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灼灼的想法,既然要作精,那麽她必是要先出府,然後再順帶看看書中的皇城到底是怎麽個繁華法。


    隻可惜她杵在門口撒嬌耍潑樣樣試遍,卻依舊沒辦法撼動守門侍衛半分。


    沒有諸長矜的首肯,這些侍衛是萬不敢放人的。林灼灼盯著黑漆漆的大門,委屈巴巴了三秒,便一甩衣袖,憤憤離去。


    迴隨風居的路上,她琢磨著,冰塊臉瞧上去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該怎麽讓他答應自己隨意出府這件事呢?


    譬如,抓住他的小把柄?


    擰眉思襯了一番,忽而眼神一亮,連忙掉頭。


    想她人氣作家林灼灼,什麽磨難沒遇到過,最終還不是憑借自己機靈的小腦袋瓜一一化解。


    冰塊臉敢坑她?這是缺少甜文作者的毒打!


    -


    半柱香的時間,林灼灼停在門前,將待會兒要說的話都背的滾瓜爛熟了,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提腳跨過乘風閣的拱門。


    一踏進去,撲麵而來的笑聲差點沒把她絆倒在地。


    林灼灼一僵,對上三雙探究的眼眸,不甚自在地微笑一下,然後抬手招了招,“嗨?”


    乘風閣住著的,正是與諸長矜感情還算深厚的奶娘,李嬤嬤。


    林灼灼與那兩位清伶一樣,都是李嬤嬤一眼選中,打算今日送與諸長矜做侍妾的。


    奈何她們三人心術不正,昨夜就按捺不住,悄悄溜去正陽殿妄想爬床!


    李嬤嬤自然認得她,見林灼灼突然進門,笑意一下子頓住,目光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倒是嬤嬤身邊那位粉裙小婢女,眼中掛著明晃晃的不屑,“你來做什麽?爬上了戰王殿下的床,不好好留在殿下跟前伺候,乘風閣可沒有能入你眼的貴人。”


    “小諾!”


    站在嬤嬤另一旁的綠羅裙少女麵相溫柔,對於小諾的不敬也隻是蹙了蹙眉,輕聲嗬斥了一句,便沒了下話。


    少女正是李嬤嬤數年前撿迴來的養女,柳依。


    原身的記憶裏,柳依與那兩位清伶,才是奶娘真正要送去諸長矜身邊做侍妾的人。


    可是前段時間不知怎的,柳依臉上出了一片紅疹,奶娘無法,隻好重新再尋一位頂替上去。


    本來是打算讓小諾頂上去的,小諾雖是嬤嬤的婢女,卻也清秀可人,正值妙齡。


    奈何突然有一日,嬤嬤外出時,在一間破廟裏救下原身,而原身失了記憶,長相又是絕色,奶娘心思一動,就問她願不願意侍奉一個人。


    ……之前尚未來得及梳理這些記憶,如今猛一迴頭看,原身居然是被奶娘一句“一日三餐能飽腹”給忽悠來的!


    林灼灼捂住眼睛,實在沒料到炮灰原主身上還有這樣一份身世之謎。


    但很快,她又鎮定下來,藏在衣袖裏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眶中登時一汪淚水打著轉,“嬤嬤,我錯了。”


    李嬤嬤平日裏是個心軟的主,最受不了小姑娘們的眼淚,雖然心底還是有些不滿,卻緩和了麵色,故意冷著聲音問:“錯哪裏了?”


    這幾個姑娘裏,她最喜歡的就是林灼灼和柳依,兩人都是她親手救迴來的,又心思單純,嬤嬤一生未嫁,對身邊的孩子們十分縱容,隻要不出什麽原則性差錯,一般不會怪罪。


    可是林灼灼卻教她失望了。


    “嬤嬤,我,我不該不聽你的話,也不該貪人便宜。”林灼灼越說腦袋垂得越低,好似真的在懺悔一般,音量也逐漸減小,“更不該聽兩位姐姐說,跟她們一起去了就每天都有肉吃。”


    話到此處,她抹了一把臉,還是覺得委屈,癟了癟嘴,哇地一聲哭出來:“嬤嬤,今天可是第一天!第一天我就沒見到肉,她們根本就是在騙我嗚嗚~”


    李嬤嬤:“……”


    柳依/小諾:“……”


    “好了好了,傻孩子,你想吃肉怎麽不跟嬤嬤說,嬤嬤還能短你一口吃的不成?”李嬤嬤徹底消氣了,也是,她就不該對林丫頭的誌向抱有多大期待。


    聞言,林灼灼罩在眼前的白嫩手指露出兩條細縫,瞅見奶娘果真不氣了,這才鬆了口氣,破涕為笑道:“嬤嬤,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小諾看她屁顛屁顛的躥上前給李嬤嬤捏肩捶背獻殷勤的模樣,不由撇嘴,“真能裝!”


