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風燭殘年的老人
死亡通知書：你將在下午3時死亡 作者：燃燒的火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半小時前。
位於東凜城機場一公裏外的高架橋上。
一名穿著破舊短袖的工人端著一個一次性餐盒，狼吞虎咽地扒拉著裏麵的飯菜。
他身上的白色短袖已經破了無數個洞，黑白相間的頭發雜亂無序的沾粘交錯在一起。
他雙眼渾濁，大口吞咽著飯菜，任由湯汁從嘴角流下，浸濕了下巴上硬茬茬的胡子。
此時，一輛看上去剛提的新車寶瑪從工人身邊疾速駛過，掀起漫天的揚塵。
瞬間就使得工人手裏的飯菜落了一層灰。
工人剛才看清了，坐在大奔車上是一個魁梧的大漢。
他手拿著半截香煙伸出窗外，露著的肥白膀子。
在大漢的手臂上，紋著一個醒目的青龍紋身。
工人收迴目送大奔遠去的視線，絲毫不在意飯盒的灰塵。
他依舊狼吞虎咽，迅速將碗裏裹挾著灰塵的飯菜吃下肚，接著把飯盒扔在腳邊，隨手將油漬擦在了衣服上。
他邊大口地咀嚼著，邊拿出一個單筒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機場出站口。
看了大概五六分鍾，他似乎有所發現，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張破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六十歲出頭的老人。
他仔細地確認著照片上老人的五官，接著繼續用望遠鏡觀察。
在他望遠鏡的視野裏，一個打掃衛生的保潔員，和照片的上的老人長得一模一樣。
此刻正在機場打掃衛生的老者叫王建發。
這是他來機場上班的第一天，這個年紀能獲得一份這樣的工作，實在有些不容易。
打掃完出站口的大廳，他就開始輕微地喘息，背上也出了一層細汗。
他默默來到廁所，看了眼廁所裏禁止吸煙的標識，手顫抖著點燃一支煙。
深吸一口氣後，煙頭驟亮。他吐出煙圈，盯著仍然在發抖的手，心裏有種深深的無力。
他太老了。
他轉頭看向鏡子，看到的是一張皺紋密布的臉龐，再度吸一口煙，口水不受控製地從嘴角溢出，滴在洗漱台上。
“cz2501號航班即將到站，工作人員請做好接機準備，重複，cz2501號航班……”
“咳咳咳……”王建發咳嗽兩聲，掐滅煙頭，擼起了自己的袖子。
在他的視線中，他看見了自己手臂上有一個血紅色“∞”的符號。
在符號的下方，有著一個98的阿拉伯數字。
王建發的視線仔細地盯著那個數字。
很快，他就發現數字猶如一個心髒，收縮著跳動了一下，數字瞬間從98跳成了100。
“我真是幸運啊……”王建發看到這裏，喃喃自語一聲。
剛好在這個時候，王建發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老王啊，原來你在這裏啊。”
他迴過頭，目光所及是機場保潔的謝領班，一個年紀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
“哎喲，我的老大哥啊，乘客要下飛機了，大廳怎麽還有那麽多空塑料瓶，這要給那個張八婆看見，我們下個月的績效又得打折了啊。”
王建發聽到這裏，一臉漠然地迴過頭，隨手將煙頭扔在了廁所的地上。
“你這是……？”也許是注意到王建發一改先前的和善，領班表情有些疑惑。
“死吧。”王建發喃喃自語了一聲。
下一秒，謝領班的腦袋在脖子上旋轉了三四圈。
他表情定格，脖子上的皮膚皺起，擰成了麻花，隱隱滲出少許血漬。
緊接著他身體一軟，直接倒在地上，七竅相繼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咳咳咳咳……”王建發咳嗽了幾聲，彎下腰，從領班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包和天蝦，塞進自己兜裏。
接著王建發默不作聲地拿過門口的掃帚和簸箕，來到了出站通道旁的保安室。
“王老頭啊，我們這可不需要你打掃，按規定你也不能進來。”
一推門，王建發的出現就引來保安室裏兩名年輕保安的注意。
“唉，就讓我歇歇不行嗎。”王建發說到這立馬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我剛掃了整個通道，年紀大了，才幹這點活就累得不行了。”
說罷，王建發就拿出兜裏的和天蝦。
這時他才注意到包裝盒上有幾滴血跡，不動聲色地用手擦掉後，扔給了保安。
“喲，可以啊，舍得抽這麽好的煙？”
兩位保安見狀，相互對視了一眼，接著毫不客氣地點上了火。
其中一人更是順手就把整包煙塞進了保安室的抽屜。
也正因為這樣，王建發成功在保安室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他的視線則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監控畫麵。
