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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過去,譙州州城西門外百米,一座人工壘成的小山,上麵堆滿了人頭。


    最上麵是秦守忠,下麵有的還在流血。隻要心懷不軌有所動作的,逮住就殺,殺了就往這放。


    看著有點恐怖,不過還有人敢出手,就說明還不夠!照當初預計,小山能放八萬個。


    以前關起來的那些,和這不一樣。霍家、二公子有大動作,看誰動作大!


    人頭山對麵,搭起一個高台,上麵站著一百個農民,拿著簡易喇叭,朝城裏麵喊話。


    “各位父老鄉親、窮苦老百姓!我們莊稼人種了一輩子田,卻從未吃飽!我們種出來的糧食都被刺史、貪官、地主剝削了!他們剝削民脂民膏,還要殺我們!現在他們要造反,對付聖上和旭王,憑什麽將城門關了,不讓我們老百姓進出,不管我們死活?他們就是一窩逆賊,逆賊不死,百姓難安!”


    “大公子不僅給我們飯吃,給我們衣穿,還要讓我們過上好日子!那些地主憑什麽將大片良田占了?不用幹活就能讓我們做牛做馬?那些造反的人,再不趕緊悔改,大公子就將田都分給我們,我們才是莊稼人!”


    喊完一撥下來,換上一撥,唱新編的詩歌戲曲,罵地主,諷貪官,以及各種貴族反賊。


    一百人大合唱,隔著很遠就能聽見。


    聽見了就趕來,最開始隻有六千人,現在快六萬人了,離得遠的還有人陸續趕來。


    罵地主,罵官僚,大家深有同感,不用上台就一塊喊,一塊唱。


    聽著有些亂,但激起鬥誌昂揚,如果大公子現在就將地分了,大家都管她叫娘。


    西門外二十裏一片營地,中間一座山,從山頂能看見半個州城。


    山頂樹下蓋了一間草亭,逸公子、昭王、旭王、泰王、武平等都在這。


    泰王傅太叔端勻爬上山,六十多歲,身體發福,臉色不好,看著逸公子挺哀怨,看著旭王也哀怨,你兒子成天胡鬧,你們都快沒救了。


    逸公子問:“太叔王傅,怎麽樣了?”


    太叔端勻在草亭坐下,不爽的道:“擅長詩歌戲曲的好找,唱野調,就是有傷風化。”


    泰王忙說道:“老百姓愛聽就有一定道理,王傅找著合適的人了嗎?”


    太叔端勻不敢真招惹逸公子,抱怨兩句而已:“各種人都找了二十個。至於逸公子說,要舉辦什麽唱歌大賽,還是找別人負責吧,老夫真弄不來。”


    其他人變色,可別落到他們頭上,這事兒看熱鬧還行,讓他們從老百姓裏選會唱歌的,那些農民真的太粗鄙、卑賤了,說實話受不了。


    逸公子一眼掃過,一陣沉默。


    向千秋和田萬年上來,默默站在一邊,遠處歌聲隱約飄來,是一些人在練歌。


    氣氛有點壓抑,一些人明白,對付老百姓或許就得用這些辦法,但是看著也學不來。


    逸公子暗歎,一揮手:“讓明珠、孟寶、薛芳上來。”


    不多會兒,明珠、孟寶、薛芳,還有一撥人上來,就是太叔端勻挑出的那些人。


    逸公子仔細一看,無語,這文縐縐要考狀元嗎?扭扭捏捏是上台唱戲嗎?


    揮揮手讓他們都滾,有時候真煩心。


    唱歌有時候比說教好。像宗教一類詩歌,能安撫人心情和靈魂,讓人得到寄托和慰藉。


    或者像洗腦歌,簡單輕鬆,通俗易懂,想笑就笑想罵就罵。人忙了一天累了一天,完全放鬆下來,根本不需要腦子,就這樣自然而然的一種狀態,順便還能傳遞情緒。


    這不僅平亂能用,其他時候也能用,詩歌是一種偉大的力量。


    如果輕鬆能平亂,為什麽要拚死拚活?敵強我弱,就要充分利用老百姓的各種力量。


    逸公子不講了,有些事三言兩語講不清;現在那些人也是應急湊的,接下來要好好弄一弄,看到好處自然就明白了。


    她說道:“孟寶,你找幾個人,讓他們去找一些能歌善舞的老百姓,包括自己會編歌舞的,本公子都有賞。明珠,你從中挑一些最自然、奔放、有激情的,如果能找到瘋狂靈魂歌者,本公子給他加官進爵。”


    旭王問道:“什麽是靈魂歌者?”


    逸公子應道:“就是唱的你想哭,一歌能抵十萬兵。”


    眾人都懷疑,唱歌若能代替打仗,那大家天天唱歌好了。太叔端勻吹胡子瞪眼。


    逸公子不解釋,揮揮手,明珠讓人準備琴瑟琵琶、鍾鼓鐃鈸等。


    逸公子臨風而立,長歌一曲:“九月深秋兮四野飛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傷。最苦戍邊兮日夜彷徨,披甲持戟兮孤立沙崗。白發老母兮盼斷肝腸,妻子何堪兮獨守空房。弟兄想見兮跺足拭掌,姐妹思念兮雨淚千行。一旦交兵兮槍尖而亡,骨肉為泥兮同戰沙場。魂魄悠悠兮枉知所倚,壯誌寥寥兮付之荒唐。”


    歌未畢,山下三軍惆悵,有人唏噓淚兩行。


    最近斬殺頗多,傷亡也比較多,一朝戰友兄弟陰陽兩隔,年輕人亦感傷。


    逸公子星眸盡滄桑,清亮的聲音透著茫然,悲憫於天際迴蕩,最後將人熱血點燃。


    “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踏盜寇兮滅逆賊,與子征戰兮歌無畏。何不思故兮各奔家鄉,居家團圓兮永得安康。”


    不少人重燃鬥誌,經過鮮血的洗禮,經過熱淚的洗禮,一些戰士很快變得成熟。


    逸公子詠歎:“居家團圓兮永得安康!”


    一些人響應:“居家團圓兮永得安康!”


    一些在練歌的人也響應,老百姓、尤其信州來的農民哭得眼紅,大聲唿喊,趕緊殺光逆賊,我們好還鄉!


    “大公子千歲千歲千千歲!”不會唱的人直接喊。


    “大公子千歲千歲千千歲!”三軍士卒也有人哭著喊著。


    逸公子停下來,歌聲依舊迴蕩,哭聲依舊,喊聲依舊,令人震撼。


    良久,太叔端勻不認賬:“軍歌,九軍都有。”


    逸公子應道:“是啊,將士征戰,農民稼穡,有所歌不是很正常嗎?歌舞從有人的時候就有,《詩經》不是從民間收集的嗎?詩歌戲曲隻有反應百姓真實生活,才會有旺盛的生命力,流傳千古。那用在這裏,有什麽問題?或者是本公子方式不對?”


    昭王說道:“方式可以研究探討,變得更適合老百姓。如今公卿、貴族、文人等,附庸風雅,多為無病呻吟;不如民謠野調,歌民間疾苦唱心中喜樂,質樸感人。逸公子每言重視百姓,我等當用心去聽。”


    旭王說道:“說的好,民謠野調有助於教化百姓。這次就在譙州周圍,選出唱的最好的前十位,賜官賜爵,賞銀百兩。”


    向千秋和田萬年對視一眼,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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