    柳依扭臉瞥了小諾一眼,而後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林灼灼身上,眸色隱在長睫之下,不知在想些什麽。


    林灼灼知道小諾對自己的敵意,也清楚柳依絕不會是善茬,但自己與她們的立場不同,因此也沒生出什麽籠絡的心。


    她跟在李嬤嬤身後大半天,通身的本領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不僅把奶娘哄得眉開眼笑,還套出許多有用的東西。


    諸長矜不喜酸,不喜甜,獨獨對桃花酥情有獨鍾。


    林灼灼偷笑了一聲,隨之惆悵地問:“嬤嬤,我想對王爺好一些,可是我做出來的桃花酥,王爺是不是不會吃啊?”


    “怎麽會?”李嬤嬤巴不得王爺身邊的女子心疼他,一聽這話,立即否認,“王爺為人最是和善,隻要你好好跟著他,不爭不鬧,他鐵定會對你好的。”


    想到三位美人中唯有姿色最上乘的林灼灼存了下來,李嬤嬤就倍感心痛。


    但這起碼也可以證明,殿下對女人也不是丁點興趣都沒有,隻是……眼光忒高了點,李嬤嬤看了無知無覺的林灼灼一眼,歎了一口老氣,為將來王府的子嗣憂愁至極。


    得了奶娘這句保證,林灼灼的心情逐漸美麗起來,眨眨眼睛,抬頭望了望窗外暗沉的天色,便笑盈盈地起身告退。


    隔日,林灼灼起了個大早。


    借著於疏的麵子去了廚房,一時間她忙裏忙外轉個不停,令一旁幹坐著的於大侍衛十分欣慰。


    林灼灼耍了個小心眼,做了兩盤子糕點,一盤甜份超標,一盤不甜不淡味道適中。


    於疏撚起一塊嚐了一口,“不錯,王爺就喜歡這類口味的。”


    這兩碟小糕端到諸長矜桌案上時,他正在提筆疾書,許是在給哪處的屬下傳令,連最喜愛的桃花酥也顧不上看一眼。


    林灼灼百無聊賴地候著,跟一臉無奈的於疏進行眼神交流。


    她摸摸下巴,衝於疏擠眉:王爺好辛苦,居然連糕食都沒空吃,心疼。


    於疏輕輕搖頭:王爺今日心情不是很好。


    林灼灼捧心:王爺長久這般勞累下去,身體怎麽頂得住,你們這些近侍也不說勸勸?


    於疏撓撓頭,沉思了一刻:也許王爺還不餓?


    不在同一個頻道上的兩人正眉來眼去著,就見諸長矜頭也沒抬,語氣涼涼地開口:“用不用本王騰出一間屋子把你倆關進去,直接用嘴聊上個三年五載?”


    他寫完最後一字,將筆撂下,眼皮子撩起,“也省的在本王這裏不能說話,聊不暢快。”


    於疏連忙垂首:“屬下知錯。”不管錯沒錯,認就是了。


    諸長矜抿唇,視線對上林灼灼。


    根本沒想那麽多的林灼灼心直口快:“管飯嗎?”


    於疏撇開臉,裝作什麽都聽不到的樣子。


    案首,一整天都處於低氣壓的諸長矜眸色明滅,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半晌,他忽然扯開嘴角笑了,“聽說本王故意在你的飯食裏缺肉?”


    林灼灼麵上大驚,心中平靜地想著,應是昨日自己隨口胡謅的話被傳到了這廝耳朵裏。


    她眼珠子轉了轉,苦著臉道:“王府夥食是極好的,隻是奴家無肉不歡……大不了以後奴家吃素便是。”


    “所以你還是在控訴本王缺你那點子肉了。”諸長矜不耐地皺眉,側過臉看向於統領,“邊疆還缺幾個人手,你想去?”


    突然被點名的於統領無辜,這關他什麽事啊?


    但礙於主子一大團往外冒的冷氣,他還是委委屈屈地再次認錯:“屬下該死。”


    今夜便是月圓之夜了。


    每每到了今日,諸長矜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將兩人晾在原地,心煩意亂之下隨手就捏了塊桃花酥。


    林灼灼方才就一直拿小眼神往這裏瞟,功夫不負有心人,現在終於是讓她給等到了!


    諸長矜嚐了一口,頓時黑了臉色,一眼就看到林灼灼那小丫頭正巴巴地盯著自己,麵上的表情更臭了,“林灼灼,本王看你是不想……”


    “王爺!”


    林灼灼眼疾手快地跪下,搶先道:“惹了王爺不快,奴家罪該萬死!”


    諸長矜的眼角狠狠一抽。


    旋即,門外便響起了奶娘沉穩的聲音:“老奴有事求見。”


    諸長矜一怔,按著太陽穴,允了。


    嬤嬤一進來就看見林丫頭跪在冷冰冰的地上,眉間褶皺擰得更深,“殿下,林姨娘身子本就不好,您這樣罰她,她怎麽吃得消?”


    諸長矜不搭這一茬。


    戰王殿下從小就是李嬤嬤奶大的,對他的脾性可謂是摸得一清二楚,太妃走的早,她又是太妃留給諸長矜的管事嬤嬤,對他更是有一次救命之恩。


    李嬤嬤買起慘來得心應手,連林灼灼都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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