“今天下班，去我那整點？”
“不了不了，前天那次我現在還沒緩過勁，改天吧。”
“這次我喊了幾個質量不錯的妞，你確定你不來？”
“真的假的……”
時間分秒流逝，老王嘴角的唾液又不自覺地往下流，他盯著監控畫麵，眼角微微抽搐。
眼看著檢票口的人流不再增加，他忽然原地站起，徑直來到了監控室門口。
王建發的突然起立頓時吸引了兩名保安，但很快他們就又收迴視線，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閑聊。
“不要怪我……”另一邊的王建發渾濁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堅定。
他牙關緊咬，瞬間推門而出，目光直接看向了位於檢票口的人流。
“嘭嘭嘭……”一連串沉悶的聲音響起，擠在檢票口的數百名乘客的腦袋在瞬間炸開，血液腦漿混合著碎裂的頭骨漫天飛舞。
也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聲響，又或許是眼角掃到了監控畫麵，兩名保安談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嘞個去。”一聲驚唿聲後，兩人身體後仰，連人帶椅地翻倒在了地上。
王建發此時目光呆滯，他卷起了自己的衣袖，驚愕地發現手臂上的數字仍然是“100”，並沒有減少。
“怎麽……會。”他不信邪地看向另一隻手臂，發現那裏的倒計時也沒有增加。
殺錯人了……王建發此時終於是醒悟了過來，他麵容扭曲，內心湧起了強烈的不甘。
“現在怎麽辦……”
“要報警吧，得趕緊報警吧。”
“對對對，先報警。”
兩名保安對話間並沒有注意到王建發神色不對。
他們拿起手機剛想報警，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劇痛襲來，視線瘋狂旋轉。
“哢哢——”兩聲，兩人的頸部在連續旋轉了360度後徹底斷裂，腦袋從脖子上耷拉了下來，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自始至終，王建發都沒再多看他們，他走出值班室，看了眼走道裏的監控探頭。
又是“嘭——、嘭——”兩聲，攝像頭在空中扭曲變形後爆出一團黑煙。
接著，他拖著虛弱的身體，不甘心地來到出站口，腳踩在被鮮血染紅的地麵，走起路來黏黏的。
他渾濁的目光在屍山血海裏一寸一寸地搜尋著。
雖然不太可能，但他仍然覺得這其中會不會有生還者。
看完一遍後，他仍舊不甘心。
咒力如潮水般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很快出站口附近的每一處細節都了然於心，所有人都死了。
大概是一年前的某一天，王建發突然發現自己獲得了這種能力。
能夠毀滅一切的能力。
先是在一個普通的早晨，王建發收到了一張《死亡通知書》。
上麵預告了他死亡的準確時間。
一開始，他並沒有當迴事。
直到接二連三死亡經曆發生，讓他不得不相信《死亡通知書》是真的。
在危急關頭，他說出了那句：我願意。
王建發成功活了下來。
一開始，什麽都沒發生，他照常生活，照常下地幹活。
除了，他收到了一個奇怪的快遞，裏麵裝著兩樣“道具”。
他並沒有把這兩樣東西當迴事。
但在一天晚上，王建發醒來後很口渴，但是水杯離得太遠，他不想下床。
想著要是能隔空取物把水杯拿過來就好了。
接著水杯就飛了過來，杯子裏的水弄濕了他的床單，全灑了，但是杯子確確實實飛了過來。
他本以為這是錯覺。
直到他和鄰居張老頭下棋，那個老賴一如既往地悔棋，王建發很生氣，想把他腦袋捏爆。
接著張老頭腦袋當場炸開。
倒不是王建發真的想殺他，而是因為憤怒在腦中想了一下，張老頭就死了。
滿身是血和腦漿的王建發這才意識到，他有了超能力。
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有了超能力。
他發現自己能隨意擺弄30米以內，且視線能看見的所有東西。
能隔空取物，也能使物體隨意升空降落。
無論東西有多重，多大，隻要能看見，且離自己不遠。
都能輕而易舉地舉起來，或者扔出去。
當然，也可以用來殺人。
他一個念頭，殺死了村裏張老頭池塘裏近百條草魚。
他相信這近百條魚換成人，他一樣能輕鬆將其殺死。
殺人對他來說，成了一件無比輕鬆簡單的事。
隻需要腦子想一下就好了。
但王建發並沒有高興多久，他就收到了第二張《死亡通知書》。
從此他的噩夢就開始了。
他來到了各種匪夷所思的地方，需要完成各種匪夷所思的任務。
任務失敗，他就會受到懲罰，甚至可能會死。
直到一周前，他任務真的失敗了。
於是他來到了東凜城，參加了這個死亡競賽，他需要殺死另外參賽的99人，才能存活。
迴憶到此為止。
