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明想起白天趙雪玲的模樣,瞬間擔憂起了戴初晨。等下次她見到戴初晨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一下他走後怎麽樣了,她總感覺戴初晨會因為她挨罵,雖然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過什麽惡劣的事情。


    不就是出去玩嗎?以前她也經常和戴初晨一起去鼓樓街,也不知道今天的趙雪玲是怎麽想的……趙雪玲那天給人的感覺完完全全發生了改變,有些猝不及防,她覺得戴初晨家一定發生了什麽,才會造成這麽大的變化,可是究竟是什麽呢?


    她雖然不太想直接問戴初晨,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好奇。


    她尋找著亮著路燈的道路,向宿舍走迴去。夏崇明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走夜路了,之前隻要她晚歸,戴初晨或者林洛必定會陪著她迴去。再後來就是李血皇帶著她去修煉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送她迴去。


    這個時間都已經快要到宿舍的門禁時間了,所以迴去的路上已經看不到幾個人了。夏崇明看著空蕩蕩的街道,有些落寞。


    她忽然覺得她離所有人都很遠,尤其是這次戴初晨的沉默不語,他向來都是喜歡和她吐露心聲的,可是偏偏這一次他卻不肯主動和她說。還有林洛給她的感覺也很怪,按理說這次她去f國度假應該會很高興的和她分享那些經曆,可是兩人如今的話簡直少的可憐。


    他們都不願意向她傾訴,向她分享,仿佛她就是一個外人,不曾是他們的朋友一般。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她不禁覺得是她自己如今變得很奇怪了,他們並沒有變,而導致如今這種情況的完全就是她自己。


    她與生活脫軌的時間太久,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擔驚受怕,活在死亡的邊緣線上,她的一舉一動在其他人眼裏看起來一定都很奇怪吧?


    李易航說的對,她是應該沉澱一段時間,如今的她有太多理不清的思緒,就連夏崇明自己都覺得她變了。原先的她可以說是陽光的開朗的,可是現如今她感受不到真正的快樂,就連先前陪戴初晨去鼓樓街時,她依然沒有敞開胸懷。


    她不能讓她的朋友們拋下她,如今她生活中情感的寄托第一位是家人,第二位就是她的朋友們。她不知道若是她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她會變成什麽樣子,那一定是她自己最厭惡的模樣吧?


    “要不要和我離開這裏?”醫務室門口,李血皇說的那句話被夏崇明迴想起來。


    現在她明白了,她不想,她不想離開這裏。離開她賴以生存的城市,離開她一直生活的家,離開她的朋友們。


    難道就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嗎?既能讓她變強,又不用離開這裏,與現實生活脫軌。她要變強,這樣她的朋友們就不會被頗及,可是在此之前呢?這麽弱的她又能做些什麽呢?


    隻是這些問題不應該是她如今想的,她如今要想的就是如何重新融入到校園裏,將她心中感覺到的這種距離感徹底消除。其他的事情,等這次宿營過後再說也不遲。


    她還沒怎麽出去走過,她是單親家庭,蘇錦常年在工作上奔波,根本就沒有過多的精力帶她出去度假。所以夏崇明一直以來也沒怎麽出過這所她賴以生存的城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次旅行也是對於她的一種鍛煉。


    她一麵走著,一麵尋思著迴宿舍後要好好了解一下關於宿營的事情。她隻想和朋友們好好玩上一場,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不知不覺中,夏崇明就已經走到了宿舍樓前。她像往常一樣從口袋裏掏出門禁卡,刷卡進門,坐電梯樓。夏崇明推開門,向宿舍內張望過去,隻見林洛整個人蓋著被子坐在床上,她手裏抱著手機,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大粽子。


    她輕聲將身後的門關上,說了一聲:“洛洛,我迴來了。”


    林洛依然在床上擺弄著手機,隻是稍稍抬了下頭看了一眼夏崇明,一臉驚訝地說了一聲:“你迴來了啊!怎麽這麽晚?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宿舍住了……”說著她又低下頭去,看著那熒光屏幕。


    “當然迴來住了,不迴來住我能去哪住呢?”夏崇明走進屋內,將背在肩膀上的書包放在桌子上,隨手從衣櫃中找了件比較寬鬆的衣服。


    “迴家住啊!今兒個不是周五麽?明天就周末了,你還在學校待著?”林洛坐在床上繼續說道,她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工作,而是就這樣和夏崇明聊著天。


    “哈哈,好像是這麽一迴事。”夏崇明將身上穿了一天的衣服脫掉,笑了笑。


    她一定是腦子鏽掉了,竟然這麽久都沒想起迴家去。可是她家裏又沒有人,迴去做什麽呢?若是蘇錦沒有去出差,而是每周末在家裏等著她迴來,母女二人小聚一下,那她倒是有必要迴去,如今這種情況她想不起來迴家也不怪她。


    不過這周末也該迴去了,都已經好幾個星期過去了,她再不迴去,家裏的塵土估計都要比城牆要厚了。這段時間家裏沒人,她也應該迴去打掃一下,總不能一直留著等蘇錦迴來打掃。


    夏崇明可是模範好女兒,蘇錦的貼心小棉襖,平常有什麽能承擔能幫忙的她都是會幫蘇錦做的,畢竟她也明白蘇錦這些年為了養育她辛苦的很。分擔家裏的事情是她的本分,是她應該做的。


