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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子在後邊喊:“本公子要見火謫知!”


    逸公子懶得跟他講,跳下樹走人。本文由首發


    火琦愣住,向天下謝罪、交出元兇、賠償損失?難道一定要這樣嗎?


    逸公子看著他像白癡:“你們第一天到小營鎮,本公子不就告訴你們了嗎?”


    火琦幫腔:“逸公子你究竟想怎麽樣,要怎麽才能給九潭運糧?”


    逸公子還以為二公子變成某些言官、或者市井潑婦了,原來準備好久,這就說不動了?


    二公子好傷心,逸公子不是很能說嗎,今兒啞巴了?


    逸公子看他杏眼亮晶晶像是帶著霧氣,桃腮紅撲撲的誘人,胸脯起伏,好單純。


    二公子情緒激動:“我知道他怨恨,想報複,這說明他對九潭一直都很在意,那他又怎麽可以毀了九潭?九潭是我們的根!隻要他願意,九潭會重新承認他的身份!”


    逸公子改吃榛子。


    二公子繼續講:“以前且不說。現在不給九潭運糧,難道要餓死九潭二百萬無辜的百姓嗎,他怎麽能那麽殘忍?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逸公子嗑瓜子,英俊來壺茶。


    二公子看她沒反應,繼續講:“隻有火謫知,才能對火氏、對本公子這麽了解。但他終究是火氏的人,他不應該和火氏作對,這如何對得起火氏祖先。”


    逸公子繼續嗑瓜子。書滴都站在他跟前了,他要是還不知道,就二的太徹底了。


    二公子說:“他就是我大哥:火謫知。”


    逸公子讓英俊給她一把瓜子,開始嗑瓜子,隨口應道:“你說呢。”


    二公子不太懂人情世故,幹脆直奔主題,認真看著逸公子的臉問:“書滴究竟是誰?”


    逸公子搖頭,你們呂哥會蟬妹,本公子沒興趣做小三。


    二公子聖明叡智,不知道逸公子又怎麽了,隻得招唿:“這是九潭血糯酒。”


    想著這檔子事兒,逸公子飛身上了旁邊鳳凰樹,安心欣賞好了。


    逸公子看火琦跟著他進去,心裏琢磨,兩個都是美男,哪個是呂布哪個是貂蟬?噫,難道她自己要扮一迴董老胖子?一陣惡寒。


    二公子把她會說話的眼睛沒看懂,轉身去鳳儀亭,亭內已經溫好酒,還有幾碟涼菜。


    逸公子鄙視他一眼,本公子夜禦十女,要跟本公子漲姿勢嗎?


    二公子看著逸公子,年紀小小,眉目如畫,星眸閃著什麽猥瑣的光,真是京師第一紈絝,早朝竟讓聖上賞她一打美姬,她消受得了嗎?


    逸公子挑眉,二公子閉關一陣,竟然學會撩妹了,要不要將他培養成霸道總裁?


    二公子和火琦趕緊從樹上跳下,姿勢太帥,引得遠一些美姬瘋狂尖叫。


    兩人站樹上白雪中,像兩隻傻鳥,逸公子單手舉起一個瞄準,biang,一槍就能打下倆。


    火琦也穿著大紅鳳袍,身上獨特的火木靈香,夏天清涼,大冬天更顯高處不勝寒。


    二公子一身大紅鳳袍,披著大紅鬥篷,杏眼桃腮,身材苗條,二聖人極冷豔。


    逸公子來到鳳凰閣,就見二公子火迪知和火琦站在樹上。


    旭王府,鳳凰閣在一片雪地中,顯得非常高冷,一陣風刮過,更冷。


    初十下午,沒下雪,天有點陰。


    周芣苡麵子大,還是做了一番準備,有些事就讓書滴準備,反正他沒女朋友。


    周依蓉嫉妒。周芣苡是一品郡主,又有爹寵著,誰敢不給她麵子。


    周鈴蘭附和:“到時老夫人和郡主也會去,就算公主想做什麽,也得給郡主麵子。”


    談老夫人一臉平靜的說道:“公主說得好聽是邀請,也可以說是下令;冰兒剛進京,就拒絕公主,會讓人說閑話的。”


    談雪貞冰雪聰明,表示擔憂:“聽說京師聚會總是不平靜,能不去嗎?”


    周芣苡好奇,談冰昨兒到將軍府,這會兒就不少人聽說,還特地來請,嗬嗬。


    周鈴蘭大臉厚嘴唇,眉眼透著幾分英氣,模樣憨厚老實的說道:“京師不少人聽說談小姐,昌穎公主和傅七小姐傅昭亮特地邀請她一塊去。”


    周依蓉一愣,忙搖頭,這事兒她管不著。


    周芣苡淡淡的問:“所以呢?”


    周依蓉插嘴:“聽說這次不少王公貴人、王妃公主都會去,就算下雪未央湖也準備好了。”


    周芣苡果斷搖頭:“爹不要去,爹去就不好玩了。”


    周廣寵溺:“你要爹去嗎?”


    周芣苡端著茶喝一口,大眼睛色眯眯的看著爹:“好香。爹十一你去嗎?陳玄龍季要表哥、蘭公子和楚公子去呢。”


    郭老夫人在外邊嚎叫,談老夫人鬆了一口氣,周廣給閨女添上一盞茶。


    周芣苡閃身過去,抓起她一把丟到門外。


    郭老夫人看著她格外怒火,忍不住魔化:“去不了你就別去!像你這種草包,女紅一點都不會,得趕緊在家好好學,否則將來怎麽嫁人!齊王是老王叔,齊王府一向規矩大,你可別丟了周家、丟了你爹的臉!”


    周芣苡閑的沒事插嘴:“今兒天又下雪,隻怕到時候又去不了。”


    談老夫人硬是抽迴手,禮貌的應道:“自然是要去的。”


    郭老夫人拉起談老夫人光滑的手,親切的摸摸,真情的說道:“你就是我親姐,以後就全賴你了。十一正好傅家請大家去未央湖賞梅,不如我們一道去。”


    談老夫人非但沒暴走,反而似乎愉悅了老妖婆,一張老臉笑起來更妖氣。


    周芣苡真懷疑,老妖婆是不是想刺激她爆發,然後怎麽怎麽地。


    周芣苡真佩服談老夫人,始終認真聽著,禮貌的答應著,也沒看出她是個好脾氣的。


    在談老夫人旁邊,坐著郭老夫人、老妖婆,據說一下午都纏著談老夫人鬼扯。


    談家除了談老夫人和談雪貞,其他人都去了外城。


    周芣苡和爹坐在主位,周邦正抱著兒子坐在右邊,老美人談老夫人坐在左邊,談雪貞、周鈴蘭、周依蓉等在一邊玩。


    鎮國大將軍府,鬆鶴堂,點著亮亮的燈,生著暖暖的爐,開著美美的花。


    當天傍晚,好好的天開始飄雪,老百姓罵聲一片。


    傳言飛快傳遍京師:有人要抓住逸公子,將她剝皮抽筋,讓她將上天示意的都交出來。


    ※※※


    眾人震驚,這是宣戰嗎?還是有人真準備這麽做?