收迴咒力，此時王建發心中的憋屈幾乎衝破了嗓子眼。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最後兩名參賽者應該是乘飛機來到了東凜城沒錯。
“啪嗒，啪嗒……”王建發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是釘鞋踩在血漿上的聲音。
此時，通道中的部分血跡已經凝固。
他鞋底踩在上麵再抬起，拉起了無數細密的血絲，發出了黏稠的聲音。
不知道什麽時候，有個人已經來到了王建發的身後。
他有些錯愕地轉頭，看到的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穿著破舊短袖的建築工人。
工人手裏拿著一張照片，眉頭微皺，仔細打量著王建發。
這是個普通人，隨著咒力再度散開，王建發很快就確定了眼前這個人不是參賽者。
兩人視線交匯，工人很快確定了什麽，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泛黃的牙齒。
接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嘭——”槍響過後，王建發眉心中彈，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全程沒有任何多餘的掙紮。
槍響過後，工人來到王建發的屍體身前，仔細打量了一番。
他確定人沒錯之後，本想離開，視線突然又注意到了什麽。
一個手臂上紋著刺青的大漢，雙腿顫抖，驚恐地盯著站在屍體堆裏的工人。
工人見到大漢先是愣了一下，暗道這真是緣分啊，於是戲謔般地笑道，“你有十秒鍾逃跑，十秒鍾後我就會開槍殺了你。”
“十、九……”
當工人數到九的那一刻，大漢才反應過來，轉過來撒腿就跑。
但工人在他迴頭的瞬間，幾乎沒有多想，抬起槍口就扣動扳機。
“嘭——”槍響過後，大漢一個踉蹌，慣性般地栽倒在地，身體在瓷磚地麵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後徹底靜止。
“切……”工人看到大漢滑稽的樣子不屑地笑出聲，“你該不會以為，這些人都是我殺的吧。”
工人把話說完，目光向另一邊看去，在出站口的另一邊，有一扇緊急通道的門正打開著。
【小貼士】
本章解鎖最新劇情人物：王建發、工人
王建發：“我的生生不息，丟了！！它丟了！！”
工人：“真可惜，有兩個參賽者從我眼皮底下跑了，不過你們的倒計時，我要定了！”
位於東凜城機場一公裏外的高架橋上。
一名穿著破舊短袖的工人端著一個一次性餐盒，狼吞虎咽地扒拉著裏麵的飯菜。
他身上的白色短袖已經破了無數個洞，黑白相間的頭發雜亂無序的沾粘交錯在一起。
他雙眼渾濁，大口吞咽著飯菜，任由湯汁從嘴角流下，浸濕了下巴上硬茬茬的胡子。
此時，一輛看上去剛提的新車寶瑪從工人身邊疾速駛過，掀起漫天的揚塵。
瞬間就使得工人手裏的飯菜落了一層灰。
工人剛才看清了，坐在大奔車上是一個魁梧的大漢。
他手拿著半截香煙伸出窗外，露著的肥白膀子。
在大漢的手臂上，紋著一個醒目的青龍紋身。
工人收迴目送大奔遠去的視線，絲毫不在意飯盒的灰塵。
他依舊狼吞虎咽，迅速將碗裏裹挾著灰塵的飯菜吃下肚，接著把飯盒扔在腳邊，隨手將油漬擦在了衣服上。
他邊大口地咀嚼著，邊拿出一個單筒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機場出站口。
看了大概五六分鍾，他似乎有所發現，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張破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六十歲出頭的老人。
他仔細地確認著照片上老人的五官，接著繼續用望遠鏡觀察。
在他望遠鏡的視野裏，一個打掃衛生的保潔員，和照片的上的老人長得一模一樣。
此刻正在機場打掃衛生的老者叫王建發。
這是他來機場上班的第一天，這個年紀能獲得一份這樣的工作，實在有些不容易。
打掃完出站口的大廳，他就開始輕微地喘息，背上也出了一層細汗。
他默默來到廁所，看了眼廁所裏禁止吸煙的標識，手顫抖著點燃一支煙。
深吸一口氣後，煙頭驟亮。他吐出煙圈，盯著仍然在發抖的手，心裏有種深深的無力。
他太老了。
他轉頭看向鏡子，看到的是一張皺紋密布的臉龐，再度吸一口煙，口水不受控製地從嘴角溢出，滴在洗漱台上。
“cz2501號航班即將到站，工作人員請做好接機準備，重複，cz2501號航班……”
“咳咳咳……”王建發咳嗽兩聲，掐滅煙頭，擼起了自己的袖子。
在他的視線中，他看見了自己手臂上有一個血紅色“∞”的符號。
在符號的下方，有著一個98的阿拉伯數字。
王建發的視線仔細地盯著那個數字。
很快，他就發現數字猶如一個心髒，收縮著跳動了一下，數字瞬間從98跳成了100。
“我真是幸運啊……”王建發看到這裏，喃喃自語一聲。
