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股莫名的衝動從心底湧上,理智和情感的界限瞬間模糊。我伸出手,幾乎是本能地扣住了他的喉嚨。指尖緊緊地壓住他的脖頸,仿佛一瞬間,整個世界的情緒都集中在這一點。空氣似乎突然變得沉重,周圍的聲音和光線都變得模糊,隻剩下他與我之間的接觸。


    我看著他,目光中沒有憤怒,也沒有憎恨,反而充滿了一種令人心痛的悲傷。他的脖頸微微被我扼住,唿吸漸漸變得不暢,麵容依舊溫柔,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脆弱。那雙深邃的眼睛沒有閃爍,仿佛已經看透了所有的無力和痛苦。


    我的心中一片迷茫,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翻湧,既想釋放,又不知該如何釋放。我不明白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也不清楚自己在這一刻到底想要什麽。那股情感就像是洪水般無法阻擋,席卷了我的思緒,充滿了壓迫感。


    我幾乎聽得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它急促而沉重,與他微弱的唿吸交織在一起,幾乎能讓整個世界都靜止。我的手指微微發抖,壓得更緊了一些,卻沒有惡意,隻是想要某種釋放,哪怕是短暫的,哪怕是無意識的。


    然而,看著他眼中泛起的痛苦,我的心又猛地一緊。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我的喉嚨似乎被某種情感緊緊掐住,無法唿吸。扭曲的心情湧上心頭,我甚至不敢再直視他。


    我鬆開了手,緩緩地後退一步,手指仍然帶著微弱的顫抖。心跳的節奏逐漸恢複正常,但那份壓抑和痛楚卻像是滯留在空氣中,始終無法消散。


    “對不起……”我低聲說道,幾乎是自言自語。聲音沙啞,帶著深深的愧疚與懊悔。我的眼睛沒有再看他,低下了頭,無法麵對那份我剛剛釋放出來的情感。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目光中有些無法言說的複雜。或許是原諒,或許是理解,亦或許是一種沉默的共鳴,我無從知曉。


    隻是那一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讓人無法承受的悲傷,像是無盡的深淵,等待著吞噬我們之間所有的距離。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嘴裏發出來,似乎連我自己都在感到迷茫和困惑。我的手掌還停在空中,餘溫尚存。那一巴掌並不重,卻有種讓人心驚的力量,仿佛是我內心深處的情感突然被強行釋放,抑製多時的怒氣、迷茫與不安一瞬間找到了出口。


    他站在那兒,愣了一下,臉上沒有明顯的憤怒或反擊,反而似乎帶著某種無奈的笑意,眼中微微閃爍著一種複雜的情緒。那種眼神讓我有些恍若未見,但心底卻湧上了更多不確定的情緒。


    “你……你幹什麽?”我自問自答似的低聲嘀咕,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種反應。


    我皺著眉,仔細想著自己的舉動,腦海裏翻騰的思緒仿佛已經跟不上我身體的反應。我剛才的動作理應是憤怒和反抗,但這份憤怒又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剩下的隻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我不明白我自己是怎麽了。每個動作,每個想法似乎都不在我的控製之下。


    “我是不是……瘋了?”我自言自語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就算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他微微皺眉,低聲道:“你是不是有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那句話像是警鍾,猛地把我從混亂的思緒中拉迴。我的手指微微顫抖,忽然覺得有些羞愧。看著他,我好像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迴應。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隻是低下頭,心跳得越來越快,感覺每一秒都在壓迫我,幾乎讓我喘不過氣。


    “抱歉。”我喃喃道,不知道是對他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這個世界太複雜,我的情緒像是大海裏的波濤,時而平靜,時而洶湧。我一度以為自己能控製它們,但此刻,我知道自己並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冷靜與理智。


    “你說的對,應該是扇巴掌,而不是扼喉嚨。”我又低聲補充道,感覺這話倒像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也給自己找迴了一點存在感。


    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似乎從我的眼神中看到了我無意識的掙紮與迷茫。也許他已經看穿了我內心的動蕩,隻是無言地陪著我。


    “你需要休息。”他終於開口,語氣不像是責備,更像是關心。雖然他依舊是那副冷靜的模樣,但眼中隱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我點了點頭,默默地站在那裏,感覺自己已經被各種情緒吞噬,但又無力去改變。或許,真的如他所說,我需要休息,停下所有的思考,讓這段混亂的時光平複下來。


    我低頭看著盤中的小菜,筷子在菜肴上輕輕撥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卻似乎沒有什麽能引起我真正的興趣。每一根菜肴都變得模糊不清,仿佛它們與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我意識到,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個空洞的空間裏,漂浮不定。


    手中的筷子無意識地轉動著,那些蔬菜、肉片在盤中仿佛都失去了色彩。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都似乎沒有了任何意義。周圍的空氣漸漸變得沉重,我能聽到自己的唿吸,感覺到空氣的每一次流動。


    突然,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凝視著那一小盤菜,眼前一片空白。我想了想,心裏一陣刺痛,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如既往地堆積在腦海裏,卻怎麽也擠不出任何空間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窗外,街道上的行人仿佛都帶著自己的節奏走著,我卻像是被遺忘在了某個角落,脫離了他們的世界。突然間,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又開始湧上心頭。


    “你在想什麽?”背後傳來低沉的聲音,我沒有迴頭,隻是繼續盯著那盤已經有些冷卻的小菜。那聲音好像能透過空氣直接打入我的內心,觸碰到我每一處軟弱的地方。


    “沒什麽……”我答得有些勉強,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隻是在想,怎麽就這麽糟了。”


    他沒有再說什麽,沉默了片刻。接著,聽見他輕輕的步伐走到我身旁,然後那隻手停在了我麵前的桌子上。他的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麵,似乎在等待我的反應。


    “你不打算吃嗎?”他問。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撥了撥那盤菜,擺出一種“不重要”的模樣:“有點沒胃口。”我心裏知道,這種“沒胃口”其實更像是一種無奈,吃下去的每一口,似乎都像是在消磨時間,消磨著自己的存在感。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盤菜,似乎在判斷我是不是在躲避什麽問題,但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麽。


    “你這樣下去,不會好。”他說,語氣低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我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迴答。


    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正站在一個岔路口,麵前的選擇並不多,卻每一條都讓人感覺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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