    逸公子星眸一片寒光如刀、強勢反擊:“上天示意本公子,任何人意圖脅迫本公子以獲知天意,都是徒勞,並必然遭天譴!”


    恭王怒,問你話好好說!否則捏死你!


    逸公子星眸瞅著他:“想知道?”


    恭王鳳眸瞅著逸公子,嚴厲的問:“上天還示意什麽了?”


    這麽說基本都明白了。但稅和買糧有什麽關係?曲線的逼格貌似好高。


    靖國公趙統,完美的嘴唇帶出完美的理解:“史上文康時期,三十稅一,百姓富足,安居樂業;‘京師之錢累百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於外,至**不可食’,此為文康之治。開元時期恢複什一之稅,而‘府庫空虛於上,百姓貧餓於下,然而奸吏富矣’。”


    貌似不明覺厲,有人若有所思,琢磨出點味道。


    逸公子點頭:“這個是拉弗曲線,表示稅率和稅收的關係。稅率低,朝廷稅收就少;隨著稅率提高,收入會達到一個頂峰;如果稅率繼續提高,稅收反而會下降。如果一味橫征暴斂,隻會官逼民反。”


    曹伯庸問:“這都是上天示意的?”


    她邊說邊比劃,什麽生命周期曲線、s型曲線、冪函數、泊鬆分布等,還有等角螺旋線,一圈一圈的將大家腦子都圈糊塗。


    逸公子撇嘴,真小氣:“算你欠本公子的。剛才,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條直線,而是一條性格各異的曲線。糧價提高,剛開始可能收到的糧反而減少;但一段時間之後,會繼續增加。如果有人惡意的想降價,剛開始可能有效,但降到一定程度,老百姓都餓死了,收到的糧同樣減少。”


    聖上樂:“你才多大,別玩壞了。快點將剛才的事講完。”


    逸公子對手指:“要不聖上賞本公子一打美姬好了,本公子喜歡那個豐滿一些。”


    聖上開口:“逸公子想要什麽賞賜?”


    逸王、恆王等人才心澀,怎麽說著就成了給逸公子歌功頌德?


    眾人看著逸公子,臉皮這麽厚,還知道羞澀?


    逸公子羞澀,其實她也沒什麽功勞,養豬的是烈山岩,賑災基金終歸是陳氏的錢,她就是坑坑人、睡睡覺罷了。


    趙曄誇獎:“逸公子也厥功至偉。雖曆經磨難,卻一直在為百姓、為天下操勞。”


    昭王捧場:“這其中喬氏功不可沒。”


    逸公子鄙視他、可憐的智商:“我們都是老百姓養活的,貪官汙吏搜刮的就是民脂民膏。如今雖然收糧難些,但城裏糧食供應並沒問題,沒人餓著。”


    長孫壯問:“怎麽覺著是從農民口中搶飯吃、民口奪食?”


    泰王恍然大悟:“農民辛苦種地,如今勉強能吃飽,是皇恩浩蕩。要他們賣出更多糧食,除了增產、豐收,就是讓他們能吃飽還吃得少。所以,逸公子早有預料,像清晏縣男烈山岩,就準備迴去養一些豬,老百姓吃了肉,自然能少吃飯。”


    逸王、李家等搶糧的目的大家都能猜到,還是有人擔憂,萬一引起城裏人不滿怎麽辦?


    逸公子盯著他,逸王心裏發怵,還有哪不對?


    逸王質問:“照你說,買不到糧是因為糧價高了?”想想不對,忙補充,“那又要怎樣才能買到糧食?畢竟城裏的百姓也要吃飯。”


    逸公子點頭,這麽多人就你最聰明:“所以,難得今年豐收,聖上聖明,糧價高錢有了,大家都多吃點,吃不了為明年存一點,急著賣掉明年又沒得吃怎麽辦?老百姓都窮怕了、更餓怕了。”


    昭王補充:“老百姓一個八口之家,放開了一年能吃五十石糧食。”


    逸公子毀人不倦:“老百姓也要吃飯,這沒人不知道吧?言歸正傳。比如田淩家裏,去掉佃租、苛捐雜稅等,可支配的糧食有六十石。去年要賣十石換錢,應付家裏開銷,去年的糧價是一百八十文,總共換錢一千八百文。今年糧價二百二十文,這需要賣八石,就有將近一千八百文;再賣一石,錢就比去年多。”


    軒王、李湄、顏思德等都安靜著,偷偷跟逸公子漲姿勢。


    泰王乖乖點頭,其他人都聽著,小太保總是能折騰,有時候講的似乎有點道理。


    逸公子看他態度端正,心情大好、猶教訓:“你在東南七州,知道老百姓吃不飽吧?”


    泰王年輕占便宜、順便給小太保捧場:“孤王見識尚淺,請逸公子賜教。”


    軒王老臉一紅,早知道他老老實實閉嘴,以後再不跟小太保講話。


    逸公子嗤笑:“你們成天喊忠君愛民,忠君本公子兩隻眼睛都沒看見,愛民也從來沒看見,否則這麽簡單的事情怎麽不知道。”


    言下之意此事不是喬氏影響的,就是逸公子煽動的?


    軒王認真的幫腔:“逸公子民望頗高,能和老百姓打成一片,此事你知道吧?”


    再說收糧都是屬下的手下去做,他上哪去問那些賤民?賤民的想法一般人能知道嗎?


    李湄鬱悶,他身材一向挺好,本來就不胖。


    逸公子比他帥多了:“那你去問老百姓啊,成天瞎猜也沒見你瘦了。”


    李湄年紀不小,保養挺好,劍眉、單眼皮,穿著黑底雲雀朝服,頭戴五梁冠,非常有型,從容應道:“喬氏在東南七州糧食專營,影響不小,我是猜測,否則為何糧價提到四百文,老百姓還不賣?”


    逸公子看李湄不順眼:“你有什麽證據與喬氏有關?”


    現在有些地方簡直是在搶糧,某些人開出的糧價達到每石三百文,可惜效果並不理想。


    糧食的重要性很多人都知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喬氏在控製,別人也想辦法。


    李湄還有事,上前啟奏:“除東南七州外,像東北數州今年糧食也大豐收,但糧食收購比以前困難,難道也與喬氏有關?”


    今兒早朝到現在整這麽多事,不少人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


    冷笑話,不過適當時候是可以用。


    逸公子琢磨著,殺顏家一個人要賠多少錢?一百兩銀子做燒埋費夠不夠?一千兩肯定是足夠了。改天拿一萬兩白銀去顏家殺幾個人玩玩?


    ※※※


    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聖上出麵調解:“既然是雙方發生爭執,大將軍賠償一半損失,你們意下如何?”


    恆王、劉墉、顏迴風等人都變色。這太口不擇言了。就算查到底,頂破天是王義和虎賁軍背黑鍋,周廣一個馭下不嚴就能推幹淨。


    逸公子星眸欻的盯著他,攜眾將之勢凝天地之威,嚇得他一屁股坐地上:“‘大將軍讓人殺那些孩子’,這種話說出口是要負責的,否則你就是惡意誣陷!”


