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長矜……諸長矜有那麽一瞬間心內極度羞恥,甚至想要從地上扒出一個洞鑽進去。


    “別說了。”諸長矜上前捂住她那張叭叭叭的小嘴,麵色居然變得粉紅,“我錯了,阿灼。”


    林灼灼本來還想趁機再懟他兩句,但想到這件事如果一直揪住不放,對她也沒什麽好處,便隻好不甘心地放過了他。


    “看在你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原諒你了。”林灼灼瞟了他一眼,繼續道:“但是如果以後再讓我逮到你偷看這種畫冊,你就一輩子睡書房吧!”


    “……好。”諸長矜雖然一臉幽怨,但還是很好說話地應下。


    這場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延長太久,因為沒過多久,宮中就有人來稟報說:“王爺,我們的人一時沒看住,讓貴太妃娘娘在宮中鬧了起來,現在貴太妃產下小皇子的事宮中所有人幾乎都知道了。”


    諸長矜正在同林灼灼歲月靜好,聽了這話,一時沉默下來,“諸幼靈知道了嗎?”


    “迴王爺,女君她也是剛知道的,我們安插在宮裏的人往外送信的時候,女君就已經去處理這件事了。”


    諸幼靈是借著先帝五子的名聲才坐上勉強帝位的,這才過了多久,她甚至因為帝姬之身根基不穩,怕世家百姓不能甘願臣服,所以還未正式舉行繼位大典。


    “王爺,我們要入宮一趟嗎?”


    林灼灼在一旁謹慎地問。


    貴妃產子,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麽簡單,按照她的猜測,就算原創設定與衍生世界不盡相同,那麽在衍生的書中夙貴妃沒有懷孕,想來原本的設定夙貴妃生子的可能性也不會太大。


    林灼灼主動握住諸長矜的手指,又說:“王爺,我覺得,貴太妃產下的孩子,很有可能不是王室血脈。”


    也就是在諸長矜麵前,她才敢這麽放肆地說話,“就算她在先帝在世時就懷有了身孕,她生下的孩子也有一半的可能並不是皇子。”而是皇女。


    諸長矜不知道阿灼為什麽會下這樣的結論,但他願意信她。


    “王爺,你想啊,如果貴太妃真的早便懷孕了,按照孕期,她應該在先帝薨逝之前就已經懷胎七月多,為什麽卻沒有人發現?”


    林灼灼眯起眼睛,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機敏的光芒,“一般女子就算束腹,頂多五個月便會十分明顯,而那時候先帝並未突然生病,後宮貴太妃一人獨大,幾乎可以說,她雖然位份不是皇後,握在手中的權勢卻勝似皇後。”


    “這種情況下,她又為什麽要隱瞞自己懷孕這件事呢?”林灼灼直直地看向他,一字一頓道:“甚至她若是將此事說出來,還有可能會被先帝高興之下,封為皇後,而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論男女,都將會是嫡出皇嗣。”


    諸長矜迴視著麵前侃侃而談的小姑娘,察覺到自己的心,在劇烈地為她跳動著。


    她就是有一種魅力,不正經的時候,一句話就能戳破他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曖.昧氛圍。


    但她正經起來,身上便會閃現出熠熠發光的色彩,教他控製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心動。


    諸長矜看著她,心裏隱隱湧出一絲驕傲,似乎有個聲音在心底說——看!這就是他愛上的女子,無論是可愛還是理性,都令他不可避免地沉淪深溺。


    “阿灼。”他慢慢湊近,然後趁林灼灼沒反應過來,飛快在她臉頰偷了個香,發出“吧唧”一下輕響。


    在小姑娘兇巴巴瞪過來的時候,他又仿佛什麽也沒發生般的點點頭,卻摸著自己嘴唇點評說:“阿灼真是,又香又甜。”


    “……”


    雖然鬧騰了一小刻,但兩人還是沒敢耽誤太多的時間,馬不停蹄就乘轎攆入了宮。


    之前在諸長矜跟前說了那一番話,林灼灼其實也隻是突發奇想提問出來的,在去宮裏的路上,她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一時沒有經過考慮就說出來的話倒也有那麽幾分道理。


    其實就算她所處的世界並不是她本來看的那本,而是另一本男頻複仇文,也沒什麽不同。


    男主諸長矜想要登上帝位,那麽夙貴妃就絕對不會真的生下皇子,因為一旦她有了皇子,那麽小皇子未來產生什麽病痛風險,幾乎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猜測,這會不會是諸長矜的手筆。


    身為男主的親爹,林灼灼相信,作者不會讓自己的男主給旁人或讀者一種“道德感低”的感覺,這一點從諸長矜的性格中就可以窺見一二。


    諸長矜看她一路上都是緊皺眉頭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替她將眉心撫平,“再皺下去,就該變醜了。”


