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明顧不上再去溪水邊洗腳,這笛聲她絕對不會認錯,這就是李血皇的笛聲,除此之外沒人再吹出這樣的曲子。


    她一路飛奔向著那笛聲尋去,腿邊的灌木叢時不時地打在她的腿上,劃出一道一道紅印,可是夏崇明現在根本就顧不上這些了,因為她馬上就可以見到李血皇了!


    看來她的那通電話還是很管用的嘛,李血皇果真是聽到了,來救她了。一想到這裏夏崇明的心中就忍不住的喜悅著,她嘴邊掛著甜甜的笑容,一路跑了過去。


    那聲音越來越近,直到盡在咫尺。她撥開眼前的藤蔓,欣喜地喊道:“李血皇!”


    一片開闊的空地出現在她的麵前,那樹上垂下來的藤蔓被編織成一個非常好看的秋千,秋千上插滿了各色各樣的花朵,此時一位少女整雙手扶著秋千兩側,坐在秋千上當來蕩去。


    她一襲紫衣飄飄,身上的銀飾對著秋千的擺動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那雙白白淨淨的腳丫在空中踢來踢去,腳上的鈴鐺也隨之“鈴鈴”作響。她的身旁聚滿了各種昆蟲蝴蝶,似乎是被她的美麗所感染,繞著她飛來飛去。


    她臉上帶著傾城傾國的笑容,一雙好看的鳳眼彎成了兩個月牙形,嘴角向上牽起,露出了一排整齊白淨的牙齒。而她身邊不遠處的空地上,一位白衣男子正背對著夏崇明,那笛聲便是從他口中傳出。


    他那身白色的衣衫看起來一塵不染,烏黑的長發如今被高高冠起,單從背影上來看就一定不是常人。


    夏崇明在看到那秋千上的女子時,下意識的愣住了。那眉眼間的一顰一笑,那身上四肢的動作,她身上的任何一處都與夏崇明極其相似。而她如今身上的這套打扮,正好是夏崇明前些天在陰界中的那套打扮!


    這不就是她嗎?她的目光刹那間與眼前的這個女子對上,她的雙眼黑白分明的眼睛中似乎有著些許紅藍光芒閃爍著,夏崇明心中一驚,莫非是那女子注意到了她?


    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夏崇明看著秋千上的那個女子就好像在看另外一個自己一樣。


    她心裏打了個顫兒,可夏崇明的確是想多了,兩個人目光的重合隻是一次巧合,那女子又拽著手中的藤曼,向後蕩去。她的眼神與夏崇明錯開,似乎並沒有看到夏崇明一樣。


    眼前的這個場景讓夏崇明瞬間就想起了先前在旅店中看到的那幅畫,這不就是那畫中的場景嗎?隻不過現在畫中的人都活了過來,展現在了夏崇明的麵前。


    “六瑜師兄,能不能換個曲子?這首我都聽的倦了。”秋千上的女子開口對空地上那名白衣男子說道。


    她的聲音非常的好聽,可是就是因為聽到了她的這句話,更讓夏崇明為之震驚,沒想到她們連聲音也都是一模一樣!


    那白衣男子一臉寵溺地笑了笑,輕聲應道:“好,聽你的,我換一首。”他重新低下眉,吹奏起手中的笛子,之次的曲子跟先前的感覺截然不同,但是也絲毫不差。


    那個女子一臉滿足的蕩著秋千,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她時而跟著曲子哼唱著,時而一個縱身站在了藤蔓上,攀著那條藤蔓靈活的擺出一個又一個舞姿。她就像是這山林中的仙子,廣闊天地間的一隻自由的鳥兒。


    夏崇明向著二人走了過去,她走到那名白衣男子的身後,伸出手去拍他的肩膀,問道:“請問,請問這是哪裏?”


    可是她的手居然從這個男子身上穿過!夏崇明忙把手伸了迴來,那兩個人依然無視了她的存在,似乎她就是一團空氣一般。


    她個轉身走到了那位白衣男子的麵前,看著這個閉著眼睛用心吹奏的絕美男人。這男人的麵部極其冷峻,那劍眉星目正陶醉般隨著笛聲舒展著,看上去無比放鬆,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雖然這人如今留著一頭長發,並且還穿著奇怪的服飾,但是夏崇明依然不會認錯,這就是李血皇!他臉上的神情與先前李血皇在蓬萊島上吹奏時的神情如出一轍!


    “李血皇!”夏崇明一把撲了過去,可是她卻撲了個空,從眼前的“李血皇”的身上穿了過去。


    那“李血皇”依舊麵不改色地吹奏著笛子,似乎眼前根本就沒有夏崇明這個人似的。


    夏崇明來迴抓了他好幾遍,都是直接從他身體上穿過,整的夏崇明氣喘籲籲的。到後來她也不白費力氣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眼前的這兩個“熟悉的人”。


    她實在是想不通,既然她有心跳,也有唿吸,那就證明她並沒有死,可是眼前的這兩個人為什麽就是看不到她呢?