    趙梓程猶不甘心:“顏家有錯,有朝廷律法處置;大將軍讓人殺那些孩子,就沒罪嗎?”


    榮王、軒王、李湄、方慶餘等更不敢吭聲。


    至少一半武將氣勢散發,一股慘烈的血腥殺氣彌漫在泰寧殿,外麵陽光都暗淡。


    眾人再次被撩出一身火。將人剁了喂狗,這還有人性嗎?


    長孫壯牛犢子似得吼:“我可聽說,顏家要將兩位親兵剁了喂狗,王將軍若是耐心好一點,隻怕兩位就屍骨無存了!”


    昭王附和:“顏家若是早點將人送迴將軍府、或者送到門口,便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逸公子替爹跟他吵、省的爹有**份:“這麽說顏家辱殺兩位親兵很有理,王將軍上門還不交還,非要等他打進去才給,你怎麽這麽:賤!”


    顏迴風也激憤:“那虎賁軍分明是一群虎狼,到我顏家就肆意打砸、殺人,連尚在繈褓的孩子都不放過!”


    顏思德再次吐血,一介武夫將文字遊戲玩的這麽熟:“你胡說,你這是一麵之詞!”


    右邊眾武將更怒。仿佛看到當日情形,衝動的都想去顏家再放一把火。


    周廣迴稟:“臣當日知悉後,命王義去顏家將李龍、李虎帶迴。後王義複命,說他上門後,顏家竟然不給,態度強硬,出言不遜。王義怒極,同他們發生爭執,顏家才交出二人,但都被大卸八塊、慘無人道。王義等身為武夫,激怒衝動之下又放了一把火才走。臣也是一介武夫,馭下不嚴,請聖上裁處。”


    聖上問周廣:“大將軍對此怎麽說?”


    虎賁軍才死了兩個人,顏家卻大人小孩一共死了四十多個,顏迴聲兒子全死光,顏家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他周廣憑什麽就能這麽做?


    恆王、顏思德、顏迴風等死而複生,全都不善的看著周廣。


    逸王慎重開口:“辱殺將士的事必須查清。但虎賁軍之後到顏家鬧事,該如何處理?”


    顏家自己做的這個爛事兒,都引來九軍怨怒與民憤,讓人怎麽幫他?再說隻要隨便推幾個人出去頂罪就行,顏家為什麽不認罪,又準備扛到什麽時候去?


    這迴挺安靜,其他人都猶豫著不吭聲。


    恆王自己害怕,隻能拿眼神去看、示意別的盟友。


    恆王嚇得變色,但真不能這樣,樂平侯可是元老之一,不能被抓到刑部上刑受辱。


    右邊武將幾乎都怒了,和周廣一塊看著恆王,很想群毆他一頓。


    逸公子插話:“顏懷卿立功聖上封他為樂平侯,他拿著朝廷的爵祿換了顏思月、顏思琴和周邦信的命,哪裏還有樂平侯?還是你對此不滿?再說縱容家人辱殺將士,不過一老匹夫爾,有什麽理由拒不認罪?”


    恆王幫腔:“樂平侯曾為朝廷立下大功,如今尚在病中,還請皇兄垂憫。”


    顏思德忙喊:“家父年事已高!”


    聖上怒:“命顏懷卿配合大理寺和刑部,三日內將此案查清。”


    泰王上前迴稟:“此案顏家極不配合。”


    不過這次大家很快明白過來。說蘇國就少不了虎賁軍,這事兒之前鬧得非常轟動。


    文武百官再次愣住,聖上要不要轉折這麽大,今兒盡問各種案子。


    聖上適時開口:“此事先放下。顏家辱殺虎賁軍親兵案,現在查的如何?”


    泰寧殿內眾人全無語,低著頭自己腦補,蘇璃詩二公主終於被大家深深記住。


    長孫壯繼續神補刀:“蒂拉戰馬從戰場下來,已經被很多人那什麽過,赤果裸的陰謀。”


    雖然粗魯了一點,但仔細想想,可不是嗎,蒂拉馬也挺有身份的。良馬一年得花二百兩銀子養著,一個精兵一年的糧餉是三十六兩銀子,一個驍果衛一年大概也就一百五十兩銀子,就是說,人不如馬。


    “噗!”猛地不少人笑噴。


    陶敏之挺坦蕩,聲音清亮的說道:“蘇國將她與蒂拉馬並列,哪個正經男子會娶她?”


    其他人都好奇,看著這小言官,不會借機炒作表現吧?


    逸公子好奇:“你為何看不上?”


    陶敏之跟著說道:“蘇國求和,其公主當由我大虞處置,豈容她挑三揀四。微臣尚未成親,她拿三座金礦微臣也看不上。”


    逸公子一腳將他踹老遠:“我幹爹早說了,先賠款二億兩白銀,否則一切免談。”


    茅梁笱連永明城在哪都不知道,也不操心,爬迴來堅持問聖上:“那和蘇國聯姻的事,當如何迴複?蘇國二公主蘇璃詩,年方二八,美貌端莊,德才兼備,深受蘇國皇帝寵愛,以兩座金礦陪嫁;她屬意泰王、則……”


    恭王還在想永明城的事兒,心情莫名煩躁,沒注意到這奇特的氣氛。


    聖上看寶貝孫子這麽沒出息,你老丈人又不會吃了你,你不會將他女兒吃了嗎?


    周廣平靜的看昭王一眼,昭王立刻乖乖站好。


    逸公子打個哆嗦,忙找幹爹求保護,一會兒找親爹保護。


    昭王鳳眸閃著陰柔的光芒,蜜唇含著陰柔的笑意,心裏藏著不知道的陰謀。


    逸公子瞪他一眼,流氓。


    昭王心情挺不好,這樣淘氣活潑的依依是他的,可惜不能抱著香一個,一會兒香兩個。


    旭王和周廣看著閨女開心,心裏都舒坦。


    這錢蘇國不想出?她一定會讓蘇國給的,這種事兒她最喜歡做。


    所以,逸公子做這事兒非常積極,拿蘇國的錢去打蘇國,這種成就感真的不要太好。


    二億兩白銀,給大虞就是白撿的。讓虎賁軍去接收,不用說,肯定也得撿一點。


    虎賁軍每年軍費五百萬兩白銀,還得從別的渠道補充二三百萬。


    議和肯定要議,銀子也肯定要收。大虞每年財政收入折算起來大約一億兩白銀,基本夠花。若是讓大虞出二億兩白銀,財政至少緊張十年。


    逸公子高興,一身黑織金纏枝蓮麒麟踏雲羅袍,帥的都愛上自己了。


    ※※※


    恭王看向逸公子,盡出餿主意。


    恭王早聽懂了,臉色很難看。永明城是蘇國的,將那麽多東西送到永明城,再讓虎賁軍去接收,肯定順便連永明城一塊收了,要不然旭王、懷王等人樂什麽。


    不少人都沒搞懂,馬和銀子都要且不說,將東西送到永明城,又是幾個意思?


