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舊是休息日,溫雅少見地放下了手頭的事,表示要陪我出去逛逛。我原以為會是逛商業街、看展覽,或者去那些符合他溫潤形象的地方,沒想到,他卻直接把我帶到了城郊的自然林。


    這片林子看上去一片幽深,空氣中夾雜著濃厚的泥土和植物的氣息,隱隱還能聽到遠處野獸的低吼。我知道,這種被冠以“自然”之名的地域,通常都有各自的危險等級,遠不是什麽普通郊遊的場所。這讓我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警覺。


    “溫雅,”我停下腳步,看向他,“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他沒有直接迴答,隻是迴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含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我親手教你如何冒險。”


    這話讓我一愣,隨即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我自然知道,他這話中有話。冒險?這是在說我最近的行蹤,還是……他已經察覺到了一些我還沒有說出口的事?


    “溫雅,”我低聲道,“我以為你希望我遠離危險。”


    他沒有立刻迴應,而是繼續向林子的更深處走去,腳步輕快而從容,仿佛這片布滿未知的地方對他來說並無任何威脅。我猶豫了片刻,隻好快步跟上。


    走了不遠,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而緩慢:“想要遠離危險,不是逃避,而是要學會如何麵對。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事,你避不開的,不是嗎?”


    我聽出他話裏的暗示,心裏隱隱發緊,卻沒有說話。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沉默,停下腳步轉過身,認真地看著我:“有些東西,不是你想藏就能藏的。與其等到危險逼近你,再手足無措,不如現在就做好準備。”


    他的語氣依然溫和,但每一個字都像敲在我的心上,帶著某種不容拒絕的力量,溫雅特有的力量。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他今天帶我來的真正目的。


    “雖然這一帶沒有正式的戰鬥植物,但也多多少少會有一些能有自己意識和動作能力的植物。”溫雅邊走邊隨意地說道,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聊一件尋常的事。


    我怔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看向他:“植物和戰鬥植物之間還有這種狀態的植物?”


    溫雅點了點頭,似乎對我的反應並不意外。他微微側過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植物的分類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嚴格來說,植物的戰鬥特性並不是‘有’或者‘沒有’這麽簡單的二元劃分。那些中間狀態的植物,有些具備一定的自我保護能力和攻擊性,但還達不到戰鬥植物的標準。這些植物,通常會在一定環境或刺激下,展現出一些獨特的行為。”


    我皺了皺眉,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卻又隱隱覺得有些道理:“比如說呢?”


    “比如某些特定的藤蔓類植物,它們可以感知氣息並主動伸展,嚐試捕捉或驅趕入侵者;又比如一些特殊的根係植物,能通過微妙的土壤波動判斷威脅,迅速采取隱蔽或反擊措施。”溫雅隨口舉了兩個例子,語氣輕描淡寫。我卻不太明了其中區別。


    “這不就是在模仿戰鬥植物了嗎?”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可以這麽理解。”溫雅微微頷首,“但區別在於,它們的行為更多是出於本能,而不是像真正的戰鬥植物那樣,具備明確的意識和目的性。雖然它們看起來危險,但它們的威脅相對可控。”


    他說著,停下腳步,低頭看著一叢生長在路旁的灌木。灌木的枝葉看似普通,但細看之下,卻發現有幾根纖細的刺隱匿其中,隨風微微晃動,像是某種警惕的生物。我不禁有些緊張,卻見溫雅毫不在意地用手輕輕撥開它們,似乎早已駕輕就熟。


    “總有些東西,介於我們認知的邊界之間。”他迴頭看我,眼神透著一絲深意,“學會觀察它們,你會明白,危險有時並不是那麽涇渭分明的。”


    雖然溫雅說是帶我來見識植物的,但從他接下來的舉動來看,他的重點似乎還是放在教我如何分辨毒性上。


    一路上,他時不時停下來,指著某些植物的葉子、果實或根莖,詳細講解它們的特性和可能的危險性。他的語氣很認真,甚至帶著幾分嚴厲,顯然對我之前帶迴去的那塊異獸肉還耿耿於懷。


    “你看這個。”溫雅停在一株長滿紫色小果子的灌木前,用小刀輕輕割開一個果實,裏麵溢出一種透明的汁液。他轉頭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一絲警告,“記住,凡是有這種甜膩味道的汁液,哪怕再香,再吸引人,都別碰。很多時候,危險往往偽裝得很誘人。”


    “這個……”我嗅了嗅那汁液散發出的香氣,眉頭微微一皺,“看著像可以吃的啊。”


    溫雅冷笑了一聲,隨手將果實丟進不遠處的小水坑裏。幾秒後,水麵開始泛起泡沫,果實周圍的水漸漸變成暗紅色。


    “還覺得能吃?”他挑了挑眉,語氣淡淡的,卻讓我有些不自在。


    我低下頭,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他瞥了我一眼,語氣緩和了些:“不要覺得自己的直覺能應對所有情況。這些植物的毒性可能比你想象得更複雜,甚至可能不隻是作用在身體上,還有可能影響精神狀態。”


    我心裏一驚,下意識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植物樣本,忍不住問道:“那如果誤食了,有什麽辦法解決?”


    溫雅停下來,迴頭盯著我,眼神認真得讓我有些發怵:“誤食?最好別讓這種事情發生。但如果真發生了,立刻設法催吐,並盡快找到專業人士。尤其是在自然林裏,千萬別僥幸。”


    我沒再說話,心裏卻有些不服氣。他的嚴肅讓我覺得像個被訓斥的小孩,但迴想起他對異獸肉的那股警惕,似乎又能理解他為何如此較真。


    “你還在記著那塊肉吧。”我嘟囔了一句,有些賭氣地低頭撥弄腳邊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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