    那紫衣的女子似乎是蕩秋千蕩的有些疲倦了,她慢慢扶著藤蔓,讓秋千停了下來。她一手托著腮幫子,一手扶著腰看著“李血皇”說道:“六瑜師兄,你說女媧娘娘為什麽要讓你來管陽界,我來管陰界呢?


    一旁的夏崇明聽完一愣,原來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並不是李血皇,而是叫六瑜,那看來是她認錯了?


    六瑜停止了演奏,他將手中那紅藍相間的玉笛從嘴邊挪開,迴答道:“一看你就沒有仔細聽師父的教誨,你我是師父一手點化來的。你是七情的化身,而我則是六欲的化身。世間萬物隻要有情就會有欲,而你我二人自然是熟知七情六欲,才會被女媧娘娘寄予眾望,管理世間。”


    說完他把手背了過去,握著笛子,一臉語重心長。


    那個紫衣女子從秋千上一躍而下來到六瑜的身邊,歪著頭問道:“那為什麽不讓你去陰界,我去陽界呢?”


    六瑜看了看她,將身後的玉笛抽了出來,輕輕的打了一下她的額頭,故意惱怒地說道:“你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裏在想些什麽。重明,你就是太貪玩了。你以為陽界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鬧鬧的嗎?”


    他用手指輕輕地戳著重明的腦袋,雖然一開始臉上還是生氣的,可是後來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


    這紫衣女子居然也叫“崇明”?夏崇明聽後人直接就傻了,她和這個人不僅樣貌一摸一樣,行為舉止一模一樣,名字還是一模一樣的?不對,她怎麽忽然想到了她在封印鳳卿炎的洞中見到的那個名字,似乎也是“重明”......


    莫非她眼前的這個紫衣少女就是封印了鳳卿炎的陰界聖女,大名鼎鼎的重明鳥,那個閻墨口中的她的前世?


    那她現在在看的是什麽呢?是她前世的記憶嗎?夏崇明不禁好奇,她的前世重明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居然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創下六道輪迴。


    “難道不是嗎?六瑜師兄......我覺得陽界要比陰界快活許多,陰界整日死氣沉沉的,要不是女媧娘娘把任務交給我,我都不想在那裏多呆......”重明說的十分委屈,眼中似乎還有著點點淚花在閃爍著。


    六瑜轉過身來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不懂,這些生機勃勃的萬物,他們表麵上看上去純良無害,實則心懷鬼胎,他們心中想的什麽,我再清楚不過。我能狠得下心來將世間的惡鏟除,但是你卻未必,你的心太軟了。”


    “我哪裏心軟了?”重明跟在六瑜的身後,反問道。


    兩個人開始並肩而行,走在這密林中。一旁的夏崇明見此也一溜煙地跟了上去。


    “你還不心軟嗎?那你說說閻墨為什麽跟著你?”六瑜邊走邊問道。


    “墨墨啊......”重明思索著,如實迴答道:“我把它救了啊,要不是我救了他,他現在估計已經成為人類的盤中餐了。”


    她身旁的六瑜聽完她這話,從身邊隨手抽出一個藤蔓,在手中擺弄著,圍成了一個環狀,他手裏忙活著,嘴中還說道:“你看,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救他,畢竟陽界的事情又不歸你管。你這不是心軟,是什麽?”


    重明被他說的一下子就僵住了,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確實是這麽一迴事。她不僅救過閻墨,她還救過許多其他生靈,她從來都不求迴報,救他們隻不過是她心裏實在是看不下去他們痛苦的樣子。


    隻要這世界還有生靈需要她去救贖,那麽她就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全力以赴。這是烙印在她靈魂深處的一句話,似乎是打女媧點化了她時就傳入她的心底。


    六瑜手動動作飛速,他將那長笛別在腰間,將一條一條藤蔓捋順成一個環狀,隻要是路過有好看的花朵,他便會采下放到這花環上,最後竟然做出了一頂極美的花環。


    身後的夏崇明看後不得不暗自唏噓,這個六瑜的手是真的巧,很少有男人會做這種精細的活計,更何況是為了一個女人。她已經從二人的談話中聽出了他們是師兄妹的關係。並且他們的師父似乎就是傳說中的女媧。


    這讓她想起了先前在蓬萊仙島聽到的柳蕭淺所說的仙界消息,她隱隱約約的記得他曾說過女媧神像已經破碎。既然女媧是一尊神像,又怎麽會對二人傳授功法呢?


    夏崇明是越來越迷茫,她實在是搞不懂他們之間的關係,隻能像一縷看不見的幽魂一樣跟在他們的身後,看看他們接下來會做些什麽。


    六瑜將編製好的花環戴在了重明的頭頂上,溫柔的笑了笑,他看著重明鳥的那張純真的臉,慢慢靠近她,對她說道:“不過這樣的你,才是最好的你。你的職責就是感化萬物,用你的情,就像你感化我那般......”


    說完他低下了頭閉上了眼睛,那張帥氣的臉靠近著他身前的人兒。重明一張小臉也羞紅了起來,兩個人郎才女貌,身處在這世外桃源般的密林中,相擁在了一起。


    夏崇明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知不覺的臉紅心跳了起來,她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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