    顏迴風、韓啟生、昌麗駙馬及趙梓杞還沒反應過來。


    襄王上前領旨。雖然這事兒那什麽,大概就是說一說,但對大虞總歸是一件好事。


    聖上愉快的下旨:“此事由襄王統領,戶部侍郎顏迴風、鴻臚寺少卿韓啟生、昌麗駙馬、趙梓杞等共同負責,督促蘇國將蒂拉馬及白銀送到永明城,並由太仆寺及虎賁軍協助。”


    周廣給閨女捧場:“可以請太仆寺和鴻臚寺早做準備,和戶部一塊去接收。”


    逸公子得了支持,扭頭問她爹:“大將軍看呢?”


    董健、昌平駙馬、懷王等人樂,二億兩白銀若用來養馬,能養一百年。


    昭王天籟之音附和:“好!蘇國大方賠款,我們也好心幫蘇國給蒂拉馬養老送終。”


    旭王低音渾厚的喝彩:“好!”


    逸公子立刻豪氣衝天:“接!有什麽不敢接的!蘇國這麽大方,我大虞也要拿出氣魄來!讓他們將蒂拉馬以及二億兩白銀的賠款準備好都送到永明城,我們自己運迴來,給他們省一大筆路費。反正永明城以前就屬於我大虞!”


    大家一塊看著他,這話問得,讓人渾身不舒服,一下刺中死穴。


    恭王終於開口、天威爆發、跟二皇帝似得:“這麽說,蘇國送蒂拉馬,我朝還不敢接?”


    那些不明白、不參與的,現在算是都明白了,總之,不論從哪一點說,都不是好事。


    旭王沒說他,也沒說兒子。周廣淡淡的看了長孫有容一眼,看的他渾身不舒服。


    長孫有容冷哼一聲,看看旭王,默默的忍了。


    逸公子忙躲幹爹身後:“我說他沒說你,難道你準備給蘇國做孫子?”


    長孫有容怒:“小兔崽子你說什麽?”


    逸公子怒:“你才長孫!”


    長孫壯眼睛瞪銅鈴一樣大:“那我們豈不成孫子了?”


    逸公子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就算蘇國送來一萬匹蒂拉馬,什麽都不做,每年都要花費二百萬兩銀子養它。剛幾位賢彥說,和蘇國講和,以後不打仗,那豈不是每年花二百萬兩銀子給這些馬像大爺一樣養老送終?”


    太仆寺卿齊相近,五十來歲,穿著黑底雲雁朝服,長相模樣一絲不苟,說話也很嚴肅:“良馬,正常飼養費用每匹每年是二百兩白銀。”


    趙曄出來,作為戶部尚書表態:“戰馬食量比一般的馬匹大,良駒需要專門的馬夫伺候,這些都會增加一筆很大的開支。”


    沈嘉豪出來,須發皆白,目光犀利,凜然說道:“不說陰謀,且說事實。首先,蒂拉馬是最有名的戰馬之一,但適應性很差,離開蘇格拉河方圓萬裏,都會無故死亡,這基本就是蘇國境內。其次,戰馬一向難馴服,蒂拉馬就算能送到我大虞,能否馴服也是大問題。第三,牲畜都可能染病,尤其是瘟疫。總之,事情沒那麽簡單,不要盲目樂觀。”


    逸公子看他比蘇國還強勢,聽他說陰謀總覺得違和,可能受長孫壯影響。


    長孫有容站出來,虎背熊腰、狂野剽悍,說正事兒:“蘇國一向強勢,蒂拉馬很可能是陰謀。”


    逸公子看著顏迴風,大家都看著顏迴風,顏迴風憋屈的也想吐血。


    不少人都震驚,真心不知道,顏家還有這檔子事兒。


    “噗!”顏思德氣吐血。


    逸公子星眸冰冷的盯著他,真是狗性不改:“送禮是送禮,賠款是賠款,蘇國沒講清楚,你不能沒聽清楚。好比你娶媳婦,默認是你兒子要成親,不是你又要成親。顏思行九夫人懷的到底是他兒子還是他孫子,這絕不能含糊,否則兒子孫子、父親祖父傻傻分不清,你顏家真亂。”


    顏思德趕緊附和:“蒂拉馬價值千金,一萬匹蒂拉馬做賠款足夠了。”


    韓啟生急忙說道:“蘇國送上一萬匹蒂拉馬,不就是賠款嗎?講和對兩國都有利,此乃大善之事,我朝也應該拿出誠意。”


    逸公子覺得這說法真心勉強。不過本來就是個說法,外交就是鬥嘴皮子。


    長孫壯也明白過來:“將不能上戰場的蒂拉馬送來,好比解甲歸田,勉強說得過去。”


    昭王反應快,聲如天籟的說道:“看來大家都誤會了,蘇國並未反對賠款,先送上蒂拉馬隻是表示講和的決心,至於別的,還是等賠款到了再說。”


    聖上一直沒吭聲,此時也鳳眸明亮的看著她。


    泰寧殿內一片寂靜,大家看著逸公子小太保像看神仙一樣。


    逸公子反正現在很清醒,教育長孫壯:“現在還沒明白,還敢說你智商沒問題。分明是,蘇國看聖上同意議和,激動的立刻送上一萬匹蒂拉馬;然後再準備賠款,二億兩白銀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準備好的。這蒂拉馬雖然優秀,但也有生老病死,若老了不能再上戰場,還能拉車或者燉了吃嘛。人家送禮你還計較好壞,真是太過分了。”


    顏思德、茅梁笱等人更怒,他們剛說了半天大道理逸公子都在睡覺嗎?


    長孫壯怒:“本公子智商怎麽了?”


    大家都被智商繞暈了,除了罵人,別的都沒聽懂。


    逸公子恍然大悟:“剛才本公子還以為在蘇國早朝呢,聖上也做了蘇國的聖上,聖上萬歲!”又一拍長孫壯的腦袋,“你真笨!這跟智商有毛線關係啊,雖然你智商是個硬傷。就你這智商,怎麽能想通這麽高智商的問題。”


    周廣看著寶貝閨女,教育:“那別人家的犬能護著你嗎?”


    逸公子看著爹,驚訝:“大將軍的意思,他們屬於某種犬類?”隨即一想,“不對啊,很多犬類都很忠誠,還能護主。”


    周廣今兒態度不錯,淡定的說道:“本將以為,這和智商無關,和種類有關。”


    周廣站在武將最前邊,穿的是黑底三色雀太子太師朝服,頭戴七梁雙鳳貔貅冠,彰顯大虞的威儀。軒王謙虛的表示,尊敬大將軍與節操無關。


    ※※※


    不少人鄙視,軒王你節操掉了,不過還是一塊看著周大將軍。


    軒王站出來表達了自己的意見,講完見周廣快睡著了,忍不住問:“對此大將軍怎麽看?”問完恨不能咽迴去,萬一周廣要求揍他怎麽辦?趕緊補上一句,“看來蘇國不僅誠心求和,也著實敬畏大將軍。”


    逸公子聽得昏昏欲睡,這種引經據典廢話連篇的功力,她總學不會。


    隨後李欣曈、方慶和、恆王、榮王等各抒己見,講的精辟入裏,都是真知灼見。


    幾人都看他過了,一塊將他攔住。


    逸公子沒看懂,這在講蘇國的事,他以死明的什麽誌?