    看來這周末是有必要迴去一趟了,不僅要打掃家務,她也應該為這次的旅行做上一些準備。她似乎記得旅行應該是三天後啟程,算上今天的話那就是下周一的事情。


    她換完衣服後,轉身走進了於是。不一會屋外的林洛便聽到了浴室中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以及夏崇明那若隱若現的婉轉歌聲。


    她偷瞄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後,從床邊的枕頭下麵拿出了一副藍牙耳機,插在了耳朵上,躺下來麵衝著牆繼續看手機了。


    她很不喜歡夏崇明的歌聲,並不是因為夏崇明唱歌唱的多麽難聽,相反,夏崇明唱的可以說是相當好聽了。她天生來就帶著極好的歌喉,根本就不需要後天的學習就可以無師自通,掌握的音律。


    凡是聽過夏崇明歌聲的人,都會覺得相當的陶醉,她的聲音太有特點了,能在別人的心目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再加上她每個音符的轉換相當自然,聽到耳朵裏不僅舒服還富有情感,實在是難讓人說上一句難聽。


    可就是恰恰這一點,讓林洛極其厭煩。憑什麽她夏崇明生來就有這麽好的容貌,這麽聰明的頭腦,就連聲音都是這麽的好聽?以她的家庭,又有什麽資本去給她培養這些特長?她根本就不需要花上一分錢,就可以在起跑線上贏過她。


    林洛苦笑一聲,她能比得過夏崇明的果真隻有錢了。她難道不聰明嗎?她難道就長得不好看嗎?她難道音樂天賦就很差嗎?不,她林洛一直一來都不差。但是她偏偏忍受不了她比夏崇明差的事實,可以說一直以來她犧牲的東西,不管是金錢還是時間,都遠在夏崇明之上。


    但是為什麽直到現在了,她還是比不過夏崇明呢?


    她不願意聽,也不想聽。夏崇明唱的再好聽,在她林洛的耳朵裏都如同噪音。


    不過在厭惡的同時,林洛也留了個心眼。雖然她嫉妒夏崇明唱歌唱的很好聽,但是夏崇明卻往往不以為然,她反而不怎麽經常在別人麵前唱歌。夏崇明曾對她說過她覺得在其他人麵前唱歌會讓自己很緊張,全身都被禁錮住了一般。但是夏崇明理解的唱歌,是一種放鬆身心,舒緩心緒的娛樂方式。


    她要唱,就要唱的瀟灑,她要唱,就要唱的最好。可是方才林洛聽到夏崇明的歌聲中卻壓力滿滿,沒有一點放鬆的感覺。這應該不是夏崇明在她麵前放不開的表現吧?畢竟她們兩個相處這麽久,她一定不會有什麽緊張感的。


    那麽就是她有心事,她想通過唱歌來舒緩壓力,殊不知這種方法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


    她能有什麽心事林洛早就摸清楚了,畢竟如今她是最能看得清的一個人。雖然她先前離開a國了一段時間,對夏崇明在a國的動向不太了解,但是她依然知道夏崇明如今心中最大的心結是誰,無非就是鳳卿炎。


    她劃動著手機的頁麵,一言不發地躺在床上,實則腦海中一直在盤算著。


    夏崇明在浴室中,沐浴在蒸蒸熱氣中,她拿著花灑噴頭,將水淋在頭頂。這熱乎乎的洗澡水將整天的疲憊一掃而光,她也不自覺地唱了起來。


    對於張可薇的事情,她真的完全放下了嗎?不,並沒有,她隻說過她要向前看,不能停在原地。若是以後能為張可薇報仇,她當然不會有任何猶豫。她心中的煩悶,心裏的憋屈都從歌聲中爆發出來。


    “漸漸的忘記,忘記了時間。隻要用力的抓緊了想念,明天再也,沒有你的笑臉……就以就像一扇窗,推開了就再難合上……我仍然在無人問津的陰雨黴濕之地,合著雨音唱著沒有聽眾的歌曲……迴頭看,不曾走遠……”


    夏崇明一首一首的唱著,唱完這一首又唱那一首。她想起來這首歌的這句,就唱這句,一會想起那首歌的那句就又唱那一句,可是無論怎麽唱她的歌聲都很緊澀,始終放鬆不開。


    她轉過頭看著鏡子中赤裸的自己,她的頭發貼在了身上,一雙眼睛是那麽的紅潤。她將水龍頭關上,拿起放在浴室的毛巾,擦著濕潤的頭發,終於停止了歌聲不再唱歌了。


    夏崇明一邊擦著頭發,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扯著嗓子說道:“洛洛!洛洛!一會兒借我用一下你的電腦!我要看宿營的網頁!”


    她這聲音應該說是很大了,迴蕩在浴室中,可是夏崇明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屋子外麵林洛的迴應聲。


    這家夥是怎麽迴事,難道說是睡著了嗎?


    夏崇明趕緊把浴巾裹在身上,打開浴室的門大聲說道:“洛洛!洛洛!林洛!你幹什麽呢!我剛才叫了你那麽半天怎麽也不迴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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