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句話還好,他這句話出口,被拎起來的小白又是猛地一陣蹬腿兒,盯著少年的眼神活像貓看一隻老鼠。


    林灼灼已經把止血的東西拿了過來,坐在諸長矜身側,沉著臉命令道:“伸過來。”


    她說的伸過來,指的是他的胳膊。


    在林灼灼看來,這貨既然都領略過小白撓人的技術了,竟還不知道收斂,再被撓一下也活該。


    “你還拎著它?還不快放開。”


    沒等諸長矜有動作,林灼灼便已經開始望著他蹙眉了,“趕緊幫你收拾好,你好早點迴去睡覺。”


    迴去睡覺,便是不讓他多留了。


    諸長矜豈會聽不出她話裏暗藏的趕人意味,忽地討好一笑,手沒敢鬆開,怕這小東西再撓他一把,不過一張俊臉卻伸了過來,湊到林灼灼麵前。


    “小花朵兒,我臉好疼,先幫我捈一下臉。”他凝視著麵前腮若桃花的小姑娘,略略撒嬌的語氣道。


    林灼灼直直看了這貨半晌,最終發現自己確實是受不住他的撒嬌。撒嬌女人最好命,林灼灼覺得撒嬌男人更好命。


    怕了怕了,便照他說的做罷。


    一旁,被忽略了的小白睜大了圓溜溜的大眼,看著兩人甚為自然的互動,心裏總覺得有股氣憋得老膨脹了。


    阿灼都不關心他,眼裏隻有這個粗魯的臭小子!


    阿灼不愛他了。


    戰王殿下自從他的阿灼昏迷不醒之後,脾氣忽然變得越發喜怒無常,也越發有些性情敏感,一般情況下,沒人敢在他麵前擺臉色,如今便是在朝堂大殿上,皇帝想要對他說狠話,也得考量一番。


    拎著自己的少年今日委實有點惹到他了。


    諸小矜手裏的小白忽地劇烈掙紮起來,喉間發出一股低沉的唿嚕聲,乍一聽上去,還怪可怕的。


    惹得林灼灼在上藥之餘,都忍不住漏了一個眼神給它。


    她一看過來,戰王殿下瞬間察覺到了,也瞬間乖了,渾身的戾氣忽然卸下,企圖用一雙可愛的貓臉贏得阿灼更多的垂憐。


    林灼灼果真被這股可愛又可憐的委屈勁兒給勾住了,愣了愣神,扭過臉一邊繼續給諸小矜上藥,一邊道:“快把小白放下來,一會兒它的毛發都要被你弄褶了,不好看了。”


    “……”諸長矜冷漠臉,“這不是更好?脾氣這麽暴躁,萬一得了什麽病呢?趁這個機會,迴去的路上我再給你買隻溫順的,省的這東西再撓我。”


    林灼灼一噎,看了眼他麵上的血口子,本來想再勸解一番的話咽了迴去,難得沒有再多嘴。


    林灼灼雖然沒再說話,但手下的動作卻變得重了起來,刺得諸長矜倒吸一口氣,“小花朵兒,你是想謀殺親夫呐!”


    謀殺誰?


    殺誰?


    戰王殿下趁他不注意,嗖得一下掙脫開來,躍到地上,拱起背,似乎在思量要不要再撓這不要臉的少年一爪。


    諸小矜倒沒在意它,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林灼灼那裏,等著她的後續。


    “整日裏不學好,說起俏皮話倒是溜得很。”林灼灼垂著的眼皮子動也沒動,不疾不徐地道了這麽一句。


    僅是這麽一句,落在一人一貓的耳朵裏,便足以驚起滔天巨浪了。


    諸小矜簡直……快樂得要死。


    戰王殿下則是,難過的要死。


    阿灼不記得那個一直等她醒來的諸長矜了,阿灼心裏隻有一個蠢貨少年。


    她果然也要拋棄他了嗎?


    戰王殿下輕輕巧巧地跳上了塌邊,本來是想著再給這少年臉上糊一下,但畢竟他多年的深沉心思,知道自己若真的再當著阿灼的麵撓人,她或許也要生氣了。


    此種時機,他才不想浪費心思在諸小矜身上。


    他隻想要阿灼的抱抱。


    戰王殿下朝阿灼小聲“喵”了一下。


    林灼灼這時候已經處理傷口到末尾了,最後給諸小矜胳膊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便扭臉看了一眼小白。


    “乖小白,今日怎麽突然撓人了呢?”


    林灼灼最見不得小白撒嬌了,見它眼裏流露出若有若無的祈求,當下便心軟了幾分。


    連忙將小白抱進懷裏,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它耳朵上的毛毛,“怎麽對長矜師兄那麽兇,嗯?”


