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綠色的背景下,羅列著幾條簡潔幹淨的信息:


    1、我沒病,不要帶我去醫院!


    2、持續周期大概3-5天,期間我對周圍的人和環境存在認知偏差,阻止我做危險的事!


    3、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情況。


    4、清醒後我會告訴你緣由,請一定看住我!


    看著林楚楚晶瑩剔透的眼睛,那裏麵充滿了純真和好奇。


    周曜眸光閃爍,微微上揚的眼尾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這個爹,當兩天也不是不行。


    “嗬”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變態,極輕的笑了聲,放柔嗓音,“我們楚楚小朋友想吃什麽呢?”


    “想吃排骨!!”


    “好,那我們就去吃排骨。”


    進了電梯,他護著人走到最裏側。


    電梯裏原本聊天的兩個女生見有人進來,說話聲音明顯放低了不少,時不時的用餘光偷瞄他們,又在互相對視中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羨慕之色。


    林楚楚歪著腦袋,“媽媽呢?我們不一起去吃嗎?爸……”


    “噓!”一根手指點在了她唇上,“小點聲,媽媽不讓楚楚吃排骨,你要是想吃就得偷偷的,不能聲張。”


    林楚楚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媽媽為什麽不讓她吃排骨?


    “咳,”周曜被她懵懂的眼神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尤其是感受到其他人的視線之後,白皙的麵皮上多了一絲紅潤。


    “一會兒多吃點。”


    ……


    就近找了個環境優雅的融合菜餐廳,這個時間段,食客並不多,他的心稍微平靜下來。


    隻是——當林楚楚吃的半邊臉頰都是油印子時,他不得不承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邊夾菜邊趁著空檔給她擦嘴。


    “慢點吃,愛吃的話我晚上還帶你來吃。”


    “真的嗎?爸爸最好了!”


    周曜被她明亮的笑容晃到了,怪不得楚楚那麽可愛,她的童年一定很幸福。


    “你喜歡就好。”


    吃過飯,拉著異常滿足的人出了餐廳,他對自己父親的角色剛找到些感覺,變化就來的猝不及防。


    林楚楚用力甩開兩人牽著的手,“幹什麽呢?我可沒答應做你女朋友!”


    眼神也從純真轉變成鋒芒內斂。


    “楚楚?”


    “嘿!叫得還挺親熱,不是!你叫我什麽?”林楚楚臉色一變,“真是見了鬼了!”


    抬腳就要走。


    見她一副不願深交的模樣,周曜忙跟上去,“你去哪?”


    “還能去哪?迴學校啊!”


    學校?


    “哪個學校?我送你迴去。”


    腳步一頓,林楚楚斜眼瞟過去,揶揄道,“季大才子,是你吃錯藥了還是我沒睡醒?”


    周曜苦笑,好了知道了,他的新身份姓季。


    “你就當是我吃錯藥燒了腦子,記不清了,能不能先告訴我去哪個學校?”


    他怕這個學校根本就不在帝都或者這片土地乃至世界上。


    林楚楚快走幾步,卻怎麽也甩不掉身後的尾巴,不由怒道,“姓季的!有病就去醫院,你跟我屁股後麵轉什麽圈!”


    “我不是說了嗎,記不清了,就認識你,你得對我負責。”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無賴啊?她咬牙,“行,你願意跟就跟。”


    地鐵公交挨個兒倒了一遍後,h大恢宏的校門已近在咫尺。


    周曜瞳孔微縮,楚楚是h大的學生?她不是隻來進修過嗎?


    踏進校門的一刻,林楚楚步伐明顯輕快不少,要是沒有那道煩人的聲音就好了。


    “你有課嗎?”


    “沒課,我去圖書館,你就別跟了吧?”


    “我跟你一起。”


    “你……”


    她氣鼓鼓的走在前麵,而周曜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時不時的低頭發消息。


    到了圖書館林楚楚才發現自己沒帶校園卡,進不去。


    她迴身盯著眉眼含笑的男人,“不然你進去幫我借兩本書?”


    周曜點頭,“可以,你說。”


    狐疑的報了兩個書名後見他並沒動,“怎麽?你也沒帶卡?”


    她還指著他借書的時候跑路呢。


    “確實,不過我叫了人。”


    周曜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別急,快了。”


    正說著話呢,一個身穿籃球服的男生,氣喘籲籲地跑到他們身旁,扶著膝蓋喘了半天氣才起身,


    “曜哥!出什麽事了這麽急?”


    “是這樣,小吳,能請你幫我進去借兩本書嗎?”


    “啊?”


    籃球服男生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三確認才一步三迴頭的刷卡進去準備找書。


    這是唱的哪出?


    不過片刻,就抱著書出來了。


    “給。”


    林楚楚接過書,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


    “楚楚?”


    林楚楚下意識迴眸,來人一身休閑打扮,襯得他身姿挺拔,優越的五官十分突出。


    還挺帥。


    隻是……他誰啊?


    怎麽人人都知道她本名了?


    心中警鈴大作,她沒敢搭話,假裝自己聽錯了,撂下一句,“姓季的,看我不卷死你!”就跑了。


    不就是讀書嗎?誰能比誰差?


    她以前還是學霸呢!


    誰想要甜甜的戀愛?她隻想卷死男主!


    周曜拍拍小吳的肩膀,“假期如果想要做兼職隨時給我打電話。”抬腿跟了上去。


    小吳應了聲,喜滋滋的走了。


    隻留下那道挺拔的身影,望著遠去的兩人如雕塑般一動未動。


    他的眼前閃過許多畫麵,那個女孩也是常這樣說他,“你夠卷的啊?”“姓季的!”“看我不卷死你的!”“你說什麽?你喜歡我?不不不,我隻想學習!”“莫挨老子!”


    ……


    這些夢中的畫麵仿佛與現實有了重疊,季延痛苦的揉著額角,楚楚她怎麽會……


    ——


    h大不愧是國家首府大學,校園裏的建築風格獨特,一草一木的布局也別具匠心,走在裏麵,有種心靈被洗滌錯覺。


    周曜根本顧不上這些,他還在思考對策,林楚楚所謂的認知偏差,很可能都是她經曆過的事情,隻是沒有規律的在來迴轉換。


    突然,前麵的人停住腳步,挺直的肩膀內縮,慌張四顧,在看到他時,噙著著一泡眼淚撲了過來。


    “爸爸!”


    “……”這個身份他熟。


    抽出擠在兩人之間的書,單手夾在腋下,另一隻手摟住林楚楚安撫,“不怕不怕,爸爸現在就帶你迴家。”


    他算是明白了,隻有把人關住才是最安全的!


    車既然沒開過來,兩人就隻能打車迴去。


    出租車上周曜十分注意引導話題的方向,避免再次出現林楚楚叫他爸爸的情況。


    他自己臉皮厚倒是無所謂,但受不了別人看她時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


    乖巧了一路的女孩,在他打開家門的瞬間竄了進去,隻留下一道殘影和踢在半道上的兩隻鞋……


    周曜額角突突狂跳,走進書房一瞧,林楚楚正在開電腦。


    “咦?怎麽沒了?”


    她翻來覆去的在文件夾裏找了半天,無果,最後迴頭瞪他,“你動我電腦了?”


    “沒有。”


    林楚楚不信,“那你杵在那幹嘛?”


    倚在門邊的男人倏地笑了,眼含風情,“隻是想問你,這一次,我該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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