    顏家世代書香,顏思德出口成章,慷慨激昂為國為民的仁義道德激情爆發,一口氣至少發揮八千字,最後一頭朝玄陛撞去。


    顏思德逮著機會率先發飆:“聖駕前豈能如此無禮!蘇國誠心議和、聯姻,此乃不世之功、聖賢之德。你們百般刁難阻撓,妄圖再起烽火,殘暴好戰,窮兵黷武,不過是想以天下無數無辜之人的鮮血性命換取一點可恥的戰功!”


    恭王、逸王、恆王、方慶和、顏思德等趕緊出來,茅梁笱像條狗一樣趴在恭王腳下,逸公子和長孫壯意猶未盡。


    泰寧殿內眾人都愣住。以前逸公子一個小太保胡鬧,現在貌似要加長孫壯一個,陶敏之小言官是不行,但站一旁的周大將軍氣場最強。


    茅梁笱在地上滾的特帥,長孫壯忍不住又賞他一腳,逸公子再賜他一腳。


    長孫壯不等他說完便一腳將他踹飛,正好飛到逸公子腳下,逸公子一腳將他踹迴去。


    兵部尚書茅梁笱,急忙衝出來喊:“你不要侮辱人!”


    長孫壯一腳將他踹開:“白癡!狗改不了吃屎,狼改不了吃肉。”


    韓啟生上前趕緊將話講完:“蘇國這是為了表示講和的決心和誠意。過去的事實表明,戰爭對誰都沒好處,蘇國現在反省,不僅願送上蒂拉戰馬一萬匹,還將以兩座金礦作為二公主的陪嫁。”


    長孫壯長得像頭牛,一身氣勢逼的陶敏之和韓啟生一塊避讓:“蘇國如果腦殘,能侵略我大虞,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嗎?蒂拉馬戰功赫赫,蘇國這麽輕易交出來,他敢說誰敢信嗎?火氏作亂至今還不認罪呢。”


    聖上不悅:“長孫愛卿,此話又是何意?”


    長孫壯氣勢洶洶,上前吼道:“這哪是蘇國君臣腦殘,分明是取笑我大虞的智商。”


    明威伯沈瑜,站在長孫壯旁邊,目光犀利的盯著他,真受不了他了。


    逸公子扭頭看他,四肢發達還有這效果,迴頭可以練獅吼功。


    長孫壯在右邊猛一聲吼,整個泰寧殿抖了三抖。


    陶敏之長相普通,小眼睛聚光,恭敬的迴稟:“眾所周知,蘇國兵強馬壯、驍勇善戰,蒂拉馬是最優秀的戰馬,戰功赫赫。如今蘇國送我大虞一萬匹蒂拉馬,蘇國必然減少一萬匹蒂拉馬,戰力也將減弱,我大虞戰力則能加倍。如此,無異於蘇國將利劍交到大虞手中,這不是一般腦殘能做出來的。我大虞寶劍在手,自然高枕無憂。”


    聖上平靜的問:“陶愛卿,此話怎講?”


    逸公子星眸欻的盯著韓啟生,一股寒風刮到他臉上,嚇得他渾身發抖不敢吭聲。


    韓啟生正一臉得意,話還沒講完;扭頭怒視陶敏之,小子,你完了!


    眾人都愣住,這陶敏之,一個小言官,倒是能說上話。


    “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後邊有人猛喊,打斷韓啟生話頭;一個年輕人快步上前,聲音洪亮、非常激動,“微臣恭喜聖上!蘇國皇帝和百官都腦殘了,我大虞可以高枕無憂,此聖上之威、天下之福!”


    鴻臚寺少卿韓啟生,長得小頭小腦一個小人,正式上前啟奏:“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蘇國震懾於聖上之威德,願送上蒂拉戰馬一萬匹!”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早上經過這麽一次兩次,不少人士氣大受影響,此時都默默的,幹脆再看看。


    霍家已經過去,蘇國還在未來。李湄、顏思德等腦子清醒的也默默退下。


    一事連著一事,一不留神帶出一串。恭王、逸王先後退下,一會兒說完蘇國的事再說。


    按說霍家的事到現在,剩下的多半是無關緊要的旁係、婦人等,又遇天災,赦免了就好。但扯上周廣的事兒,就變得很微妙,當時參與的人可是不少。


    恭王、逸王、榮王等猶豫著,不知該怎麽說合適。


    泰王和董健一塊領旨,退下去站好。


    聖上當即下旨:“盡快查清‘未央湖刺殺案’,與此案有關的任何人一律嚴懲。”


    逸公子眸光冰冷,你們刺殺我和我爹,本公子清楚的很。


    榮王、顏思德、李湄等愣住,什麽明擺著?我們可沒刺殺大將軍,小太保話要說清楚。


    逸公子一眼掃過恭王、逸王、顏思德等人:“這不是明擺著嗎?”


    不少人嚇一跳,這是又要殺人啊。霍家謀逆的事早完了,現在扯上周大將軍,將事情鬧大,肯定沒法善了。


    旭王怒、低音炮轟響:“霍家已經誅滅,是誰給他們膽子,敢如此猖狂,刺殺大將軍!”


    泰王搶先開口:“父皇,未央湖刺殺案,初步查明,也與霍家餘黨有關。”


    今兒本來有好事還來不及說,霍家在押的人裏,有像顏思月、李冰潔之類霍家媳婦,這早就說好要放的,聖上怎麽改口?餘黨又怎麽算?


    恭王、逸王等趕緊上前,顏思德、李湄等不少人也上前。


    逸公子樂。霍家謀逆是大事,什麽時候拿出來說都可以。但劫獄、製造混亂,加上餘黨,這發揮的餘地太大了。逮著這機會再給火氏一下,妙。


    聖上天威降臨、帶著怒氣:“將在押者定讞、擇日行刑。餘黨及窩藏者皆夷族。”


    宋貞詮上前補充:“火氏作亂,至今仍不認罪,態度強硬,影響惡劣。臣請旨,將在押者先處斬,對潛逃者及餘黨嚴懲不貸。”


    董健站位靠前,今兒也有事,站出來啟奏:“霍家謀逆案,七月十五日在午門外,尚有三百零六人未伏誅,在逃及不在京師共六百六十人。截至昨日,逃犯拒捕被當場斬殺二百七十三人,捉拿歸案三百六十二人,依舊潛逃二十五人,其中霍焜燁、霍焜煬等人現在九潭。另,霍家餘黨等劫獄三次,製造混亂二十三起。”


    不少人眼睛一亮,賑災的事情就這樣,現在抓緊機會,一塊往前衝。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一縷陽光照進泰寧殿。


    ※※※


    昭太妃暫時就別再提了。


    聖上看差不多了,下旨:“鹽州、代州、並州、亳州等地雪災,賑災一事由戶部尚書負責。災情可適時告示,並對自願賑災的個人或集體進行協調。”


    不少人反應過來。這不僅將昭太妃搬出來,還使勁捧她,想做什麽?