剛好在這個時候，王建發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老王啊，原來你在這裏啊。”
他迴過頭，目光所及是機場保潔的謝領班，一個年紀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
“哎喲，我的老大哥啊，乘客要下飛機了，大廳怎麽還有那麽多空塑料瓶，這要給那個張八婆看見，我們下個月的績效又得打折了啊。”
王建發聽到這裏，一臉漠然地迴過頭，隨手將煙頭扔在了廁所的地上。
“你這是……？”也許是注意到王建發一改先前的和善，領班表情有些疑惑。
“死吧。”王建發喃喃自語了一聲。
下一秒，謝領班的腦袋在脖子上旋轉了三四圈。
他表情定格，脖子上的皮膚皺起，擰成了麻花，隱隱滲出少許血漬。
緊接著他身體一軟，直接倒在地上，七竅相繼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咳咳咳咳……”王建發咳嗽了幾聲，彎下腰，從領班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包和天蝦，塞進自己兜裏。
接著王建發默不作聲地拿過門口的掃帚和簸箕，來到了出站通道旁的保安室。
“王老頭啊，我們這可不需要你打掃，按規定你也不能進來。”
一推門，王建發的出現就引來保安室裏兩名年輕保安的注意。
“唉，就讓我歇歇不行嗎。”王建發說到這立馬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我剛掃了整個通道，年紀大了，才幹這點活就累得不行了。”
說罷，王建發就拿出兜裏的和天蝦。
這時他才注意到包裝盒上有幾滴血跡，不動聲色地用手擦掉後，扔給了保安。
“喲，可以啊，舍得抽這麽好的煙？”
兩位保安見狀，相互對視了一眼，接著毫不客氣地點上了火。
其中一人更是順手就把整包煙塞進了保安室的抽屜。
也正因為這樣，王建發成功在保安室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他的視線則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監控畫麵。
“今天下班，去我那整點？”
“不了不了，前天那次我現在還沒緩過勁，改天吧。”
“這次我喊了幾個質量不錯的妞，你確定你不來？”
“真的假的……”
時間分秒流逝，老王嘴角的唾液又不自覺地往下流，他盯著監控畫麵，眼角微微抽搐。
眼看著檢票口的人流不再增加，他忽然原地站起，徑直來到了監控室門口。
王建發的突然起立頓時吸引了兩名保安，但很快他們就又收迴視線，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閑聊。
“不要怪我……”另一邊的王建發渾濁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堅定。
他牙關緊咬，瞬間推門而出，目光直接看向了位於檢票口的人流。
“嘭嘭嘭……”一連串沉悶的聲音響起，擠在檢票口的數百名乘客的腦袋在瞬間炸開，血液腦漿混合著碎裂的頭骨漫天飛舞。
也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聲響，又或許是眼角掃到了監控畫麵，兩名保安談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嘞個去。”一聲驚唿聲後，兩人身體後仰，連人帶椅地翻倒在了地上。
王建發此時目光呆滯，他卷起了自己的衣袖，驚愕地發現手臂上的數字仍然是“100”，並沒有減少。
“怎麽……會。”他不信邪地看向另一隻手臂，發現那裏的倒計時也沒有增加。
殺錯人了……王建發此時終於是醒悟了過來，他麵容扭曲，內心湧起了強烈的不甘。
“現在怎麽辦……”
“要報警吧，得趕緊報警吧。”
“對對對，先報警。”
兩名保安對話間並沒有注意到王建發神色不對。
他們拿起手機剛想報警，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劇痛襲來，視線瘋狂旋轉。
“哢哢——”兩聲，兩人的頸部在連續旋轉了360度後徹底斷裂，腦袋從脖子上耷拉了下來，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自始至終，王建發都沒再多看他們，他走出值班室，看了眼走道裏的監控探頭。
又是“嘭——、嘭——”兩聲，攝像頭在空中扭曲變形後爆出一團黑煙。
接著，他拖著虛弱的身體，不甘心地來到出站口，腳踩在被鮮血染紅的地麵，走起路來黏黏的。
他渾濁的目光在屍山血海裏一寸一寸地搜尋著。
雖然不太可能，但他仍然覺得這其中會不會有生還者。
看完一遍後，他仍舊不甘心。
咒力如潮水般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很快出站口附近的每一處細節都了然於心，所有人都死了。
