眼神突然格外肅穆,他盯著霍夫曼的 臉龐,一字一句地發問。


    “當時模擬訓練室就我們幾個人,如果不是他發出來的咒力,就隻能是我倆了……”霍夫曼 說著,眼神瞟向一旁的雇傭兵。


    “明白了。”愛德華點點頭,身體緩緩坐迴椅子上。


    房間一時安靜了。


    隻見他思忖少卿,突然從懷裏抽出一支槍,對準站在霍夫曼的雇傭兵的胸口扣動扳機。


    “嘭嘭——”兩聲槍響。


    在雇傭兵錯愕的表情中,他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


    “你瘋了!”霍夫曼臉色大變,他想大吼出聲,但身體傷痛讓他這句話最終卡在了喉嚨裏。


    槍響過後大約十秒不到的時間,幾名警衛拿著槍從電梯口走進辦公室。


    愛德華揮揮手,示意他們這裏沒事先出去。


    幾名警衛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這才識趣的離開。


    “你記住。”愛德華轉頭看向霍華德,


    “本傑明不是能力者,他也不會咒力,殺死其他七名雇傭兵的罪魁禍首,是他!”


    他說著,手指著地上已經倒地的雇傭兵。


    霍夫曼顯然沒有明白愛德華話裏的意思,他臉上充滿不解:“為什麽……”


    “因為一旦這件事外傳,安德烈就完了。”愛德華此時麵色陰沉,


    “一旦軍方知道我們家族的後代有能力者,那將是一場災難,軍方會立刻終止跟我們的一 切合作,迅速跟我們撇清關係。”


    “我明白了。”霍夫曼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他清楚安德烈家族能崛起的根本原因不是雇傭兵團,


    更不是境外多個戰亂國家根深蒂固的 勢力,這些都隻是表象。


    內在裏,有著強大的軍方作為背景,才是安德烈家族的真正的根基。


    安德烈隻是軍方肮髒生意的代理人,說不好聽一點就是提線木偶。


    對於軍方來說,換一個木偶雖說麻煩,但並非不能換。


    如果安德烈家族中有人是阿培巴姆綜合症的患者,確認後代有人能夠覺醒咒力,


    軍方就有了更換這個木偶的必要條件。


    在m國軍方,敵視能力者就是一種政治正確,他們作為m國的暴力工具,將永遠站在能力 者的對立麵。


    因此安德烈家族一旦出現能力者,就意味著和軍方之間的合作出現了難以彌補的裂痕,


    這對於家族來說不可接受的。


    “這件事我會上報家族的四位族老。”愛德華說著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在此期間你暫時不能和任何人接觸,你的考核也暫時延後。”


    “我知道這時候不該多問,但有一點我一直很好奇。”霍夫曼說到這麵露不解,


    “我們真的有必要非殺本傑明不可嗎?”


    聽到霍夫曼的這個問題,愛德華眼神陡然淩厲。


    “我知道,我知道……”霍夫曼有些心累地擺手,


    “本傑明有阿培巴姆綜合症,為了家族的安 全他必須要死,但我們最初殺他的時候,並不 知道他是能力者,既然如此,他為什麽非死不可呢?”


    愛德華剛想開口,霍夫曼卻再度將他打斷:“是,他們那一脈是占了大量的家族資源,可 有必要殺了他嗎?要知道他也姓安德烈。”


    “不,他不是安德烈。”愛德華說到這,聲音一頓,接著說道,“他隻是個雜種。”


    愛德華這番話讓張嘴想說話的霍夫曼表情定格。


    也許是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欠妥當,愛德華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他是私生子,這些年 家族沒有對他有過任何的資源傾斜,他在所有人眼裏,都是個廢物……”


    “……也就是這樣一個廢物,實力卻在你們所有人之上,如果他拿了考核第一,族老們會 怎麽想?”


    愛德華說到這,上下打量了一眼渾身是傷的霍夫曼:“你們的父親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所 以他必須死。”


    “就因為這個?他是私生子?”


    “就因為他是私生子。”


    愛德華說到這,話鋒一轉:“來,現在你可以詳細地說一下,當時在模擬對戰室,到底發 生了什麽事。”


    “當時……”霍夫曼說著,眼神逐漸空洞,開始進入了迴憶。


    一小時前。


    當背後中彈的許悠壓倒在霍夫曼身上時,他重傷的身體再度噴出一口血。


    血從他嘴邊順著臉部輪廓倒流至上了眼睛裏,讓他的視線蒙上了一層血色。


    這種狀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幾張古銅色的麵孔出現在他視線中。


    霍夫曼認識這幾個人,他們是愛德華安插在暗處的雇傭兵,


    是為了保證本傑明能被殺死的後手。


    “楊,人還活著。”其中一人將壓在霍夫曼身上的許悠挪開。


    “要救嗎?”另一人問道。


    被叫作楊的人蹲在霍夫曼麵前,看著他奄奄一息的麵孔。


    “嘿,小子,給我一個救你的理由。”他說。


    這句話顯然觸怒了霍夫曼,他一張臉在此刻漲得通紅。


    家族的雇傭兵從來都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你居然生氣了。”楊不屑的一笑,接著拿出別在褲腿上的手槍,上膛。


    在霍夫曼怒目圓瞪的表情下,楊將槍口對準了他。


    這一刻,霍夫曼的表情轉換成了恐懼。


    “你知道嗎?這場家族內部考核,就是對你們這群闊少的一次篩選。”


    楊漫不經心地說著,“為了讓本傑明死,你跟他的對戰從原則上來說是死鬥,就是不死不 休,直到一方死了為止,很可惜,輸的人是你,所以按照安德烈家族的規矩,你要死。”


    “我給過你機會了。”他接著說道,“我讓你給我一個救你的理由,畢竟這個模擬對戰室 監控已經被處理掉了,所以這場死鬥誰輸誰贏,是我說了算,但你卻在生我的氣, 可笑!這樣的話即便我救了你,你也會懷恨在心。”


    “所以你還是去死吧。”楊說著拿槍頂住了霍夫曼的額頭。


    在霍夫曼求饒的嘴形剛形成的時候,楊直接扣動了扳機。


    一聲巨大的槍響在小鎮裏反複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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