    長孫有容誇獎:“昭太妃仁慈,還能身體力行,值得敬佩。”


    逸公子讚歎:“昭太妃是天下女子的典範。”


    昭王就喜歡依依活蹦亂跳,來繼續幫忙:“皇祖父,我母妃說,能為基金的事情忙碌、為天下老百姓做點事兒,她累一點也願意;還說,有能力的人,可以多建立一些類似的基金,大家一起努力,既能幫助別人,也為自己積德。”


    逸公子也真是,快被毒死了,現在又活蹦亂跳出來,對了,聖上不是讓她禁足一年嗎?


    不少人無語。陳氏真是虧慘了,關鍵得罪了逸公子,指不定什麽時候又坑他一把。


    方慶餘滿臉通紅,替陳氏臉紅。偷兩張畫賠四百萬,還把自己賠上了。


    逸公子鄙視:“白癡!本公子作的畫是廢紙嗎?廢紙會有人偷嗎?本公子一文錢沒拿,不正是捐獻出來了嗎?”


    逸公子星眸所有光芒聚集在他身上,激光槍似得嚇得他縮著脖子閃老遠。


    方慶餘沒聽懂:“你哪裏出了錢,你是坑別人的錢!”


    逸公子現在有問必答:“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心願:一切為了太平盛世。隻要能讓災民過好,誰讓他們過好都一樣。同樣,隻要能讓百姓過好,本公子願意把錢給賑災基金,自己在家陪玉兒,還有幹爹。”


    方慶餘想起來就不爽,五百萬其中四百萬是陳氏的!他得為陳氏問清楚:“搞這麽多花樣,跟自己去有什麽不同嗎?”


    大家又被繞暈了。把賑災基金拿去經營賺錢?似乎有點不明覺厲。


    逸公子迴答:“基金是為某項事情專門籌備的資金。資金來源有三種,大家無償捐贈,老百姓幾個銅板也可以;發起某種活動募集,拍賣會、義賣都可以;基金也可以進行經營投資,獲得收益,就能做更多的善事。”


    趙輕雲問:“這和拍賣會有什麽關係?”


    不少人點頭,隱約明白了。提升到一定高度是賑災,迴歸本質是做善事。


    昭王幫忙解釋:“世上心存善念的人很多,但因為某些原因,難以實現。賑災基金,就是將每一份善念聚集起來,更好的管理、利用,更好的幫助需要的人。朝廷該做的,是加以適當的溝通和引導,比如公布各地災情等。”


    有些人也聽明白了。說起來,尋常遇到災民,也有人施粥什麽的,就是沒起這麽大的勢,又是整拍賣會什麽的,生生把人弄糊塗。


    方慶餘俊臉黑透。因為十萬兩黃金,他快被陳氏逼死了。


    逸公子親爹、幹爹都在這,不囂張更待何時:“朝廷賑災是朝廷的事。天下之大,貪官奸臣之多,朝廷難免有疏漏之處。賑災基金,就是為朝廷拾遺補缺,為災民提供幫助,讓社會更美好。這是一種善舉,就算送上一批舊棉被,讓一村人不挨凍,或者施一碗粥,那也是他們的事。你們與其在這吵,不如拿出十萬兩黃金,自己去賑災,讓老百姓記住你們,方駙馬你不是挺有錢嗎?”


    恆王、榮王、逸王、加上恭王,都怒了,一個義子囂張什麽。


    她又一眼冰冷的月光似得掃過剛一幫唾沫飛濺的,他們都以為五百萬呢,全是二百五。


    逸公子應道:“傅大人剛說了,五成用於賑災基金,不是二百五、十萬嗎?”


    趙梓程怒:“你說什麽?”


    逸公子看他蠢的夠可以:“二百五。”


    趙梓程覺得王伯父是好人,將表現的機會讓給他:“這和賑災基金有什麽關係?難道,五百萬兩賑災基金,你就隨便弄一些二手破爛糊弄那些賤民?”


    趙梓程頑強的迎上來,軒王激動的趕緊往一邊閃。


    逸公子哪能放過他,順帶一幫人一塊鄙視:“有些人最近太忙碌,對於老百姓的事兒一點不知道吧?千依坊二號鋪最近收了許多二手衣物。”


    逸公子放下那頭,星眸閃亮的掃過一幫腦子糊塗的,軒王登時有不好的感覺。


    軒王正經向大公子討教:“這事兒你知道吧?”


    這事兒弄糊塗了,今天早上做什麽來著?還有那大公子聯盟什麽事兒?


    還有昭太妃忙賑災基金的事,是幾個意思?她又不是太子妃,哪個王太妃還管這些?


    其他人都愣住。這說半天昭王不吭聲,知道早吭個聲啊?


    內侍立刻下去。靈芝實際不是長千年,但品質非常好,是甪裏特地送來的。


    聖上下旨:“來人,取兩株千年靈芝、還有那個太歲給昭太妃送去。”


    昭王也不善,天籟之音透著天威:“事實上,今天早上,大公子聯盟的任俠等已經將第一批賑災物資送往亳州。我母妃最近一直在為賑災基金的事情忙碌,前兩天都失眠了。”


    逸公子正在日行三善,不悅的道:“你腦子病的不輕啊,賑災基金總理事是昭太妃!”


    逸公子嚇一跳,方慶餘也嚇一大跳,趕緊拉開距離。


    旭王、周廣一塊,不善的盯著方慶餘,你做什麽?嚇著依依老子捏死你!


    “逸公子!”方慶餘怒吼,坑了他十萬兩黃金現在裝聾作啞了,門都沒有!來湊她耳邊吼,“逸公子!你現在說清楚,賑災基金究竟怎麽迴事?”


    逸公子正在考慮日行三善。陳玄龍季和二公子都喜歡和她漲姿勢,就要給他們機會。


    昭王在後邊也不爽,娘親早上竟然跟他說想抱孫子,他也想啊,可是兒臣做不到啊。別看依依人就在前邊,她心還不知道在哪呢。


    周廣不爽,明明是我寶貝閨女,我一會兒將閨女帶迴去。


    旭王鳳眸閃過明光,我摸的是我兒子。


    周廣沉默是金,看著閨女,再看旭王,拿開你的手,閨女是我的。


    旭王摸摸兒子的頭,乖,今兒就別在這嗑瓜子了。


    ※※※


    逸公子起了頭,又閉上嘴看熱鬧,來給個馬紮來點瓜子兒。


    經才基金和賑災基金一直很受關注,一直有人想找茬,逮著這機會,長篇大論激辯起來。


    說起這大家都有話說,那些有好事兒的,也不能放著雪災不管。


    傅良斌插話:“雖然是千畫廊收的錢,但當初說好三成用於經才基金、五成用於賑災基金,大家才會花錢拍下那些書畫,所以這並不完全是千畫廊私事。”


    逸公子鄙視:“都說了是人家的錢,人家怎麽賑災是人家的事,你總惦記做什麽?”


