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杜員打開手電光,照亮周邊區域的瞬間,他咒力發動。


    先是無數碎石舉在半空中砸向許悠。


    接著一張辦公桌從遠處飛來,作為掩體漂浮在杜員身前。


    此時的辦公桌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盾牌,在咒力的控製下,跟隨著杜員的移動而移動。


    這種做法杜員經過了很久的練習才勉強掌控。


    因為稍不注意,沒掌握好力度,整張辦公室就會被咒力壓成粉末。


    咒力殘暴的破壞力能輕鬆摧毀任何物體,但卻很難讓物體維持原樣不變形。


    遠處的許悠看見杜員的舉動頓時大驚失色。


    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不會咒力的事實已經暴露,對方肆無忌憚地衝過來就是想用咒力殺死他。


    這個時候許悠手槍的劣勢凸顯。


    他很清楚手裏這把格洛克17的威力,根本沒法打穿這麽厚的辦公桌。


    許悠哪還敢有片刻的遲疑,站起身轉頭撒腿就跑。


    然而他還沒跑出幾步,身後就有破風聲唿嘯而過。


    杜員用咒力操作著碎塊混凝土塊砸了過來。


    但這次的混凝土塊無論是數量還是準度都直線下降。


    零散的石塊並沒有砸中許悠。


    控製辦公桌當盾牌已經消耗了杜員大部分的精力。


    不僅如此他還要分心奔跑追趕許悠,這時候再控製混凝土砸人就顯得非常力不從心。


    “咻咻咻——”逃命的過程中許悠連開數槍,打碎了幾塊前方落地窗的玻璃。


    之前杜員所在的位置離窗戶很遠。


    那會即便打碎玻璃窗,遠處高樓憲警的狙擊手也沒法擊殺杜員。


    但現在即便杜員靠近了窗邊,他身前卻頂著一個巨大的辦公桌。


    憲警的狙擊槍雖說能擊穿辦公桌,但能準確的命中桌子後的杜員嗎?


    哪怕打中杜員,如果沒打中要害。


    以能力者變態的恢複能力,可能並不能殺死對方。


    一旦杜員活下來,他一定會格外警惕窗邊,那麽憲警可能就再沒機會射殺他了。


    辦公室空間極為有限。


    許悠很快就發現自己要被逼近死角,這時候憲警如果再不開槍,他大概率就要死了。


    身後追趕許悠的杜員,眼看著許悠打碎玻璃窗,心裏雖然閃過些許的疑惑。


    但他腳步並沒有放緩。


    但很快,讓杜員震驚的事就發生了。


    他看見許悠來到被打碎的玻璃窗旁邊,看了下方一眼,接著他就翻窗跳了下去。


    動作一氣嗬成,果斷地讓杜員目瞪口呆。


    這裏是22樓啊!


    杜員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看他就要殺死對方,拿到24小時倒計時。


    怎麽人就突然從樓上跳下去了?


    這是寧願自殺也不想給自己加倒計時嗎?杜員愣在原地。


    短暫的分心導致他咒力失控,擋在他身前的桌子在咒力作用下瞬間碎裂。


    杜員下意識地向窗前靠近,想去看一眼樓下的情況。


    但很快他心中警兆驟升,他突然發現他手臂什麽感覺都沒有。


    那種參賽者死亡的灼燒感並沒有發生,這說明那家夥還沒死!


    雖然杜員不知道跳樓的許悠為什麽沒死。


    他更不清楚對方這是要幹嘛,但他本能的覺得有危險。


    於是他扭動身體,向旁邊撲倒。


    恰逢此時,數發狙擊槍的彈頭撕裂著空氣,打在了杜員的身上。


    中彈的部位飆出飛濺的血花。


    也正是因為杜員臥倒的姿勢,使得他避免了要害中彈。


    窗外有狙擊手!


