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賤人,怎麽什麽都知道?


    方才謝霏霏哭著跑迴來,說是跟謝家鬧翻了,要從她這裏出嫁,一開始,她是不同意的。她如今娘家沒了,又沒了最喜歡的女兒謝依依,心頭就跟紮了根針一樣,瞅著謝霏霏就心煩。


    偏生謝霏霏不爭氣,非要去做東宮太子的妾室,讓她說不出的丟人。東宮太子是尊貴沒錯,將來會登基為帝也沒錯,可如今宣慶帝還健康著呢,等宣慶帝老了,指不定她都入土了,沒那福氣享受這份榮譽。謝霏霏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同娘家人半點往來都無,指望謝霏霏照顧她,癡人說夢,這筆買賣隻賠不賺,她又不蠢,年紀大了,該是替自己好好打算的時候!


    哪知道她還沒開口,謝霏霏就說:“你隻要讓我從這裏出嫁,東宮送來的聘禮,我保證全部都帶過來給你。還有,嫁妝,我也不會讓你出一分。”


    這話,讓她一陣心動。


    和謝遺江和離的時候,謝遺江並沒有太過虧待她,她分得了一些銀兩和田地、還有幾家商鋪。分開之後,置辦宅子花費了不少,加上她不會打理,商鋪的進賬比不得從前,開支遠遠大於收益,手頭是一分錢都沒有的。


    樊氏心裏想著,她不出一分嫁妝,就能得了東宮送來的聘禮,這筆數目不小的錢財能供她無憂無慮的吃喝一段日子,倒也劃算得很,這才同意謝霏霏住進來。


    要是謝霏霏走了,她上哪裏去找借口要這份聘禮?


    樊氏梗直了脖子:“要帶走謝霏霏,可以,東宮送來的聘禮你必須全部給我。”


    “你想要聘禮?”裴謝堂噗嗤一笑:“可以啊,剛好明天東宮就來人了,你將給二姐的嫁妝準備好,我馬上就讓人抬了聘禮過來,原封不動,都是你的東西。”


    太子妃為了給謝霏霏一個下馬威,送的聘禮都不是什麽高檔的玩意,謝家還缺這點破玩意不成?


    隻要樊氏願意給嫁妝,替謝遺江操了這份心,她是很願意做這個好人的!


    樊氏一聽這話就不幹了:“那不行,霏霏說了,她從這裏出嫁,聘禮都是我的。你要帶走她,就把聘禮給我,公平得很!否則,你就把霏霏放下來,我不準許你將我女兒帶走,你也沒這個權力,不要以為你做了淮安王妃,你就可以在我家裏橫著走!”


    “謝霏霏答應你的?”裴謝堂玩味的笑了起來。


    這對母女兩都是奇葩,竟然能處成這樣,要靠金錢才能將關係平衡。謝霏霏也是可憐,來自己母親這裏住一天,都還要用聘禮來賄賂。


    樊氏點頭:“不錯!”


    她的表情略有得意,帶著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優越感,讓人看了就好笑。


    裴謝堂自然是不客氣的笑了:“她答應你的時候,聘禮在哪裏?”


    樊氏一愣。


    聘禮,自然是在謝家。


    “她是空手離開的謝家,難道你不知道嗎?”裴謝堂抿唇,露出討喜的小梨渦:“所以,就算她答應了你,這聘禮也得你自己到謝家去要。你覺得你去了,能要得到嗎?但她從你這裏出嫁去東宮,明天東宮來了人,是要從你這裏抬走嫁妝的。你要是沒有,打的就是你的臉。如果這樣你還想留著謝霏霏,那我就讓管家把她放下了。”


    是啊!


    謝霏霏是空手來的,聘禮都在謝家呢,還得她自己費了大力氣去要。


    有謝遺江在,她哪裏敢上門去要,聘禮注定是要打水漂的。反而是嫁妝啊,明天東宮來了人,她拿不出來,別人還指不定在她背後怎麽戳著她的脊梁骨罵,罵她虧待自己的女兒呢。


    樊氏臉色鐵青,忍不住在心裏一陣咒罵謝霏霏:“這個賠錢貨,真是來坑我的!”


    轎子走到她跟前來,她下意識的就讓開了。


    “還留嗎?”裴謝堂笑著問。


    樊氏連連揮手:“滾滾滾,滾出我的院子,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你們,包括謝霏霏。


    裴謝堂勾唇笑了。


    福了福身,帶著謝霏霏揚長而去。


    到了謝家牡丹苑,裴謝堂這才示意董管家將轎子放了下來,她自己則快步走到水井旁邊,彎腰舀了一瓢水,二話不說的全潑在了謝霏霏臉上。


    冷意激靈,謝霏霏馬上醒轉,等弄明白自己在哪裏,幾乎發了瘋:“謝成陰,你這個瘋子,你怎麽敢,怎麽敢……”


    “就沒我不敢做的。”裴謝堂抱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將她堵在轎子裏,語氣格外森寒:“謝霏霏,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要作威作福,別在爹的跟前,給我有多遠死多遠。下次再氣著爹,爹饒你,我不饒你。你不要以為你嫁到東宮去,有太子護著你,我不敢拿你怎樣。我告訴你,隻要我謝成陰樂意,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還不牽連謝家。你要是不信,你就試試!”


    “你撒謊!”謝霏霏被她如同修羅一般猙獰的表情嚇到了。


    裴謝堂露出森森白牙:“撒謊?你試試看,就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做到了!”


    “我,我可是太子的女人!”謝霏霏底氣不足。


    謝成陰的氣勢實在是太嚇人了!


    裴謝堂冷笑:“你該慶幸太子還要你,否則,我早就捏死你這個禍害!今天在謝家給我安分一點,明天乖乖的上東宮的花轎,否則……”


    她半身鑽進轎子,幾乎同謝霏霏鼻子貼著鼻子:“你不是不想做爹的女兒嗎?明天你不乖,後天,指不定哪個陰暗的勾欄裏,就多個頭牌了。”


    “你做不到……”謝霏霏隻覺得膽寒,連連搖頭。


    裴謝堂笑了:“且不說我做不做得到,我身邊不是還有高行止嗎?勾欄什麽的,他最熟悉了。”


    “你不敢。”謝霏霏往後縮了縮:“我是你的姐妹,你要是這樣做了,爹肯定會很傷心,還會不認你的。”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們是我把你賣了。你離開謝家以後,我會準備一封信,寫著你不認爹,從此天涯為家。你說到時候,爹是生我的氣呢,還是生你的氣?”裴謝堂嘿嘿笑著,直起腰來,便問謝霏霏:“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好好想想,想好了,同意就點頭,不同意,我也不折騰費事,剛好轎子還在,剛好送你走。”


    “你!”謝霏霏握緊了拳頭。


    許久,她閉了閉眼,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裴謝堂拍了拍她的臉:“這就乖了。進去吧。”


    伸手一推,便將謝霏霏送進了牡丹苑,董管家二話不說的上前來落了鎖,將謝霏霏縮在了自己的屋子裏。


    做完了這一切,天色已不早,裴謝堂吩咐了董管家幾句後,又去同謝遺江告別。聽說謝霏霏已經迴來了,被蒙在鼓裏的謝遺江終於鬆了口氣,喝了藥後,閉上眼睛睡著了。


    迴到王府,朱信之還沒迴來,裴謝堂鬧騰了這一場,精神正好,並不覺得疲倦,撿著兵器又練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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