    諸長矜在一旁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摸自己的胳膊,幽幽地說:“我發誓我沒有惹到它,甚至還在今日給晌午的時候給它多投喂了一塊小魚幹……”


    林灼灼拿眼睛覷他,“說不準是你的小魚幹它吃了不舒服,所以才報複的你。”


    林灼灼可不信小白會無緣無故撓人,這話說出口之前,也不過是她隨意瞎編的,但說出來之後,她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


    這時,懷裏的小肥球兒扒拉著她的衣袖,貓臉似乎還很嚴肅地“喵”了一聲,扭臉看了諸小矜一眼,然後又轉過來看著林灼灼,語氣加重地“喵”了兩下。


    那小模樣,像極了小孩子告狀。


    林灼灼忍俊不禁,又在小白腦袋上挼了一把,嘴裏應承著:“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都怪他讓你不舒服,撓他兩爪子也是應該的。”


    小白這才傲嬌地將腦袋賣進林灼灼胸前,已經變得肥嘟嘟的身板也不安分,在她懷裏扭來扭去的,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林灼灼被它蹭得有點癢癢,不過倒也沒什麽,隻是笑著輕輕拍了一下小家夥的屁.股,便扭過頭瞟了身邊賴著還不肯走的諸小矜一眼,“怎麽,還要我去送你?”


    她也隻是一句客氣話,誰知少年當了真,原本幽怨的眸子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可以嗎?”


    他笑得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說:“好啊好啊。”


    頓時令林灼灼那句“隻是客氣一下而已”哽在喉嚨裏半下不下的。


    緩了緩,林灼灼歎了口氣,也笑了,“長矜師兄,有時候我真想撬開你的腦殼子,看看裏麵裝的都是些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家夥,比她還要……奇葩。


    諸小矜沒有一刻停頓,飛快地接嘴道:“都是你啊。”


    話音落地,室內一陣安靜。


    林灼灼摸著小白的手一頓,讓它察覺了出來,抬起一雙琉璃圓眼,盯著她,似乎也在等她下一句話。


    林灼灼沉默了一下,令一人一貓都有點失望的是,她什麽也沒表示,隻淡淡地頷首,便率先走了出去。


    其實……林灼灼在想,她方才答應了與他試試,究竟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她有預感,自己遲早要離開的。


    或許,這件事可以緩一緩,然後告訴他,為了防止他發瘋,再將自己過幾年又會與他相遇的情況如實說出來,便當做是兩人因為某些原因而分離數年,最後再次相遇。


    唔,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林灼灼一邊心神恍惚地往外走,一邊留意身後的少年。


    等她跨出房門口,再轉過身來,臉上便掛著一抹溫柔笑意,抬起下巴往左側的屋子瞥了一下,“喏,你的房間就離我兩步的距離,還要我送你進屋嗎?”


    門內的光源被諸小矜全部擋在裏麵,林灼灼也看不清楚他麵上到底是個什麽表情,不過應該也不會有多不好吧?


    她想著,這麽心大的人,估計就算她刻意把之前那個曖昧的話題忽略了過去,他應該也不會感覺有什麽不對的吧。


    諸小矜看著麵前小姑娘的臉,一眼便清楚她打的什麽算盤。


    說來也是有趣,他們兩人,總像是天生一對,天定姻緣。


    總是能夠輕易猜透對方的想法。


    她想略過那個被他隱晦表白的話頭,哼,諸小矜心裏冷冷地想,他會答應才怪!


    少年又將視線落在小姑娘懷裏的貓身上,似乎是在考量著什麽,不過沒多久,便眉梢一鬆,似乎放棄了。


    “小花朵兒。”他上前一步,盯緊了她。


    林灼灼下意識地抬眼,“嗯?”


    她就好像是九天玄女饋贈的禮物,總能反反複複輕輕鬆鬆將他心底關於某些事挑動起來。


    諸長矜又更近一步,怕嚇著她似的,輕聲道:“你今晚答應了我的,所以,我索求一個未婚夫妻之間應有的東西,你也應該會給的吧。”


    林灼灼瞬間便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


    看來還是不好糊弄過去啊……


    心裏這個想法剛剛升起,林灼灼眼神堅定了一下,忽地也朝他邁出最後的一小步,沒有多餘的動作,甚至可憐的小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便成了兩人之間亮閃閃的夾心餅幹。


    林灼灼妄圖以最快的速度在他唇上偷親一口,然後再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迴歸原位。


    可惜她低估了諸長矜的反應能力。


    少年在她踮腳吻來的那一刻,的確是懵圈的。


    但不到一個唿吸,他腦海中突然有一根弦“啪”地一聲斷裂開來。


    鼻間是少女身上清醇的自帶香味,唇邊是她軟軟甜甜的粉紅唇.瓣,諸長矜幾乎是下意識地,便伸出雙手,一手附在她腰肢,一手摁在她頸邊,發了狠似的輾轉熱吻。


    突然被兩人擠得快要變形的檸檬精戰王殿下:???


    我湊!


    諸長矜,你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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