    強烈的恐懼襲上心頭,中槍的杜員雙目赤紅,緊咬著牙關奪路而逃。


    縱身一躍落地接了一個翻滾,麻利的來到掩體後麵。


    “唿——唿——……”此時坐在地上的杜員瞳孔縮小,大口地唿吸。


    隨著腎上腺激素的分泌減少,劇烈的疼痛從中槍部位傳來。


    他低著頭檢查了一下傷口。


    防彈衣在狙擊槍麵前形同虛設,被成功擊穿,中彈的部位大概有四處。


    隨著鮮血的流出,杜員感覺自己的力量在消失。


    但他清楚,隻要及時止血,自己就死不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離開。


    杜員咬著牙,選擇了一條躲避槍線的路線匍匐前進。


    在之前的任務中,他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


    但強大的自愈能力讓他依舊活了下來,他相信這一次自己也能挺過去。


    爬行過程中,血從杜員的身體各個部位流出,在布滿碎石的地麵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他臉上的肥肉因為發力而顫抖,強烈的求生欲讓他越爬越快。


    但突然在某一個瞬間,一股眩暈感湧上心頭。


    他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空,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


    為什麽會這樣?


    杜員視線裏的一切越來越模糊,一波又一波睡意讓他眼睛慢慢地合上。


    是子彈!


    杜員明白了過來,同時他也知道了窗外狙擊手的身份。


    是阿培巴姆調查組的憲警,被他們特製的子彈打中,能力者很快會陷入昏迷。


    可為什麽阿培巴姆反應部隊的人會幫那個家夥……


    杜員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更強烈的暈眩感席卷而來。


    他眼皮徒勞地抵抗了兩下睡意,視線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在23樓的玻璃窗外,許悠兩隻手死死地抓在窗沿邊上。


    隨著雙臂發力,他艱難地爬了上來。


    就在一分鍾前。


    寧遠超通過耳麥告知了許悠22樓剛好是腰線層,這裏的腰線大概有半米寬。


    於是許悠利用了這點,看似他是跳樓,實際上卻用雙手掛住了腰線邊緣。


    即使一個操作不當,許悠可能當場摔死。


    但危急關頭,他還是這麽做了。


    這能讓杜員放鬆警惕,本能地靠近窗戶,憲警狙殺他的把握更大。


    不然對方舉著一個張辦公桌,哪怕憲警開槍也很難一擊必殺。


    一旦杜員沒死,警惕起窗外的冷槍,最終許悠還是會被他殺死。


    重新迴到辦公室,虛脫的許悠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好一會,逐步迴過神的許悠才驚訝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此時他忽然意識到,那個紅瓶子不僅僅是提升自己恢複能力那麽簡單。


    他的體能反應等各個方麵,似乎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而在遠處高樓的寧遠超,槍口冒著嫋嫋青煙。


    他通過狙擊鏡,看著許悠從生死一線的高樓邊緣爬了上去。


    心裏被這個高中生剛才的果敢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寧遠超捫心自問,在那種情況下,換作是他自己,他敢往下跳嗎?


    眼下許悠不僅跳了,甚至不帶任何的猶豫。


    哪怕這確實是擊殺杜員的最好方法。


    但他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寧遠超內心感到的是一種駭然。


    根據許悠的說法。


    他之前從未執行過任務,有的隻是幾次在國外的實彈射擊經驗。


    在生死危機的逼迫下,一個高中生幾天內的變化居然如此之大。


    這大概這就是主辦方的真實目的吧。寧遠超不由地想到。


    在殘酷的生存環境下選出佼佼者,再給予足夠多的獎勵資源,把最終的冠軍打造為冷血的殺人機器。


    遠遠地看著許悠爬上去後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寧遠超按住耳麥立馬提醒道:


    “子彈造成的麻醉時間很短,以防萬一,你先去把他眼睛蒙住,再把他綁起來。”


    聽到聲音的許悠才雙手扶著膝蓋,從地上站起,來到杜員身邊。


    用刀割開了他的衣服遮住了他的眼睛,同時拿出繩子將他的雙手反綁。


    做完這一切沒多久,杜員就有了轉醒的跡象。


    “我知道你醒了,如果你想死得痛快一點,就必須把0號交給我。”許悠開口,說出的話直切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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