    恆王也怒:“現在說的是賑災,隻要賑災就行。”


    趙梓程大怒:“你說半天什麽意思,難道就是巧立名目坑錢?”


    逸公子冷笑:“上次逸王沒傷到你腦子吧?你兒子蠢,你也跟著糊塗。都讓賑災基金賑災,朝廷做什麽?老百姓以後都記誰的好?或者你想說將賑災基金給朝廷用?那人家本來好心賑災,你憑什麽用人家的錢?難道要大家都像你一樣黑心肝?”


    恆王也活著爬迴來,給兒子幫腔,尊貴威嚴的說道:“設立賑災基金不就是為了賑災嗎?難道是徒有虛名?”


    逸公子攤開掌心吹一口仙氣,星眸冰冷的瞅著他:“賑災基金和你有一毛錢關係嗎?”


    逸公子一巴掌拍過去,趙梓杞忙閃開。


    趙梓程今兒又出來,一身黑底麒麟袍,天家風範,倨傲、諷刺:“不是有賑災基金嗎?千畫廊拍賣會一共賺了五百萬兩白銀,賑災足夠了。”


    趙曄是戶部尚書,站出來啟奏:“鹽州、亳州的義倉糧食充足,但天寒地凍,百姓最缺禦寒之物,且道路不通,賑災困難。”


    那些衝出來的人也憂傷,駙馬爺知道憂傷先別說,讓我們先講好事兒啊。


    說起這挺憂傷,十月份很少下這麽大的雪。


    昌平駙馬站位靠前,今兒也有事,站出來啟奏:“鹽州、代州、並州、亳州等地雪災初步統計完畢,城鎮情況尚可,部分山村積雪厚達四尺。毀壞房屋三千餘間,凍死牛羊等牲畜八萬餘頭,凍死百姓四百一十人。少數山區大雪封路,至今情況不明。”


    下邊來這麽多人,一些積極的立刻往前衝,有好事兒搶著和聖上分享。


    聖上坐在龍椅上,看這情形恍然大悟,以後想周廣上朝,隻要把他閨女叫來就行。


    周廣一宿沒見閨女的不爽瞬間煙消雲散,上朝的不爽也散了。


    逸公子悄悄衝爹眨眨眼睛,爹今天好帥。


    文官在左,武將在右,旭王輪椅在左邊最前,周廣在右邊最前。


    內官看他站好就好,繼續排班。人漸漸到齊,天色漸亮,準備就緒,進殿早朝。


    逸王隻得硬拉著恭王,一塊在後邊站好。恭王一身寒氣,臉冷若冰霜。


    旭王也不多說,畢竟是兒子先下手、動腳,占點便宜就好。


    恭王愈發怒且恨。這事兒軒王、齊王、恆王等也不好幫腔,他們還希望後輩都尊敬一些。


    逸公子一旁點評:“看看,謙遜有禮,這才是君子;豪橫跋扈,那是小人。”


    泰王忙還禮:“永錫不用多禮。”


    昭王過來,一身袞冕,愈發有皇長孫的氣勢,晨曦中柔美清貴的像仙王;二話不說,從王曾祖、王祖父到王叔一個個見禮,最後是泰王:“見過泰王叔。”


    旭王大怒,報仇報哪門子仇,霍家謀逆,罪誅九族,他心裏不服?


    逸公子忙告狀:“幹爹,本公子提醒恭王來給你和遼王見禮,他不肯,還要殺本公子給他舅舅、姥爺報仇。”


    旭王正和遼王講話,忙轉頭問:“兒子,怎麽了?”


    恭王被絆的一個踉蹌,差點又摔個大頭朝下,忙在一旁站穩;扭頭鳳眸陰森森的盯著她,一股天威爆發,殺意凜然。


    逸公子唰一下飄過去腳一伸。


    恭王大怒,位置問題是根本問題,他甩手就要去找聖上。


    榮王也生氣,但隻能拉住恭王,給他使眼色。現在鬧沒意義,還是隱忍一下吧。


    恭王怒極,他怎麽可能排到這些人後邊!


    榮王、逸王、泰王也都要求排到皇室上一代王的後邊,就是參照輩分來。


    恭王,依舊穿著袞冕,今兒氣色不錯,作為聖上次子,內官卻要他排襄王後邊去。


    今兒來的人多,幹脆在外麵重新排班。逸公子穿著昨兒那身黑織金纏枝蓮麒麟踏雲羅袍,頭上換成正式的六梁紅寶石冠,就站幹爹後邊,排班沒她事兒,有內官也不敢叫她排。


    旭王的路沒人敢擋,逸公子推著幹爹來到泰寧殿前,這兒已經站不少人。


    五點一刻,天色微明,逸公子推著幹爹輪椅來到太極宮門口,看今兒來的人真多,夠得上資格的都蹦出來,排隊差點打起來。


    一會兒吃完,旭王鹵簿準備好,逸公子就坐幹爹車上,進宮上早朝去。


    逸公子不吭聲,說白了是一群螞蚱,這會兒一塊出來蹦躂。


    旭王點頭。九蠻山脈那邊諸國,不大不小,給人添堵或者搖旗助威是夠的。


    逸公子狐疑:“不是說要在聖上聖壽時進貢嗎,難道是刷存在感,來提醒我們?”


    旭王點頭:“起碼能解燃眉之急,心裏就踏實了,態度更強硬了,還準備用九蠻山脈那邊諸國向朝廷施壓。”


    逸公子看著羊奶不爽:“猜到了,但大規模運糧不可能。”


    旭王將一杯羊奶塞她手裏,男低音醇厚的說道:“火氏沒糧的事兒啊,書滴沒跟你說,火氏已經和九蠻山脈那邊諸國談妥,從他們那裏獲得部分糧食。”


    逸公子迴神:“還有什麽事?”


    旭王樂:“快來吃飯,多吃一點,今兒事情不少。”


    逸公子鼓著腮幫子來到餐廳,看見幹爹,沒見昭王,失望。


    明珠懶得理,把她抱到浴室沐浴更衣收拾齊整,再換上一雙新靴子,好了。


    逸公子怒,手腳一塊抱住明珠詛咒:“本公子討厭你,你失寵了!”


