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玲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中午時分,小青見紅玲睜開了眼睛,便將她扶著靠在床並遞給她一杯清茶,紅玲舔了舔幹裂的嘴角,隨即接過一飲而盡,小青又從一旁的桌上將藥拿過來遞給她,紅玲撅著嘴滿是抗拒的用水汪汪的眼睛向小青求著饒,小青淡淡的看著紅玲,“小姐,你慢慢喝了這碗藥,我去找王爺過來”,說罷,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寢殿。


    紅玲不解的望著小青的背影,小青何時如此端莊起來,她此時應該在我麵前哭啼啼的說些什麽才對的,紅玲鼓了鼓腮幫子,看著手中這一碗黑乎乎的湯藥,稍稍伸舌舔了一下,馬上便皺著五官縮了下脖子,自覺自己應該是恢複的不錯的,便將藥碗往桌上一丟,左小腿上的傷還沒好全,隻是試探的挪動了一下便覺得痛的不行。


    “來人啊,有人嗎?”


    守門的婢女聽到紅玲的唿喚推門進來,“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給我拿些糕點茶水來”


    婢女麵無表情的乖乖應下,片刻便將糕點和茶水端了過來,紅玲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卻怎麽也想不出哪裏不對勁,便索性拋開了疑惑投入到大快朵頤之中。


    小青引著陳錦燁迴到院中,陳錦燁陰沉著嗓子,問道:“秀秀如何了?”


    “啟稟王爺,秀秀臉上的腫消了些,大體能辨認的出了,隻是......”


    “我先去看眼秀秀,你去王妃哪裏侍候著吧”


    小青恭敬的望著陳錦燁一步一步的走向秀秀的房間,心裏不禁替秀秀感到欣慰,秀秀說的不錯,王爺果然是一等一的好人。


    小青一邁入紅玲的寢殿,便見她在床上吃喝的好不快活,心下更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抿著嘴挪了幾步到紅玲身邊,剛想替她倒水,便瞧見那碗精心熬出的藥,完好的被棄在一旁。小青刹那間便湧上一股無名的怒火和委屈。


    “小姐,你怎麽不喝藥?”


    紅玲聽到小青柔柔的聲音,綻開了笑容道:“小青這糕點好好吃”


    “小姐,我問你,你怎麽不喝藥?”


    紅玲微微皺著眉,撒嬌著道:“emmm...小青那藥好苦,我不想喝”


    小青抿著嘴,擰著頭,盯著紅玲,眼中漸漸堆積滿了晶瑩之物,紅玲看到她別扭的樣子,感到十分難受,“小青,你怎麽了?”


    “嗬...我怎麽了?小姐,你問我怎麽了?自從來了南詔,小姐總是會受傷,我心疼你,也難過自己總是沒用,幫不到你。可昨日的事,你分明有很多選擇,你可以不答應羅氏,也可以去求王爺,可你卻偏偏選了最壞的選項。當我看到秀秀被人打的半死不活的樣子、當我看到你拖著傷腿濕漉漉的挪動不了的樣子,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沒有再堅持一下讓你去求王爺,又有多恨自己在你們受傷的時候隻能在一旁無力地看著,秀秀已經那樣了,你卻還任性的不喝藥,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秀秀?她怎麽會被人打?”


    小青眼中的晶瑩終於滴答的落在了地上,“小姐,你竟然不知......”,說著小青便弱弱的跪坐在紅玲床下,“秀秀被小翠等人打的不成樣子的送迴院中,大夫說、他說秀秀傷勢嚴重,不知道救不救得迴來”。


    紅玲手中的豆糕徐徐從手中滑落,腦子放空一般的呆在那裏,秀秀被人打了,就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


    “扶我下床,讓我去看看秀秀”,紅玲掙紮著將被子掀開,痛苦的將腿挪動了幾分出來,作勢要站起。


    小青咬著嘴唇,將臉上的淚水胡亂的摸了摸,快速的站起來,將一旁的藥碗端起,遞給紅玲,“小姐,你先把藥喝了吧”


    紅玲看著一向愛哭的小青故作堅強的樣子,順從的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嘴中的苦澀激的她皺成一團,“扶我去看秀秀吧”。


    “不必了!”,陳錦燁低沉的聲音轟然落下,他麵色不善的幾步走到紅玲床前,“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的,或許當初我選擇與你合作,本就是個錯誤”。


    紅玲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他幽暗的眼眸深不可測的凝望著她,“是我錯以為你可以對付的了羅氏,秀秀我會負責的,你就在此好好養傷就好了,其他的,等秀秀好了再說”。陳錦燁說完,徐徐上前將紅玲的腿放好用被子蓋起來,微微掖了下被角,慢條斯理的將落在地上的豆糕撿起來放在一旁的桌上,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紅玲呆呆的坐在床上,木木的盯著陳錦燁離開的背影,來到這個世界,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有種深深的無力和愧疚,如果自己不那麽任性的應下羅落雨,秀秀就不會受這麽重的傷了。


    半晌,紅玲徐徐直起身子,乞求的看著小青,淡淡道:“小青,你讓我去看看秀秀好不好?”


