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很快便被老宋叫迴了駐地,紅玲與陳錦燁也早早守候在了這裏,百姓們眼中沒有驚訝也沒有喜色,有的不過是交頭接耳後的戒備,那一雙雙眼睛裏滿含了對上位者的不信任。


    看著麵前的百姓用如此目光看著自己,紅玲也不由的擰了下眉,自己尚且如此不樂,那陳錦燁心中豈不是......想著,紅玲便扭頭瞥了他一眼,果不其然,他麵上的眉也並沒舒展到哪裏去。


    隻聽陳錦燁淡淡的一聲:“開始吧”,眾人便是一驚,心裏也都犯起了怵,一個兩個的臉上都似有些驚慌失措,隻是其中一名男子卻然微微眯了眯眼,表情有些猶疑。


    陳錦燁說了開始,紅玲便緩步走到每一個百姓麵前,她攆著步子兩手交並於小腹,嘴角淡淡的勾起,眼神中帶著疏遠的溫和,她沿著百姓的隊伍一路走,一路看,路過那個男子時,她微微一頓,又若無其事的越過,將全部的百姓都一一見過。


    很快,她便了然了,那個在隊伍中間的年輕男子,並不是災民中的一員,紅玲神色無異的迴到陳錦燁身邊,附到他的耳邊,悄悄道:“第二排中間的那個青年男子,我沒見過”。


    聽得紅玲的話,陳錦燁漫不經心的往那個方向瞥了一眼,而後淡淡的開口道:“聽老宋說,大家最近總念著要吃大米,本王與他們商議了一下,決定等大家夥兒將壩石複位了之後再給大家帶上一大袋來,若是大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便聽老宋的指示再去做,若是大家實在累得慌,本王可以帶大家再迴西城,日後這西城河的工程便省的大家勞累了”,說罷,陳錦燁定定的看了百姓半晌,見大家都沒有說話,便道:“大家這幾日好好考慮一下,想好了就告訴老宋”。


    話落,陳錦燁便率先朝著馬車的方向去了,紅玲和白居微微一愣便馬上跟了上去,上了馬車,陳錦燁示意白居趕車迴府,隻留下了一眾茫然的百姓以及茫然的老宋,但人群中的那個男子,卻依舊沒有放下他的疑慮。


    按著陳錦燁的指示,白居將馬車趕了小二裏地,心中正鬱悶著,隻聽車中傳來陳錦燁的聲音:“停車”。


    白居將馬車停在路邊,微微迴過頭,隻見陳錦燁將車簾撩開掛起來,看了眼紅玲又望向白居,說道:“我現在要迴去駐地暗查一下那個男子,你們先迴去吧”,說著,陳錦燁已然從馬車上一躍而下。


    白居急切的說道:“王爺,這點小事,你就讓我去吧!”。


    “若是那男子真的有問題,那必然也是個習武之人,你的手受了傷,眼下你這個樣子隻怕未必是他的對手”


    “可是...”


    “沒有可是,你們先迴去”


    而後,陳錦燁微微朝著紅玲笑了笑,“你莫要擔心,我很快就迴去”,說罷,陳錦燁便背著手朝著西城河的方向騰躍而去了。


    望著陳錦燁的背影,紅玲嘴角微微一勾,朝著白居使了個怪臉,“想不想去幫你家王爺的忙呀?”。


    白居被紅玲怪異的樣子弄得起了一陣雞皮,但卻又很難抗拒誘惑的問道:“如何幫忙?”。


    “你家王爺不是去暗查那個男子了麽,我們就遠遠跟在你家王爺身後,若是你家王爺與那個壞蛋打起來了,你就可以衝上去幫他了呀!”


    紅玲的話令白居聽的一陣熱血沸騰,因為她所說的正是自己所想做的,若是在自家王爺麵臨危機的時候,自己卻不在他身邊,那自己還有何臉麵繼續保護王爺。


    故而,白居幾乎沒猶豫的便搗頭如蒜了,“那王妃娘娘,要不你自己趕著馬車迴去吧,這路上也挺太平的,應該不會有大問題”,說著,白居便拾起家夥事兒打算往西城河邊趕了。


    紅玲愕然,連忙拽住了白居,“過河拆橋是吧!你要是不帶我,我一定在你家王爺麵前告你一狀”。


    白居微微凝眉,似乎也是覺著有些不好意思,苦惱的抓了抓腦袋,“可是帶你過去了,若是真的打起架來,你做什麽?”。


    “藏著呀!”,紅玲宛如看智障一樣看著白居,心想這還用說嘛。


    猶豫了片刻後,白居終於答應了紅玲的條件,而後白居將馬車拴在林子深處的一顆大樹上,便想施展輕功朝西城河過去,好在紅玲眼疾手快的拽住了白居。


    紅玲默默翻了個大白眼,道:“難怪你家王爺老說你傻了!你忘了我不會輕功麽!”。


    “你!你不可以說我!除了王爺誰都不可以這樣說我!”