    明珠偏生很煩人,在外麵吩咐人點燈、燒水、熱羊奶之類,又進屋將她從被窩拎起來。


    她迴到臥室,鑽進被窩準備再睡一覺,聞雞起舞什麽的,睡醒了再說。


    逸公子怒哼一聲,抬頭望天,滿天十億顆星星,天色還是很黑,地上一層薄薄的霜。


    逸公子跳下床追殺出去,昭王翻牆趕緊溜迴家,他娘親好像出來將他帶走了。


    逸公子抓起枕頭什麽都砸過去,昭王早跑沒影兒。


    次日一早,逸公子睜開眼睛,昭王飛快丟了被子竄出臥室。


    ※※※


    據說霍焜燁如今在九潭過得很滋潤,苦練武功,隨時準備複國、就是報仇,所以霍家還有一口氣兒,偶爾還能說幾句話。至於誰愛聽誰聽。


    昭王忙抱著依依香一個,別跟宋十三一般見識,那蠢貨竟然還惦記著霍焜燁。


    逸公子冷哼一聲:“低調什麽,本公子看他們更囂張了。將軍府不說,宋曼也被他們折騰出來。好在宋十三沒看上你,否則哼哼。”


    昭王忙將依依手拿迴來捏捏:“太張揚天都不容,你看火氏和陳氏這次都挺低調。”


    逸公子摸摸他的頭:“乖,我們先吃飯,誰稀罕傅家的小心思。”


    旭王心情還不好:“誰知道,你去問他。”


    逸公子拿著請柬問幹爹:“這什麽意思?上次那麽張揚,這次倒挺小心。”


    旭王府門檻太高,和大將軍府的圈子大概隻有三分之一相交,畢竟周家一向低調。傅家是外戚,和旭王府能沾邊,送來的請柬是特製的,金箔散發著諂媚的光芒。


    明禮郡主又給逸公子一遝子請柬,除了皇室宗親的,傅良斌又請大家去未央湖賞梅。


    餐廳裏燈光明亮,明禮郡主和霍詠絮準備的一桌豐盛的晚餐。


    旭王都被冷落了,明珠推著他進餐廳,逸公子忙追上去,昭王和泰王一塊跟上。


    泰王點頭,你家小丫頭最大。


    雖然拖著能惡心顏家,但火瑞死了,顏思行被保,這亂七八糟也沒太大意義。


    逸公子皺眉:“這案子就結了吧,小丫頭都想家了。”


    泰王看大侄子節操早掉光了,不過叔還有事:“喬氏錦田令被盜案,又有新進展。顏思行九夫人懷的,是顏迴玥的種。據說當初顏迴玥被抓了現行,才會去東南。”


    昭王轉身又飛迴來,摟著依依小蠻腰,笑的一臉燦爛,瓜子臉發芽開滿太陽花似得。


    逸公子一腳將他踹飛,今兒挺討厭流淚的。


    昭王差點被拍翻,激動的熱淚盈眶,依依真是太好了,陳氏死的太好了。


    逸公子過去抓住他肩膀,重重一拍:“今兒喜事從天降,本公子暫且饒你一次。”


    昭王鳳眸流光溢彩。看火焯爍現在好好的,他還不是老祖級,可想而知。


    逸公子星眸像天上第一顆亮起的星,扭頭看向昭王,竟然將陳氏老祖宗都搞死了?


    泰王老實交代:“你知道他們最有名的匠師都是什麽人嗎?陳玄泰,陳氏老祖宗之一,年齡大了,倒了就起不來了。這個仇也結大了。據說陳氏已經去瓠丘,下一步就是你,還有蘇國的事,明兒一定很精彩。”


    泰王鳳眸崇拜的看著逸公子,真厲害,當初作畫就算到這一步,潞嶧都哭了。但之前陳玄龍季不承認,現在也沒地兒哭去。


    逸公子霸氣自信:“這本來就是這樣,還有什麽,一塊從實招來。”


    泰王坦白從寬:“據可靠消息,那兩幅畫送迴潞嶧,他們匠師立刻研究,然後都倒了。”


    逸公子狐疑:“招!”


    泰王忙舉手投降:“沒有,我有好消息立刻就來告訴你。”


    逸公子追了一陣,被他們叔侄轉的頭暈,停下來衝泰王怒道:“你是猴子派來攪局的嗎?”


    泰王急得也團團轉,都快哭了,侄子你行行好別害我行嗎?叔我明明是來找我叔的。


    昭王就繞著他打轉,沒事就來依依跟前刷存在感,必須付出一點代價。


    泰王嚇得趕緊閃,我自己小命都脆弱的很。


    逸公子窮追不舍。昭王不留神挨了幾下,一眼瞧見泰王過來,忙衝過去,王叔救命!


    昭王撒腿就跑,繞著逸園雞飛狗跳,依依真的要殺人啦。


    逸公子身形一晃如一道疾風閃電猛烈的撲殺過去,揍人哪有改天的。


    昭王忙捂著臉:“不要,明天上朝,好多人看著。要不改天、改天沒人再打好不好?”


    逸公子怒氣衝衝、威風凜凜:“過來,讓本公子揍你一頓!讓你死不悔改!”


    昭王怕怕的停在旭王前邊,鳳眸陰柔的看著依依:“依依饒命。”


    逸公子隨後追出來,一邊使勁蹭臉,一邊怒罵:“流氓!竟然非禮本公子!趕緊站住,否則本公子揍扁你!”


    果然,很快就見昭王抱頭衝出臥室,狼狽逃命,身上似乎還有一個腳印。


    明珠非常放心,依依被誰欺負也不能被昭王欺負。


    旭王比較擔心,迴頭看著臥室,依依不會真被欺負吧?那樣周廣肯定會殺上門來。


    明珠趕緊離遠點,推著旭王輪椅去餐廳。


    逸公子嚇一跳,忙尖叫:“救命啊!非禮啊!幹爹、明珠救命啊!”


    昭王一身黑織金妝花四合如意團龍羅袍,高高的個子帶來一片陰影,精致的瓜子臉,修長的手指,一把抓住逸公子,朝臥室抱去。


    明珠親她一口,抬頭隻見晚風吹來一股濃濃的酸味兒。


    逸公子迴過神,順勢抱著她:“來香一個,想摸本公子的臉直說,何必這麽含蓄。”


    明珠穿著大紅織金妝花羅裙,就像當家主母,過來捏逸公子的臉:“我看你臉皮又厚了。”


    逸公子忽然一臉滄桑,雙眸深邃,鄭重點頭,本公子就是從別的星球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外星人。


    明玉眼睛亮如星星,純淨萌笑道:“逸哥哥說的是神仙吧,逸哥哥也是外星人吧?”


    逸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就是本事:“天上那麽多星星,肯定也有人,就是外星人。”


    明英好奇:“什麽是外星人?”


    逸公子昂首挺胸、霸氣側漏:“本公子怎麽沒本事?本公子本事大了去了!不信你去鳳凰閣問二公子,世上要找出一個像本公子的,還不如去找外星人。”


    明英忙閃一邊,挑釁:“你有這本事嗎?”


    逸公子捏著她圓圓的下巴:“你是不是也深深愛上本公子?本公子可以考慮將你收了。”


    明英穿著綠織金妝花羅裙,身材窈窕,單純活潑的笑道:“逸公子越來越俊了,真是天地的寵兒,將男子都比下去。”


    起居室門口,逸公子一身黑織金纏枝蓮麒麟踏雲羅袍,頭戴二梁雙龍白玉冠,高貴威嚴中,金蓮散發著神聖的光彩,帥的不像人類。


    日月交輝、陰陽共濟,天地自然。


    傍晚,旭王府逸園,夕陽下一片輝煌,一輪銀月如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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