    小青咬著下唇將紅玲身前的糕點茶水移開,又徐徐將她身上的被子撩開,紅玲配合的將腿挪出來,小青微蹲下來,“小姐,你趴在我背上,我背你過去”,紅玲愣愣的看著小青並不寬厚的背,稍凝了下眉,乖乖的將手搭在她背上,任由她將自己背起。


    小青將紅玲放在秀秀床邊的一個矮椅上,床上的秀秀耷拉著睫毛,額間還有著紫紅的瘀斑,左眼還血腫著隆起,臉上的腫消了些,蚯蚓般的擦痕在她兩頰蜿蜒著連至耳間,嘴唇上布滿了咬裂的傷痕,上唇角不自然的朝一邊鼓起。


    紅玲伸手輕輕探了探秀秀還算完好的下巴,呢喃著:“她們怎麽會下這般狠手”,手已經顫著不知該放在何處了,小青捂著眼睛扭過身子,悄悄的抹著眼淚。


    紅玲徐徐攥緊了拳頭將手收迴,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秀秀,就那麽一直盯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紅玲宛如雕塑一般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小青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哭了很久很久,方才稍稍緩了緩情緒,將手搭在紅玲的肩上,“小姐,我背你迴去吧”。


    “小青,你想報仇嗎?”


    小青愣了一下,徐徐咬緊牙關,抱著赴死的決心,道:“想”


    紅玲迴頭淡淡的看了小青一眼,“背我迴去吧”。


    ......


    “師父,您可以幫我救個人嗎?”


    鄒士懶洋洋的瞥了一眼陳錦燁,哼哼了幾聲,“也就這時候,你才能想起還有個師父在這裏了”


    “師父......”


    鄒士皺著眉不耐煩的打斷陳錦燁,“別廢話了,救誰?”


    “是我府裏的一個丫鬟,她是蔡氏一族唯一留下的血脈,一直隱姓埋名在我府上,所以隻能等夜深了才能帶您去看她”


    鄒士皺著眉冷哼了一聲,“你們皇家就他娘的事兒多,看個病都要偷偷摸摸的”,說罷,還不待陳錦燁插嘴便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現在沒事了吧?”


    陳錦燁定定的站在鄒士麵前,乖巧的迴答道:“沒事了”


    “那還愣在這裏作甚,還不快進去看書,還有三四個時辰,足夠你看完那本基礎的藥書了,若是不好好看,那丫鬟就是天王老子,老子也不救!”,說罷,鄒士便氣唿唿的拿著魚竿去池塘邊釣魚去了。


    陳錦燁恭敬的目送他離開,無奈地扶額,認命似的轉身進入鄒士房內,將上次那本未看完的基礎藥書抽出來認真研讀。


    三個時辰後,鄒士在外麵的躺椅上睡了一覺醒來,打著哈欠,緩緩踱步入了房間,“看的怎麽樣了?”


    陳錦燁麵露喜色的迎向鄒士,“師父,徒兒已經背下來了,不信你考考”,鄒士眯著眼上下打量了陳錦燁幾番,很是不屑道:“現在背下來算什麽,等你下次來了若還記得,才算是背下了”。見鄒士麵色稍稍緩和了些,陳錦燁瞅準時機,提道:“師父差不多是時候了,不如我們動身吧”。


    二人施展著輕功,幾躍便穿過了大片街區,來到了太子府,躡手躡腳的進入紅玲的院子,悄悄進入秀秀的房間。


    鄒士借著月色湊近了看了看秀秀臉上的傷,不由的嘖嘖出聲:“什麽人下手如此狠毒,把個姑娘打成這樣”,隨即鼻子縮了兩縮,徐徐看了眼陳錦燁,“看來你把我那藥膏給她用了,不錯,算用的及時”。


    說罷,鄒士便坐下來摸了摸秀秀的脈,道:“她身體底子不錯,算是保了她的根基,那藥膏你繼續給她擦著,待會兒你同我迴去,取些我秘製的活絡丹來,每日按時給她服下,不出三日,她便可醒來了”


    “這麽說,她傷的不算重咯?”


    “什麽不算重,她失血這麽多,整個頭裏怕都是血腫,換做一般人活不活的了都兩說,若不是你給她用藥用的及時,怕她也兇多吉少。好了,看完了,走吧”


    陳錦燁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緊跟在鄒士身後,去太醫院拿了藥迴來,不停歇的再迴到秀秀房內,將活絡丹放入秀秀嘴中,用內力一催,便將丹藥推入喉中,稍稍喂了她一點清水,才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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