    林灼灼才不會信他這種明顯哄小孩兒的話,撇過臉沒理。


    一到宮門口,兩人便被候在此處的小太監領著往後宮去。


    諸幼靈做了女君,雖然還未到昭告天下的地步,但靠著身後的各位能人,在宮裏也逐漸樹立了威信,這件事封鎖得還算及時。


    不然就以朝中某些老頑固的心思,早該奏請進宮了。


    夙臨仙自打先帝薨逝之後,既沒有遵照大幽往年的慣例殉葬,也沒有前往太廟為先帝守靈,而是動了手段留在宮內,悄無聲息的。


    諸幼靈忙於朝堂的事,一時給忽略了。


    若不是突然傳出產子之事,諸長矜差點也要把這號人物給忘了去。


    林灼灼聽見他的這番說辭,淡淡地嗤笑了聲,“不是某人的初戀嗎?居然這就拋在了腦後。”


    說著,還尤不盡意地內涵道:“男人啊,都是大豬蹄子,當初喜歡的時候什麽情話都說的出口,如今不喜歡了,動動嘴就能說出把人給忘了的話來。”


    諸長矜登時黑了臉,氣得捏起林灼灼臉上的肉,“你說什麽?”


    在前頭領路的小太監羞躁地捂了捂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灼灼挑眉不怕死地答:“就是說你啊,聽不懂了嗎?誰知道你現在喜歡我,以後會不會也跟對待貴太妃那樣對我,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嗬。”


    諸長矜被她氣笑了,張了張口,卻隻擠出陰森森的一句,“老子為你做了那麽多,你全都看不見,就隻看見了她夙臨仙過得慘了是不是?”


    有,有點慫……見他這模樣,林灼灼心肝抖了抖,連忙轉移話題,“啊,那邊的雲還挺好看的,有點像你之前欠我的二兩銀子。”


    她不說還好,一說出這句話來,身邊男人臉色更沉了,快要到夙臨仙所居住的後殿時,才低聲說:“給你買的那麽多金銀珠寶,錦繡服飾,你隨便穿戴一次便換。”


    “估計連我送給你的那塊玉佩都忘記是何模樣了,卻還能清晰記得,我欠了你二兩錢。”


    他話音剛落,林灼灼就一臉懵地停下腳步發問:“你何時送我的玉佩?”


    諸長矜死死盯住她,更是冷笑了好幾聲,這下連話也不答了,直接抬腳進了臨仙殿。


    林灼灼:就很懵。


    到底是什麽時候送的玉佩啊,他說出來她不久記得了嘛!真是……


    臨仙殿是先帝納了夙臨仙的時候,為了哄她開心,下令將宮中離養心殿最近、景色最好的一間宮殿重新修繕過後,改的名字。


    林灼灼小跑幾步跟上去,下意識挽住諸長矜的手臂,撇嘴道:“你走這麽快做什麽?我這麽可愛,萬一被宮裏的壞人拐走,可有你哭的。”


    諸長矜隱隱勾起嘴角,麵上依舊矜傲地哼了一聲,“誰敢動我的人?”


    “嘁,自大。”


    林灼灼也不跟他計較太多,兩人進了殿中,一眼就看見印象中那個濃妝豔抹的夙臨仙此時正素淡著臉,隻穿了一身白衣,跪在諸幼靈麵前。


    麵上似乎還帶了些許的淚意。


    林灼灼頓時就驚了,瞬間對這位貴、太、妃肅然起敬。


    這位可真是太特麽千麵萬化啊,當初在隻是小小侍妾的自己麵前,多麽趾高氣揚。


    而今呢,對上手握大權的諸幼靈,又是這麽一副可憐兮兮的白蓮樣——不過林灼灼有個直覺,是個正常女子,估計都不會太喜歡白蓮女的,尤其是這種裝出來的。


    果然,她與諸長矜走近後,聽見諸幼靈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少在我這裏裝可憐,我可不是大皇兄那種蠢貨,會因為幾滴眼淚就心軟。”


    “不過呢,我還是要謝謝你呀,夙貴太妃。”諸幼靈笑得賊開心,就跟當初偷偷帶著林灼灼第一次去逛花樓似的,靈動狡黠。


    她慢悠悠說:“聽說你以前做後宮獨寵的時候,都不讓我大皇兄碰別的女人,我能做女君,真是多虧了貴太妃的一番心思。”


    說完之後,諸幼靈還不解氣地輕哼,“尤其是我聽說你親手將好幾個懷孕的後妃暗害流產的時候,哇,你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簡直恨不得!恨不得親手給貴太妃寫一條誇讚的字幫你裱起來!”


    夙臨仙:“……”


    她似乎是想辯解什麽,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啪啪”鼓掌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道熟悉的嗓音含笑道:“小妹,說的真好,皇嫂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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