    看著白居氣急敗壞的樣子,紅玲連連投降道:“得得得!我錯了還不成”,說罷,紅玲便沿著大道朝西城河的方向走去了,留下白居一臉愕然。


    白居幾步跑上去,訥訥的問道:“我們就這麽走嗎?”。


    紅玲頷首。


    “可這裏距離西城河可有二裏地呐!”


    紅玲默然。


    見無論自己如何說,紅玲都一臉的不為所動,白居也便漸漸打消了獨自使用輕功趕上去的念頭,短短的二裏地,兩個人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終於到了西城河附近。


    紅玲趕忙拉著白居在一個大石頭後麵窩了起來,徐徐道:“我們就現在這裏貓著,等天色暗了,我們再潛過去”,白居認同的點了點頭,於是二人便就那麽乖乖的在大石頭後麵蹲坐著了。


    隻是才半晌的功夫,紅玲就看到前麵一個熟悉的身影愁容滿麵的朝著這邊過來了,紅玲連連拍了下躺在一旁鬆散的白居,“不好了!不好了!我們要暴露了!”。


    “怎麽了、怎麽了?”


    “噓——你家王爺正朝這邊過來,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聽得紅玲的話,白居也稍稍冒頭往前麵瞄了一眼,見到那熟悉的身影正是陳錦燁,白居連忙示意紅玲趴在草地裏,道:“躺平,多蓋點葉子在身上,他興許發現不了我們”。


    有一學一的,紅玲按著白居的樣子趴在草地裏,在自己頭上蓋了一片巨大的葉子。


    腳步越來越近,白居和紅玲屏住唿吸,一動不動的呆在那裏,直到那腳步聲漸漸聽不見了,紅玲才鬆了口氣,緩緩歎息了片刻。


    隻是......


    “誒?”,突然從樹葉覆蓋的暗綠色裏見了光亮的紅玲,詫異的一抬頭,便對上了滿眼探究的陳錦燁的眼神。


    “噓——別發出聲音,小心被王爺發現了”


    趴在另一邊的白居聽到紅玲這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焦急的低聲提醒,紅玲斜瞥了白居一眼而後又與陳錦燁相視尷尬的一笑,隻是她的笑並沒有讓陳錦燁的臉色好了半分。


    孤立無援的紅玲連連拍了幾下白居,結巴道:“起、起來吧...”。


    白居隻當以為是陳錦燁走遠了,便馬上一個翻身坐起,朝著西城河的反方向望去,喃喃道:“王爺走的也太快了,這就看不見影兒了......”。


    聽如此,紅玲又是使勁的一戳,白居吃痛的有些惱怒的轉頭,“你!”,卻驀然與陳錦燁相視。


    “王、王爺,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話,不該是本王問你們嗎?”


    “我、我們...”


    “好了,不必說了”


    陳錦燁淡著神色將紅玲從地上拉起,而後緩緩道:“你們來的正好,也省的我趕上去追你們了”。


    紅玲有些詫異,問:“追我們?為什麽要追我們?”。


    隻見陳錦燁臉上又泛起濃重的愁容來,喟歎道:“那男子跑了”。


    “跑了!!?”,紅玲與白居齊齊驚詫到,“怎麽會跑了呢?”。


    陳錦燁無奈的搖了搖頭,“許是他察覺到了,我剛來的時候就沒瞧見他,盯了許久也不見他的蹤影,故而我就去尋老宋,又將百姓召集了一迴,終究也是沒找到他,故而我便憂心他追蹤到你們,對你們下殺手”。


    聽到此處,紅玲抿著唇細細思量了一番,徐徐道:“看樣子百姓變成如今的樣子與他脫不了幹係了,他如此做,必定是大皇子示意的,或許...他現下正往西城裏趕,不如我們快些往迴走,興許還能趕上他”。


    陳錦燁微微頷首,“本王也是這樣想的”,說罷,便微屈腿示意紅玲到他背上,“你上來,我背著你走,這樣快些”,紅玲此時也顧不得扭捏,便順勢攀了上去。


    陳錦燁當即便示意白居跟上,而後他便背著紅玲快速超前奔了過去,快到藏馬車的地界的時候,白居連連叫住了陳錦燁,道:“王爺,屬下將馬車藏在此處了,我去尋馬過來”。


    於是,陳錦燁便帶著紅玲停下腳步候在了大路一側的林子裏,半晌,隻見白居焦急的跑了過來,匯報道:“王爺,我們的馬被人偷了,興、興許就是那個逃走的男子幹的”。


    聽完白居的話,陳錦燁緩緩將背上的紅玲放下,捏著拳頭咬牙切齒了一番,而後淡淡說道:“看樣子,我們也不必追了,他應當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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