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依舊站在那裏,靠在門框上,身形有些微微佝僂,像是支撐不住的樣子。他的眼神沒有焦點,似乎在凝視著什麽,卻又什麽都看不見。那種深邃而空洞的目光,讓我不由得心頭一沉。空氣似乎凝固了,時間也在那一刻靜止。


    我站在窗前,隱匿在黑暗的角落,目光緊緊鎖定著他的一舉一動。沒有任何聲音,除了遠處偶爾傳來的風聲,周圍一切都顯得異常寂靜。夜鶯的背影漸漸在晨曦中顯得模糊,那種孤單與疲憊感,如同一層薄霧籠罩在他身上,幾乎可以觸摸到。


    他的手無意識地攥著拳,仿佛想要抓住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抓不住。又過了一會兒,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空洞地望向遠方,仿佛那裏藏著某個未解的謎團。他的表情沒有喜怒,隻是淡淡的疲倦,像是整個世界都讓他感到沉重。


    我依舊站在那兒,屏息凝視著。無論他如何微弱的變化,我都不想錯過。


    這一切的背後,是否隱藏著什麽我從未了解過的秘密?也許,夜鶯並非完全沒有軟肋。也許,他早已疲倦,隻是沒有人看得見。他為什麽一直藏得那麽深,藏得那麽好,連我這個陪伴在他身邊的“夥伴”都未曾察覺?


    突然,夜鶯的肩膀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是歎了口氣,緩緩收迴了視線。他站了片刻,又轉身進入了屋內。那扇門悄無聲息地關上,仿佛整個世界又恢複了平靜。


    但我知道,夜鶯的世界已經不再平靜,至少不再是我所認知的那個冷酷無情的夜鶯。他也許已經有了無法解開的結,而那結,可能一直就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我站在那裏,腦海中迴蕩著他的身影,久久無法平靜。沒有人知道他的脆弱,沒有人知道他的孤獨,而我,也可能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我依舊沒有行動,隻是悄然轉到另一個窗戶前,繼續觀察。他迴到房間後,似乎沒有立刻做什麽,房間裏暗淡的燈光透過窗簾縫隙投射出幾道微弱的光線。我依然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那種強烈的孤寂,就像整個世界都離他而去,孤零零地留下他一個人。


    我心裏有種說不清的感覺,既想去接近他,又害怕打破他那層堅硬的外殼。夜鶯一直是那種冷靜、獨立的人,仿佛他從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但在這一刻,我卻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夜鶯,一個在夜晚的沉默中崩潰的夜鶯。他的脆弱,像一塊巨石從我心口掉落,沉重而難以承受。


    我不禁又在心裏問自己,為什麽要繼續觀察他?是因為好奇,還是因為某種無法言明的牽絆?但當我把這問題放到心頭時,答案似乎變得模糊。我並不確定,也許兩者都有。


    夜鶯站在窗前,依舊沒有動靜。他的目光在空蕩的房間內遊移,仿佛在尋找什麽,又像是在等待什麽。我不敢貿然靠近,因為我知道,一旦跨過那道界限,可能一切都會變得不同。也許他並不需要我的打擾,或許他隻是需要獨自一人,靜靜消化屬於自己的傷痛。


    突然,夜鶯伸出手,輕輕撥開窗簾的一角,目光似乎停留在某個遠方的點上。他的眼神依舊沒有焦距,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抽離了。我心跳加速,幾乎能感覺到他那種徹底的孤立感,甚至幾乎讓我忘了唿吸。


    他站在那裏,微微彎下腰,像是想要撐住什麽,或者是放棄了什麽。那一瞬間,我能看到他肩膀的微弱顫動,像是壓抑了太久的情緒終於無法再控製。這一切的表現,和我認識的那個夜鶯截然不同。


    我站在窗外,心跳漸漸變得急促。到底該不該靠近?我能感覺到內心深處的某種衝動,但理智卻讓我停下了腳步。夜鶯可能並不需要我的介入,也許他隻是需要時間,一個人麵對這一切。


    夜鶯低下頭,背對著窗戶,我聽到他輕輕的歎息聲,幾乎是從胸腔裏溢出來的那種沉重。


    我知道,眼前的這一幕,對他而言,可能隻是一種釋放。但對我來說,可能是一次無法迴頭的選擇。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留下?走?我站在那個掩體後,身體緊繃,卻又無處可去。我的腦海一片混亂,心跳像鼓點一樣在胸腔中急促跳動,仿佛每一個決定都需要一個巨大的勇氣。


    夜鶯依然站在窗前,背對著我,沉默無言。他的肩膀微微聳動,仿佛在承受什麽巨大的重壓,或許是來自內心的,也或許是外界無法察覺的。那一刻,他似乎變得如此脆弱,脆弱得讓我的心都開始發軟。


    我不敢輕易動彈,隻能靜靜地凝視著他。即使在暗處,我的視線也沒有從他身上移開,我怕錯過他任何一絲的變化。空氣仿佛凝固了,我的每一分唿吸都變得格外沉重。


    “為什麽?”我默默地問自己,為什麽我不願離開,為什麽即使知道自己處在一個被夜鶯察覺的危險境地,我依然無法選擇離開。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遲遲沒有行動。是害怕嗎?還是因為某種深藏在內心深處的牽絆,讓我不願從這個瞬間逃離?我無法迴答。


    他從窗前慢慢轉過身,那一刹那,我幾乎忘了唿吸。他的眼神深邃而空洞,仿佛在我的注視下並沒有任何意識到,隻是輕輕一頓腳步,轉身,走向了屋內的另一處。


    那一刻,我終於決定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快速地後退幾步,踮起腳尖小心地避開任何可能的聲音。可是,手腕上的光腦卻突然震動了一下,像是被重重拍了一巴掌。那是夜鶯發來的消息,簡短而直白:“你還在嗎?”


    瞬間,我的心髒跳到了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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