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平時起晚了很多了,我換上雨衣出門。


    又來到刮風減半下雨全完的茶樓一條街。


    氣喘籲籲的走進茶樓。


    這地方一如往日風雨無阻。


    似乎比早些時候更熱鬧了些。


    北領這次難得沒有化妝,穿的也是比較正常的服裝。


    “今天怎麽這麽晚?”他有些皺眉。


    “對不起!”我立馬道歉,以為是耽誤了營業,“我明天一定早點過來。”


    “不是,我是問你因為什麽來這麽晚。”他的語氣十分生硬。


    “啊……我,”我抓了抓頭發,決定實話實說,“今天下雨,碼頭那邊出了點事……就來晚了。”


    “碼頭?”他的眉皺得能夾蒼蠅,“你去碼頭幹嘛?”


    “就是,我晚上在那邊打工……然後就趕上了……”我的語氣有些無力,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形容碼頭的狀況。


    “你在碼頭打工?!”北領的聲音一下子拉高了一個八度,我被嚇了一跳。


    “對……對啊……”我有些呆愣。


    “你怎麽能去碼頭打工?!”他的嗓音居然能如此尖銳。


    我一臉茫然:“怎麽了嗎……”


    他直接氣笑了。


    笑聲伴隨著他胸口的起伏。


    “你就這麽缺錢?”我感覺到他的情緒很不穩定。


    “我……”我很猶豫。


    我知道他是因為什麽……


    “我欠了很多錢……”


    這是實話。


    卻不是該說的實話。


    “多少?”他的聲音有些冷。


    “五百萬……”


    “多少?!”


    ……


    ……


    “你明早開始來茶樓工作。”他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話,頭也不迴的走了。


    我甚至能夠嗅到他束起得長發撩過空氣後帶起的那些傷痛。


    我後悔了。


    是我讓他如此兩難。


    ……


    謊言。


    未澄清真相的謊言。


    ……


    傷害了他,我不禁更加憎恨那五百萬欠款。


    那借得不明不白,花得不明不白的五百萬……


    ……


    收到接待小哥的蛋糕轉賬。


    我離開的腳步格外沉重。


    雨還在下,街道上除了正經開門營業的店鋪,沒有任何小攤小販。


    是的,刮風減半下雨全完。


    ……


    今晚還能去碼頭上班嗎?


    想到那一片狼藉一言難盡的碼頭……


    又想起那個差點被手底下人害死的軍雄。


    其實吧……


    一地雞毛的也不止我一個……


    ……


    蒼鷺家有沒有食物我不知道,但是我家我是知道的,一點沒有。


    早知道迴家之前多撿幾塊海鮮了……


    手腕上的綠蘿藤蔓一緊,我似乎明白了什麽……


    育寵空間內,火焰綠蘿獻寶一樣從藤蔓叢中卷出一塊塊海鮮……


    還外焦裏嫩的看著……


    ……


    就怪貼心……


    迴到出租屋,飯菜已經做好了。


    蒼鷺不知道從哪找出的圍裙,圍在他那身原本是我的、他穿著明顯太小露胳膊露腿的短衣短褲上。


    指甲和牙齒已經收迴去了,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卻還在外麵。


    蓬鬆的、飄逸的、流線型的……一動一動的……


    似乎在招搖似的……


    我別開眼去。


    ……


    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去采購的食材。


    我離開那會他還在睡。


    我的沙發似乎隻比他的大一點點,依舊是不夠他睡。


    我在他驚訝的目光下端出兩盤綠蘿貢獻的海鮮。


    香噴噴的,雖然看不出是什麽品種。


    被烤得焦香裂開得表層下,露出其中鮮嫩多汁的肉塊,有那麽一絲不同於肉味的清香。


    我嘿嘿一笑:“嚐嚐,早上的……”


    ……


    酒足飯飽。


    “蒼鷺,我們今晚,還上不上班呢……”我有些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他一時間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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