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聽懂了。他不會再把我繼續當成一個“小鬼”了。


    我能感覺到,夜鶯那一瞬間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新的興味。他不再隻是看我像一個棋盤上的小卒,而是開始意識到,我不是那個他輕鬆操控的“傻小子”。我能從他微微收緊的眉頭中看到,那股曾經輕蔑的從容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認真和警覺。


    “你可真有趣。”他嘴角的笑意依舊,但笑容中帶著某種難以捉摸的意味,仿佛是對我的讚賞,也像是對他自己的警覺。他似乎有些重新評估我,甚至在腦海中重新審視著我所展現的每一個細節。


    我沒有迴應,隻是微微勾起嘴角,眼神中帶著幾分挑釁的冷意。這個交換,雖然表麵看似簡單,實際上卻是在悄悄改變我們之間的力量對比。


    “你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夜鶯低聲自語,眼神飄忽,像是在琢磨什麽,卻又似乎並不想追問得太深。


    他收迴了那團發光的毛,若有所思地抬頭,看了我一眼:“不過,既然你有這樣的‘手段’,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更有價值的答案?”


    這句話裏,沒有憤怒,也沒有威脅,隻有一種近乎冷靜的計算——他並沒有被我“嚇到”,反而對我更感興趣了。


    我知道,夜鶯已經不再把我當做單純的目標或是“獵物”了。他的眼中,開始出現了對我的尊重,哪怕這種尊重帶著深深的防備。他看見了我在這場交易中的籌碼,但同樣,也看見了我的風險。


    我不急不忙地坐迴椅子上,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故作輕鬆地看著他:“你想知道的,我或許以後會告訴你,但現在,能不能稍微放過我一下?你也看到了,遊戲才剛開始。”


    夜鶯的目光似乎又暗了幾分,像是還在考量我的每一個動作。他沉默了一會,終於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好,你贏了,先給你喘口氣。”


    新人的寬容期伴隨著我對他的侵略感快速結束了。他走到我身前,像初見時那般,再次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是夜鶯,一名高級傭兵,也是,一位商人。”


    他站在我麵前,身姿挺拔,眼神冷峻,臉上掛著那種帶有幾分矜持和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一瞬間,我仿佛也看見了曾經的自己,也曾以這種姿態示人,假裝自己能輕易將周圍的一切都收攬於手,誇張的虛張聲勢。


    但顯然,這種自信在他麵前並沒有太多威脅。


    “你好。”我平靜地迴應,盡管心底的警惕和好奇依舊沒有消退,甚至愈加濃烈。夜鶯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在悄悄透露著他並非表麵那麽簡單。他不單單是個傭兵,他的身份遠比我想象中複雜,而這,也許正是他對我開始展現寬容的根本原因。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絲暗含的意味:“重新認識一下,是因為我發現,你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沒有急著繼續說下去,而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仿佛是在細細打量我,像是想要看穿我的每一層麵紗。


    他對我投來的目光,帶著一種自信的審視,仿佛無論我表現出什麽樣的情緒,他都能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意義。


    我微微挑眉,沒有被他的挑釁或試探影響到多少。“你不覺得你的自我介紹有點過於正式了嗎?”我語氣帶著一絲玩笑,想要打破這份沉默中濃烈的壓迫感。


    他卻依然冷靜,似乎早已預料到我會做出這樣的迴應:“正式?你可以理解為,某種程度上的尊重。”他頓了頓,目光深邃,“也許,這對我們之間的交易來說,才是最合適的方式。”


    他的話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像是試探,又像是提醒。我能感覺到他在隱晦地表露出自己對我的理解,甚至是一種某種意義上的挑戰。與他的這番言辭不同,我感到自己的態度逐漸趨於冷靜與警覺。


    “所以,”他突然間靠近了幾步,站得更近了些,語氣中帶著一抹輕挑,“我們之間算是達成了一個新的契約嗎?”


    我不急著迴應,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夜鶯的舉動,似乎並沒有讓我感到多麽壓迫或不適,反而,他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反倒讓我更加警覺。


    “契約?你確定我們之間能有契約?”我冷笑了一聲,帶著些許挑戰的意味。


    “這才是重點。”夜鶯笑了笑,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你的能力,雖然神秘,但我總能感受到它帶來的潛力。所以,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麽我們不能合作?”


    我從未考慮過與他合作的可能性,更不曾想過,我的力量在某些人眼裏居然能引發如此大的興趣。雖然我一向引以為傲的自信著。我並不完全明白他真正的目的,但我知道,如果現在不做出一些迴應,恐怕他會一直像一顆定時炸彈般待在我身邊,悄悄觀察,等待我主動提供更多信息。


    “你有這個耐性嗎?”我最終問道,眼神清冷地與他對視。我的話語有些尖銳,但心底的懷疑並未因此減少。


    夜鶯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那是一種從容不迫的笑容,似乎在告訴我他已經預見了這一切。他不急不緩地迴應:“耐性?或許是我對你的興趣所致。”


    他沒有給我更多的解釋,似乎這就是他想要給我的所有答案。我知道,接下來無論我們的關係如何演變,注定會是一場挑戰與誘惑交織、利刃與溫情並存的複雜博弈。


    “好,”我最終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疑慮,挑起一抹淡淡的笑,“不過,夜鶯,如果我們合作,記得有件事你得清楚——我不是你的工具。”


    夜鶯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目光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索之中。然後,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某種新的光彩,像是看見了一個全新的可能。


    “我知道。”他說,“正因為你不是工具,才值得我來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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