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於一人在門口神傷。


    第二日一早,諸長矜洗漱完畢,寺院服侍的人也送來晨齋。


    諸長矜啖了一口白粥,覺得口味較以往略微有些發苦,但也是苦後迴甘,味道仍是清淡的,所以他還是將所有齋飯吃完了。


    小時候母妃教育過他,寺院的齋飯是佛祖的恩賜,不可浪費一粥一飯。


    林灼灼很早就醒了,寺院裏僧人早課的聲音讓人清醒,醒來後,她眼瞧著時辰尚早,就在寺院裏轉了轉。


    因昨天下雨的緣故,空氣十分潮濕,到處都是雨後草木混合的氣息,大早上的,著實讓人神清氣爽。


    寺院的臥房後麵還有一青石鋪成的小路,蜿蜒的攀緣上了山上,樹影婆娑中,隱約可以看見青煙彌漫,紅繩飄飄。


    林灼灼福至心靈,想著應是寺院專門設給香客求好彩頭的地方,便尋著青石小路上去了。


    果不其然,在半山處,修築著一個小巧的神殿。


    神殿外有一方銅鼎,裏麵插著幾柱香火,還在嫋嫋生煙。


    神殿旁有一棵極大的樹,約麽兩人合抱才能圍住,盤根錯節,枝條漸漸垂下來,離地麵極近,像是一把傘。


    這上麵有很多紅色的飄繩,想來都是香客祈福掛上去的。


    諸長矜看時辰不早,著於疏準備妥當,預備迴王府,隻是等他出了寺院門後,發現少了點什麽。


    林灼灼去哪裏了?


    送諸長矜出來的主持提醒,“殿下,那位女施主早起往山上神樹去了,想來應是去求福袋了。”


    聽此,諸長矜壓下心裏的不悅,先行到馬車上等林灼灼出來。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還不見林灼灼的身影,諸長矜等的不耐,劍眉緊蹙,麵色愈來愈差,差遣於疏迴去催促一下。


    於疏正預備去,林灼灼倒從寺院門口出來了,興衝衝地跑到馬車旁邊,將手裏的一個墨色福袋遞給諸長矜。


    “喏,王爺,這是我在山上求的福袋,據說可以保人平安呢。”林灼灼纖細白膩的手腕伸到諸長矜麵前。


    諸長矜看著跑來的林灼灼,眉頭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地舒展開來,忽然,心裏頭好像又沒那麽不悅了。


    於疏又一次高興地在心裏放起了煙花。


    同時,他也替王爺感到欣喜,這麽些年了,終於又多了一個事事惦念王爺,知人冷暖的可心人兒了!


    諸長矜沒有接,心裏忽的一動,一股莫名的情感在心口,癢癢的,他隻是看著林灼灼,冷峻的眉眼認真地盯著她,仿佛要看出個洞來。


    林灼灼被他看的有些不明所以,害怕是諸長矜不滿自己讓他等了太長時間了,於是認真解釋道——


    “奴家隻是看這福袋寓意好,做得好看,就求了……王爺你看,這福袋上描金的福字多好看!”


    福袋是用墨色打底,以金色絲線勾勒福字,看著確實低調奢華有內涵,但是她沒發現,自己每說一句,諸長矜的臉色就沉一分。


    隻是因為好看……而不是因為旁的什麽?


    說著,林灼灼又從懷裏掏出另一個遞給身旁的於疏。


    “喏,於統領,這是給你的,我求了好幾個呢,收下吧收下吧!”


    於疏苦著臉,眼見情況不對,率先認錯:“屬下該死!”得,這下王爺鐵定又又又要生氣了。


    論直女的殺傷力有多大?


    諸長矜冷笑一聲,福袋沒看第二眼,直接掉頭就走,方才他心底升起的那絲期待就當是喂了狗!


    在經曆了一陣安靜的可怕的尷尬之後,眼看諸長矜已經上了馬車,林灼灼摸摸鼻尖,隻好麻溜的跟了上去。


    “冰塊臉就是一活祖宗!”


    林灼灼在心裏默默吐槽,又不是沒有給他福袋,怎麽他比女孩子還要難哄呢!?


    於疏看著冷冰冰的王爺和不痛不癢的林側妃上車,心中暗自祈禱著,希望林側妃沒事。


    本來他以為自家王爺已經夠不讓人省心了,來了個林側妃,原以為是個上道的,誰知道,林側妃虎起來,和自家王爺一樣致命,難搞。


    這下,車廂裏兩個心裏不痛快的人,橫在他們之間的空氣仿佛都凝固起來,車廂裏,隻剩下馬蹄噠噠,銅鈴叮叮的聲音。


    林灼灼現在已經心如止水了,坐在車上安靜的吃著糕點,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諸長矜嫌棄地瞥了一眼林灼灼,吃完一塊兒又一塊兒,大有不把這些糕點全吃完,就不罷休的氣勢。


    看著她的模樣,他就不由自主又想起之前林灼灼一手一個福袋,一個給他,一個給於疏的場景。


    他原本以為!那是林灼灼特意為他一人求的,哪裏有於疏什麽事情?


    卻哪裏想的到!


    “前世你是餓死的?”諸長矜幽幽開口,語氣中是滿滿的嫌棄,還有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怨氣。


    林灼灼表示,我要是迴你一個字兒我就是小狗。


    於是,諸長矜就看到了以下的場景。


    林灼灼美眸挑釁似地看了一眼諸長矜,無言,然後端起了麵前的茶杯,一飲而盡,依舊無言。


    哼,她林灼灼就是要用行動告訴冰塊臉,她才不是就知道吃,她分明還會喝!


    諸長矜麵無表情地盯著她,這貨居然又用了他的杯子!


    而且,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幅“我用了就用了,你奈我何”的樣子。


    其實林灼灼喝完發現是諸長矜的杯子之後,手都微微發抖了。


    隻是,既然已經立好了人設,她就要強硬一點!淡定的喝完,淡定的擦嘴,淡定的把頭扭到一邊去。


    這樣,如果諸長矜忍不住掐自己脖子時,自己可以沒那麽慌張。


    嗯,真是卑微。


    諸長矜見她還把頭扭過一旁不去看他,當時心裏就升起了火氣,他坐直了身子,非得給她掰扯清楚男女有別這件事。


    多少年了,諸長矜還沒受過這樣幼稚的氣。


    隻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隨著林灼灼到他身邊的日子一天天增多,他麵對這個丫頭跳脫的脾性時,也不經意地選擇了一次次放縱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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