大概是一年前的某一天，王建發突然發現自己獲得了這種能力。
能夠毀滅一切的能力。
先是在一個普通的早晨，王建發收到了一張《死亡通知書》。
上麵預告了他死亡的準確時間。
一開始，他並沒有當迴事。
直到接二連三死亡經曆發生，讓他不得不相信《死亡通知書》是真的。
在危急關頭，他說出了那句：我願意。
王建發成功活了下來。
一開始，什麽都沒發生，他照常生活，照常下地幹活。
除了，他收到了一個奇怪的快遞，裏麵裝著兩樣“道具”。
他並沒有把這兩樣東西當迴事。
但在一天晚上，王建發醒來後很口渴，但是水杯離得太遠，他不想下床。
想著要是能隔空取物把水杯拿過來就好了。
接著水杯就飛了過來，杯子裏的水弄濕了他的床單，全灑了，但是杯子確確實實飛了過來。
他本以為這是錯覺。
直到他和鄰居張老頭下棋，那個老賴一如既往地悔棋，王建發很生氣，想把他腦袋捏爆。
接著張老頭腦袋當場炸開。
倒不是王建發真的想殺他，而是因為憤怒在腦中想了一下，張老頭就死了。
滿身是血和腦漿的王建發這才意識到，他有了超能力。
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有了超能力。
他發現自己能隨意擺弄30米以內，且視線能看見的所有東西。
能隔空取物，也能使物體隨意升空降落。
無論東西有多重，多大，隻要能看見，且離自己不遠。
都能輕而易舉地舉起來，或者扔出去。
當然，也可以用來殺人。
他一個念頭，殺死了村裏張老頭池塘裏近百條草魚。
他相信這近百條魚換成人，他一樣能輕鬆將其殺死。
殺人對他來說，成了一件無比輕鬆簡單的事。
隻需要腦子想一下就好了。
但王建發並沒有高興多久，他就收到了第二張《死亡通知書》。
從此他的噩夢就開始了。
他來到了各種匪夷所思的地方，需要完成各種匪夷所思的任務。
任務失敗，他就會受到懲罰，甚至可能會死。
直到一周前，他任務真的失敗了。
於是他來到了東凜城，參加了這個死亡競賽，他需要殺死另外參賽的99人，才能存活。
迴憶到此為止。
收迴咒力，此時王建發心中的憋屈幾乎衝破了嗓子眼。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最後兩名參賽者應該是乘飛機來到了東凜城沒錯。
“啪嗒，啪嗒……”王建發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是釘鞋踩在血漿上的聲音。
此時，通道中的部分血跡已經凝固。
他鞋底踩在上麵再抬起，拉起了無數細密的血絲，發出了黏稠的聲音。
不知道什麽時候，有個人已經來到了王建發的身後。
他有些錯愕地轉頭，看到的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穿著破舊短袖的建築工人。
工人手裏拿著一張照片，眉頭微皺，仔細打量著王建發。
這是個普通人，隨著咒力再度散開，王建發很快就確定了眼前這個人不是參賽者。
兩人視線交匯，工人很快確定了什麽，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泛黃的牙齒。
接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嘭——”槍響過後，王建發眉心中彈，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全程沒有任何多餘的掙紮。
槍響過後，工人來到王建發的屍體身前，仔細打量了一番。
他確定人沒錯之後，本想離開，視線突然又注意到了什麽。
一個手臂上紋著刺青的大漢，雙腿顫抖，驚恐地盯著站在屍體堆裏的工人。
工人見到大漢先是愣了一下，暗道這真是緣分啊，於是戲謔般地笑道，“你有十秒鍾逃跑，十秒鍾後我就會開槍殺了你。”
“十、九……”
當工人數到九的那一刻，大漢才反應過來，轉過來撒腿就跑。
但工人在他迴頭的瞬間，幾乎沒有多想，抬起槍口就扣動扳機。
“嘭——”槍響過後，大漢一個踉蹌，慣性般地栽倒在地，身體在瓷磚地麵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後徹底靜止。
“切……”工人看到大漢滑稽的樣子不屑地笑出聲，“你該不會以為，這些人都是我殺的吧。”
工人把話說完，目光向另一邊看去，在出站口的另一邊，有一扇緊急通道的門正打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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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發：“我的生生不息，丟了！！它丟了！！”
工人：“真可惜，有兩個參賽者從我眼皮底下跑了，不過你們的倒計時，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