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燁聽了紅玲的話,心下無比震撼,記憶一下子便被拉迴到她在自己麵前高談闊論‘誠’之本的時候,每日看她在自己麵前繞來繞去慣了,到確乎忘了她這驚為人天的胸懷,怔著神的陳錦燁令紅玲覺得有些無所適從,到是一旁的老板娘率先開了口。


    “公子,這位姑娘說的沒錯,可不能因為你自小含著金鑰匙長大,就忘了為人的根本啊”


    陳錦燁微微拉迴了思緒,朝著老板娘微微頷首,“你說的是,在下受教了”,說罷,便抬頭深深望了眼紅玲,而後便轉身出了房間。


    看著陳錦燁離去的背影,紅玲皺著眉抿著嘴盯了片刻,暗籌著這家夥怎的突然如此乖巧,莫不是留著後手?


    “姑娘,這邊來......”


    紅玲隨著老板娘出了房間,山郊野嶺的地界本就不像城裏那麽繁華,這個驛站總共也就一層,出了房門便是大廳,陳錦燁已然在廳中坐下了,紅玲緩步過去。


    “不走嗎?”


    隻見陳錦燁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好似漫不經心又好似有些許不耐,“午膳後再走”。


    聽了這句話,紅玲心下便稍稍開懷了些,終於可以稍微歇歇了,想著便稍顯寬鬆隨意的坐了下來。


    “原本明日午時差不多就到了的,看樣子還得多費些時候,你若累了便先到屋子裏睡會兒吧,餐品上來,我再叫你”


    紅玲聽陳錦燁的話,聽的一愣一愣的,怎麽這會兒,他就憐香惜玉了起來呢,紅玲微微皺著眉眨了眨眼,繼而稍稍鼓了鼓腮,將手一揮,道:“無礙的,不過,費些時候的話,大概什麽時候能到呀?”。


    陳錦燁揣摩著手裏簡陋的茶碗,淡淡然的說道:“加多一天的時間”。


    “什麽!一天?”


    紅玲幾乎就要拍桌子了,“就洗個衣裳吃個飯的功夫,就要多花一天的時間?”。


    “我讓馬夫去給你買月信帶了,等他迴來,我們也無暇再到下個驛站,今日便隻得在此過上一夜”


    紅玲木木的看著陳錦燁,臉上蕩過一絲不由分說的紅暈,發僵的眉眼間夾雜著淡淡的尷尬,難怪自從下了車自己就沒再見過馬夫,雖說自己急著用那月信帶,可讓個陌生男子去替自己買,心中總還是有些別扭的。


    陳錦燁微微皺著眉看著眼前呆滯的女子,她又怎麽了?怎麽麵色變的如此奇怪,恍惚間,隻見她默默的摸起桌上的茶碗,將已然冷掉了的茶水喝了個精光,而後便一言不發的起身往房間裏去了。陳錦燁心下覺得很是不悅,方才叫她去休息到是不休,如今才說了不到兩句正經話,她到痛快的離開了。


    驛站的老板娘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輕笑了兩聲便踱步過來,那笑意直達她的眼底,她用那笑眼給了陳錦燁一個眼神,陳錦燁順著她的眼神往後一瞧,那不是劉靈兒的房間麽,這是何意?陳錦燁疑惑地皺著眉看向老板娘。


    “公子,女兒家的心思您怕是不懂,這位姑娘呀,十有八九是埋怨你將她如此隱晦私密之事托付於他人,公子快些去與那姑娘說些好話,相信姑娘很快便會原諒於你了”


    陳錦燁這才恍悟,原來她方才的樣子,是羞怯之色嗎?再仔細迴想起她方才的種種表現,陳錦燁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罷了罷了,不與她計較便好了,想著如此,陳錦燁便心情大好的為自己又倒了碗熱水。


    老板娘見陳錦燁如此模樣,眼中的笑意稍稍收斂了幾分,表情微微肅穆了幾分,道:“雖不知公子是那個地界兒的貴人,可老婦人看的分明,那位姑娘可是個不可多得的賢良之人,公子可莫要辜負了”。


    陳錦燁聽了老板娘的敘述,止不住的挑了挑眉,“你如何看得出她是個賢良的人?”。


    “老婦人我看得出那姑娘的出身必然也非尋常百姓之家,十有八九也是哪個府上尊貴的小姐,可即便如此,她盥洗衣物也不願假於他人之手,方才滌蕩完那件羅衫,她細嫩的手便已然起了幾個水泡,可從將衣物掛起到現在,她可曾在公子麵前埋怨過什麽?姑娘她不僅沒有埋怨,反而將質樸的道理告知了公子您,難道這還不夠賢良嗎?”


    老板娘娓娓道來的話語令陳錦燁不由得怔神,那件衣服竟然是她自己洗的......


    “公子?”


    老板娘見陳錦燁好似出了神的樣子,心下微微有些不滿,暗暗為紅玲不平,怎麽如此好的姑娘就跟了這麽一個不靠譜的公子。


    “何事?”


    “公子還不快去與那姑娘多說些好話?”


    陳錦燁猶豫的迴望了一眼紅玲的房間,一轉身就又對上了老板娘質詢的眼神,心下頗感無奈,便緩緩起身往紅玲的房間去了,走之前還不忘安頓好老板娘早些做出膳食來。


    “咚、咚、咚...”


    紅玲趴在床上正眯瞪著,被這一陣敲門聲突然吵醒,心中頗感不快,陳錦燁說等午膳做好了就來叫我,午膳這麽快就好了?想著,紅玲便一個翻身下了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門的方向走去,一開門,紅玲還沒來得及與陳錦燁打招唿,便被他一把推了迴來,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然將房間關得個嚴實。


    “你這是要做什麽?”


    說著,紅玲便已然環住手做出防守的姿勢,陳錦燁無奈的在房間裏找了一處凳子落座,說道:“沒旁的事,你繼續睡便好了,我在此處坐會兒”。


    “為何?”


    看著紅玲滿臉疑惑懷疑以及防備,陳錦燁無奈的將方才老板娘咄咄逼人非得叫他過來這裏與她致歉的樣子描述了一番。聽完陳錦燁的描述,紅玲當下便樂了,沒想到那個總掛著個笑臉的老板娘竟然也有如此威武的一麵,想著,紅玲便更為樂不可支。


    看著紅玲抱著肚子,笑的好似快暈過去了,陳錦燁淡淡的瞥了她幾眼,“如此,可留我在你屋內坐著了?”。


    笑了好一會兒,紅玲才微微直起腰來,努力憋著笑的說道:“不別擔心,我去與她解釋,稍候片刻”,說罷,便上門外去尋老板娘去了。


    看著紅玲離去的背影,陳錦燁心下覺得稍感安慰,好在她與自己有契約在身,否則眼下還真怕這女子對自己產生了莫須有的情感。


    半個時辰過去了,怎地劉靈兒還沒迴來?陳錦燁心下有些憂心,便踱步出了紅玲的房間,隻見廳上老板娘正拉著劉靈兒說些什麽,眼尖的老板娘一眼便看到了陳錦燁,便隨即將紅玲不由分說的拉著朝陳錦燁走來。


    陳錦燁看了眼跟在老板娘身後紅玲的樣子,她好似已然被說教的有些茫然了,雙眼有些失了焦距的望著自己求救,陳錦燁微微擰了擰眉,隻是他質問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老板娘便將紅玲的手塞在了陳錦燁手中。


    “公子,既然你二人已然成了婚,又哪有分房睡的道理,我知曉你二人現下正在鬧矛盾,可夫妻吵架,從來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哪能因為小小的一點矛盾就鬧成這個樣子”


    這迴輪到陳錦燁疑惑了,他稍稍抬頭望了眼紅玲,隻見她已然放棄掙紮一般的朝著自己搖了搖頭,而這一幕落在老板娘眼中,隻當是這位賢良淑德的姑娘已然對這個不靠譜的公子失望透頂了,便隨即又很是惋惜的歎了歎,而後幾句勸說便又將陳錦燁與紅玲推入了房間,說是要他們二人得好好溝通,方才能成就夫妻之道。


    “你...與她說了什麽?”


    聽到陳錦燁的問題,紅玲木木的歪了下頭,天知道她隻是想與老板娘說清楚她並沒有生氣這迴事,卻莫名其妙的陷入了老板娘的一個巨大的網中......


    “老板娘,我沒有生他的氣”


    “是他叫你這樣說的吧?”


    “這也不能怪他,一家人本來也沒什麽好生氣的”


    “一家人?你們已然成婚了?”


    “不不不,不是的...”


    ......


    在那莫名其妙的‘一家人’之後,紅玲便落入了這個巨大的漩渦,再怎麽解釋,也都繞不開他們是夫妻的事實,而後老板娘便以她‘過來人’的經驗,熱切的向紅玲傳授了半個多時辰的‘夫妻之道’。


    接下來的時間,紅玲便和陳錦燁呆呆地坐在房間裏相對兩無言的過了半個時辰,終於老板娘的午飯做好了,馬夫和驛站老板也都趕迴來了,驛站裏沒那麽多規矩,老板娘便張羅著大家坐在了一張桌子上,馬夫怯生生的推脫了好幾次,拗不過驛站老板、老板娘的熱情,陳錦燁便稍稍給了個眼神,而後才安然的終於坐下開始用膳。


    一頓飯下來,熱情的老板和老板娘將這驛站怎麽建、的為什麽要建以及經營它費了多少心思交代的清清楚楚,紅玲和陳錦燁隻有點頭附和的份兒。


    不過紅玲也算明白了,原來這家驛站才剛剛建了沒多久,來往的客流本來就少,而知道這處還有這麽一家驛站的更是少之又少,因此他們也便沒見過太多的客人,如此一來也就很容易理解為何他們如此熱情又沒什麽界限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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